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本王的女人不靠本王靠誰

2017-09-12 作者: 慕希言
第55章 本王的女人不靠本王靠誰

“十萬隻神鷹才出一隻海東青,洛北王不怕吃撐了?”呼延無雙斜睨著他。

席慕遠冷哼:“本王還等著給王妃將紫貂大氅贏回去,撐不著!”

呼延無雙冷笑一聲,先一步搭弓射箭,帶有他標記的長箭直衝天空之上的猛禽而去!

墨綠色的羽箭直飛天際,然而兩隻海東青猝然展翅高飛,羽箭從海東青的下腹處劃過,栽入地上。

呼延無雙麵色不善,席慕遠卻繼續策馬上前。海東青的高度較之剛才更高,已經超出射箭的距離。

然而,席慕遠卻沒有放棄。他抽出一根紅色尾羽的長箭搭在手邊,右手撐在馬背上居然站了起來!

“你瘋了!”呼延無雙在背後詫異的喊道。

席慕遠充耳不聞,穩穩的將身子站在馬背上,搭弓射箭。

紅色的尾羽猶如閃電一般勢如破竹的朝天際飛去,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兩隻海東青相繼發出一聲嘶鳴,直挺挺的從空中落下!竟是一箭雙雕!

席慕遠的嘴角微微一彎,身子平穩的落地,揪著韁繩將身子大半個往地上落去,一個海底撈月便輕而易舉的撿起了地上的兩隻海東青。

羽箭隻射中了海東青的翅膀,好好將養後還能飛。想到這裡,席慕遠心情更是愉快,調轉馬頭便沿原路返回。

路過呼延無雙身邊的時候,他刻意停下來給他看了眼手中還在不斷掙紮的海東青:“一會兒可還要勞煩本王的王妃辛苦些為這兩隻畜生包紮了。”一句話既炫耀了獵物,又炫耀了老婆。

呼延無雙冷哼一聲,心中暗自惱恨自己剛剛怎麼就沒想出這麼一個方法來縮短射程!要是他射下了那兩隻海東青,贏下紫貂大氅送給顧煙寒,那丫頭指不定多高興呢!

瞧著席慕遠興高采烈的去給顧煙寒邀功,呼延無雙本著眼不見為淨的心策馬往前而去。

一路上也沒什麼特彆的獵物,他殺了匹狼,讓隨從去處理後,自己打馬隨性往前而去。

獵場建在山上,叢林疊嶂之中,呼延無雙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到了哪裡。因為在場諸人皆是身份貴重,出發前各自都準備了響箭,一旦遇難或迷路,發出響箭便有人來救援。

呼延無雙心高氣傲,自然是不會就此放箭。他瞧著此處風景不錯,索性下馬漫步。腦海中,卻滿是顧煙寒的身影。

忽然,正在下坡的他腳下一軟,地上一整塊草皮下落,讓他落入了一個深坑陷阱之中!

倒在地上,呼延無雙第一反應卻是笑了。這陷阱裡沒有埋著刀子或尖竹,他倒是運氣不錯的還撿回了一條命。

然而,陷阱的高度比兩個成年人還要高,而且地方狹小,他的輕功也施展不出,倒是被困在了這裡。

不同於彆人的焦急或擔憂,呼延無雙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索性在陷阱邊愜意的躺下了。

皇家獵場之中,豢養的所有獵物都是為了訓練貴族子弟的騎射,不可能有人為了抓獵物而設下這般的陷阱。而且,這陷阱挖的也太深了,即使是抓頭熊都不用挖這麼深。

看來這南朝內部也是暗流深湧。

呼延無雙的嘴角扯了扯,暗想著一會兒會是哪個倒黴蛋掉下來與他做伴。

顧煙寒見席慕遠遲遲不回來,有些擔憂:“王爺不會有事吧?他彆又跟呼延無雙打起來了。”

“王妃,王爺武藝不凡,不會輸的。”掃雪安慰著。

“我怕呼延無雙故技重施,又給王爺下毒。”顧煙寒越想越不放心,驀然聽到一旁傳來了破風聲。

她本能的就是拍馬往前躍起一步,一根羽箭唰的落地。要是顧煙寒反應再慢一步,馬被羽箭射中發狂,她不死也得摔成殘廢!

