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丹陽醒來睜開雙眼之後，看著陌生的房間，她立刻掀開毛毯雙手撐在床上，想下床卻使不上力氣，結果從床上滾下來。她嚇得閉上眼睛，背部沒有一絲一毫的疼痛感。

“身體無法動彈就不要逞強了！”益陽抱著她慢慢地走到桌子旁邊，溫柔的說著：“你現在很虛弱，需要休息！”丹陽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男生的懷抱之中，一時間尷尬不已。

“你快點放我下來，我還要去參加考試！”回過神的丹陽焦急的祈求益陽，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我不能耽誤時間了，我不能錯過這次高考，更不能辜負媽媽對我的期望！”

“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想去考試也要填飽肚子吧！不然，你下午哪有力氣答題。”益陽把丹陽輕放到凳子上坐著，將粥和菜推到她的麵前，去幫她拿鞋子。

丹陽雙手撐在桌子上，傷心地抽泣著，眼淚全部都流到粥裡麵去了。

“喂喂喂！你不要哭啊，有什麼問題好好的說啊！”益陽將鞋子放到丹陽的腳邊，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怎樣安慰她。

“對不起，我不是對你有意見，我隻是覺得自己太不爭氣了！連高考都會錯過！”丹陽用手擦著眼淚，眼淚卻越來越多。

“給，用紙擦吧！”益陽從口袋裡一包紙巾放到她的手邊，提醒她：“手太臟了，對眼睛不好！”

“喔，謝謝你！很感謝你今天救了我！”丹陽抽出紙巾擤完鼻涕，抬頭看著益陽：“還有，剛才用枕頭砸你，茶壺扔你，凳子打你，真的很抱歉，我不想那樣做的，但是我無法控製自己。”

益陽盯著丹陽，再次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女孩果然有仙緣，平常人被鬼怪附體，鬼怪從身體裡出來之後，就無法記住當時發生的事情，而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你是不肯原諒我嗎?那麼我要做些什麼才能獲得你的諒解！”丹陽擦著眼淚，可憐兮兮的樣子任何人看了都於心不忍。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現在能嘗試著站起來嗎？”見丹陽搖頭，益陽幫她穿好鞋，扶著她出門來到廚房的水槽前站著，打開水龍頭讓她洗手。

丹陽洗完手，益陽將她扶到餐桌上坐好，重新為她添了一碗粥，將菜端到她的麵前。丹陽吃完午飯，益陽扶她往房間走去，剛走到房門口就看到了準備進房間的李園月。

“李嬸兒，你怎麼這裡？難道是媽媽讓你來接我的嗎?”丹陽坐在房間的凳子上，低著頭不敢看向李園月。

益陽坐在旁邊聽著兩人的對話，目不轉睛的盯著丹陽，腦袋裡卻不停的思考著：這個叫丹陽的女孩子，難道不知道自己有仙緣嗎？

“你這個傻孩子，如果真的是你媽媽讓我來接你，你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和李嬸兒說話嗎？這是李嬸兒家！丹陽這個你拿著，這裡麵的藥丸可以幫助你恢複體力。”李園月將一個瓷瓶塞到丹陽手中，看著她再三斟酌，終於開口：“丹陽，今天的事情，李嬸兒希望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父母。希望你能答應李嬸兒好嗎？”

“李嬸兒，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對任何人說，包括我父母。”丹陽提起父母，想到媽媽，苦澀的笑著：“就算我對父母說，他們也不會相信我，一定會認為學業上的巨大壓力使我精神錯亂，產生了幻覺。”

“丹陽，你的想法李嬸兒理解，每個父母都很疼愛自己的孩子，隻是表達的方式不同。”李圓月握著丹陽的手非常心疼的她，又無法為她做些什麼，隻能用最基本的語言安慰她：“愛蓮真的很關心你，因為她隻剩下你這麼一個女兒了！”李圓月愛憐地摸摸她的腦袋，微笑著說道：“你先休息一下，休息好了，讓益陽送你去考場。”

