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山的身體瘦削,在這個窄小的水井裡,也隻有他最合適。
可是他早已嚇得六神無主了,一聽要下水井,立即躲到劉大娘的身後,害怕的道:
“娘,我不要下去——”
這小子都有十四五歲了,還像個七八歲的小孩一樣,躲到母親身後撒嬌的,真是太嬌生慣養了。
當初跟劉美飆車的,也正是他,也不知當時飆車的勇氣去哪裡了。
劉大娘焦急不已,有心護著小兒子,又擔心大兒子的安危,道:
“大師,要不你下去救救我兒吧,大師啊,求你了——”
陽頂天一聽,感覺這話挺刺耳的,喝道:
“握草,我下去了,誰來作法罩著我啊。再沒人下去,綁他上來,他就多一分危險,遲了你們就等著替他收屍吧。”
劉大娘更是心急如焚了,直接就急得掉下眼淚來,道:
“大師啊,要不我下去吧——”
陽頂天心裡一軟,也知道情況危急,再也耽擱不得了。
他整個人直直的跳起,往井裡跳下,猶如一棵樹樁一般,插入水井裡。
水井裡,他的兩手兩腳四肢一撐開,撐住水井的圓壁上,就阻止了下滑之勢。
井底一陣寒氣湧動,陰森陰涼的,直冒上來,入侵著陽頂天的身體。
陽頂天慌忙運轉法力,抵禦陰氣入侵。
忽覺鼻腔一刺,看到了水井圓壁上滲透出來的,竟然不是水,而是鮮紅的血,一道道的往下流著。
整個水井,都變成了血井,腥臭衝天,直逼鼻腔。
陽頂天心知這是一片鬼境,慌忙念了一陣清心咒,破除障礙。
鬼境消失,陽頂天立即抓緊,往下滑行。
井裡陰森潮濕,又窄小,卻是實境,這就讓人非常的難受,好不舒服的。
左手右腳撐住,右腳左手鬆下,一撐一鬆的往井底下爬去。
忽然,水井的圓壁上有一小洞,洞裡竟然有一條巨蟒,正張著腥臭衝天的血盆大口,俶爾竄出,猛的一口咬了出來。
自己的右手,剛好撐入小洞裡,被巨蟒一口咬住了,就要往洞裡拖出。
“心靜、無妄、破——”
又是一個鬼境,一不小心就著道,受到驚嚇,往井底摔去,非死即傷。
陽頂天再念了一個靜心咒,再次破了鬼境,繼續往下滑行。
“小道士,你救不了他的,今天你也要死在這裡——”
忽然,水井圓壁上的滲水,忽一變幻,水井壁上出現了一張鬼臉。
當天在劉美家,上劉雨紅身、伏擊陽頂天的白衣女鬼,再次出現了。
救人要緊,陽頂天無心與它交戰,立即念著一道金剛咒,護著全身,繼續下去救人。
白衣女鬼豈會讓他如意,舉著鬼爪,猛的朝陽頂天插去。
這鬼爪鋒利無比,直接勘破金剛咒的護體,如鐵爪一般抓在陽頂天的身上。
救人要緊,陽頂天忍著靈魂上的痛楚,加速下滑。
也不知被這隻白衣女鬼抓了多少下,陽頂天總算到了井底,摸到了劉高山。
劉高山跌在水井裡,屈膝靠著水井圓壁坐著,歪著頭,不知生死。
原先抽乾的井水,開始滲透回流,回流的井水,已經到了他的下巴處了。
陽頂天一邊挨著白衣女鬼的鬼爪攻擊,一邊彎腰到最大限度,頭與屁股各頂住了水井圓壁,把劉高山扶了起來,用上麵放下了的粗繩子,綁住了倆人的身軀,就準備往上喊,拉——
可是,白衣女鬼,卻已經繞到了陽頂天的身後,雙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陽頂天不但喊不出聲來,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不但是靈魂上的,就連真實世界裡,也是呼吸不了。
水井底裡原本就少氧,現在井水回流,慢慢的都開始淹過了他的大腿了。
幽深壓抑,萬分緊逼。
陽頂天被逼無奈,隻好使用禁術了:
“洞天虛風,地藏業火,上下太極,周遍四方,涅槃諸邪,化劫度滅——”
陽頂天默念了一段鬼咒,體內鬼力運轉,身上瞬間燒出一團青幽色的火焰來。
這是一團陰火,遇水不滅,隻燒鬼物,不傷陽人。
白衣女鬼被陰火一撩燒,如同觸碰滾燙烙鐵一般,尖聲痛叫一聲,鬆開了倆手,退了開來。
“快拉,快拉啊——”
陽頂天立即高聲喝道,借著粗繩子的拉力,帶著昏迷的劉高山,手腳並用,往上爬出。
有陰火護體,白衣女鬼不敢貿然靠近,站在水井底,看著他們爬出井外。
陽頂天又一次憑著鬼術,逃過一劫,在井外眾人的拉扯下,重見天日了。
劉美慌忙過來扶著他,看著他臉色蒼白如紙的,心裡不禁一疼。
陽頂天一陣搖晃,癱瘓在地上,把濕漉漉的上衣脫掉,查看傷情。
隻見身上,橫七豎八,交叉縱橫得,布滿了黑色的傷痕,好像是一道道淤血一般。
整個身前身後,脖子臉上都有,渾身是傷。
如果這些傷痕都是實質的,就是被人砍了幾十刀一般,不致命,也會流血休克致死。
實質上,陽頂天的魂魄,就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差點就魂死人亡了。
而劉高山,臉上蒼白如紙,陷入了昏迷之中了
他全身濕漉漉的,渾身都是血,就如同全身的血管爆裂一般,夾雜著井水,染紅了全身。
眾人察看著他的情況,一摸鼻孔,一探心臟,竟然沒了呼吸了。
已經死了。
“我的兒啊——”
劉大娘立即呼天搶地,大聲痛哭流涕。
“哭什麼哭,趕緊送他去醫院搶救啊。”
劉高山父親劉村長,總算沒有喪失理智,與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兒子往醫院送去了。
劉大娘在臨走前,直接把家門鎖好了,望都沒有望陽頂天一眼,便也跟著朝村外走去了。
劉美不禁有點不爽了,道:
“握草,他們不是看不出你也受了傷吧,你剛剛拚死搭救他們的兒子,他們竟然連一句謝謝都沒有的。”
陽頂天擺了擺手,卻不計較這些,道:
“劉高山失血過多,生死未卜的,他們全部心思在兒子身上,也無可厚非。”
陽頂天就地打坐休息,緩了一陣子,身體才恢複過來,道:
“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了,劉一山說的寡婦,根本不是指楊寡婦,而是指那隻白衣女鬼原本也是寡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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