呼延心淳失望的收起弓箭,蔑視的看向她:“找了你好久,原來是躲在這裡了!”

“我與公主是一同出發的,公主若是真有心找我,怎麼不跟我選同一條路?”顧煙寒壓著怒氣反問。

呼延心淳狠狠剜了她一眼。她當然想著跟席慕遠走同一條路,趁機在他麵前好好表現一番。可他們一走,她正要追上去,席慕遠卻讓侍衛攔住了她!

一直到現在,侍衛忙著過來處理這頭大狗熊,她才有機會追過來!

“洛北王呢?”掃視了一圈沒見席慕遠,呼延心淳有些失望。

“我憑什麼告訴你?”顧煙寒沒好氣的拉起袖子,弩箭對著呼延心淳的小腿射去。

她慌忙躲開,以馬充當擋箭牌。短小的弩箭整個沒入馬腿之上,馬匹發出一聲慘烈的嘶鳴,往下摔去,直接將呼延心淳摔下去不說,還整個身軀都倒在了她的身上。

“賤人!毒婦!你們都瞎了嗎!快來救我!”她惱怒的在地上怒吼,卻是被馬匹那沉重的身軀壓得一動也不能動。

顧煙寒瞧著那幾個突厥侍女手忙腳亂的去抬馬,悠悠然的打馬上前:“心淳公主,一會兒回去記得讓大夫看看腿,彆瘸了。”

在呼延心淳的咒罵聲中,顧煙寒帶著掃雪煮酒往前而去,沿著席慕遠離開的路去尋他。

路上,遇上了太子近侍:“洛北王妃可是在找洛北王?”

顧煙寒點頭:“是啊,你見到他了嗎?”

“見到了,前頭拐兩個彎就是。王爺獵到了兩隻海東青,可真威風!”近侍滿眼都是崇拜。

顧煙寒笑笑,順著他的話往前走去。然而,拐過兩個彎,她有些疑惑,問煮酒:“太子身邊的人和洛北王府的關係好嗎?”

煮酒搖頭,壓低了聲音道:“太子一直覺得王爺搶了他的風頭,但麵上對王爺還算客氣。不過他身邊那些下人眼珠子都長在腦袋上,平時對我和掃雪這樣的,都愛理不理。”

怪不得顧煙寒覺得剛剛那近侍誇席慕遠時的笑容格外虛偽呢。

“煮酒,你跟上去看看那人想要做什麼?我總覺得他不是來給我們指路的。”顧煙寒吩咐道。

煮酒離開,顧煙寒望著前麵問掃雪:“那裡是什麼?”

“屬下也沒有來過這裡,平常王爺都去北區,那裡猛獸多。”掃雪如實道。

驀然,顧煙寒的坐騎被一道冷箭射中,馬匹激烈的嘶鳴一聲,在疼痛的驅使下撒丫子便朝前麵全速奔去。

“王妃!”掃雪立刻追上去,他的馬同時也中了一箭,沒跑幾步便倒了下去。

顧煙寒雖然會騎馬,但眼下這匹馬卻是怎麼也不聽使喚,一個勁的就往前跑去。路過一片坡地之時,馬蹄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子一側就將顧煙寒從馬背上甩了出去。

顧煙寒想要穩住身子,可是下坡異常的陡,她無法控製自己的身子,隻能雙手護住頭,儘可能的減少傷害。

忽然,她感覺身下一空,整個人摔入了陷阱之中。

然而,想象中從高空落地的疼痛沒有傳來,顧煙寒感覺自己撞上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

她鬆開護著頭的手,看見呼延無雙正肆意的笑著。她錯愕,這才發現呼延無雙正抱著她!

