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17-09-05 作者: 天下霸唱
第七章

第8章 墳頭村 (1)

短短數月時間,大金牙將一源齋的名聲折騰儘了不說,哥兒幾個還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X這事要不是擱自己身上,我肯定佩服得五體投地,掏心掏肺叫他一聲大哥,這麼大的動靜,一般人想整也整不出來啊。我看著林魁說:“我們這趟回南京,就是為了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要洗刷這段不白之冤。林兄弟要是知道些什麼內幕不妨直講。”他擺擺手說內幕不敢當,他也是有一茬沒一茬地從外頭聽了一下回來。說完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條斯理地對我們講道:“這事,還得從年前的古玩節說起……”

夫子廟古玩節我是知道的,自打景區翻修一新之後,政府在夫子廟風景帶招商引資的事上,動足了腦袋瓜子。古玩節就是其中一個噱頭,每到正月的時候,就要舉辦為期一周的夫子廟古玩節,配合著金陵當地的特色小吃、民間工藝,每年的古玩節都做得有聲有色。

要知道夫子廟裡頭的古玩店沒有上千也是過百的,這麼大的節慶,成千上萬的遊客,誰不願意趁此良機將手頭的陳穀積貨處理出去。我依稀記得店裡似乎是有那麼一批收壞了的贗品,難道,問題出在這裡?可就算大金牙借機獅子大開口,狠撈一筆,也不至於弄出封店通緝這種烏龍。

具體的情形,林魁也說不上太多。隻是聽一位在朝天宮練攤的朋友閒談過一二,說是古玩節上曾經出現過一批來路不明的新疆佬。口氣十分狂妄,說他們手中的貨是從天上尋來的稀罕物件。隻兌給出得起價錢的大行家。夫子廟是什麼地方,藏龍臥虎聚傑彙英,哪家旗號後麵沒有一段故事。乍一聽對方口氣如此之大,許多人都忍不住調笑起來。有幾個愛使壞的更是出言惡諷,叫新疆佬將東西掏出來遛遛。

不想那些個胡番子對在場的大小人物一概不理,直到霸王店一源齋的夥計來請,這才挪了屁股,進了欞星門。至於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與一源齋做了買賣,外人自然是不得而知。

林大夫說到這裡,頓了一頓。shirley楊皺眉道:“難道是這群新疆人的貨出了問題?”胖子一拍腿:“我就知道大金牙這臭小子不靠譜,見錢眼開的老財迷。回頭逮住了,老子非把他那點黑心錢都抄出來。”

我回憶起廣播裡的內容,似乎的確是與文物走私有關。再聽林大夫這一番言語,跑不離是大金牙賊膽包天,收了來路不明的東西才會惹下這等掉腦袋的麻煩。好在他機靈,知道及時抽身。隻是苦了我們幾個不明真相的,糊裡糊塗就成了替罪羊,被追得滿南京城跑。

林家老太太是個大方人,並未追問我們細節,隻說找大金牙的事由草堂裡的人出麵,叫我們先安心住下。又吩咐下人去通報各家,隻說虛驚一場並非京城的客人,叫他們不必往草堂跑動,隨後就安排我們幾個人去客房休息。折騰了一夜,我渾身的筋骨早就散架了,顧不上什麼麵子不麵子的,謝過堂上的老太太之後,一頭鑽進客房呼呼大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我醒來時還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一起身,隻覺得臂膀、腰間出奇的酸疼,跟跑了二萬五千裡長征似的,差點一頭從木床上翻落下去。我爬起身之後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夜那一連串曲折的機遇。看看日頭似乎不早了,我就包裡翻出一身乾淨衣服,準備換上之後出門看看。這時房門口忽然有人招呼:“胡爺,醒了?大小姐那邊有消息,請您過去。”

我一聽是阿鬆的聲音,趕緊將外套胡亂一套,拉開門問:“怎麼,是大金牙的消息?”

阿鬆今天還是穿著一套黑不溜丟的外衣,說話的時候兩眼珠子一眯,活像一條大泥鰍:“那可不是嘛!昨夜裡,幾位剛躺下,大小姐就打發我們幾個跑腿的出去探消息。嘿嘿,金陵城這片地頭,彆說找一有名有姓的大活人,就是埋土釘棺的屍首,咱也能給你挖出來。”

我見他雖然滿臉堆笑,可皮色發暗,褲腿上沾滿了泥點,知道必定是折騰了一整夜,趕忙向他道謝。阿鬆笑道:“哎喲,都是自己人,以後還有仰仗的地方。”說完他指著前廳,“其他幾位都在前頭等您吃早點呢,胡爺您趕緊去吧。水西門的鹽水鴨配小米粥,一等一的好味道。”

