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奪命

漸漸地，黎明也快來到。

張言謙雙手負於身後，靜靜地站在病床前，目不轉睛地盯著躺在床上還在睡覺的王襄怡，後者的嘴唇微微張合，輕輕地呼吸著。張言謙看著這一幕，心裡倒也算平靜了下來，緩緩舒了一口氣。

張言謙看著這時候的王襄怡，眼神中頓時流露出一股複雜之色。十七年的朝夕相處，讓王襄怡在其心中，猶如自己的親妹妹，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大，張言謙的心裡也浮現出對於王襄怡的一種複雜感覺。就好比來說，如果他以後看見王襄怡被彆的男人擁住，心裡便不會好受。

張言謙歎了口氣，緊緊地閉著眼睛，隨後又輕輕睜開了眼睛，眸子裡多了一份柔情。

這時候的王襄怡，臉微微一翻，一側的鬢發便蓋住了其一半的臉龐。張言謙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撥著後者的鬢發，將之理好。而後者也開始咂起嘴來，引得張言謙一陣發笑。

月色漸漸淡去，而黎明也在衝破著最後一道黑暗，張言謙眼神略微有些凝重地望向窗戶外。隨即那隻右手覆在王襄怡的左臉龐上，而自己的頭，則不斷低了下去。緩緩下降的，頭顯然不是最終目的，張言謙此刻的目光注視那輕輕閉合的唇，自己的唇竟然也是不能控製地要接近。

“唔，言謙哥。”

頭還離得有些遠，王襄怡便緩緩睜開雙眸，滿眼懶意地看著麵前的少年，輕輕打著招呼。張言謙這才反應過來，隨即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心思，轉變為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說起話來。

“醒了？”張言謙的右手依舊沒有挪開，慢慢地在王襄怡的左臉上輕輕地揉著。

“嗯，言謙哥，你一晚上沒睡？”王襄怡的雙臂也是懶洋洋地搭在胸前的被子上，問著。

“嗯，今天還有些事，既然你已經醒了，去做一下檢查，我們回家。”張言謙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右手。王襄怡則是懂事地立刻坐了起來，輕輕點了個頭。張言謙欣慰一笑，右手輕輕地按住王襄怡的腦袋。

送完王襄怡回家，張言謙便到達了昨晚的案發地點。王襄怡知道，憑著張言謙那股勁，他是怎麼都不可能放棄那個案件的，畢竟，死者也算是張言謙的好朋友。

“周叔叔！”張言謙看著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輕聲吼道。周警官一回頭，便看見了張言謙，道：“張同學，你來了。怎麼，想起了什麼？”張言謙搖了搖頭：“沒有，所以才想來案發現場再看看。”

張言謙的臉上既沒有沉重，也沒有喜悅，而是一種胸有成竹的表情。

對此，周警官默默點了點頭，對著那名封鎖現場的警官使了一個眼色，後者便立刻給張言謙開啟一條通道。張言謙沒有說話，默默地走了進去。

現場還是那個現場，隻不過代替屍體的，是一道白圈。殷紅色的血跡，依舊還在，這時看來，牆壁兩端，似乎都有或多或少的噴濺狀的血跡。那個煙嘴，就被放在那道屍體白圈的旁邊，匕首被帶回了警局檢驗，據說那把匕首上，隻有被害者和張言謙兩人的指紋，至於後者，是因為在第一次檢查匕首的時候碰到的。而曾經長莉口邊的一絲透明塑料，據警方確定，隻是十分普通的塑料袋的部分，而其所起作用，自然不然而知。塑料袋的其他部分也不知所蹤了。

“等等，那個煙嘴。”張言謙帶起白色手套，輕輕撿起那枚不顯眼的煙嘴。這邊是曾經張言謙在燈下看到的，長莉叼著的煙的煙嘴。一旁的周警官看到這般，說道：“那支煙的煙草部分加入了助燃物，這就是為什麼煙能一直燃燒到這種情況的原因。”張言謙目光依舊直視著那枚煙頭，頭也不回，但是手卻擺了擺，說道：“不對，我是說這煙嘴上，竟然沒有一絲咬過的痕跡。”周警官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那是自然，被害者之前就不怎麼抽煙，而且本來就沒有抽過煙。”張言謙卻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我在想兩個問題，其一，這根煙嘴放在那裡到底有什麼作用。其二，這支煙加上助燃劑燃燒到這樣子的時間，隻不過需要五分鐘，而我看見時，這支煙尚且完好，也就是說，五分鐘。”

周警官也是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說道：“你在疑惑，凶手是怎麼放了煙之後就跑開了？”張言謙搖了搖頭，說道：“比那更恐怖的是，凶手，又是如何知道我和王襄怡什麼時候到這裡的呢？我來的時候，那根煙尚還不到一半，或者說，隻燃燒了不到一點，這種精確度，可並不是緊緊估摸來回的時間就可以輕易搞定的。”

對於此，周警官也是吸了一口涼氣，道：“如果你並沒有感覺到被跟蹤的話。”儘管周警官不希望張言謙點頭，但後者還是輕輕地“嗯”了一下。周警官不禁翻了翻白眼。

“缺一樣東西！”張言謙心裡默念道，偵探的直覺告訴他，隻要可以想到那件東西是什麼，這件案子，也基本被破了。張言謙的目光不斷在現場遊走，一邊皺眉沉思。

“血！”張言謙一聲驚呼，因為他看到，在地上那攤已經乾涸的地上，略微透露著一絲紅褐色。那似乎也是一種血，但是和被害者頸動脈流出的血不同，那血，更像是四肢上的血跡。

張言謙一臉質疑的看著周警官，周警官也是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看出來了？”張言謙點了點頭，說道：“你果然還有事瞞著我。”

