“博物學家！”我們不約而同大聲道，嘴張的老大。
難怪餘教授剛才會說失蹤在這的這支考察隊的領隊是他的一個導師，這樣算來他的導師必然不少，其實我們本可不必如此驚訝，可聯想到餘教授給我們講的希姆萊十二騎士塞弗爾，陰謀論的思維瞬間又占了上風。
科普到此結束，我又將餘教授的話串了一遍，他來這裡的目的是否又應該算上師生之情？可為什麼當知道他是一個博物學家之後我就久久不能鎮定，認定所有事情遠遠比想象中的更複雜？那柄鏟子失落在那難道僅僅隻是偶然？還有那個和我對視的神秘生物，一切的一切此刻都交織在我心中，構成了一個又一個的謎中之謎，我想得腦袋生疼，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睜開沉重的眼皮，隻覺雙眼生疼，難以視物。頂上的燈光明暗不定，不知道什麼時候電壓開始極度不穩定起來，甬道內的一些頂燈都無聲熄滅了，剩下的幾支還在滋滋地閃爍著，我被晃得難受，隻能用手使勁揉了揉眼睛，本能地摸了摸背包和軍刀，空空如也，我一下就驚醒了，不過又很快意識到我把刀還秦思誠了。
不對，秦思誠呢？
這時我猛然聽到一聲慘叫，在這緊閉的空間內聽來尤其淒厲，我卻再熟悉不過，是李自強的聲音！我立刻站了起來，發現林非就在旁邊睡著，她什麼時候回來的？隊長呢！
這時我又聽到了小楚的慘叫，叫聲未止，我頭上的燈突然就爆掉了，觀測台內一片黑暗，我嚇得腿抖，忙蹲下身去叫林非，林非卻毫無反應，我一邊警覺地望著甬道儘頭一邊用力去搖林非，搖來搖去就像在搖一團棉花一樣，這時我才借著昏暗的燈光注意道，林非的臉竟比雪花還要白，我當即被嚇得退倒。
一個影子從燈光下飛速晃過，我認識，是禿鷹！忙嘶聲叫他，可話音還未落，他的慘叫也傳了出來，我想跑，剛站起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踩在懸崖邊，在走一步就是無底深淵。
正在我心生絕望之際，一股刺鼻的腥味緩緩而來，我知道，那不是血液的味道，而是，那個東西的味道。
它一點點地侵蝕著我的感官，接著是思想，緩慢的絕望籠罩中我看到了林非的那把沙漠之鷹就在腳邊，這時我的所有念頭都隻剩下一個，死！
我撿起槍，把冰涼的槍管放入自己的嘴裡，這時我的眼淚和鼻涕都被熏得流了出來，我隻想死，遂扣動了扳機，然而也正是在這一瞬，我看到了那雙眼睛，那張臉，竟然是餘教授！是的，他像注視一個玩物一樣的注視著我，臉上掛著詭異的笑。
經過短暫的窒息後，我被嗆醒了，感覺那股味道仿佛仍在鼻子跟前，越聞越難受，我乾咳了幾聲，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道：“你沒事吧？做噩夢了？”
居然是秦思誠，我激動地握住她的雙手，依然是那樣溫熱、柔軟，這時我注意到，所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李自強更是有些憤怒的樣子。
原來是個夢！可把我嚇得心都快驟停了，我看到了餘教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連忙把秦思誠的手放了，賠禮道：“沒事，隻是一個夢而已。”
“還沒事？這是你第二次這樣了，上一次在山穀裡的時候大家都累得不行，所以沒有理你而已。”小楚半戲謔道，我見秦思誠有點臉紅地退了回去，隻能不好意思地打趣道：“看來下次睡覺得把嘴綁上了那。”
“小心憋死你，就這樣都喘不過氣來。”李自強在一旁恨恨道，我見大家都笑了，所以也跟著笑了，心想你小子等著，以後秦思誠的醋還夠你喝的呢。
這時還是餘教授低聲道：“小白，還是那東西是不是？”
我知道他指的那東西是什麼，就在我剛驚醒的時候都還能產生聞到那種味道的幻覺，可見那東西對我產生的影響有多深。我瞥了瞥大家，林非她們還沒下來，禿鷹則已經把探照燈架設好，這樣她們在上麵一眼就能看到這個裂口。我知道，或許這是一個把藏在我心中的東西坦露給大家的最好時機，興許，作為博物學家的餘教授會知道一些。
“那東西比禿鷹還要高大，它無聲無息，但還隔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極其衝鼻的腥味，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當時處在完全黑暗的狀態下，它就那樣冷靜地注視著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可我總有一種感覺，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有東西！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我相信，那東西就是在人的眸子裡也不曾有過……”
我的周身不知什麼時候顫抖起來，僅僅是隻言片語的回憶就仿佛把我帶回了那個洞窟，我孤身一人，直麵恐懼，這使我相信，人不是天生就勇敢無比的，即使是最勇敢的人，也會有膽怯的時候，在夜裡、在夢裡……
“據小白所描述的，這很可能是一種生物，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雪豹，因為據我所知，在這樣的高原雪山線上，隻有雪豹和狼是最符合這種體長的食肉類貓科動物，不過狼不具備這樣一種特征，即那種氣味先行的特征，要知道，在非洲，老虎最擅長用自己的尿液來昭示自己的領地，它們把自己的尿液撒在領地邊緣，甚至是自己身上，這樣就能對那些潛在的入侵者形成震懾和警告，我想大家都聽說過狐假虎威吧？虎威其實並不是老虎本身的威望，正是它身上的氣味在警告著叢林裡的弱者，在散步著死亡的威脅。”
“可雪豹能夠直立行走嗎？”薛博士問道。
“這個不好說，狼還能搭肩呢，至於雪豹，人類接觸的太少，也了解的太少，而且當時特彆暗，這樣的環境尤其容易產生錯覺，我想，還是不必為此多慮了，是吧，小白？”餘教授用征詢的語氣看著我道。
雖然餘教授的解釋大致能夠解釋過去，可那種感覺，我始終不相信動物會有那樣的眼神，或許真是錯覺吧，我隻能以故作輕鬆的姿態表示認同，讓大家不用擔心，這東西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
這下東西也吃了，覺也睡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七嘴八舌起來，已經過去了大概兩三個小時的時間，隊長不會真的遇上了什麼危險吧？
想著醒來之後始終保持沉默的毛三，這家夥剛才在第一層的表現太過反常，此刻見他吃也吃了、睡也睡了，就連下來都是禿鷹背下來的，李自強估計也看他不爽，就直言道，“你在上麵看見什麼了？把你嚇成那樣？”
毛三因為鎮定劑的餘效還沒發生完，所以被問到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特彆抗拒的樣子，我們也就自然而然地把好奇轉向了他，畢竟我一直很想知道那天他被林非帶走發生了什麼，他一個偷獵者，怎麼會莫名其妙地進入我們這支肩負神秘任務的隊伍？這讓我對這支隊伍的純潔性產生了徹底的懷疑，因此當時聽說有人破壞行動的時候我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他，隻是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證據而已，我知道，如果他真是內鬼，我一定會毫不手軟的第一個嘣了他，所以我也附和道：“你說上麵全是死人是不是？死人怎麼會笑呢？”
毛三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又有些迷離起來，我心想這家夥不會又想裝瘋賣傻吧，誰知，他像突然想明白了似得說道：“不，他還活著，他不會死……他在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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