丹陽乖巧的點點頭，李園月收拾好桌子上麵的東西，益陽幫忙端著，與她一同走出房間，留下足夠的空間，讓丹陽安靜的休息。

下午十四點三十五分，丹陽感覺自己的體力慢慢的恢複了，益陽騎著摩托車帶著丹陽趕往考場。不到十分鐘，益陽將摩托車停在市重點高中的校門口，丹陽向著他表達了謝意之後，就向學校裡麵走去，直到看不見丹陽的身影，益陽才騎著摩托車往回走。

時間轉瞬即逝，十七點十五分丹陽剛出校門，就看到益陽靠著摩托車，揚起手向她熱情的打招呼。隻見夕陽的餘暉映襯在他的身上，帶給丹陽一種久違的親切感和熟悉感，仿佛兩人早已相交多年，隻等待在這一刻相見，她不由自主的抬起腳走到益陽的麵前。

“你的自行車我找到了，在師嫂家裡麵放著！”益陽將頭盔遞給她，笑得格外的溫柔：“上車，我帶你去師嫂家！”

丹陽誠懇的對益陽表達謝意：“非常感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該如何……”

益陽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打斷丹陽的話語後，便和氣的說道：“我做的都是自己能力範圍以內的事情，你無需太過在意！還有，我一直保持將頭盔遞給你的姿勢，手臂很酸痛的！”益陽乾脆將頭盔直接戴到丹陽的頭上，帥氣地跨上摩托車，看著丹陽：“你取了車，還要回家！我想我們的還是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益陽帶著丹陽來到李園月的家的庭院中，丹陽看著洗得乾乾淨淨靠在院牆邊上的自行車，開心的跑過去，沿著庭院騎了一圈。隨後，丹陽與李園月打聲招呼就騎著自行車回家去了。

丹陽剛進家門就看到陳媽媽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對著電視發呆，她走過去坐到陳媽媽身邊。

“回來啦，今天考的怎麼樣，自己感覺如何！”陳媽媽將茶杯放到茶幾上，看著丹陽。

“今天和昨天一樣都是正常發揮，最終的成績要等到月底才能知道！”在陳媽媽的注視下，丹陽越發的沒有底氣。

“丹陽，你告訴媽媽，你覺得自己能考上省大學嗎！”陳媽媽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丹陽，雙手交叉用力握緊擱在腿上。

“這個，不好說，要到，成績公布了，才能知道！”丹陽不敢直視陳媽媽，慢慢低下腦袋。

“什麼叫做不好說，考得好與不好，自己能夠估計出來大概的分數吧！”陳媽媽伸手摸著丹陽的腦袋，笑了笑：“平常考試過後，你每次總結出來的分數與真正的分數都八九不離十。這次怎麼就不能估測出來了呢？”

“這次不一樣，是高考，所以，我沒有辦法，估計，出來！”丹陽低著頭，語氣開始慌亂。

陳媽媽捧住丹陽的腦袋，看著她意味深長的說道：“真的是這樣嗎？丹陽，你看著媽媽再說一次！”

“真的，是因為，這次是高，考，所以我才，沒有辦法，估測成績！”丹陽看著陳媽媽，心跳急劇加速。

“陳丹陽，你長本事了，竟然學會騙人了！騙到媽媽頭上來了！”陳媽媽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丹陽，語氣中帶著十足的怒氣：“你老老實實給我交代清楚，你今天到底有沒有去參加考試？”

“媽，我去了，我真的去了！”丹陽抬起臉，淚眼汪汪的看著陳媽媽。

“我今天早上在你房間裡打掃衛生，發現你沒有帶護身符，就給你送過去了，而監考的老師卻告訴我你沒有參加考試！”陳媽媽憤怒的將護身符甩到丹陽的身上，大聲的斥責她：“那麼，請你向我解釋，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丹陽心中一驚，吞吞吐吐的找理由：“可能，是，是，是監考的老師，弄錯了！”

