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靠本事騙來的,憑什麼要還

2017-09-12 作者: 慕希言
第93章 靠本事騙來的,憑什麼要還

千禧宮內,太後望著老王妃冷冷一笑:“好你個江氏!哀家將寒丫頭好吃好喝的養著,就指望她給洛北王府開枝散葉!你居然給她下毒!還有臉來哀家麵前要公道?”

老王妃震驚,這才看見太後放在一邊的套甲下,壓著席慕遠的信!她不甘心,又去找皇後,卻連鳳儀宮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等到她回王府之時,白虎已經讓人將她的東西打包好。

老王妃抵死不從,被白虎用迷藥迷暈後,直接被送進馬車,連夜送往遼東。

席慕遠身子強健,解毒沒幾天又是生龍活虎。

倒是呼延慶雲忙得焦頭爛額,帶回去的天雪魄被證明就是蘿卜,他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顧煙寒是幫凶,即刻派特使前往雲中城。

“請洛北王交還夜行草。”特使頂著周圍一群將領要殺人的眼光,戰戰兢兢的道。

席慕遠眉頭微挑:“什麼夜行草?”

特使道:“前幾日,洛北王妃與人串通,用一顆蘿卜騙走我們二皇子的夜行草。還望洛北王交還。”

席慕遠的嘴角扯出一道笑意:“本王王妃靠本事騙來的藥,憑什麼要還?”

特使語塞,他還從來不知道赫赫有名的洛北王也有這麼無恥的時候!

呼延慶雲聽見差點氣死,直喊與洛北王夫婦勢不兩立。

雲中關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皇帝讓席慕遠回京,席慕遠卻以戰事未平而留守邊關。

幾日後,鎮遠侯世子江清琰風塵仆仆的來到:“王爺,你真的不認姑母了嗎?”

席慕遠蹙眉:“舅舅沒收到本王的信麼?”

“收到了。可那是你的生母!”江清琰強調。

席慕遠反問:“若是有一日,舅母也對你的世子妃下此毒手,你待如何?”

江清琰神色一頓,沉默些許後道:“那也是我的母親……虎毒不食子,何一個母親都不至於去害自己的孩子!”

席慕遠冷哼。

原本還挺讚成將秦雨涵嫁與江清琰的秦少安聽見這話,頓時也冷了臉:“煙兒妹妹不是老王妃親生,所以就死有餘辜了嗎?這話若是傳出去,往後還有哪家願意將女兒嫁去鎮遠侯府?反正我們忠毅侯府是不會了!”

江清琰臉色微變。他知道父母這幾日在為他議親,想要在年後進京之時,與秦雨涵訂親。

如今看來是要泡湯……

他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席慕遠大袖一揮:“世子遠道而來,今日暫且在元帥府住下。明日世子便可回去向舅舅報告。她依舊是本王生母,但不再是父親的未亡人!”

第二日一早,江清琰還想要說什麼,席慕遠直接讓送客。

秦少安與其說是來監軍,倒不如說是來監視席慕遠。他們不回京,他自然也不能走。

看在這大表舅哥還算厚道的份上,席慕遠沒有攆他。

如今已經深秋,顧煙寒望著一隊隊往回趕的商隊,問席慕遠:“今年還會打起來了嗎?”

“突厥沒有足夠的糧食,打不起來。最關鍵的是,突厥可汗能不能撐過今年冬天。”席慕遠與顧煙寒並肩站在城樓之上,伸手幫她將披風上鬆開的絲帶係好。

若是突厥可汗能夠撐過這一冬,來年必定有一場惡戰。若是不能,可汗之位足夠突厥貴族爭上好幾年,大應正好坐收漁翁之利。

因此席慕遠才留守邊關。他要殺了突厥可汗!

****都有探子從陰山以北回來,突厥可汗的病一日重過一日,恐怕是過不了冬。

秋風一日凜冽過一日,還沒入冬,北地便已經開始飄雪。

席慕遠監督著顧煙寒將養身的湯藥喝完,這才出門。忽然聽見顧煙寒在身後喚他:“王爺!”

