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章 花非花,霧非霧

2017-12-05 作者: 何時秋風悲畫扇
188章 花非花,霧非霧

毛秋晴焉能不知兩女的心態。

縱然是如今心境不好,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暗樂。

果斷挺了挺胸。

沉默著吃飯的兩位女俠越發絕望。

不可攀登之高呐。

秀氣青年熟諳世事,哪能看不出這無形的烽煙,暗暗道了聲還是彆惹火上身,這三個女人都不是善茬,尤其是紅衣小姑娘,明顯就是那位懸名豆蔻錄榜首的張綠水。

曾經的太子儲妃呐。

李汝魚渾然沒發覺女人之間看不見的戰意。

少年心純。

女人好看與否,胸大與否,腿長與否皆看得很淡,在一起開心即好。

比如那夜為毛秋晴療傷之後,之後少年心裡便再無這件事,若非今日再見到毛秋晴,大概會徹底忘了,但顯然身體的誠實的。

少年十五歲了。

該長的地方大抵都在長了。

晨起時候,也會尷尬的發現某個地方不認輸的舉頭問天歌。

再見毛秋晴,便想起了將軍墳之事。

是夜大夢。

夢裡並無蕭蕭易水,也無會稽山上讀書人,更無屍山血海白甲將軍。

夢裡是位女人。

一位看不見容顏的女人。

隻知道很美。

夢境也很簡單,很粗暴,很直接。

前一刻還在庭院裡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下一刻便到了床幃之間,前一刻大家還衣冠楚楚,下一刻便裸裎相對。

毫無道理可言。

李汝魚很慌,很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後迷路了。

三過家門而不入。

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下,忽然間就找到了遊子歸家路,溫軟濕膩,幾乎是刹那之間,渾身戰栗。

少年倏然間醒了過來。

腿上熱乎乎的。

少年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以前在扇麵村口樹蔭下,沒少聽見村民們說這些大俗大雅之事。

無奈的起身,也不便洗澡,隻是摸黑換了衣衫。

躺在床上模糊了片刻,又沉沉睡去。

夢境依然很亂。

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一座城牆下草堆裡,忽然間又見佳人,依然是不知名的美女,很美很美。

夢境依然很直接,很黃很暴力。

翻滾裡,少年終於窺其門徑,不再如先前的一觸即潰。

有花綻放,水霧潺潺。

花非花,霧非霧。

溫軟在懷,如行仙境。

仙境山水間,有高山仰止不可攀,巍巍然雄視天下,儘得天下風光,葬儘英雄一世豪情,隻想埋首眠此間,共天上人間,哪管得那沉沉歲月繁冗。

兜兜轉轉曲曲折折中,女子鶯啼,迎風折柳,花絮滿天,又有柳下山間溪水淙淙,流過人間紅塵,浸過千裡旱土,澆滅無根之火。

青絲纏麵,春風大盛,如蛇絞柱。

恍恍然間,鶯啼急轉如大珠小珠墜玉盤,又如天籟之音漾雲間,山巒合璧伏驚龍,大雨滂沱漫青鬆,又有鐵騎撞陣,千軍萬馬一槍無敵。

人間快意事,端的如此。

恍恍然間,似有女子清音,如慕如訴,飄飄渺渺不絕於縷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無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待得雲開時,龍吐珠,泄千裡。

少年倏然夢醒,滿身大汗。

雖是四下無人,卻是滿心尷尬,隻得起床又換了衣衫。

這一夜,少年夢裡成人。

一晌貪歡。

如夢幻泡影,而意猶未儘。

第二日,李汝魚呆呆的睡在床上,有些不願意起床,雖然不刻意去想,但昨夜春夢總會在腦海裡縈繞,記憶清晰而深刻,仿佛真有其事。

真實得讓李汝魚懷疑昨夜是否醉夢去了巫山見了雲女。

起床。

剛穿好衣衫推開門,便見毛秋晴走了過來,陰沉著臉在房裡收拾,李汝魚一陣訝然,“這是……”

毛秋晴鬱悶無比,“那婦人說北衛二所一應從簡,做飯是他的事情,你的衣食起居由我照顧,你要不滿意,也可以自己處理。”

簡直抓狂,竟然讓我堂堂北鎮撫司一千戶成為總旗的丫鬟。

那婦人分明是故意用此來磨礪自己和來臣俊的銳氣。

著實氣人。

但不得不遵,畢竟婦人的話一言九鼎,況且李汝魚隻是個少年,自己也隻是普通丫鬟,若是再過分一點,那麼自己不介意反了那婦人。

李汝魚哦了一聲,沒放在心上。

毛秋晴疊了被子,看見了一些東西,臉色倏然紅了紅,手腕倏然僵了僵,旋即蹙眉無語的歎了口氣,又去收拾床邊的內衣。

李汝魚正欲出門,見狀大吃一驚,一個跳步衝上前,伸手就搶。

依然晚了一步。

毛秋晴撩了放在床畔椅子上的內衣,少年獨有的氣息撲麵而來,也看見了那濕漉漉的一團。

尷尬。

分外尷尬。

安靜了一陣,毛秋晴冷哼了一聲,如觸蛇蠍縮回了手。

少年滿臉漲紅,窘迫至極,“那個……那個……今天我自己洗吧。”

毛秋晴哦了一聲。

李汝魚看著這位北鎮撫司懸名屠刀第三的嬌小女子,倏然驚醒,夢裡高山如是也,昨夜第二次夢裡那個惹火的女子,竟然是她?!

一念及此,心裡頓時有鬼,不敢再看她一眼。

毛秋晴一臉訝然,先前還隻道是少年羞澀,但目光不經意掃過那片春夢痕跡,頓時隱然猜到了一些事,也鬨了個滿臉緋紅。

這少年……遮莫是夢見自己?

頓時越發尷尬。

不過毛秋晴終究不是懷春少女,走了幾步,忽然回首說道:“你要小心來臣俊。”

李汝魚不解,卻不敢看毛秋晴一眼,深怕一見她就想起昨夜的夢境,“為何?”

“他是異人。”

李汝魚點點頭,依然不敢看她,“有可能吧,那麼你呢?”

毛秋晴翻了個白眼,“我聽臨安那婦人喚他之名,來俊臣,雖說和來臣俊一字之差,但其中顯然有不為人知的隱秘。”

頓了下,補充道:“而且總有種感覺,他對來俊臣這個名字沒有什麼忌憚,他甚至親自說過這個名字,但並無驚雷落下。你我皆北鎮撫司之人,深諳異人一事,應該知曉這意味著什麼。”

李汝魚想了想,不著痕跡的將衣衫裹在一起,免得再被她看見不該看的尷尬地方,“也就是說,異人之名來俊臣,很可能不是他真實身份。”

毛秋晴點頭出門而去。

李汝魚陷入沉思,毛秋晴為何要提醒自己。

是想借自己之手殺這個來臣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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