“你給我到陽台上去跪著，什麼時候願意說實話了就過來給我解釋清楚！”陳媽媽坐回沙發上，扭頭盯著電視機旁邊的富貴竹，不停地喘著氣。

丹陽跪在陽台上，想著一天的遭遇，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控製不住的往外流。她覺得上天對自己太不公平了，同樣是高考，為什麼彆人可以順利參加而她卻不可以。她咬著嘴唇，極力控製自己不出聲，就這樣在陽台上跪了半個多小時。

“你還是不願意說實話嗎？”陳媽媽拿著尺子走到丹陽身邊，見到她腫得似核桃的雙眼，火氣又湧上心頭。“你是不是寧願在這裡跪上一整晚，也不願意說實話！”丹陽垂下頭，不吭聲。陳媽媽用尺子挑起丹陽的雙手，用力的打下去，邊打嘴裡邊說著：“你知不知道高考對於你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它直接掌控了你未來的人生！”

丹陽咬著嘴唇忍著疼痛不讓眼淚流下來，陳媽媽看著丹陽倔強的樣子更加生氣，手中的尺子加大力道對著她的雙手毫不留情的打下去。丹陽最終還是無法忍受雙手掌心中巨大的疼痛感，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的流出來。

站在對麵樓頂上的益陽，將這一幕都看在眼中，他很想去幫忙。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他唯有雙手捏成拳極力的控製自己。

就在這種局麵一直僵持無法打破的時候，陳爸爸及時回到家中。陳爸爸走到客廳，就聽到陽台傳來陳媽媽在斥責丹陽聲音，也沒有在意，倒了一杯水端在手中，往陽台走去。當他走到陽台看到陳媽媽在體罰丹陽的時候，立刻放下水杯，快速的走到陳媽媽身邊，搶過了她手中正準備打下去的尺子。

“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有話好好的跟孩子說不行嗎，為什麼非要對孩子動粗？你想把丹陽的手打斷，讓她的手廢掉嗎？”陳爸爸大聲說到，對陳媽媽表達心中的不滿。

“我教育孩子，不用你管！你該乾嘛就乾嘛去！”陳媽媽搶過陳爸爸手中的尺子又準備打下去。

“你是丹陽的媽媽，我也是她的爸爸，我怎麼就沒有權利過問孩子的事情了！”陳爸爸再次搶過陳媽媽手中的尺子，直接丟到地上，大聲的斥責陳媽媽：“你這樣隨便體罰孩子，我堅決不同意！”

“你知道些什麼，你都不問我為什麼打她！”陳媽媽歇斯底裡的怒吼著。

“丹陽，起來，回房間去！”陳爸爸不理會陳媽媽，直接將丹陽從地上拉起來。

“不準起來！我說不準起來，你聽見沒有！”陳媽媽想將丹陽繼續按到地上跪著，被陳爸爸擋住了。

陳爸爸將陳媽媽推到一邊，扶著丹陽回到房間，陳媽媽跟在兩人的後麵不停的說著丹陽沒有去參加高考，回到家還對她說謊，挨打是應該的。陳爸爸將陳媽媽推出丹陽的房間，細心的給丹陽的雙手塗藥。

“爸，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我知道，今天的考試，非常的重要！可是，可是……”丹陽哽咽著，話都無法說出來。

“丹陽，爸爸還是那句話，高考隻是人生中的一個階段，它無法掌控你的人生。沒有參加考試，就算了，不要在意，大不了我們重新複讀一年，明年再參加一次高考！”陳爸爸拿著紙，擦拭丹陽的眼淚，像小時候那般捏了捏丹陽的鼻子：“我的傻閨女！你看啊，爸爸也沒有讀多少書，不照經營著五家連鎖超市，還請了四五個大學生給我做事。所以啊，不要想太多，你好好的休息，爸爸去給你煮完雞蛋麵！”

陳爸爸摸了摸丹陽的腦袋，就走出了房間，拉著坐在沙發上生著悶氣的陳媽媽回到臥室，與陳媽媽進行溝通，希望她不要在繼續責怪丹陽了。

益陽等人看到丹陽所受的委屈都覺得對不起她，三人更加儘心的在周圍守夜。三人守到了淩晨五點三十分，怨魂都沒有出現，到了早上六點三十分的時候，三人回到李園月家中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