一進前廳,就見滿屋子飄著熱氣,四盞鏤花雕空的銅爐裡頭堆滿了火紅的炭渣子。shirley楊換了一身南方常見的絹花夾襖,跟胖子還有秦四眼三人圍坐在八仙桌旁。胖子嘴裡叼著一整隻鴨腿,見我來了,吆喝道:“你怎麼才起來,粥都涼了,等你好大會兒了。快來嘗嘗這大肥鴨……”話說一半,鴨腿差點掉了下來,他緊忙用手接住,連皮帶骨吮了下去。我說:“你這吃相也太唬人了,跟黑熊吞山藥似的,好東西都給你這麼一口吞下肚,嘗出味了嗎?光知道糟蹋糧食。”

“咦?老胡,才一夜的工夫你廢話怎麼多出來半筐,還專門擠對自己人,賊他媽像地主家的兒子。”

“好了好了,一大清早,都消停點。”shirley楊挪開椅子,“林家老太太在裡頭等著,估計是大金牙那邊有了消息。你把飯吃了,咱們一會兒就過去。”

秦四眼坐在一邊,碗裡還剩小半口白粥。他手中握著報紙,眉頭一直沒鬆過。我問他是不是咱們幾個的光榮事跡見報了。他推了一下眼鏡:“這還用問嘛,白紙黑字,整版的篇幅。連你當兵時候在人家田地裡摸番薯的事都抖出來了。掌櫃的,我看南京是待不下去了,抓緊時間把雲南那邊的事辦了要緊。”

他說著將報紙遞了上來,我一看版麵上的大頭條,差點沒把嘴裡的熱粥給噴出來。

胖子湊過來看了一眼,拍腿道:“他娘的,這是誹謗,*裸的誹謗!老子燒他們報社去。誰全村通敵匪患,誰祖上地主老財,他娘的,這哪個孫子寫的,他全家都是狗日的!”

我安慰他說一切都是媒體輿論,記者臆想出來混口飯吃而已。可心底裡也不舒服,橫豎是給國家站過崗、放過槍的人,平白無故鬨這麼一出,要不是當著大家的麵怕大夥擔心,我哭的心都有了。剛入行那會兒,我根本不怕出事,隻當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可眼下滿紙的軟刀子,捅得人是真疼。也不知道我家那倆老的是不是也看見了,我爹他骨頭那麼硬,真要是知道這事,估計能氣得抄家夥滿社會主義國家追殺我。

一頓好好的早飯,被攪和得興致全無。我草草扒了幾口,就直奔林老太太屋子裡去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大金牙,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順個明白,就算做鬼,也不能做個屈死鬼。

我前腳剛邁出花廳大門,林老太太的嗓子就從遠處吊了上來,聽那腔調像京劇。胖子問我這是哪一出,我說反正不像樣板戲,聽唱詞可能是老來俏思董郎之類的黃色選段。四眼咳嗽了一聲:“這段我聽薛二爺練過,霸王彆姬。”

我“哦”了一下,心說總歸不嚴肅。這時林魁抱著他那隻大花貓從樓上探了個頭。shirley楊跟他招了個手。他笑道:“奶奶在藥廬練聲呢。

咱們一塊兒去。”我這才知道林老太太不在屋內,差點白跑了一趟。

林家草堂看似前鋪後宅一覽無餘,可真要身在其中了,那逛起來老費神了。整個宅院被花草山石左屏右障隔開,弄得人眼花繚亂。光跟在林大夫後頭走,眼睛都慢慢開始犯花。胖子老嘀咕說花花草草是娘兒們整的玩意兒。我對他說千萬不能小看林家草堂的格局。這裡頭頗有講究,要不是有熟人帶路,一般人肯定是要被困死在裡頭的。胖子說你又想蒙我,一聽就是從村口老黃那學來的說書段子,天底下還真有話本裡頭的八卦陣不成?就算真有,那老孔死了也有段日子了,誰還會用?我琢磨了半天,不記得孔子跟三國攪和過,就問他哪個老孔。胖子語出驚人:“沒文化了吧,老孔,臥龍孔明呀!”

林魁走在前頭,被胖子逗樂了,他懷中的貓刺溜一下,又躥了出去。我見此貓身形健碩,撲騰之間有龍虎之相,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林魁特意停下腳步問:“胡爺識貓?”