她本能的推開她,呼延無雙倒也沒有糾纏,讓她平穩的落地。然而,因為一路摔下來受了傷,顧煙寒的身子一顫,呼延無雙又給扶住了。

顧煙寒勉勉強強扶著牆找了個地方坐下,隻感覺一路滾下來渾身都疼。她捂著傷口,縮在角落裡也不說話,就低頭揉著發疼的手。

驀然,一旁遞過來一個黑色的小瓷瓶:“跌打藥,塗點。”呼延無雙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坑內異常的明亮。

顧煙寒有些遲疑的接過,打開聞了聞,確定沒有問題後,才倒出些許塗在了手上。

“你怎麼掉進了這裡?”呼延無雙問。

顧煙寒吸了吸鼻子,大致說了一邊經過,又問了他為何會在這裡。

呼延無雙如實相告,卻是皺了眉。

他原本以為是要對付哪個大人物,但按照顧煙寒的說法,她肯定是中計了。可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被算計的價值。

呼延無雙想不通個中原委,但瞧著坐在不遠處的顧煙寒,心情倒是不錯,沒想到這要強的丫頭也有這樣的時候:“彆哭啦。”

顧煙寒立刻反駁:“你才哭了!”

“你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呼延無雙表示無奈。

“那是疼的!不是哭!”顧煙寒大聲辯解。

呼延無雙連忙笑著擺手:“好好好,沒哭。上藥吧,乖。”

顧煙寒瞪了他一眼,簡單給手上了藥,身上其他的傷口得回去才能處理。她將藥酒還給呼延無雙,摸出響箭想要放箭。然而,響箭卻沒有響。

“悶炮?”呼延無雙微微詫異,他拿過顧煙寒手上的響箭拆開看了眼,沉了臉,“裡頭沒有火藥。”

皇家用的東西不會出這種低級錯誤,顧煙寒也反應過來她這是被算計了,忙問呼延無雙:“你的響箭呢?”

呼延無雙指了指上麵:“掉在上麵了。”

顧煙寒絕望的望著那高高的洞口,望著那一方狹窄的天空。突然有些明白井底之蛙的感受了。

“你有辦法出去嗎?”顧煙寒問。

呼延無雙燦爛的一笑:“你要是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滾!”

呼延無雙嬉皮笑臉的問:“煙兒小美人兒,你不求我,難不成是打算在這洞裡呆一輩子?”

“王爺會來救我的。”顧煙寒索性坦然的往一旁淡定的坐下。

見她這般信任席慕遠,呼延無雙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你就那麼能確定洛北王能在設計你的那人前趕到?”

顧煙寒白了他一眼:“會的。你要是能出去趕緊出去,彆在這裡跟我搶地方。”

“沒良心,剛剛可是我接住了你。”

“你剛剛要是早點出去報告這裡有個洞,我說不定都不會掉下來。”

呼延無雙聽著她的歪理,還覺得挺有理的。

“對了,你不是跟王爺去追海東青嗎?怎麼會在這裡?”顧煙寒想起這個,疑惑的問。

呼延無雙輕哼一聲:“你覺得本皇子是跟洛北王走一路的人嗎?早就分開了。”

“你們走岔路了嗎?”顧煙寒又問。

呼延無雙想了想,搖搖頭:“沒。那兩隻扁毛畜生一直往南飛,我們都是追著往前跑的,走什麼岔路?”

顧煙寒心驚起來。這麼說的話,那近侍是故意誤導她來這裡的。

會是太子的意思嗎?

呼延無雙明顯是個意外,可太子設計她有什麼意思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呼延無雙又笑眯眯的湊過來:“煙兒,左右這會兒也沒有旁人,你真的不考慮親我一下上去嗎?”

“滾!”顧煙寒一把推開他那張不斷湊上來的臉。然而,她的手卻被呼延無雙抓住了。顧煙寒沒多想就是踩了他一腳,把手給抽了回去。

呼延無雙卻是一驚。剛剛顧煙寒手碰觸到他的那一瞬間,像是有一道電流從她的掌心竄入他體內,讓他下意識的抓住了那雙柔軟的手。

此刻顧煙寒抽回手,呼延無雙握了握空蕩蕩的手,隻感覺心都這一瞬間空曠了下去。

女子身上淡雅的清香若有若無的傳來,讓呼延無雙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他感覺有些口渴,顧煙寒嬌柔的身軀仿佛以往清泉一般,讓他不由自主的往前邁步,低頭想要吻上她。

他的突然靠近讓顧煙寒一驚,用力推開他:“你乾什麼!”平時呼延無雙也會調戲她,但都是戲謔。可剛剛那一瞬間,顧煙寒在他眼中看到了****。

呼延無雙被這身嬌喝驀然驚醒,他驚然後退一步與顧煙寒保持距離,心裡卻是大駭。

他知道顧煙寒在他心裡不一樣,他也放任這樣的感情在心底滋長。可是他的自製力絕佳,絕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想對顧煙寒做出這種事!

