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騎牛的牧童

2017-08-04 作者: 或許城南
第48章 騎牛的牧童

笛聲漸漸濃烈起來,開始充斥著雜音,在場人耳邊頓時紛亂了起來,而後失去了時間概念,定格在那,這方天地,隻剩下那吹笛的牧童,跳下牛背,邁著小巧的步伐,緩緩靠近井邊。

祈一臉憂傷的望著天空,披頭散發,顯得楚楚可憐,忽而從井口降下那個牧童,滿臉笑容,但這卻讓祈變了臉色,這牧童她見過,幾千年前就找過她,隻不過被她拒絕。

“現在你還打算拒絕嗎?”牧童滿臉自信,說話帶著童音。

祈看著牧童的臉,沒言語。

“上一次,記得是你的天譴,我來過一次,你拒絕了,說是要等一個人,本來我以為你必死無疑,卻沒想到你卻撐了過來,”牧童在井裡的一處粗壯的荊棘根部坐了下來,而後抬起頭,看向同樣定格的燭龍。

“而現在,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你還不打算答應我嗎?”牧童悠閒的晃動著裸腳,有些誌在必得的樣子,

“其實把你做成鬼怪棺,對你來說是好事,可以萬世長存,豈不快活,”不斷的誘惑,就像賣東西的小販,

“但還是要付出失去記憶的代價,不是嗎?”祈麵無表情的望著天空,有些無助,現在兩個選擇,相救燭龍爺爺,就要答應這牧童,如若不然,燭龍爺爺就要因為自己的自私,慘死在麵前。

她很想任性的再次拒絕,但不可以,

祈沒有哭聲,卻流著淚,那些和書生!!和將軍!!和他的幾世就要消失掉,她有些痛心,但還是準備開口,答應麵前人的要求。

隻是還沒等她開口,耳邊忽然傳來了熟悉的呼喚,她知道,那是承南的聲音,

“祈,你在哪?你在哪!!?……”

那牧童卻明顯呆滯,而後恐慌的看向井口,喃喃著“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夠破了我這”靜止空間“,不可能不可能,”而後牧童也不在顧忌祈,緩緩踏著井壁走了上去。

承南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渾身的不舒服,當他轉身看向一同前來的同伴時,卻驚訝在了原地,似乎他們都靜止在了原地,青鈺保持著邁步子的動作,長著嘴,青老爺子也是一動不動,看來這個地方尤為特殊。

當從一處山腳而過,麵前是一片空地的時候,他看見了空中靜止的燭龍,那燭龍的確巨大,在承南眼裡就是一隻巨獸,不免倒吸了口涼氣,心裡雖有些恐懼,但還是邁起步子靠近,這四周沒有任何植物,有些荒蕪,也沒有任何阻擋的物體,不過好在,這片天地似乎都被靜止了,懷著忐忑感,他小聲呼喚著祈的名字。

卻不料,正在他靠近一口枯井的時候,從裡麵走出一個牧童小孩,小孩拿著笛子,也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難怪!!難怪!!這人根本不在命理之中,”小孩忽而麵露難色,獨自喃喃著,又笑了起來,聲音輕快。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這小孩很是童真的樣子。

承南自然不會因為他小孩的樣子,而掉以輕心,畢竟這些日子接觸的太多,各種各樣的怪物,誰知道麵前這個孩子會是什麼“深山老怪”呢?正思考著,井下傳來聲音。

“彆!!彆告訴他你的名字!!”這是祈的聲音,但明顯壓抑著痛苦。

承南也因為這句話,對小孩警惕了起來,一麵戒備。

這小孩無奈的撇了撇嘴,準備跨上牛的背部,卻又猛然回答,臉上也不在是那種悠然自得,都在掌控的樣子,反而顫抖著身子。

“怎麼會!!?為什麼這麼多的因果都在你身上!!不該如此!!”承南不知道這話是不是對他說的,但明顯這小孩有些恐慌,慌忙乘上牛的背部,倉皇離去,讓承南有些納悶。

不過,他顧不了這麼多了,慌忙靠近井邊,查看祈的狀況。

但隨著牧童的離去,這空間恢複了往常,天上又傳來燭龍身體被撕裂的聲音,小醜也清醒了過來,有些恍惚的看了看承南,喃喃著“那牧童呢?奇怪,應該有一個牧童才對,”

承南到了井邊,和井裡的祈相視一笑,而後問向小醜,

“現在是什麼狀況,他們說的”天罰“?是什麼?”

小醜指了指天空,滿臉愁容,“那裡,就是天罰!!”

承南抬起頭,看向巨獸的上空,無形的壓力滲透而下,那裡隱約有幾處閃光的點,所謂的“天罰”就是它們嗎?

