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過分了！”那弟子將林姓道士護在身後，“不管林長老他犯了什麼錯，都應該由我們靈寶宗來處罰。”
本來，我也想要開口阻攔墨琛，但是卻突然看到牛鼻子的胳膊上有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看上去，那像是一個紋身。
那紋身是個破繭而出的蝴蝶，剛剛從繭裡爬出來，連翅膀都還沒有展開，便已經露出了衰老的姿態。
“這是什麼？”我有些疑惑。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紋身呢？我想了很久，卻是始終都想不出這紋身到底代表著什麼。
“聞道者，朝生夕死。”旁邊，張建軍低聲嘟囔道。
聞道者？我腦海中一震，突然想起了一個名字——聞道盟！
“你和聞道盟什麼關係！”張建軍臉上滿是怒色。
鬼村之中，茅山不知道折損了多少的弟子。那些弟子全都被聞道盟的邪修殘忍殺害，但是張建軍卻連敵人長什麼樣都沒有看到，這讓他怒火中燒。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直都在追查聞道盟的信息。但是，聞道盟隱藏的實在是太深了，時至今日，他都沒有多少的線索。現在，卻在牛鼻子的胳膊上，看到了疑似聞道盟的圖騰。
“你們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他毫不避諱張建軍那憤怒的眼神，隻是冷冷的笑了笑，“還問什麼，殺了我啊。你沒猜錯，我就是聞道盟的人，這就是我們的圖騰。”
說著，他低頭，用炙熱的眼神看著自己胳膊上那蝴蝶紋身。
我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哪裡是什麼紋身啊，分明就是被煞氣侵蝕之後留下的印記。
現在再去想以前的事情，也就全都說得通了。
他讓安雲等人前往畫中世界，很有可能並不是為了搶奪煞氣珠，而是為了保證煞氣珠不被彆人搶走。也正是如此，在他得知煞氣珠有可能落入我手中的時候，便對我表現出了強烈的敵意。
後來，在鬼村他屢次表示出敵意，也是因為確認了煞氣珠就在我身上。
“為什麼？你是靈寶宗的長老，為什麼要加入這種邪魔外道呢？”張建軍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痛惜之色。
同為玄門正統，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人痛心了。一位長老，尤其是靈寶宗的長老，在掌教不問世事的情況下，他幾乎就是靈寶宗的最高掌權者了。難道，聞道盟還有什麼東西對他更有誘惑力嗎？
“不為什麼，你這種凡夫俗子，永遠都不會懂的。聞道者，朝生夕死足矣！”牛鼻子臉上滿是狂熱。
看到他這個表情，我突然覺得渾身不舒服。
我在新聞上見過不止一次這種表情，那些被傳銷和邪教洗腦的人，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無條件的信仰，這是最可怕的。當這個信仰達到某種高度的時候，他甚至會為了這個信仰，做出任何危險的舉動。
“你這樣，對得起培育你的靈寶宗嗎？”張建軍滿臉惋惜的說道。
他卻仍舊是一臉淡然：“為了求得長生，必須要拋棄一些東西的。”
長生！
這是個很敏感的字眼，古往今來，多少帝王都沉迷長生，但是卻從未見過有誰成功的。
即便是玄門中人，生命或許會更加悠久，卻也是不可能做到長生不老的，哪怕是天師都不行。
聞道盟到底有什麼手段，竟然讓牛鼻子認為他有可能獲得長生。
“虧你也修行這麼多年，竟然還如此癡迷長生！我問你，玄門中可曾真正有過長生秘術？”張建軍開口教訓到。
牛鼻子滿臉冷漠的看著他：“真的沒有嗎？隻是你不敢用吧。奪舍之法，不就可以獲得另類的長生嗎？”
聽他這麼說，我也算是明白了。
這個所謂的長生，其實隻是用一些不被玄門接受的手段，來儘可能的延長自己的生命。就比如這奪舍，隻要靈魂不會衰弱，甚至可以做到真正的不老不死。在一具身體即將死亡的時候，換來一具新的肉身，便可以繼續存活下去。
不管是佛門還是道門，都有類似的術法。
本該死去之人，借助彆人的肉身還陽，並且達到長存世間的目的。在道門，這被稱為奪舍，密宗佛教，則稱之為活佛轉世。但是不管是哪種方法，都必然有另外一條生命因此而喪生。
也正是因此，奪舍的法門也便成了一種禁術。
“所謂的玄門正統都有奪舍這種功法，我聞道盟，有更優的術法，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們是邪魔外道呢？隻要成功了，那我們就會真正的達到長生的目的。”牛鼻子臉上滿是狂熱之色。
我心中一緊，隱隱的猜到了些許什麼。
“玄門不幸，玄門不幸啊！”張建軍悲痛的說道。
“那靈魂的問題怎麼解決？即便搶奪了彆人的身體，你的靈魂也是會衰老的。”我開口問道。
每個人的靈魂，和自己的肉身都是相匹配的。
正常情況下，隻要肉身死去了，那靈魂也絕對無法苟活。不過，如果怨氣太過強烈，化作厲鬼，那也便可以長久的存在於世間。不過，化作厲鬼，終究不算長生之道。
即便是厲鬼，乃至於鬼將，鬼王，也是有死去的那一天的，隻是時間長短而已。
“靈魂衰老了，那就吸收新的靈魂。”說著，他飽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得到這個回答之後，我腦海中突然嗡的一聲。
新的靈魂！
我終於知道邪修為什麼會對媳婦姐姐動手了，這個新的靈魂，恐怕就是媳婦姐姐了。
邪修想要達到永生的目的，那麼就必須要解決靈魂的問題。而媳婦姐姐，便成了他的鼎爐。
“你們這些渣滓！”我緊握雙拳，咬牙切齒的說道。
如果媳婦姐姐出了什麼事，那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旁邊，石複興湊了過來，想要撿起地上的石家法劍。我猛地出手抓住了他，劈手將石家法劍奪了過來。
“不關我的事，都是他指使我做的！”石複興嚇得打了個冷戰，哆哆嗦嗦的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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