呼延無雙有些煩躁,他抬起頭,看見顧煙寒縮在牆邊,如同一隻受驚了的小鹿正戒備的望著自己。

“煙兒……”他不由自主的低聲呢喃。

顧煙寒冷聲:“你給我清醒點!我要是出事,你們兄妹三人一個都彆想活著走出南山獵場!席慕遠不會放過你們!”

呼延無雙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心中懊惱著自己剛剛的衝動。

可嗅著顧煙寒獨有的清香,他感覺自己又要心猿意馬起來。再次望向顧煙寒之時,他仿佛都已經能想象到女子在他身下時的畫麵。

顧煙寒不知道呼延無雙抽什麼瘋,隻想儘快離開這裡。她也不顧泥土的臟,試著從牆壁上爬上去。然而爬了沒兩步,手下的泥土鬆垮,顧煙寒整個人摔了下去。

呼延無雙再一次接住了她,然而卻任由顧煙寒砸在他身上,兩人倒地摔在一起。呼延無雙俯身將顧煙寒籠罩在身下。

他的眼神迷離,琥珀色的雙眸唯有顧煙寒的身影。他伸手撫過顧煙寒的臉頰,被顧煙寒猛然揮開:“呼延無雙!你給我滾開!”

他的眼中一瞬間清醒過來,可顧煙寒的麵容這才映入眼眸之中,他又有著幾分想要沉淪。

他低頭想要來親吻顧煙寒,被顧煙寒用力推開:“你難道沒發現不對勁嗎!你給我醒醒!”

呼延無雙猛然驚醒。是了,不對勁!他的自製力不該是這麼差的!

可是頭腦裡一瞬間清醒過後,再次暈乎了起來。滿腦子都是想要將身下這個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占為己有的念頭。

他抱上她,讓她無處可躲。

顧煙寒隻恨當初沒早點毒死他:“你給我滾開!我是被算計了才落進這裡!你想當彆人的棋子嗎?給我清醒點!你可是呼延無雙!”

她的聲音恍若黑夜中的明光,將呼延無雙混沌的神智撥開些許。

“走……”他艱難的吐出一個字,猝然抽出腰後的彎刀,抬手便落下!

顧煙寒無處可躲,利刃刺入身體的聲音傳來,她卻沒有感到疼痛。

呼延無雙臉上的神色痛苦到了極點,可他卻笑了。閉上眼不再看顧煙寒,呼延無雙拔掉彎刀,起身倒在一邊。

他的雙腿上,血流如注。

“嗬……”他帶著三分狂傲七分不屑的笑出聲,“居然是這樣下作的手段……你起來,那張草甸子上有媚藥……”

落入陷阱之時,他感覺有什麼粉末落入口鼻之中。呼延無雙開始以為隻不過是些灰塵和碎屑,沒想到居然是媚藥!

顧煙寒忙照做,退到離呼延無雙最遠的地方。說是最遠,其實不過也就兩步之遙。

驀然,呼延無雙將手上的彎刀丟到了她麵前。又解下腰後的另一把彎刀,丟給她。

顧煙寒不解。

“拿著刀爬上去。”呼延無雙緊閉雙眼,每看一次顧煙寒他就會控製不住自己。

意識又要模糊,呼延無雙掐了一把自己的傷口,劇烈的疼痛再一次衝散那不斷湧起的欲望,讓他清醒過來。

“快走!既然是中計,很快就會有人來這裡。若是讓彆人看到我們兩個這樣子,你可說不清了!”

