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芯片製程工藝取得決定性突破的消息還沒有對外正式公布,但是吳濤也沒有下達對此下達封口令。
所以很快,各種小道消息便滿天飛了。
尤其是網絡上,隻言片語便能引起一出一大堆潛水的‘知情者’和‘爆料者’。
諸如各種我同學、我朋友,甚至連小學同學關係都拉出來,總之全都在芯片發展研究所工作,然後輔之以一大派的高大上描述。
即便是漏洞百出,卻也能引發一大批的無腦擁躉者在下麵一起高潮。
對此,吳濤的意見是隨他去吧。
反正等到時候鑒定會一開,一切就都平息了,不費勁。
下午的時候,吳濤興致之下,又來到研究所的大樓裡看看,順便分享一下科研工作者取得成功之後的那種喜悅感。
結果到了一看,整個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所有人都各自在崗上,兢兢業業地繼續忙活。尤其是吳濤找到倪光南的時候,這位資深技術大拿正帶著自己的團隊,在對整個技術方案進行再次的推演論證,力求找出不足之處。
吳濤看了一會,根本看不太懂。
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倪光南以及整個研發團隊的欽佩。
這才是真正腳踏實地做學問的態度,勝不驕敗不餒的,精益求精,不斷進取。
無怪乎這樣的團隊,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了。
不過話說回來,吳濤想到自己在芯片領域投入也有好幾年了,這麼多年堅定不移地堅持下來,現在取得這麼大的突破,總算是不枉自己一番苦心了。
離開芯片發展研究所的時候,吳濤心情不錯,正琢磨著該往哪裡去呢,結果手機響了。
宋壯遞上來說是政府的號段。
接通一聽,竟然是李秘書的聲音。
作為從北江跟到金陵的最得力秘書,李秘書如今也是揚眉吐氣,頗有一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的透亮感。
所以話裡行間的總是憋不住一種膨脹的感覺。
隻是在吳濤的麵前,這種膨脹實在是掩飾的很好。即便如此,還是被吳濤敏銳地發現了。
“李秘書,彆來無恙啊。”
李秘書一聽,微微一怔,便徹底收斂了道:“哪裡哪裡,吳總,我還是當初在北江的那個窮酸秘書。”
“話不能這麼說,”吳濤語氣一凜,“過度謙虛就是驕傲,你這樣,我可要以為你驕傲了。”
“不敢不敢,吳總,”李秘書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畢竟他知道吳濤和安定國之間的關係,這話說輕說重的都不合適,“言歸正傳,我是傳達老板的指示,希望你能抽空到這邊來一趟。”
吳濤當即表示,“好啊,現在正愁沒地去呢,馬上到。”
半個小時後,吳濤坐在安定國辦公室沙發上,等了五六分鐘,才見到對方匆忙回來。
看得出來,自打走上這個崗位上來,安定國的壓力大多了,遠非昔日在吳江時那般遊刃有餘了。
安定國足足喝了一大杯茶水,這才緩過口氣道:“等不耐煩了吧?”
“沒有,”吳濤端起古色古香的茶盅道:“安叔的茶葉很不錯,我還想多喝幾泡好茶呢。”
“你個好小子,”安定國沒來由地渾身一鬆,“憋著什麼好事,瞞著我呢吧?”
聞弦歌而知雅意。
吳濤一聽就明白了,“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其實這事算是科研領域的成果,我沒打算和你們說來著。”
證實了傳言,安定國興致立馬高了幾分,“你這話說得就太缺乏政治敏感性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吳濤當即就悟了,“安叔,是我的錯,我的錯。倪院士團隊在90nm芯片製程工藝取得重大突破,既是我們研究所和科技公司科研領域的一項大事,同樣也是國產半導體產業的一個裡程碑。”
“……這事梁首長盯了那麼多年,如今在任上又是三番五次地強調國家戰略層麵上的重視,我應該早點跟你們彙報這事的……”
話未說完,安定國當即把手一伸,打斷他的認錯,畢竟也是自己晚輩,即便是有些做不到的地方,他也是不忍苛責。
“說說,打算什麼時候對外公布?”
吳濤便將鑒定會和慶功會合二為一的想法和盤托出。
安定國一聽,頓時就拍案叫絕,“還是你們年輕人腦子活絡,能玩出這樣高端而又嚴謹的花樣來。不過這個鑒定會,要是讓首長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這話可把吳濤給驚著了。
梁首長一來,本身學術氛圍濃厚的鑒定會,就不可避免地披上一層官方的色彩。
他擔心這會給研究所的工作和成果標榜起靶子來,從而引來不必要的延伸和發揮。
“安叔,你看這樣行不行?前期的鑒定會,我們就把它辦成一場純學術型的研討會,到了後麵的慶功會上,請梁首長露個麵就行,怎麼樣?”
然而安定國起初卻是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多少人巴不得首長能去站台,你這怎麼還有點避之不及的意思?”
吳濤放下茶盅,不得不和盤托出道:“你也知道,就在倪院士團隊取得突破不久前,英特爾首先在90nm芯片製程工藝上取得突破。我擔心,官方色彩渲染的過於濃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話說到這份上,安定國頓時就明白了,“我理解你意思了,這事我幫你傳達。”
吳江,台積電分廠。
連夜趕回工廠的胡正敏,精神有些疲憊。
這一路回來,要說不羨慕倪光南所在的研究所,那是假話。
而且這種羨慕,不單單是對人家取得成果的一種羨慕,更對研究所的那種氛圍,以及這個研究所背後老板毫無保留的支持和信任,感到特彆的豔羨。
甚至在這一路上,他這腦子不停地泛起真被吳濤招攬的想法。
直到回到廠子之後,這種誘人的想法才被他摒除腦後。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響起了摳門聲,將他從疲憊的狀態中拉了回來。
隨即,劉德因晃晃悠悠地走進來,而且不忘回頭看看,一臉神秘兮兮,像是保密局特工的樣子。
“劉副總,你這是又帶什麼指示來了?”
結果劉德因把臉一板,“我沒指示,就不能找胡博士說些知心話了嗎?”
胡正敏忽然對這種做派有些敬謝不敏,可是人在職場的,終究有些身不由己,“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劉德因坐下來之後,也看出對方那種不太感冒的態度,於是不再賣關子,而是直言了當地道:“胡博士,最近可是有風聞,你要被華夏吳挖走的了,你跟我說實話,這事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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