周警官笑了笑，說道：“沒辦法，誰讓那個張同學叫我來試你的底。”張言謙得意地“哼”了一身，說道：“既然底試完了，該不該告訴我你瞞我的事？”周警官站起身來，說道：

“如果你有仔細看的話，死者的大衣底下，穿著一條連衣裙，你看見了吧？”張言謙低頭沉思了一會，後又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非常醒目的紅褐色連衣裙。”周警官麵無表情，說道：“不對，是白色的。”

“白色！！”這道消息怎麼可能不讓張言謙吃驚。周警官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情緒，說道：“被血染紅的，這麼說，應該不會引起詫異，主要是，那件白色連衣裙上，甚至出現了三個人的血跡，而且這三個人血跡的時間也不相同。前者比較老的血跡，竟然不知道是誰的，但類似於動物的血跡。第二重血跡，就是被害者本人的血跡。第三重血跡，也不知道是誰的。”張言謙臉色乍變：“那刀呢？刀上的血跡？”

“隻有前麵兩種血跡。”周警官默默沉思了一下，開口道。張言謙也是站起身來，右手托著下巴，默默念到：“隻有兩種麼。”周警官突然想到一件事，驚呼道：“對了，我今天下午要去一趟商城。”被打斷思路，張言謙先是一嚇，隨即不滿地看著周警官。周警官沒有理會，說道：“那件白色連衣裙，那位張同學也十分感興趣。”“哦？張文斌也感興趣？”張言謙隨即雙眼放光，他知道，張文斌在這方麵，經驗應該高於他，那麼此刻跟著張文斌走一下，至少不會離真相太偏。

一到那個地方，周警官拿出錢，交給了售貨員，向售貨員打聽了一下後知道，這套連衣裙，是目前是整個甘龍省都流行的一件衣服。

到了警察局，周警官一揮，那件白色連衣裙便展現了出來，在節能燈的映照下，更顯得熠熠生輝。那件白色的連衣裙是那麼縹緲，但卻讓張言謙產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忘了！”張言謙拍了一下腦袋，輕輕念叨著。

不過那件白色的連衣裙確實和被害者的一模一樣，隻不過前者是白色，後者是紅色

想到這裡，張言謙突然想到一件事，急忙問周警官：“周叔叔，你們在案發現場附近，有沒有找到一件被血跡噴灑的校服！”周叔叔先是一怔，隨即雙眼放光，說道：“是啊，沒有錯。我們在小巷儘頭處發現一個垃圾箱，裡麵有一件被害者的校服。不過，既然你都想到這一點了，就讓你和那個小家夥通個話吧。”

聽到這，張言謙愣了愣。周警官走向了那放電話的桌子上，隨手按下一個號碼，在電話那頭說了一會話。

“接通了，給你。”周警官給張言謙遞過電話，張言謙顫顫地接了過來，放在耳朵旁：“喂？”可是張言謙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歇斯底裡的吼聲：

“喂什麼喂！你不知道先入為主的思想對於偵探來說是大忌嗎！”這一罵，張言謙非倒沒有生氣，反而是激動了起來：“張文斌，你是張文斌！”很明顯，在說完這些話後，電話那頭暴躁的聲音倒是平緩了不少：“沒錯，就是我，不是我說你，你當時為什麼要去注意到鬼啊什麼的。罷了罷了，我這個寒假會過去，你做到這個水平，的確很不錯了，不過想作為一名真正的偵探，你還有些距離。”

“是是是。”張言謙點著頭答應道。但其實就在剛剛張文斌說完話後，電話就已經傳來了“嘀嘀嘀”的掛斷的聲音。張言謙掛下電話，無奈地朝著周警官聳了聳肩。

“那好吧，你先回，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你給我或者張同學打電話。”周警官說著，張言謙點了點頭。

一間寬敞的屋子裡，緊緊地擺放著一張高低床，床麵略顯混亂，下床緊靠的牆麵，貼著許多柯南的海報，在床的對麵，緊緊地擺放著一張寫字桌，桌子旁有一個五層書架，上麵擺滿了各類各樣的推理小說。一個戴著眼鏡的少年正坐在桌子旁的板凳上，手上不斷寫著什麼。這個人正是張文斌，他正在整理這次案件的線索，而且，可以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來，這個案件，他很感興趣。

雖是周末，寬敞的路上人卻寥寥無幾。張言謙快步走在路上，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件事——後麵有一個人在跟蹤他。張言謙緊張地急忙握住了拳，他在剛剛轉角的時候，看見了那個神秘的人，臉捂得通黑，寬大的鬥篷使人根本無法看出他的體型，隻知道略微發胖。張言謙看見一條小巷子，身形一飄，便立馬竄進其中，靜靜地站在牆角，等待著跟蹤者的到來。

可他並沒有看到，那名黑衣人就在張言謙剛剛竄進小巷的一刹那，便立即往著反方向跑去。

張言謙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埋伏著等待出擊。可等了好長時間，依舊沒有見到來者。張言謙按捺不住，將頭探了出去。就在一刹那，一陣煙霧襲來，張言謙隻覺得眼前一陣發暈，然後慢慢地昏迷了過去。

“迷藥~~”張言謙慢慢失去了意識之前，知道了這種物質是什麼。

就在倒下去的一刹那，張言謙用儘最後的力氣，睜開了眼睛，看向那個人。但是隻看見了一件白顏色的連衣裙，隨後，整個人便倒了下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三章了，這個禮拜的兩章已經更新完了。不過一個消息是，第一卷，可能不僅隻有12章。

謝謝大家支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