想到剛剛自己的失態,他又有些自嘲,“或者你也可以選擇用刀殺了我。”

顧煙寒忙撿起兩柄彎刀,橫著插入泥牆之中,確定穩住後用力吊起身子,再將另一把彎刀同樣插進去。就這麼走了四五步,呼延無雙慢慢睜開了眼。

望著顧煙寒瘦弱卻倔強的背影,他真後悔晚來了中原幾天。否則的話,這樣的尤物一定是他的。

意識又要模糊起來,叫囂著讓他去把牆上的人兒抱下來壓在身下蹂躪。呼延無雙冷汗涔涔,咬牙將傷口撕裂,這才令自己保持清醒。

開什麼玩笑,他要的人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去得到,犯不著靠這種東西!更何況,他還知道這塊蜜裡藏著毒!

驀然,眼中那令他貪戀的身軀一顫,竟是從牆上倒了下去。

呼延無雙本能的跛著腳上前接住她,兩人再一次滾做一團,那才被壓下的欲望再一次占據了上峰。

他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顧煙寒身上,感受著身下女子的掙紮心間有種異樣的快感湧起。

驀然,肩膀上傳來一陣疼痛,如當頭棒喝將呼延無雙的理智拉回。他鬆開顧煙寒倒在一邊,看見顧煙寒手上的彎刀染著血。

他燦然一笑:“你刺錯了……該往這裡……”他指著自己的心臟。

顧煙寒冷著臉站起來,手上的彎刀握得更緊:“沒有錯,那裡血管最少。”

呼延無雙愣了愣,一笑:“煙兒,你對我這樣好,會讓我控製不住自己的。”

“你要是來真的,我一樣會殺了你。”顧煙寒的聲音更冷,她不再看他,轉身繼續打量爬上去的路。

沿著剛剛上去的路,她又爬了幾步。驀然,洞口探出來一張陌生的男人臉。

顧煙寒忙道:“麻煩你拉我上去成嗎?”

“殺了他!”呼延無雙卻大喊。

顧煙寒一愣,呼延無雙不顧自己的腿傷先一步躍起,奪過她手上的彎刀便是在那人喊出聲來前將彎刀擲出,一刀封喉!

沒有了彎刀作為支撐,顧煙寒的身子再一次摔落回坑底,不由得惱怒:“乾嘛殺他!本來我們可以得救了!”

“你沒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嗎!”呼延無雙想起那眼神就惱怒,割喉都是輕的,該五馬分屍才是!

顧煙寒這才想起剛剛那男人眼中的垂涎,完全沒有任何意外,就好像早就知道一般。

南山獵場來的都是勳貴,那男人穿著簡陋,絕不會有膽子擅自前來,還對獵場裡的女眷露出這樣的神色。

除非,是得到了誰的授意……

顧煙寒打了個寒顫,又有無奈:“他死了,就不能知道是誰在算計我了……”

“他要是不死,我們被困在一起的事傳出去,你的名節也毀了!”呼延無雙聲音嘶啞,對媚藥的自製已經快到極限了。

居然是在為她考慮……

顧煙寒有些詫異。眼前沒了彎刀,她根本爬上不去。難道真的要殺呼延無雙?

因為剛剛的意外,兩人再一次靠在了一起。顧煙寒因為突然摔落而彆到了腳,這會兒剛好點,她當即就要與呼延無雙保持距離。

然而身子剛動,一旁的呼延無雙轉身將她壓下。顧煙寒立刻要踢開他,可是呼延無雙的力氣很大,她竟然沒有還手之力!連殺他都做不到!

“走……”他費力的從牙縫間吐出一個字,竭力保持著清醒,可真的快到極限了。

“呼延無雙!”一聲怒喝驀然從頭頂傳來,不等顧煙寒轉頭,隻聽到什麼東西落地,驟然她身上的呼延無雙就被摔到了一邊。

“席慕遠!”顧煙寒望著那挺拔的身軀長長的鬆了口氣。

“沒事吧?”席慕遠俯身抱起她,望見她身上的血跡皺眉,拔劍就要對呼延無雙動手。

顧煙寒忙攔住他:“我沒事!是他的血!”

“那他也要死!”