“嗯?”他轉身。

顧煙寒揣著湯婆子走到他身邊,看向外麵銀裝素裹的世界,桃花眼彎成一道月牙:“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

席慕遠點頭,不明白這有什麼特彆。

“在我們那裡,這叫初雪。”顧煙寒因為被吹到冷風,下意識的往席慕遠懷裡縮去。

席慕遠倒是不知道京城還有這樣的叫法,驀然察覺到懷中的人竄起身子,在自己臉頰上啄了一口。

他一怔,心中湧起無數的歡喜,收緊懷抱:“王妃這是舍不得本王走?”

“是看在初雪的麵子上。”顧煙寒傲嬌的道。

席慕遠還是不懂這和初雪有什麼關係,但也低頭親了她一口:“哪那麼多考究?”

顧煙寒哼哼一笑。

煮酒在院外探頭探腦,席慕遠鬆開顧煙寒:“本王還有要事,先走一步。你早些進屋,彆凍著。”

“雪天路滑,王爺走路慢些。”顧煙寒目送他離開才進屋。

夏至為她端來熱茶,愣頭愣腦的問:“王妃,初雪是什麼?”這兩個月來,她親眼見證顧煙寒一步步淪陷在席慕遠手中。

顧煙寒淡淡一笑,捧著熱茶沉浸在自己的幸福裡。初雪要和最愛的人一起過的!

哼著不成曲的調子,顧煙寒美美的去午睡。

夢裡,忽遠忽近的聽見有人在喚他:“煙寒……煙寒……你回來好不好……”聲音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顧煙寒的心底湧起一股很不安的感覺,她拚命想要醒來,眼前的世界漸漸清晰,可卻不是她熟悉的元帥府,而是一幢深山彆墅!

已經快在腦海深處消失的記憶猛然清晰,顧煙寒望著眼前瘦削的背影,震驚的難以呼吸。

“煙寒,下雪了。”他望著窗外的鵝毛大雪神情落寞,聲音嘶啞的像是一下子蒼老了三十歲。

顧煙寒不敢動彈,落地窗上投影出陸籬憔悴的麵容:“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你一直說要我陪你看初雪,我都有事在外……今年你回來好不好……我陪你看……”

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顧煙寒的咽喉,讓她無法呼吸。

窗戶上的倒影看的不真切,那原本已經在顧煙寒腦海模糊的麵容,卻是一步步清晰起來。

“我後悔了……”驀然,他又道。

顧煙寒想起當年她將槍指在他胸口質問,陸籬信誓旦旦、振振有詞的強調:“我不後悔!他們敢算計完我爸媽再算計我,就要做好承受我報複的後果!你不服就開槍!”

顧煙寒開槍了,然而槍內卻沒有子彈。這是陸籬給她的一個試探,她沒有通過,也徹底激怒了陸籬。

“你不會回來了是不是?”低啞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將顧煙寒從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中拉回。

兩行清淚倏然從他深陷的眼窩中流下,陸籬自腰後拿出手槍。

子彈上膛的聲音如同利刃一般幾乎要將顧煙寒緊繃的弦割斷,陸籬舉起槍對準自己:“那我來找你。”

“不要——”顧煙寒驚呼著上前去,緊緊抓住一雙手,“陸籬——”

席慕遠擔憂的麵容瞬間蒙上一層陰霾:“顧——煙——寒——”

顧煙寒一怔,隨即倒吸一口涼氣。

席慕遠猛然甩開她的手,背對她退到一邊。虧他還擔心這丫頭做噩夢想要叫醒她,沒想到做噩夢她喊得都是陸籬的名字!當他席慕遠是死的啊!

顧煙寒的身子重重的躺回到床上,隻覺得頭疼欲裂:“王爺……”

“哼!”

顧煙寒歎了口氣:“我頭疼……”

他還頭疼呢!

席慕遠心裡不舒服,眼角卻是忍不住往床上瞥去。見顧煙寒皺眉捂著頭,一張臉刷白,席慕遠忙走過去:“你怎麼了?”

