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原由

我母親發現我的動靜後喜極而泣；而方才恢複清醒的我不由下意識的目光就朝門看去，便見得家門上著鎖，並沒有打開的痕跡；窗外黑茫茫，應該還沒有天亮；

“國崽子，冇事喇”我母親關切的用目光在我身上打量，還伸手撫了撫我的胸口，幫助我順氣；等感覺到我沒什麼大礙之後這才轉過頭責備的向我哥和猴子望去；而我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我哥和猴子兩人；他倆睡眼惺忪的，打著哈欠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咋了”這時疲憊的父親也拖著拖鞋從內房裡走了出來，他目光在我和我哥身上打量了幾眼朝我母親問；

“哎，莫說哩，嚇死我哩，你不曉得呢，國崽子差點就沒命了呢！”我母親很是後怕的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原來就在找回我哥和小胖之後我母親躺下就有點惴惴不安的，好不容易才有點睡意，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耳邊就聽到外屋我和我哥的房間裡傳來啊呼啊呼的喘息聲；一開始她也沒在意，以為是我們打鼾，後來慢慢地就聽得感覺不正常了，阿呼啊呼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急，跟拉風箱似得，這下我母親連忙爬起身穿著拖鞋就出屋來，出屋摸了下開關發現竟然來了電，打開燈後我母親就看到床上我大字型趴在那裡阿呼啊呼的，臉都紫了，有出氣沒進氣的；而我哥和猴子則是橫趴在我的肚子上睡著；兩人把我的肚子壓得死死的，偏偏兩人卻睡得很香；我母親一看大驚，連忙上前拉開了我哥和猴子，這才救下了我一命；

我父親聽了這個事情，也是朝我哥一陣責罵；我哥感覺很無辜；而我聽我母親說完這個事情之後，小腦瓜裡卻很是不解，剛才看到的嬰兒難道是假的嗎，難道我剛才是做了個夢；但是我感覺那很真實啊，我很肯定當時有一個紅色的嬰兒推開門趴在了我肚子上，我當時還一動不能動的，為什麼我母親醒來看到的確實我哥和猴子壓在我的肚子上；更何況如果是做夢，我被他們壓著，一開始總該醒來把他們推開吧，但是我當時確實一動也不能動的；跟屁蟲小腦袋裡完全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

我父母責怪著我哥，我哥委屈至極；不斷的朝我撇眼，根據我哥的一貫尿性，指不定明天我哥趁父母不在會怎麼報複我呢！小跟屁蟲想到那些悲慘的事故，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毅然決定還是乖乖閉嘴吧，難得見到我哥表現委屈的時候，我應該觀摩觀摩，磕個瓜子什麼的，接著睡覺去，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唄！

好吧，最終我還是吞吞吐吐的將我夢到的事情朝我父母說了，渴望能化解我哥對我那深深的仇恨；

“你說的是真的”我父母聽了我的夢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母親這時提議還是去找王婆看看；父親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表，說現在四點多，要不困①一下子，等雞叫了再起來帶我哥他們去；

父親堅持是等天亮了再去找王婆，畢竟大黑夜不好打攪人家睡覺；我母親雖然有點埋怨我父親，但是也沒有堅持；不過經曆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之後我母親也不敢睡覺了，更不敢讓我和我哥睡一起；於是檢查了一下門窗，之後把我抱到他們床上睡覺去了；我父親一躺下很快就打起了呼嚕，而我母親則是一夜未眠，當然我也是一夜未眠；如果你認為小跟屁蟲是殫精竭慮，思來想去，惴惴不安才徹夜未眠的話，那你就想錯了，咳咳！其實我是想睡來著，但我父親那鼾聲！我剛閉眼，神誌才稍稍模糊，眼看睡神向我招手，忽然；啊呼！啊呼！啊呼！鬨鐘響了；跟屁蟲立馬被注入活力，精神百倍；

後半夜無事；早上一醒來就聽到門外嘰嘰喳喳的聲音，那是我母親在和另外一個女人交談著，我起床之後才知道原來是猴子的父母找來了；之後我哥和猴子被我父母和猴子父母帶去王婆那裡了，我母親還不忘從櫃子裡找出了我一件破舊的衣服，一起帶著去了；我知道這是王婆巫術“蒸胎”②的必備物品；

吃了早飯之後我便去了學校，先是給我哥和猴子請了假，之後又開始了幾乎一成不變的學習生活；

下午回家的時候正好看到父母和猴子父母簇擁著王婆從我們之前去過的那邊池塘過來，手裡還提著籃子，籃子裡是一些紙錢和蠟燭糯米；而我哥和猴子，則正悠閒的蹲在院子裡彈著彈珠呢！之後從父母口中得知了原來今個兒上午王婆給猴子和我哥以及我蒸胎之後，王婆說這個事情與水有關，我父母也將昨天晚上的事情跟王婆說了，王婆提議去了水塘那邊燒了燒紙；

也至此我才知道昨夜我哥失蹤之後我父母經曆了什麼，原來就在昨夜，我父母打著手電出去找人在村裡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回來時候聽到屋前不遠處傳來狗吠聲，兩個人就沿著狗吠聲找了過去，就發現我哥和猴子呆呆的站在我們不遠處的那水塘旁邊，眼睛望著水裡，一動不動的，而我們家的兩條狗則是在池塘邊咬著我哥和猴子的褲腿往後拖，一邊卻是不斷的朝著池塘裡狂吠；我父母打著手電找過去，手電往池塘裡一照也沒發現什麼；隨後就去拉我哥兩個，這時候就看到從水塘裡出現一個漩渦；周邊憑地響起一陣嬰孩的淺笑聲；這會兒父母不由想起了很久以前榕樹下的那個嬰兒的事情，以為是那嬰兒陰魂不散呢，嚇得拉著我哥和猴子就跑回來了；

（尾注：①關於困這個詞，怕大家看得不明白，這裡解釋一下，在我們鄉下，困就是睡得意思，困覺就是睡覺，還有一些詞就不必多究，保證大家看得懂的就是了;②蒸胎；我們那方言，術語不詳，一種巫法，用中邪者或需要祈福者曾穿過的衣物用黑線捆個雞蛋神婆念咒放鍋裡煮熟，將蛋殼去掉根據蛋清上的痕跡神婆看出中邪的前因後果，然後中邪者吃了蛋，將捆綁的黑線佩戴在手上，話說這樣就能驅邪避難，保平安。類似於占卜。這也是王婆的看家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