“他中藥了!”顧煙寒握住席慕遠的手,“我上去跟你解釋,他一直在試圖讓我先上去。”

因為憤怒,他手中的長劍發出長吟。

呼延無雙被一摔倒是又慶幸起來了,坐在地上正嘲弄的笑著:“洛北王,你來的真是時候。不然,我的小美人兒可就要與我回漠北了。”

“你就少說兩句吧!”顧煙寒忙打斷他,示意席慕遠帶她上去。

席慕遠不甘心,可是瞧著顧煙寒眼眶都紅了,又心軟了。

隻見他將長劍插入土牆之中,抱著顧煙寒借力而起,再踩中先前遺留在土牆上的另一柄彎刀,眨眼間便回到了地麵之上。

顧煙寒吩咐守在外麵的煮酒:“把他也弄出來。掃雪,你去拿我的金針,我幫他把媚藥解了。”

“不用麻煩,把他丟去河裡。”席慕遠冷聲打斷。

顧煙寒不敢反駁,趁著煮酒與掃雪下坑救人的空檔,將經過仔仔細細跟席慕遠說了一遍。

期間,著重強調了一遍呼延無雙為了不碰她,一直在竭力控製自己。並且聲明,若是呼延無雙沒有提前掉落陷阱,中藥的就可能是她了。

那人的計劃很簡單,將顧煙寒引來這裡讓她中藥,再讓後來被呼延無雙殺掉的那男人玷汙了顧煙寒。這樣一來,身為丈夫的席慕遠顏麵掃地,顧煙寒絕不可能再有活路。

想清楚這一切的席慕遠的臉色更黑了:“沈岱宗——”

“你去乾嘛?”顧煙寒見他咬牙切齒的喊出太子的名字,闊步走去彆處,忙追上去。

“他居然敢用這種下作手段!我怎麼能放過他?”

“可我覺得這事怪異。你不覺得太子暴露的太明顯了嗎?”顧煙寒的聲音讓盛怒之中的席慕遠腳步一頓。

的確,他所熟識的那個太子膽小怕事,即使真的要算計顧煙寒致使他頭頂********,也不會用這麼明顯的方法暴露。

“我覺得幕後還有彆人。可惜後來來的那個家夥被呼延無雙殺了,沒有活口了……”

“殺的好!”席慕遠冷斥一聲,“無論是誰,我都要他付出代價!”

顧煙寒也是同樣的想法。席慕遠抱著她上馬,望著河邊的方向,顧煙寒有些擔憂:“呼延無雙怎麼樣了?”

“死不了。”席慕遠冷哼一聲上馬坐在顧煙寒身後,“不準想他。”

“哦……”顧煙寒忙縮著頭應聲。這個時候的席慕遠就跟吃了炸藥一樣,她可不敢招惹。

策馬繞著在林子裡轉了一圈,席慕遠帶著顧煙寒又回到了陷阱邊。他們這次找了棵枝葉茂密的樹躲著。

那人既然設計讓顧煙寒失貞,那肯定要找來人證。第一個到達這裡,並且將事情鬨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幕後人。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第一個騎馬過來的卻是秦雨涵。

她是追著一隻灰兔,看到那陷阱的時候也沒有在意,直接打馬而過。跟在她身後的是看顧她的秦少安和忠毅侯府的侍衛等人。

這兩個人不會害她,路過這裡應該與呼延無雙一樣是意外。

兩人繼續等著,見齊望嶽等人也路過這裡。

“誒?怎麼有個洞?”齊望嶽疑惑的盯著這裡。

“誰挖的吧?真丟人,抓獵物還靠陷阱。”與他交好的另一個人策馬上前查看了一番,“空的,還什麼都沒抓到。走吧,時間快到了,該交獵物了!”說罷也沒有任何遲疑的,往前疾馳而去。