燭龍在當空掙紮,但顯然已經筋疲力儘,周圍的鱗片開始片片墜落,滲進它體內的雨滴卻不明狀況,似乎還在它的體內前進,燭龍一臉寄托的看向承南。

“小…小子,我幫你接下了前兩滴,後..後麵的,你欠她的,!!”燭龍聲音虛弱,卻仍舊在承南心頭炸響,

燭龍說完,緩緩閉上了眼睛,身體漸漸不支,從空中漸漸傾斜,化作人形老者,跌落下來,所幸被小醜接住。

隻是還未來得急上前查看,上方的雲洶湧起來,不斷有雷聲傳來,承南凝視這那裡,憂心忡忡,既然如此,也該是自己出現的時候了。

“承南,你快離開,那種程度的”天罰“不是你能抵抗的,”下方傳來祈急切的話語聲,但承南卻不為所動,站在下方,冷靜的等待著。

天罰的攻擊性,應該很強,看來要已死逼迫下貔貅醒來了,他心裡想著,看著天空。

空中閃了一個光點,而後肉眼可見的下落,承南屏住呼吸,這雨滴,很可能關乎生死,所以他不敢小覷。

這次下來的卻很平常,沒有先前的氣勢和詭異的情況,就那麼很平常的落在承南臉上,周圍都安靜了下來,甚至正在哭泣的祈,都看著承南。

哪知在這情況下,承南卻安靜的閉上了眼睛,像是安詳的老人,離開了這世界。

那滴雨並不是多麼轟烈具有濃烈,但卻具有奇異的特性,瞬間將承南的想法拉離了那個空間,

在睜眼,卻是黃昏的山頂。

周身滿是落葉,自己已然滿頭白發,旁側卻是仍然青春的祈姑娘,兩個人挽著手,坐落在這飄滿秋葉的山頂,相互依偎。

“南,今天是你多少歲的生日了?你還記得嗎?“祈姑娘聲音依然甜美喜人。

卻傳來承南蒼老的聲音,“八十了,八十了吧?“

這落葉淩亂的飄落,在他們觀賞昏黃夕陽的視線裡,祈微笑著看著承南,

“南,祝你生日快樂,謝謝你這麼久的陪伴,“

“轉眼你都八十歲了,看看白了的頭發,和這身子骨,其實我真希望能和你一起變老,在這寂寥人世,沒了你,還怎麼會有生活。?”祈說完擠進承南的懷抱,承南顫顫巍巍的抬起右手,撫摸著她的臉頰,

承南現在其實很慌亂,但直覺告訴他,現在的他,已經快要死去,已經白發蒼蒼,這是種很奇怪的直覺,就好像已然經曆了全部的人生,腦海裡全是回憶,而自己蜷縮在這,等待著終結。

“為什麼我會在這?”老態龍鐘的承南忽然問懷裡的祈,有些不知所以。

懷裡的祈卻滿是淚水,緩緩抬起頭,“南,你又忘了嗎?你說你想最後看看這日落黃昏,最後來一次這第一世的南山。“

承南眨著疲憊的眼睛,看著麵前依然年輕貌美的祈,“我說過了嗎?我就要死了嗎?“

祈沒言語,緩緩的重新趴在他的懷裡,

像這樣平凡的生活,直到老死,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有愛自己的人,有自己愛的人相伴,承南忽然安逸的重新躺在椅子上,覺得自己現在和安逸,該閉眼睛,就閉上眼睛吧。

隻是他沒注意到,遠方的夕陽變的赤紅,附近漸漸起了風。

井邊,天上依舊狂風大作,剩下的雨滴不安的在空中盤旋,而承南則還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站立在那,小醜和祈充滿擔憂的看著他,

“主人,主人,你看他的頭部是不是在緩緩消失?你快看!!“不一會,小醜滿臉恐懼的看著承南的上部,正在一點一點泯滅,這樣下去,他必定會消失。

祈在井裡,看不見具體情況,但卻尤為擔心,費勁全身力氣,小聲呼喚著,“承南!!承南,你快醒來,你不能死!!”

“承南,你快醒來…..!!”

“什麼聲音?!”南山上,夕陽下,老態龍鐘的承南忽然睜開了眼鏡,詢問著,“剛才是什麼聲音,?”一旁的祈小聲說著“南,並沒有,現在隻有你和我。”說話,重新輕撫著承南的胸膛,承南重新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周圍的場景開始被某種液體侵蝕著,速度很快,轉眼沒了夕陽,沒了海岸,天空也碎裂了一般,毫無疑問,如果承南就這樣睡過去,他的意識,他的存在,將被這滴雨水所吞噬,

外部,承南的身體,同樣被侵蝕著,不僅是身體,還有他存在於其他人的記憶,將被一起抹殺,這滴雨水,恐怕比任何都要讓人恐懼。如果侵蝕成功了,恐怕沒人知道,他現在做這些的事情,所有他的一切,都將不存在。

南山上,落葉依舊,承南馬上就要陷入沉睡之中,卻不料,後背傳來陣陣刺痛,和無比的灼熱感,讓他難忍的重新睜開眼睛,

在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那南山世界,瞬間崩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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