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石猿

我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這樣能從他的故事中了解他的為人，幸運的話可以知道一些其他有用的信息。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處男，一個老處男。但是我曾經有過一段戀情的，他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很柔弱，但是內心強大的姑娘。我如果不做那個選擇，我們現在應該已經有好幾個孩子了，她喜歡小孩子的。”

“但是選擇了就選擇了，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在一個方圓十公裡的地方，我們一共二十個人，周圍都是電網，一觸即死。一開始，直升機會扔十個麵包，十瓶水。都是很小的那種，隻夠一人維持一天的。可是我們有二十個人。”

“什麼時候人性是最醜陋的，就是當你的生命受到威脅，你不耍陰謀詭計就活不下去的時候。欺騙，利用，貪婪，殘暴，你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見識到，大家都是年輕人，都是窮人，誰也不想死。活下去，身份，地位，金錢，都會擁有。慢慢的，二十人減少到十人。然後直升機開始每天隻投放五塊麵包，五瓶水，過了一段時間，二十人就剩五個人了。他們大多都不是餓死的，而是被殺死的，我親手把一個認為我和他是聯盟的人舉起來扔到了電網上，看著他被電的焦糊，大聲的咒罵我。”

他說到這裡，我開口本來想說點什麼的，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繼續聽下去。

“接下來的事情你可能猜到了，我是進去的二十個年輕人中唯一活下來的人。但是，當我從那裡走出來，得到了錢，地位，房子，車的時候，同時也接到了第一個任務，殺人，殺我那個本來準備要向她求婚的女孩。”

“你殺了是嗎？”忍不住問道。

他點頭，滿眼儘是苦澀。

“殺了，他們把她綁在一根柱子上，讓她保持清醒，讓我當著她的麵，親手把刀一點一點紮入她的身體中。你也許猜不到她最後一句對我說了什麼。”

“不，我猜得到，她應該說的是我不後悔認識你，讓你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吧？”我說道。

他表情有些意外，“你怎麼能猜到的呢？”

我一笑，“因為我比你更懂愛。”

他看向燃燒的火堆中，半天沒有說話。

“也許是吧，小輝，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你必須殺了劉淼，你會怎麼做？”他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不會有這麼一天的，你這個假設不成立。”我回應。

“你這是在逃避我的問題，如果殺了她可以讓你救更多的人，你會這麼做嗎，比如殺了她可以救你很多親近的夥伴。”

“不會。這不是玩數字遊戲，一人的命救十個人就值了，在我心中他們命都是無價的，我不會去殺一個人，而讓彆的人活。如果我死可以救其他人，我會毫不猶豫去做，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寧可讓彆人來緬懷我，也不想餘生都活在殺死最愛人的愧疚中。我和劉淼姐曾經分開過，她死而複生，卻又失去記憶，被人利用，變成殺人的機器，甚至刺殺我。那幾年對我來說是莫大的折磨，我再也不想經曆了，如果現在你問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死在所有親近的人之前，把悲傷留給他們，我不想去承受。”

這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稱得上是一種自私吧？

1號怔怔的看著我，良久。

如果不是我提醒他衣服都要烤著了他還沒回過神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沒想到我幾十年都沒想通的問題因為你的幾句話就想想明白了。已經辜負了一個人，就不該再辜負第二個人，這次事情結束，你有時間來參加我的婚禮啊？”

“哈哈，當然可以，如果告訴我更多的事情就最好了，必須天棺組織裡那兩副棺材是做什麼，你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之類的。”我說道。

他當然不會告訴我，這屬於他們的機密吧。

“真相早晚都會來的，而真相本身又都是殘酷的，既然這樣你著急什麼，等一切水到渠成了，該你麵對的逃不掉。”他說道。

“好吧，衣服差不多乾了，你的故事講完了，我們該走了也。”我說道，準備把衣服穿上。

“噓！”

1號忽然用衣服把火給撲滅了，看向外麵。

“聞到了嗎，空氣中有股尿臊味。”

聽他這麼一說，我靠近聞了一下，還真是。

我的感知比他敏感的，居然沒有察覺到。

不是我聞不到，而是放鬆了警惕。

“先把衣服穿上，這麼大的味可能不是人的。”1號說。

不用他說我也正在抓緊穿衣服了，不管是不是人，這種光著的情形都非常不雅。

這味道是根據空氣傳過來的，目標應該距離我們不近，起碼二十米以上。

因為我沒有感應到。

我和1號分彆位於這個洞的左右兩側，觀察外麵的情形。

過了不到五分鐘，有生物進入了我的感知，不止一個。

聽著聲音肯定不是人的。

“好像是猴子！”

我對1號說道。

1號搖頭，“如果是猴子就沒事了，這裡沒有高的樹，也沒有果子，猴子來這裡做什麼。聽著腳步聲，他們是兩條腿走路的，應該是石猿。”

“石猿，猿猴的一種嗎？”

我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對，類人猿，比狒狒和猩猩還要更接近人類的，石猿，它們的智力也和人類差不多，已經滅絕了的，但是這裡可能還有。”

“那咱們怎麼做，他們來這裡做什麼？”我說道。

“可能是開辟新洞進行居住，它們叫石猿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的雙臂特彆有力，可以直接在石壁上撓出一個洞。咱們現在出去，可能正好和它們撞個正著，先隱匿氣息吧，看看再說，萬一有其他的人被他們抓住呢？”

最好彆這樣。

感應到它們漸漸臨近了，我和1號開始隱藏氣息。

因為一直沒有手電，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視線能看到一段距離。

可是，當我感受到兩個人的氣息的時候，我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