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非分之想

2017-08-09 作者: 紀實
57.非分之想

又名《無性婚姻》(長篇小說)張寶同

進到了屋裡,傅林馬上感到身上開始暖和起來。譚玲要給他倒茶,他看著掛鐘已快十點鐘了,便要譚玲給他取雨披,趕快往回趕。可是,譚玲硬是給他倒了杯熱茶,還端出了一小盤點心讓傅林吃。傅林也確實有些餓了,就拿起塊點心,邊吃邊說,“我還是趕快走吧,彆一會讓你愛人回來了見了不好。”可譚玲卻大大方方地說,“我們早離了。”傅林一驚,說,“你們離婚了?為啥?”譚玲說,“也不為啥,就是感情不好,見麵沒話說。”傅林就覺得譚玲還是有魄力,說感情不好,沒話可說就離了婚,可他跟於小蘭連***都沒有,卻還在湊合著往下過呢。他想如果他能有譚玲一半的膽識和魄力,也早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了。

傅林把譚玲凝望了一會,譚玲也在凝望著他。他突然覺得這個開朗大方的女人雖然相貌不甚漂亮,但卻有著三十歲女人那種成熟與蓬勃的張揚與野性,而這種張揚和野性有時要比那種溫順和嫻雅的情調更具有特彆的性感和誘惑,更容易撩起男人的衝動和情欲。眼下,這個屋子裡隻有他和這個離異的獨身女人麵對麵地坐在一起,而且,這個女人正在用一種過於熱情的目光在凝望著他,從她的目光裡,他可以看到那種因孤獨和寂寞而沉集的憂鬱,同時,還能看到那種閃爍著誘惑和被人誘惑的熱望。隻是這種暗示稍縱即逝,似是而非,含糊不清,讓他不能準確地進行判斷。本來,他是想一拿到雨披就馬上離開,可是,也許是屋裡溫暖舒適的氣氛和女人的孤獨神情讓他滋生柔情,心生異念,使得他很想在這裡多呆上一會。

在交談中,譚玲告訴傅林說她並不喜歡英語,也不喜歡學習,進到英語班來學習實在是一種被迫和無奈。她說她是在一家化工廠裡搞化驗。廠裡效益常年不好,有時兩三個月都發不出工資。但最讓她煩心和惱火的是廠裡有位領導見她跟丈夫離婚了,就三天兩頭地來騷擾她,調戲她。她忍無可忍,就告到了廠裡。不料,那人卻反咬一口,說是她在勾引人家,鬨得人家老婆跑到廠裡跟她廝打了一場,讓她沒法再在廠裡呆下去了。現在她已經有好幾個月都沒去廠裡上班了。她姐和姐夫在美國洛杉磯開了一家中式餐館,聽說她這情況,就想要她過去幫忙。這就是她要學習英語的原因。

聽著這話,傅林不禁在想:這個女人平時給人的感覺是風風火火,大大咧咧,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好像天生就不知什麼是憂愁和苦惱,卻不知她的憂愁和苦惱一點也不比彆人少。一個心中裝這麼多憂愁和苦惱的女人,能在平時的生活表現得如此開朗和豁達,實在是有些超人意料,讓人敬佩。作為男人,如果說他對那種喜歡拋頭露麵,打抱不平的女強人抱有成見的話,那麼,對一個孤獨離異,且憂鬱重重的女人卻不能不心懷惻隱,悲憐同情,甚至萌發出一種想以親近與憐愛去安撫她的衝動。但是,他覺得自己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能象一般大老粗那樣可以膽大和粗野一些。即使行為出格,也不覺得太難堪,而他卻必須要得到她的誘導和暗示。

他邊吃著點心,邊與她輕鬆地說著話,等待著有種合適的氣氛使他們能親近地接觸在一起。因為他知道這種界限唯有在不知不覺中被突破才會顯得自然得體,水到渠成,而且天衣無縫;才不會讓雙方感到唐突和難堪。而這種自然得體的突破則需要一定的氣氛和情致,而且還需要一些時間和暗示。但是,時間已晚,儘管傅林慢慢地喝茶吃著點心,但心裡卻著實地有些著急。而且,窗外的雨聲也已經停息了,時鐘的指針也在一分一秒地轉運著,很快就要到十一點鐘了。這不能不讓他感到焦急。他可是從未這麼晚回去過,要不是今晚有雨,他早就到家了,否則,於小蘭就會不放心,有時還會站在大街的路口等他。當然,每次也少不了要讓人家詢問和數落一頓。不知是啥原因,傅林對於小蘭的詢問和數落不但有些煩,而且還有點怯。

男人都是天生的饞貓,總是不想失去任何一次偷情和偷歡的機會。所以,傅林看著表,盤算著如果在十分鐘裡再沒有什麼結果,他就得馬上離開。於是,他就提出要給譚玲看手相算命。譚玲說,“你還會算命?”就好奇地把右手伸給傅林。傅林說,“會一些,看過一些書學的。”就抓起譚玲的手,給譚玲看著手相,說,“你的婚姻線太短,說明你的婚姻不會長久,而且你的錢財也不會太多,不會大富大貴,但你的健康線很長,而且紋路清晰,說明你的身體不錯。”譚玲說,“呀,你是咋看得,還真是很準呢。”傅林卻笑著說,“這種事隻是鬨著玩的,千萬不要信以為真。否則,就會有宿命感。其實一個人的個性怎樣,命運如何,自己最清楚,根本不必去聽從彆人的算命。”

這樣說著,傅林並沒有鬆開譚玲的手,相反,還用力地握了一會。本來,他會以為譚玲也會像夏小麗那樣順勢倒在他的懷中。但是,這種情景並沒有發生。譚玲說,“我給你再倒杯茶。”說著,便笑盈盈地從傅林的緊握中把手輕輕地抽出,端起杯子要給傅林倒杯熱茶。譚玲的回絕雖說十分地巧妙委婉,但還是讓傅林感到很失麵子,就像一個很有身份很有尊嚴的男人,一下子在一個熟悉的女人麵前露出了自己肮臟好色的本來麵目。

一個人如果在他認為可以挖到金子的地方沒有挖到金子,那麼他就會很快地離開那裡。男人也是這樣,他如果發現他在眼前這個女人身上得不到他所需要的東西,他就會馬上離開。傅林並不想喝茶,隻想快快地離開這裡,但他又不好馬上離去,因為他怕這會使自己剛才的醜陋麵目暴露得更清楚。為了掩飾自己的難堪和醜態,他就做出興致勃勃的樣子對譚玲大談物談那些途聽道說的或是從書上看過的看手相和算命的技巧。譚玲也似乎很喜歡聽他說話,就仰著臉專注地聽著他高談闊論。可是,剛講上一會,傅林就看了下表,然後驚訝道,“呀,都十一點多了,我得趕快回家,要不,回去又要解釋半天。”譚玲也說,“就是,時間過得真快。”說著,便起身送傅林出門。走到門口時,傅林對譚玲說,“請留步。”譚玲則說,“今天太晚了,不好留你,以後有機會,我請你來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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