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些人都是要匆匆去哪兒？”
就在慕容夜咬唇思考時，身後原本空寂的長街突然湧來無數民眾，男女老少擁在一起，朝著同一個方向而去。
“欸……他們是要去皇城北門。”
聞言、老者有氣無力地歎息著。
“走吧，集合令已下，現在你們就算是想跑也來不及了。”
“但你們要跟著我、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切勿多事，憑生事端。”
老人再三告誡著，待慕容夜二人答應，這才一路相聊而去。
一路上，慕容夜也漸漸將事件的來龍去脈理會清楚。
果然是星挽月勾結君莫璽，發難滄源。此刻，怕是滄源皇亦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吧。
想起出發時他前來送行時的慈祥和藹，慕容夜心中微沉。
無論君莫邪承不承認，他都將這個父親看得很重要。
君尚威啊……
慕容夜秀眉徹底凝在了一起。
事情似乎越來越有點複雜了。
隨著龐大人流，很快、他們便到了皇城北門。
這裡，原本是文武百官上朝的位置，是滄源的門麵，所以設計的極為寬大華貴。
然而、現在卻是被用來聚攏整個皇城的百姓。
滄源皇城雖是中心，但其實占地麵積卻不大，人數也不過萬數而已。
可這數萬人，竟在短短的一刻鐘宛如飛一般瘋狂而來。
好似海浪、宛如春筍，沸沸騰騰而來。
詭異的卻是、黑壓壓的人群，竟鴉雀無聲。隻有外圍一些不老山穿戴的人在外稍稍維持著秩序，挨個登記著名單。
“名字。”很快、一名不老山的小廝站在了慕容夜麵前，瞟了她一眼，頭都不抬地詢問道。
“……”慕容夜一怔，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見她沉默，負責登記的人不由得抬頭瞪了他一眼，凶巴巴道。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哦、哦、官爺、我家賈聖，這是我女兒和孫兒，他們先前去拜訪親戚，沒有登記，今日才回來，我這就帶他們去登記。”
老人見狀，連忙解圍道。
“女兒？”登記官抬頭，瞟了他們一眼，嫌棄嘀咕道，“有這麼醜的女兒，難得生出這麼黑的孫兒。”
“是、是……”無論對方說什麼，賈聖都點頭哈腰地說著好話，臨走時，還不忘在人懷裡塞了幾塊碎銀，那人推脫著不要，麵上卻是得意地笑開了花。
“我怎麼都晉升為你娘親了？”
待人走後，琉璃荼有些無奈地沒精打采道。
想他琉璃荼英明一世，竟第一次會被人說醜……這打擊，足矣可以讓他傷心好久了。
“說好的一刻鐘……你們來遲了。”
正在這時，外圍一片喧鬨，慕容夜等人望了過去，就見一家三口，似乎是妻子攙著腿腳不好的丈夫和年邁的公公緩緩而來，卻被外圍的看護之人攔了下來。
“欸……造孽啊。”
見此，賈生再次歎息，這一路，他已經不知道歎了多少次氣了。
不光是他，慕容夜亦能清晰地感受到人群低沉壓抑的氣氛中悄然流露的那份無奈與憐憫。
“怎麼了？”
慕容夜心下疑惑，還不來得及問，下一刻，就見外圍突然出現一排手執棍杖的白衣將士，不由分說，朝著那一家三口劈頭蓋臉打去。
一時間，哀嚎漫天。
任憑那女子如何解釋她的無辜，那些人也絲毫沒有一點點停手的跡象。
“可惡、光天化日之後，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一介弱女子。”
琉璃荼猛地握拳，大有一副要衝上去的意思。
“彆衝動！”
慕容夜伸手，緊緊拽住了他肩膀。
“小不忍則亂大謀。”
即便、她也十分想衝上去滅了這些王八羔子。
……
“感謝各位民眾捧場。”突然，一道清清爽爽的男音響起，也將眾人的視線從那一家三口，轉移到了那空曠奢華的北門。
那裡、擺放著綿延百裡的擂台。
夢飛毅上台示意眾人安靜。
他的身後，星挽月白袍似雪，安安靜靜地仰臥在太師椅上，身手，數名丫鬟輕遮華傘，替她擋去空中細若白鹽般的雪花。
她的另一邊，君莫璽手腳略微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餘光不停地掃向那數萬民眾。
連日來，不老山可是殘忍嗜殺，令的滄源民眾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現在他與不老山宗主同客出現，他分明感受到了空氣中那凜空而來的無數刀了。
“今日召集大家來，是有一件要事要公布。”
夢飛毅醞釀著內力，大聲道。
“據可靠消息，滄源妖女、也就是我不老山的仇敵出現了。”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嘩然。
滄源妖女，不老山敵人？
人人都知道說的是邪王妃。
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誰才是妖女。
“那、尊上有什麼需要我們能幫助的嗎？”
人群中，有些牆頭草溜須拍馬道。
“哈哈……”夢飛毅頓時一笑。
“幫助倒是不需要，今日召集大家來，其實很簡單，就是請你們來看看戲，吃吃肉。”
照著星挽月的話，夢飛毅說的那叫一個流利。
“啊、原來是看戲啊，怪不得擺了這麼一個大擂台啊。”
“是啊是啊、還有肉吃，聖山聖食，今日倒是有口服了。”
人群中，不少人也是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
至於夢飛毅先前說的妖女、仇敵，倒是完全被他們拋至了腦後。
凜冬已至，寒氣愈發逼人。
不過片刻，空氣中原本飄蕩的細碎小雪花不由得變成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落而來。
奈何眾人卻根本無心觀賞這場雪景，目不轉睛地瞅著擂台上那端莊高貴的女子，大氣都不敢出。
“看戲、吃肉？”慕容夜微微凝眸，掃了眼台上閉目養神的星挽月，不由得有些奇怪。
她可不認為林嶽然這貨會這麼好心。
……
“嗯？”
就在慕容夜收回的視線的時候，台上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的星挽月突然睜眼，精眸準確無誤地定格在慕容夜身上。
細細觀賞。
突然、她猛地起身，不理會一旁的夢飛毅，徑直走向舞台一角，素手微揚，指了指角落裡毫不現眼的慕容夜，說出的話卻令的慕容夜心下一驚。
“這位少俠，我們可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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