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婆驅邪

王婆，村子裡的神婆。年過六十。下有兩兒子和一孫女，兩個兒子在外打工，剩下九歲的孫女伴著她

相依為命。老伴在幾十年前誌願軍入朝克死他鄉。由於老伴英雄緣故，村裡人都敬重於她。

傳聞王婆年輕時候曾與村中算命先生學過法術。後****時期，嚴打牛鬼蛇神，算命先生都被光榮的

拉去進行批鬥教育去了。而王婆這半吊子卻是逃過了一劫，後來也少在人前賣弄。直到九十年代改革開放。她也是再一次端起了這驅邪的鐵飯碗。

因為我之前說的話語，父母再想到前兩天出殯隊在門前棺材摔倒的怪異事情，聯係到那個棺材落地

不吉不利的說法，也隱約察覺到了一些什麼不對；想來也正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我哥哥才招來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於是連忙從村裡尋來了王婆；

待王婆來到我家裡；見了我哥模樣；便一個勁的搖頭說不好辦，不好辦，表示這事情真不好辦；不過在我父母再三懇求下，王婆還是答應給我哥哥驅邪；

王婆先是走到了我們屋前那棵榕樹下，也就是出殯隊當時棺材落地的地方；我和小胖也好奇的在一邊看著稀奇，便見得王婆先是沿著那方方正正的泥坑繞了一圈，接著又從口袋裡掏出三根香點燃插在坑旁邊；待香點好之後，王婆指示著我母親從屋裡端來了兩碗水，王婆將那兩碗水放在地上，接著掏出兩道符紙，隨即用打火機點燃放進那水碗中；

符紙熊熊燃燒起來，很快便化作了一縷青煙，留下的灰跡一邊還在冒著殘煙一邊卻浸濕漂浮在碗中同燒掉的灰燼混合漂浮著。

我和小胖在一邊看著這一切極為好奇，並未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眼巴巴就見得王婆目光向我和小胖望了一眼，我和小胖自我感覺良好的轉了轉眼珠子；並不知道她的意思；又見得王婆伸出她那黑不拉嘰的手指攪拌了幾下那兩碗水；那水黑乎乎的跟下雨天走在煤山地上流淌的碳水差不多；

“嘿，讓這兩個娃伢子喝了，免得也招上不乾淨的東西”王婆朝我父母說；

我父母很堅決的執行了王司令的命令；將那兩碗水端給了我和小胖同誌；

我和小胖同誌看著眼睛都直了；看著上司端過來的兩碗水，都咕嚕的咽了兩口唾沫；然而命運無法逃避；雖不情願，我和小胖還是很僵硬的端起了那碗水，接著僵硬的灌進了肚中；雖然都是黑水，也可以稱為碳水，但這和那酒席上喝到的那可樂可完全不是一個味道；而且一想到還被王婆那隻黑不拉幾的手指攪一攪拌一拌，那感覺，當時我看到小胖那表情真跟吃了隻蒼蠅似的。

又見得王婆朝天上看了看，下午的陽光被樹枝遮了住，後來王婆又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串鈴鐺以及一把木劍；王婆一手持鈴，一手持劍，大有一劍在手，妖孽休走的氣勢；我和小胖表示很激動，終於

能看一場天師鬥法的現場直播啦！然而我們想象中的飛簷走壁精彩絕倫的打鬥場麵並未出現，出現的卻是王婆蹦蹦噠噠的圍著那方形的土坑跳起來；一邊混亂的蹦躂著，一邊口中還莫名其妙的念著些什麼；王婆閉著眼睛，一隻手中木劍胡亂的舞動，另一隻手上鈴鐺則是每過一些時間便會搖動一下；雙腳走一腳右一腳的蹦躂，那個動作，就像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娃兒得到一顆糖果後，高興的蹦躂似的；若被不知所雲的人看到，指定會以為是哪個下雨天精神病院牆被衝塌後，院裡跑出來了個小兒麻痹兼精神病患者；

不知就這樣的王婆間接性發了多久病，周圍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一陣狂風。將泥路上出殯隊遺留下的紙錢張張卷起，如同片片沒有方向的樹葉，在空氣中隨意飛舞。

