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就算再怎麼有想象力，也絕對想不到方雲會說出這麼一句駭人聽聞的話來。
“方，方總，你該不是瘋了吧？”胖子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完全是一副見了鬼似得表情。
“我沒有瘋，我想原因，周大師應該知道。”他歎息一聲，幽幽的看著我，目光裡依然看不到什麼善意，但更多的是惆悵和痛心。
我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可能。
“你發現了方啟飛的秘密？”
“其實我早就發現了，啟飛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樣子，我這個做父親的會不知道嗎？”方雲苦笑一聲。
他緩緩述說了起來，原來就在我出發前往黑坨村的那段時間，方啟飛忽然間生了大病，在醫院了住了一星期，醫生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在他們憂心忡忡的時候，方啟飛忽然間又毫無征兆的蘇醒過來。
方雲說，他永遠也無法忘記方啟飛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眸子裡露出的怨恨和凶狠。
他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但這輩子卻也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眼睛，不像是人，比野獸還要恐怖，隻是這僅僅隻持續了幾秒的時間，隻有方雲一個人看到了，隨後方啟飛的眼神就恢複了正常。
那個可怕的眼神，給方雲留下了心理陰影，他一直在暗中觀察方啟飛，有句話叫血濃於水，有句話叫父子連心，雖然方啟飛非常的混蛋，但是作為父子，每次看到這個不成器的孩子時候，方雲心裡頭還是飽含情誼的，可是就在這場大病後，他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
在短暫的不適應後，方啟飛漸漸的正常了起來，可是方雲知道，自己兒子的正常，反而是最大的不正常，他開始變得心機陰沉，變得學會算計，那些往日裡非常厭惡的家族事務，他居然主動的去包攬，而那些犯了錯的下屬，都被他以非常殘忍的方式折磨……看著這一切的方雲表麵上不動聲色，但實際上一顆心卻早就沉入了穀底。
他敢肯定，這個方啟飛，不是他的孩子了。
“方總，據我所知，你似乎行事方式，也是非常狠辣的。”胖子聽了一陣子，提出了質疑。
“沒錯，我這個人心狠手辣，很多人都恨我。”方雲絲毫不避諱，乾脆的承認了，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當啟飛不成器的時候，我心裡頭在想，或許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可是有一天，他忽然間長進了，似乎變成了另一個我，準確來說，比我還要更狠毒三分，那個時候我意識到，如果說啟飛不是我的孩子，那麼他就算再怎麼出色又有什麼用呢？我首先是一個父親。”
方雲的這一番話，讓我有一種彆樣的思考。
無論是我，還是鬼丈夫，似乎都沒有意識到方啟飛的親生父親的態度，因為我們下意識的忽略了。
但實際上呢，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虎毒尚且不食子，方雲就算再怎麼理智，在自己的親生兒子麵前，也隻是個可憐的父親而已。思考問題，應該思考的更加全麵一些，方雲的態度，被我們所忽略，但是卻偏偏成為了決定勝負的關鍵手，我估計方啟飛做夢也沒想到，他的父親居然會來到我這裡，要我殺死他。
“無論如何，我絕對不能有人在害死了我的兒子後，堂而皇之的占用著他的皮囊，享受著他的一切，不管這個東西是鬼，是妖，還是什麼怪東西！我絕對不能允許！絕不！”方雲歇斯底裡了起來，將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
沒想到開業後的第一筆買賣，居然是這件事情。
我陷入了沉思，說起來，方雲的請求，倒是跟我不謀而合，我是想要乾掉泰國小鬼的，可是要怎麼乾掉的，我又沒什麼頭緒。
“方總有什麼要求？”我看向方雲。
“殺死他，讓他從我兒子的身體裡滾出去，另外，假如說……”方雲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眼中流露出希冀的光芒：“假如說，假如……我的兒子能回來，我願意付出一切……”
聞言，胖子大驚，下意識的看向我。
付出一切，指的是一切身外之物吧？想想方家的資產，可真是讓人流口水。
但最終，我還是搖了搖頭。
“人死不能複生。”
“我就知道，唉……”方雲仿佛一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方總你這麼做，你的夫人同意嗎？”胖子問出了一句關鍵的問題。
我忽然間想起來，以前我也了解過方啟飛的家庭狀況。
這個紈絝子弟，是獨生子，方雲還好，對他是嚴厲管教的，可是方啟飛的母親，卻是非常溺愛孩子，所謂慈母出敗兒，方啟飛之所以變成那樣，百分之九十都是因為他母親的過度寵溺。
而現在的，自然也是如此，方雲說，他了解自己的夫人，他們母子二人最是親密，連他都能看出方啟飛的異常，作為母親她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依然如往常一般的溺愛孩子，這說明了什麼呢？她知道自己在夢中，卻不願意醒來，這也正是促使方雲做出如此決定的原因之一……他不想看著自己的夫人這樣自己騙自己。
“真要動手，必須瞞著夫人。”方雲說道。
我和胖子交流了下眼神，大致上可以肯定，方雲沒有說謊。
“還有什麼要求嗎？”我思索了一陣，假如說方雲幫助我，那麼要對付泰國小鬼就容易多了。
“我想見我兒子。”方雲吞咽著口水，艱澀說道。
他眼神顫抖，生怕我說不可以。
“可以，到時候我招魂。”可憐天下父母心，方雲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這一刻，我沒有拒絕他的理由。
“謝謝。”他如釋重負，雙手合十。
我們開始商定細節，說起來有些古怪，我這個方啟飛的仇人，跟方啟飛的父親琢磨著怎麼對付他，這也是一件奇聞了。
送走了方雲，我忽然間接到了葉思彤的電話，她給我帶來了個天大的好消息。
“你那片星圖所指引的地方，已經被找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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