顧煙寒感覺仿佛有人往自己的太陽穴上開了一槍般的疼痛:“頭疼……”

席慕遠輕輕按下她的頭,又連忙叫來洛風。洛風探過脈,一臉疑惑:“好好在家養著,怎麼會氣息不穩?”

“做噩夢了。”顧煙寒淡淡道。

“那我給你開服安神的方子。”洛風道。

顧煙寒心間卻想著她估計要一碗孟婆湯才能根治。

席慕遠放下公務陪她,但因為心裡介懷陸籬,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顧煙寒腦海中回想著自己醒來前陸籬說的那段話,越想越是害怕,激出一層冷汗。

思索半天,她問:“王爺,你能不能幫我去查查,誰這段時間忽然性情大變,如同換了一個人?”  席慕遠眉頭微皺。他曾經在查陸籬之時查過顧煙寒,顧煙寒便是這樣忽然性情大變,從一個懦弱的嫡女,變成如今這般殺伐果斷。

“你要本王查陸籬?”席慕遠問。

顧煙寒的瞳孔因震驚而收縮,隨即尷尬一笑:“我要查的人,王爺不認識。”

席慕遠冷哼一聲,王妃求他幫忙他當然會幫,可就是想聽顧煙寒一句實話而已。

遲疑許久,席慕遠垂眼問:“在你心裡,本王與陸籬,究竟哪個更重要些?”

顧煙寒一愣,看著席慕遠失落的神色,她不由得咋舌。洛北王這是吃醋了嗎?

她因陸籬而帶來的窒息感慢慢退去,倒是覺得有趣:“王爺,我倒是有個差不多的問題也想問問你呢。若是我與老王妃同時掉入河裡,你救誰?”

“自然是你。”席慕遠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

顧煙寒心間湧過一道甜蜜:“為什麼?”

“母親會水。”席慕遠的理由相當簡單。

顧煙寒撇嘴又問:“那假設我與老王妃都不會水,你救誰?”

“那這個問題根本不成立,何必問一個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問題?”

“那你的問題問題也不成立。”顧煙寒道。

“怎麼不成立?”席慕遠才不信。

“反正就是不成立!”顧煙寒哼哼一聲,扯過被子蒙頭睡大覺。

席慕遠想拉又不敢拉,又覺得自己剛剛吃醋的模樣實在是不符合英勇偉岸的形象,輕哼一聲去廚房給顧煙寒催藥。

這件事不輕不重的飄過,晚間席慕遠與顧煙寒正要用膳,掃雪慌忙跑來:“王爺!烽火!”

席慕遠丟下筷子便出門,屋外,熊熊烽火照亮半邊天際!

“王爺!突厥夜襲!”煮酒站在院外大聲喊。

席慕遠接過顧煙寒遞來的大氅便衝出去:“煮酒同本王走,掃雪留下!”

顧煙寒望著他消失在黑夜下的身影,長長的歎了口氣。

城樓之上,乾雲已經組織人在竭力守城。席慕遠上樓巡查過情況,有條不紊的分配下任務。

此次突厥不再是試探,而是實打實的攻城,四個城門出皆有敵軍。城中一時人心惶惶,顧煙寒也去幫忙醫治傷兵。

爆炸聲與落石聲不絕於耳,點燃的油桶從城樓之上推下,燒傷數不清的突厥士兵。更有突厥士兵趁人不備爬上城樓,或是被大應士兵所殺,或是連接殺了好幾個大應士兵。

已經被加固無數回的城門足足有十寸厚,後麵更是堆積數不清的東西用在阻擋突厥攻城。

此刻城門在突厥狼頭錐的不斷衝擊下,與門後的將士們一起不斷的顫抖,仿佛隨時都會被攻破一般。

“箭矢準備的如何?”席慕遠問。

“已經全部沾上油!”

“放火箭!”