我說:“看貓看坎。這老一輩的都知道。貓口中有坎,分三、五、七、九四等。九坎貓一年四季都捉耗子,是最勤快的。”

第9章 墳頭村 (2)

秦四眼對相貓之術一竅不通,聽我說起很是好奇,想抓林魁那隻虎皮來驗證一下。可惜那隻大花貓實在機敏,根本不將大律師放在眼中,長尾一甩,居然踩著四眼的鼻梁一下子躍上了瓦簷兒。林魁說:“貓以純色為貴,身形要如狐狸,麵容要像老虎,毛軟齒利,胡須硬挺,上齶多棱。這才是絕頂的好貓。至於我這隻……”

“照你這麼一說,這虎皮是有點胖,身形不似狐狸細長。估計是平時吃得太好了,”我安慰他說,“餓幾頓就是了。”

才一說完,那虎皮居然像能聽懂人話一般,弓起腰身朝我撲了下來。我低頭一避,臉頰處卻被那條又長又粗的貓尾掃得生疼,心中大駭,普通的家貓哪來這等氣力。再看它那兩顆銅鈴大眼瞪得好似燈泡一般,立刻問道:“這是什麼品種?如此剽悍。”

“這是山狸子串出來的虎種。才半個月大,奶水都沒斷呢。”林老太太穿著一身青衣,不知從何處拐了出來。我們剛才隻顧著討論虎皮貓,也沒留神周圍。

我一聽這虎皮來曆非凡,瞥了林魁一眼,這小子明知道其中蹊蹺還要逗我的老底,真不厚道。

老太太抖抖了水袖:“你們幾個娃兒,去將東西收一收,阿鬆在後門候著呢。”

我一聽就懵了,這是哪兒到哪兒?剛來沒一會兒,怎麼就要趕我們走,不是說有大金牙的消息嘛?林魁將花貓抱到懷中:“剛才忘記告訴你們了,那位金兄,人在陽山。想找他,得先進墳頭村。”

我到南京有一陣子了,陽山碑材自然不陌生。那是明成祖時期半途而廢的國家項目,為了紀念明太祖朱元璋所建。勞命傷財不說,關鍵是後來連朱棣自己都跑北京去了,隻剩下這麼一座尚未完工的天下第一碑。這座為了祭奠明太祖朱元璋而開鑿的碑料,分為碑身、碑座、碑額三部分,重達上萬噸,總高七十餘米。當初了為了建造此碑,累死、病死的工匠不計其數。據說在采石場外圍坑埋的工匠足有一個農莊大小,所以陽山南麓的采石場又有墳頭村之稱,不過早在八百年前就廢棄了。初聞大金牙躲進了那個鬼地方,胖子恨得牙都癢癢。我說南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躲進陽山,可能也是無奈之舉,保命的招。怎麼說都是自己人,我當初要是沒把鋪子托給他,人家也不至於受這種罪。咱們廢話不多說,找人要緊。

林老太太拍掌道:“我就喜歡你這脾氣。今後要是有誰敢說胡八一為了錢,私販國器。那我是第一個不信。外邊那些風言風語,你彆怕。我叫阿鬆送你們上山,開車過去也就個把小時的事,來去快得很,尋了人,還上我這來住著,偏不信有誰敢上林家拿人!”

我嘴上謝過了林老太的好意,心底裡卻有彆的盤算。盤踞林家不是長久之計,腦袋上掛著官司,任誰都睡不踏實。我早就想好了,先找大金牙把事情理個清楚,能給政府一個交代最好,要是實在撇不清楚,那也就不折騰了,一條道黑下來,先把雲南的事情了結再回來翻案也不遲。搞不好日後真跟桑老爺子當初似的,隻能遠走他鄉,當一輩子潛逃犯。想想那光景,我眼淚都快愁出來了。想到此處,我看了shirley楊一眼,覺得實在拖累她了,花一樣的姑娘,成天跟我混在一塊兒,也沒乾多少正經事,弄不好以後連戶口本都混不上,隻能當黑戶。我長歎一聲,她自然不知道我心裡的包袱,滿臉嗔怪地給了我一拳,說我又犯渾。

我懶得解釋,將胖子他們召集到一處開會。

“分道揚鑣!老胡你瘋了吧?”胖子大腿一晃,一腳架在板凳上,“這還沒作出什麼成就呢,就琢磨散夥的事了?”

我說胖爺息怒,我是有準備、有計劃的。shirley楊也不明白我的意思,擰著眉頭問:“在美國的時候,是你口口聲聲說,要回來找人。

眼下剛有點眉目,怎麼就反悔了?”