便聽得啪嗒一聲，王婆由於閉著眼睛，腳一個不小心也不知道拌到了什麼，身體重力一緩，摔倒在地。

父親見狀連忙上前扶起，“木似吧”（沒事吧）

王婆站起：“木似，隻似這事不好辦哈！素貞（出殯隊抬的那死者）還有心願冇完成啊！”

據王婆所言，死者素貞之所以纏上我哥，一是因為當時的意外，另外就是她死前還有遺憾；說是沒有見著遠在大城市裡剛滿月的孫子一眼不甘心。我和小胖在一邊很奇怪，明明她就在那裡跳啊跳的，也沒跟人說什麼，她是怎麼知道人家鬼的想法的呢，而且這麼大歲數了還閉著眼睛蹦出青春，蹦出活力的氣勢，摔倒難道很奇怪嗎？

不過，父母是不會質疑的；之後，父親趁著天亮跑去了素貞奶奶家。由於剛下葬，家裡家屬還挺多。去時她的兩個兒子和六七十來歲的老伴都在家。父親跟他們講這事。兩個兒子都移去了大城市，自以

為頂著城裡人的光環是不能相信迷信的，也沒當回事。就老人在意。說素貞奶奶死前也是在惦記著那孩子。而且這幾天他也常夢見她在夢裡對他說：

“怎麼還不來呢！”

說著老人眼角泛光。不過說見人是不可能，不知道寄回來的照片行不行。

就這樣，便忙活到了天黑；

夜幕將臨。天暗黑了，我們院子裡卻篝火通明。院門口的燈將院外的路照亮。那棵榕樹也清晰可見。而那晚上小胖的父母走親戚去了，所以小胖就拋給了我家照看。

我，父親，小胖，及王婆則是站在院外榕樹旁給我哥哥“治病”。

便見得王婆又是點上三柱香插於棺材留下的印坑口，然後在香前點上了一串紙錢。

口中嘰嘰喳喳不知念了些什麼。接著將素貞孫子，好吧！素貞奶奶的孫子的照片點燃，等到照片燒

的差不多叫我父親去填那棺材留下的坑，叮囑若土能動填上，若挖不進，就退。

父親三步上前，兩鋤頭挖了下去。

說來也奇怪，那鬆軟的泥土碰上鐵鋤竟是發出來了乒乓當當的一聲，反彈了回來。父親墊著鋤頭往回撤。

而王婆則是立馬又搖動鈴鐺！蹦蹦噠噠根本停不下來的又圍著那坑跳起了大神。

天徹底黑了下來，月光很淡，隱隱約約的，天空覆蓋了一層淡淡的烏雲，四周漸涼，似乎今夜會變天，怕是半夜就會大雨傾盆。院外榕樹旁；王婆停止了跳那種奇怪的步子，隨手向那土坑裡撒下一把糯米。糯米灑下，便聽得劈劈啪啪幾聲，在那坑上卻是忽然升起來一束紫色的漂浮不定的火，看得我和小胖直張嘴！紫火一升起，

王婆就是一聲低喝；將手中的糯米不斷的向坑中撒去；劈劈啪啪的聲音越發明顯；而那火焰則是在糯米的不斷灑下，漸漸的也暗淡了下去，最後直至熄滅。

紫火一滅，四周便是刮起一陣寒風，吹動榕樹沙沙做響。

呼嗚嗚的風中似乎有一個聲音飄蕩著；淡淡的，隨風而來，又隨風而去；那是一個小孩的啼哭聲；

是的，就是一個小孩的啼哭聲；啼哭聲在風中忽遠忽近極為詭異；我和小胖害怕的躲到了我父親的身後；我父親則是向我們呼喝著回屋裡去，快回屋裡去；不過那時候腿有點短，我和小胖才想跑；就聽得身後傳來噗的一聲；我們一回頭，便見得王婆又是一跤摔倒在地；也虧得七十歲還有副好身板。在我們回頭的時候，王婆爬起身來就是揮動著木劍在四周一掃，哢嚓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