隨著席慕遠一聲令下,無數帶火的流矢從城牆上高高飛起,落入突厥軍隊之中。

原本為了隱藏行蹤,呼延無雙沒有讓點火把。此刻席慕遠讓人放出的火箭將他們的蹤跡暴露無遺。

算準方向,席慕遠立刻讓投石車與大型弓弩準備。

大塊的投石從城牆之上飛起,因為距離更高,落地之時的威力也更大。不僅砸死不少突厥士兵,還毀掉好幾輛突厥投石車。

而強力弓弩則對準呼延無雙,那足足有嬰兒手臂粗細的弩箭離弦,破風聲響亮,爭鳴著朝呼延無雙而去。

突厥營地的火光並不多,因此沒有能看清黑暗中的弩箭。呼延無雙隻感覺後背發寒,下意識的策馬去一邊。

他剛走,弩箭便直直的插入他剛剛站著的地方,激起一層塵沙不說,沒入的大半箭身更是證明弩箭威力之大。

饒是呼延無雙,心裡忍不住歎一聲好險。

席慕遠皺眉鬆開弩箭,示意士兵繼續裝填弩箭,對著呼延無雙射殺,自己則去主持全局。

南城門此刻兵力最多,呼延無雙也在此。

乾雲提議道:“王爺,北城門的突厥人已經潰敗,不如我們趁勢殺出,繞到呼延無雙身後殺他個出其不意?”

這個念頭也在席慕遠腦海中閃過,但他不放心。若他是呼延無雙,全力攻城之下,北城門不可能這麼快被放棄。

思來想去,席慕遠吩咐:“將所有弩箭點燃,射殺突厥中後方士兵!”

乾雲不懂席慕遠的意圖,但照辦。

弩箭比帶火的流矢大上許多,持續的照明力度也長很多。幾十根弩箭齊發,如同彗星一般從夜空之中劃過。

正在指揮攻城的呼延無雙在心裡計算過弩箭的射程,臉色微變:“所有人朝前靠攏!”

然而已經晚了,帶火的弩箭射入地麵,點燃周圍士兵的衣服,頓時周圍燒成一片。

突厥士兵們就地打滾熄火,卻也因此被射殺的不計其數。運氣好一些的則已經跑到呼延無雙身邊,還有一些則身陷火海。

乾雲站在城樓上,望著燒成一片火海的突厥軍隊滿是不解:“那些士兵怎麼不逃?在火裡動也不動?”

席慕遠冷哼:“是稻草人。呼延無雙的兵力不會超過一萬人。他這是佯攻!”若是他沒有猜錯,突厥真正的兵力都在北城門!一旦席慕遠從北城門突擊,正好落入突厥的圈套!

乾雲很快想清楚這些,不由得臉色大變:“好險!差點就著了道!”

“傳令各城門堅守!煮酒,將南城門所有百姓遷入內城,再點齊十五萬將士!”

“屬下領命!”

夜襲開始之時,百姓就在將士們的阻止下有序的遷入內城。這會兒很快就將百姓送走。

席慕遠望著城下的呼延無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開門打狗。”

“守門將士撤退!”乾雲傳令。

“煮酒,你在城樓守著。乾雲隨本王下去會會呼延無雙。”席慕遠抄起頭盔帶在頭上,一雙幽深的眼眸中倒映出燭火。

呼延無雙,本王倒想看看你選怎麼死!

呼延無雙望著被衝破的城門,露出一抹苦笑。他知道席慕遠已經看穿他的實際兵力,此刻若是真的帶兵闖入城門,那就是自投羅網!

可若是不去……

他想起呼延慶雲,身旁來監視他的副官已經先一步提醒:“五皇子,城破了!”

呼延無雙瞥了眼他,看見其餘負傷的將士,垂眼:“所有人後退!”

副官驚呼:“五皇子!二皇子的命令不是這樣的!你難道要臨陣脫逃!”

呼延無雙一把推開他:“現在本皇子才是南城門指揮!我不能讓他們白白去送死!”

