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我想去見她

許諾將手放在桌上，雙手交叉，直視著老趙說：“那天晚上咖啡廳的人很少，我去的時候隻有一對情侶和一個男人。那對情侶在晚上十點半的時候離開了咖啡廳，十點半以後就隻剩我和一個男人。剛才，從門口走過去的那個男人，就是昨晚在SKY喝咖啡的男人。十一點，咖啡廳打烊。十一點零五分，我們相繼離開咖啡廳。”

老趙嗤笑，“剛剛走過去的那個人？嗬，小姑娘，年紀輕輕，眼光倒挺毒。看出來人有權有勢想高攀是不是？什麼事情都想跟人扯上關係？”

言九皺眉，她難道猜錯了？那個男人不是被警隊請來協助調查的？

但就算不是也無妨。

“咖啡廳的西南角有監控攝像頭，我想你們應該拷了一份。我昨晚坐的位置能清楚的被拍進去。我說的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老趙眯著眼看她，像是要從她的臉上看出說謊的破綻。可許諾鎮定自若，他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來，“小陳，你去。”

小陳會意，離開了審訊室。

老趙繼續問她，“離開咖啡廳之後，你去了那裡？”

許諾答：“回宿舍。”

“到宿舍時是幾點？”

許諾沉思了一會兒，說：“大概十一點半左右。”

老趙記筆錄的筆一頓，嘲諷道：“這次怎麼不看時間？”

“沒理由。”許諾說，“但我們從咖啡廳到宿舍的距離是固定的，步行時間大約是二十五至三十分鐘。”

老趙冷哼一聲，又問：“誰能證明？”

許諾雙手的大拇指碰了兩下，說：“沒有人。昨天晚上我們宿舍區的舍管阿姨有事請假，是其他人幫她值的班，我們回去的時候沒有看見她。”

老趙的眼睛突然亮了，又問了一遍：“沒有人能證明你們兩個在十一點半回到了宿舍？”語氣難掩興奮。

確實沒有人，許諾唇角不由繃緊。

“回答我的問題。”

“沒有。”

小陳這時從外麵回來，低頭在老趙耳邊說了句，“她說的是真的。”

老趙皺起了眉頭，“你看仔細了？”

小陳點了點頭，老趙的臉色又變得難看。

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老趙突然從檔案袋裡拿出一張照片放到許諾眼前，“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許諾看了一眼，麵上表情有了變化：“算不上認識，僅一麵之緣。他出事了。”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這種套路許諾熟知，往好的方麵想那個少年重傷住院，壞的方麵想那他就是死了。

果然，老趙指著照片說：“他叫孫澤，19歲。海市大學大一新生，他死了。”說後一句的時候老趙的眼睛緊盯著許諾。

許諾雙手不由握緊，怎麼會？SKY新來的服務生？昨天晚上這個少年還跟她說過話，雖然他的脾氣有些衝動，容易和人起小摩擦，但是絕不至於跟人結下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

許諾問：“他怎麼死的？”

老趙探起上身俯視她，“他怎麼死的，你不清楚嗎？”

許諾抬頭，一抹冷笑浮在她的嘴角，“可笑，你懷疑我殺了他？”

老趙仍舊眼神犀利的盯著她，“也許不是你一個人。”

許諾也盯著他，說：“昨天晚上我是第一次見他，我們的交談不過寥寥數語，我為什麼要殺他？你們警察不會都是這麼憑借猜測給人定罪的？”

兩個人對視，誰都不肯服輸。小陳在一旁看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猶豫了很久才拉了老趙一把，“趙哥，許小姐沒有作案的動機啊。”

老趙甩開小陳的手，雙手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我會找到證據，沒有人能證明昨晚十一點之後你回了宿舍，你就作案的時間。”他說完，轉身從審訊室出去了。

小陳一時有些無措，對許諾笑了一下，說：“你先等著。”然後收拾筆錄和資料也跟了出去。

審訊室的門，又沒有關嚴。

許諾沒動，盯著門縫，那個男人會不會再從門前走過？

這想法剛從腦海中升起，許諾就甩了甩頭，不，她不想再見到他。

許諾心煩的閉上了眼睛。

然後她聽到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真奇怪，外麵那麼多人，聲音嘈雜，她卻覺得那腳步聲一定是他。

嗒、嗒、嗒——似乎比彆人的腳步聲都要輕。

可他看著不像是個瘦弱的人，儘管他臉色蒼白的要命，許諾卻從他那裹得嚴實的西裝下看出他應該是那種精瘦的男人。脫了衣服，身材一定很不錯。

等等！

許諾突然睜開了眼睛，如果說動機，昨天晚上那個男人和孫澤發生過一點摩擦。

可是他會因為孫澤的一點怠慢就殺人嗎？

應該...不會。

男人從審訊室走過，許諾望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

就算老趙執意認為許諾有作案時間，但是事實證明那隻是老趙因為偏見對她不切實際的臆測。

在海市大學進行調查的警察問過一些和許諾徐宣住在同一宿舍區的學生，有人說昨天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她在樓道裡打電話，看見了她們兩人回宿舍。

許諾和徐宣沒有嫌疑，了解完情況，兩人就離開了警局。

路上，許諾向徐宣問了一些事情。

她在咖啡廳裡打工，一些細節知道的要比許諾多。

“今天早上，上早班的工作人員在後巷發現了孫澤的屍體，孫澤流了一大灘血，眼睛還是睜開的，把那個工作人員嚇了一跳，現在已經請假回家不敢來上班了。店裡的許多員工害怕，想要辭職。但是店長沒同意。”出了警局，徐宣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

許諾頭有些疼，太陽穴似乎在突突的跳，這讓她覺得不安，“那個孫澤去你們咖啡廳工作幾天了？”

“才三天。前兩天他都是上的早班，昨天晚上第一次上晚班。我們店裡的打工的基本都是在校生，排班一般是按照他們的課程來排的，誰上午沒課就上早班，下午沒課的就上晚班。”徐宣說。

“那發現他的人是誰？叫什麼名字？”許諾又問。

徐宣不明所以，“也是個新來的兼職生，女孩子，好像叫...李慧。諾諾，你為什麼問這些？”

“你知道她家嗎？”許諾說，“我想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