“人當然要找,但不是你們去找。”我拍了拍桌子,早上的報紙還攤在那裡,“外麵風聲緊,你們早走一天,是一天。我的意思是,反正我已經暴露了,留下來找大金牙,是為了翻身。你們呢?跟我一塊兒綁在這裡,一來招搖,二來浪費。咱們不如分道揚鑣,一隊人馬去雲南,把打聽蠱蟲的事情先著手辦起來;一隊跟阿鬆上陽山找大金牙。

這樣兩邊都不耽擱,省得大家都在一個坑裡憋死。”

shirley楊和四眼對視了一下,兩人沉默了許久。shirley楊開口說:“這個辦法不是不行。但是誰走,誰留下,還需要商議。”

胖子說這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和四眼先走。南京這邊有我陪老胡頂著,等找著了大金牙,保準先替大夥抽他一頓大耳刮子。

“不,還是你們走。我跟掌櫃的留下。”四眼之前一直沒怎麼發話,他這一開口,立刻遭到了其他人排山倒海的反駁。

胖子當然是第一個投反對票的:“你湊什麼熱鬨,上了山,還不夠山狸子啃兩口的。”

“找人隻是一方麵。關鍵掌櫃的現在吃的是政府官司,我不在這守著,萬一栽進去了,你們沒一個頂用的。”

shirley楊說:“就是怕出事,老胡才不能留下。依我看,還是你們先行一步。大金牙我來找,畢竟有林家幾位陪著,應該不成問題。”

三個人爭個沒完沒了。我對shirley楊說:“上山這事已經定下來了,誰都攔不住我。至於雲南,我還是希望你和胖子能先行一步,當一次急先鋒。”

我見胖子要瞪眼,忙按住他,繼續說:“你彆急著嚷嚷。雲南之行非你們兩個不可。四眼他真不行。原因,聽我慢慢說……”

shirley楊是我們幾個裡麵,唯一一個親身和毒蠱接觸過的人。去雲南為的就是鑒定從她身上取出來的蠱物,所以她自然是非去不可。

至於讓四眼留下來,的確是出於我的私心,想找著人之後借林家的東風,以及四眼的專業把走私國寶的罪名給卸了。所以我要留這個大律師在身邊,林中之虎固然可怕,可再毒也毒不過披著人皮的狼。有他在,起碼鬨進堂上也有底氣,不至於任人宰割。

他們幾個聽了我一席話,不管服不服氣,反正是沉聲默認了。最後決定,由shirley楊和胖子,先行一步,去雲南會會那位蠱物的大師。而秦四眼和我,就由阿鬆帶路,去陽山墳頭村找大金牙。

臨行前,shirley楊再三叮囑我,不管南京的事成不成,一找到人,立馬去雲南與她會合。他們會在昆明等我十天,屆時再不見人,大家就去江城會麵。胖子偷偷把他那枚摸金符塞進我手裡,說是防身。我說哥兒幾個進陽山,又不是為了摸金倒鬥,要它乾嗎。胖子說我傻,墳頭村什麼地方,古時候的填屍場,多少累死冤死的人都擱裡頭爛著呢。這大幾百年的怨氣積下來,那還了得。萬一有個彆不知天高地厚的白毛老僵想造反,你也好威風一下不是。我說這事到你嘴裡怎麼說這麼沒譜。可摸金符我還是收下了,做兄弟的一番好意,就算是一泡狗屎我也得接著不是。

陽山碑材,距離市區有二三十公裡的路。我在車上問阿鬆是如何找到大金牙的。他踩著腳底下的油門說:“本來也是沒譜的事,正巧分店有個夥計,去陽山收藥材。回來的時候跟我閒扯說到最近墳頭村裡多了一個生麵孔。那鬼地方,終年烏雲蓋天陰氣衝天,平日裡周圍隻有一些居無定所的流浪漢盤踞。到了晚上,更是一個活人都碰不上。

他見對方不像混跡街巷的三無人員,就上去攀談。你猜怎麼著,一開口,就看見一顆大金牙……”阿鬆笑道,“我一聽就覺得有門兒,天不亮就趕回來了,怕打擾各位休息,在車裡窩了半宿,直等聽見大小姐練聲才進門稟報。”

我們今天坐的是一輛小貨車,一股子藥材味。四眼不習慣中藥的味道,一個勁地打噴嚏。他隨口問道:“那個地方既然如此荒涼,你們跑去收什麼藥材?”

阿鬆臉色先一緊,頗為警惕地看了我們一眼。我心說壞了,看來那地方是長了什麼外人不知道的名貴藥材。他一時口誤把草堂的貨源給供出來了,這是在提防我們以後要分草堂的生意。為了避免阿鬆起疑,我忙說:“我這兄弟不懂規矩。要是不方便,你自當他什麼都沒問。”

阿鬆看了一眼後車鏡,低聲說道:“其實也沒多大秘密。隻是……

二位真不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它盛產什麼藥料?”

我哈哈一笑:“瞧你話說的,我們做的是古玩生意,怎麼會知道藥材行情?”我見他神情嚴肅,故意開玩笑,反問,“不就是一個采石場嘛?怎麼,還能是長生不老的人參果?”

阿鬆搖頭:“看來你們真不知道其中厲害,不瞞二位說,那地方出老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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