然而,此刻先一步衝入城內的先鋒兵已經被殺儘,席慕遠帶人從城門之上衝出。

震耳欲聾的鐵騎聲之下,流失飛一般的射來。眨眼間,被巨弩封住去路的突厥軍隊已經被層層包圍。

“發信號彈!”呼延無雙對上席慕遠幽暗的雙眸,抽出彎刀,“突厥的好男兒們!隨本皇子突圍!”

“擊殺呼延無雙!”席慕遠同樣下令,已經一馬當先衝上前去。

呼延無雙擋住他,但一萬人與十五萬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很快就捉襟見肘。

就在突厥軍隊以為生還無望之時,又是一層殺聲喊來。

呼延無雙的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洛北王,看來你殺不了我了!”

“那可未必!”席慕遠的長劍側著他的臉頰揮過,將呼延無雙俊美的側臉劃出一長道血條。

呼延慶雲帶著真正的突厥鐵騎而來,殺入大應軍隊的重圍。一時間,火光漫天、血流成河。

煮酒命令關閉城門,怕誤傷到自己人,城樓上的攻擊也逐漸停止。

望著在城外親自與人拚殺的席慕遠,所有人的心都緊張到極點。

戰鬥一直持續到第二日下午,突厥不敵,這才離去。

“打掃戰場。”席慕遠丟下隨手搶來的長劍,回頭望向殘陽下的雲中城。

他的小王妃,該擔心壞了吧。

他一步步走向城門,煮酒忙派人放下打開城門。高大的拱門之下,顧煙寒嬌小的身影立在最中央。席慕遠一怔,隨即衝向她。

“你受傷了?”席慕遠緊張的看著她身上的血。

顧煙寒搖頭:“不是我的血,是幫人做手術的時候不小心沾到的。現在也有王爺的血了……”

“本王小傷。”席慕遠意識到自己渾身都是血,仿佛整個人從血池中撈出來一般,又忙鬆開顧煙寒,生怕嚇著她。

誰知顧煙寒卻是一笑:“我已經讓夏至先回去給你燒水,王爺回去泡個熱水澡休息一下吧。”

“你先回去。本王還有些軍務同其餘將軍商談。”席慕遠想摸摸她的臉,看到自己滿手都是血汙,又給忍住。

乾雲等人已經圍過來,顧煙寒自然不會霸著席慕遠不放。她先回去將自己拾掇乾淨,席慕遠回來之時,就看到她已經疲倦的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王妃累了一天?”席慕遠重新退出來,派人將熱水送去偏房。

夏至也是頂著黑眼圈:“王爺昨晚出去後,王妃就一直在醫館忙到現在。”

席慕遠頷首,將自己拾掇乾淨後,抱著顧煙寒閉眼。察覺到他溫暖的胸膛,睡夢中的顧煙寒扭動著身子,給自己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席慕遠莞爾一笑。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席慕遠去處理軍務,顧煙寒照舊去醫館幫忙。

席慕遠心疼她:“你是本王王妃,不需要做這些。”

顧煙寒一笑,“我不能陪王爺殺敵,能做的隻有這些。戰事本就凶險,無論輸贏都是以人命為代價。我既然有能力,救一個是一個。”

在席慕遠見過的所有人之中,顧煙寒是最深明大義的一個。

“彆累著。”他囑咐。

顧煙寒頷首。

突厥大營內,呼延慶雲正對呼延無雙大發雷霆:“輸了!居然輸了!你怎麼能讓席慕遠看穿南城門的佯攻!”

呼延無雙神情淡漠:“打之前我便說過可能會露餡。”

副官不陰不陽的又道:“五皇子還下令撤軍呢……”

呼延慶雲捏碎桌角:“真的?”

“若是我不下令撤軍,一萬將士被甕中捉鱉,二哥會損失更慘重。”呼延無雙解釋。

“可你若是進城,我們便能裡應外合!”呼延慶雲怒斥。

呼延無雙的耐心被磨儘,神色愈發疏離:“二哥認為,我怎麼用一萬人與城內十來萬大應人對抗?若是想要我死,可以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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