包括呼延慶雲與呼延心淳在內,如此又是過去了幾波人,誰都沒有對那陷阱上心。

顧煙寒咋舌:“王爺,怎麼這麼多人經過?”要是席慕遠沒早來一步,就憑呼延無雙幾次三番當眾口出狂言,兩人被發現困在一處,顧煙寒的清譽就完了。

席慕遠眼神幽暗:“這裡是南區回大營最近的路。因為附近沒有什麼猛禽,所以狩獵開始時沒什麼人會走這裡。而回去時為了趕時間,選這條路的人較多。”他說著驀然想起了什麼,“本王幼年掉入陷阱,似乎也是這裡。”

那個時候他還很小,隻能勉強記得是在南區,具體位置卻是不清楚。如今顧煙寒這麼一問,他倒是想起來了,似乎也是那個地方。隻是,當時的陷阱沒有那麼深。

“先回去吧,我已經讓暗衛去查了。”他愛憐的揉了揉顧煙寒的頭,輕輕落下一個吻。

“那我們能贏嗎?就一頭熊和兩隻海東青夠嗎?”顧煙寒還惦記著那紫貂大氅呢。

席慕遠頷首:“放心,沒有贏下本王也給你搶回去。”他抱著顧煙寒下樹,策馬回到大營駐紮之地。

夏至留守在原地,顧煙寒身上其實很狼狽。她躺在床上仔細思考著會是誰要害她,驀然感覺背上那正在給她上藥的手又重了些。

“夏至,輕些。”顧煙寒疲憊的開口,累的眼睛都不想睜開。而那雙手的力道,果然輕了不少。

顧煙寒此刻隻穿了一件肚兜,瞧著她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拿著藥瓶的席慕遠眼中仿佛有著熊熊烈火。

這具他夜夜抱著的嬌軟身軀,此刻竟成了這樣。他幾乎能想象到她從山坡上滾下去時的絕望與無助。

上過藥,顧煙寒已經有了幾分睡意。驀然,肩膀上傳來的一陣異樣觸感讓她一驚。回頭居然看見是席慕遠在吻她!

“王爺!”顧煙寒驚慌的扯過一旁衣服蓋住自己的身子,又忙伸手捂住了席慕遠的眼睛,“你不準看!”

“本王可都看過不止一回了。”

“那也不準看!轉身!我穿衣服!”顧煙寒漲紅了臉。她也不知道為何能與席慕遠有過那樣親密的舉動後,她還是會這般害羞。

席慕遠也不為難她,乖乖轉過身去。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顧煙寒穿好衣服出來,又讓夏至重新梳好頭,才挺直了腰板出去。

“不舒服的話就去歇著,本王去便成。”席慕遠想起她那一聲的青紫傷痕便心疼。

顧煙寒卻堅定的搖著頭:“不行,我一定要去!我總覺得設計我的人就在那些人裡,我要去看看到底是誰!”

他們兩人到時,已經開始輕點個人的收獲了。席慕遠算上那隻白兔,隻有四隻獵物,是所有貴公子裡麵數量最少的。

但是,狗熊和一箭雙雕的海東青這般的戰績卻是無人能敵。

“遠哥兒的箭法還是這般的準。我大應有你這般的青年才俊,實在是好!”皇帝讚笑眯眯的封了他第一,用炫耀的衍射瞥了眼呼延慶雲與呼延心淳。

大臣們恭賀了席慕遠幾句,皇帝又將紫貂大氅給了顧煙寒。

顧煙寒仔細打量著周圍,在場所有女子望向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嫉妒與羨慕。

呼延心淳也一樣,不服氣的道:“不過是靠著洛北王才拿到了大氅而已!有什麼值得稀罕的!”

“你不稀罕的話,有本事也去找個跟我姐夫一樣能給你贏紫貂大氅的丈夫呀!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秦雨涵嘚嘚瑟瑟的白了呼延心淳一眼。

“那也不是她自己獵來的獵物!全靠洛北王,有什麼好驕傲的!”呼延心淳冷聲又道。

“本王的王妃不考本王靠誰?”席慕遠冷冷反問,“若是嫁了人與沒嫁人一樣,在我們這裡通常叫寡婦。”

被愛慕的男子當眾反駁,呼延心淳氣得要直磨牙。

秦雨涵窩到顧煙寒身邊,“姐姐,把大氅給我摸一下呀!”

顧煙寒自然是順著她打開了盒子。

秦雨涵滿是羨慕,瞧得長公主都笑了:“看你那委屈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苛待你了呢。好了啦,家裡的庫房也不是沒有貂皮,娘回頭就給做一件。”

“謝謝母親!就知道您最好了!”秦雨涵又撒丫子跑回到長公主身邊。

顧煙寒笑著讓夏至收起大氅,眼角瞥見呼延心淳更磨牙瞪著她。

會是她嗎?

顧煙寒疑惑的與眾人一同離開,席慕遠問他是否有發現,她還是搖了搖頭。沒有證據前,什麼都不好說。

“對了,煮酒,我剛剛沒看到太子身邊有給我們報信的那個近侍。你追到他了嗎?”

煮酒麵露愧色:“屬下追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顧煙寒一驚:“怎麼死的?”

“服毒自殺。因為突厥使臣在場,皇上命令了秘密探查。據太子說,此人不久前偷盜了東宮的財物,已經被他打了五十大板丟出去了。”

“東宮偷竊隻打五十大板?”顧煙寒覺得不可思議。

“聽聞他偷錢為了給加重老母治病,皇後當時也在,憐他是個孝子,就從輕發落了。”煮酒的消息打聽的很快,一五一十全說了。

“而且,據太子說,此人在狩獵開始前又來找過他借錢。太子覺得他貪心不足,便沒給,讓人丟出去了。”

掃雪又道:“王妃,您的坐騎突然狂奔是因為中了箭。”他說著拿出一枚斷箭,“箭鏃上塗了能夠令馬發狂的藥。我的坐騎相反,塗的是能令馬昏睡的藥。”也是因此他才沒能及時追上顧煙寒。

這箭鏃都是此次狩獵所發的箭鏃,無法查到具體來源。

“那現在查到了什麼嗎?”顧煙寒有些泄氣的問。

席慕遠道:“那個死了的近侍家中沒有重病老母,隻有個酒鬼爹。他自己本身也是個賭鬼,什麼都輸掉了,因此才偷了太子的東西。我們的人到時,他的酒鬼爹也死了,溺死的。”

顧煙寒更覺得這是殺人滅口。

“那那個被呼延無雙殺掉的人呢?”顧煙寒又問。

提起這個,席慕遠的眼中閃過一道怒火,“還在查。看衣著布料就是街邊混混,收了錢進來的。”此刻,他還真是有些惱呼延無雙那柄刀落得太快了。

驀然,一道靈光在顧煙寒腦海中劃過。她想要抓住,可是卻一閃而過再也找不到了。

到底是什麼?她感覺自己那一瞬間已經很接近正確答案了。

狩獵是要住一晚再回去,席慕遠屏退了下人後,早早擁著顧煙寒上了床:“睡吧。”

顧煙寒此刻卻沒了睡意:“王爺,我想去看看呼延無雙。”

席慕遠眉頭一皺:“不行。”

“他也是這次事件的經曆者,我想去問問他的想法。集思廣益嘛,萬一他有線索呢?”

而且,在陷阱裡的時候,呼延無雙對她做的一切也算是仁至義儘,顧煙寒也不想過河拆橋。

席慕遠想起白天呼延無雙那壓在顧煙寒身上的舉動就恨不得閹了他,這會兒再見到他,他怕自己忍不住就抽刀,因此說什麼也不願意。

顧煙寒無法,隻得閉眼睡覺。然而,她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白天的事,總覺得她漏掉了什麼很關鍵的因素。

輾轉了一晚上,席慕遠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顧煙寒還醒著。她起身喝了杯水,驀然瞧見帳篷上有一道人影閃過。

“什麼人!”顧煙寒叫出聲,引起了周圍的巡邏侍衛的主意,立刻追去。

席慕遠本就沒睡著,聞言迅速起身披上外衣衝出去:“我去看看,你乖乖呆在這裡。”

他的身影飛速閃出去,顧煙寒追了兩步,又乖乖退了回去。她穿好外衣,正在摸索著火石,驀然察覺到營門處有人進來。

背後出現一道黑影抱住她,在她喊出聲前,一雙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居然是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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