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兒是高空懸掛、滿身血衣、孤零零的慕容蝶。
另一邊兒、是慕容夜苦苦找尋的花無情……以及此番所有和不老山有過糾葛的所有人。
所有人、無一幸免儘數被星挽月俘獲。
西麵擂台之上、琉璃荼身被數條鎖鏈禁錮著、看到慕容夜的那一刻、他不由得深深閃過一抹疼惜的神色。
慕容蝶的苦心、他自然知道。
可……
知道是一回事兒、能否做到卻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他堂堂一介七尺男兒、要他拋棄那一個弱女子,獨自保全自己,這一點、無謂什麼智謀計策、這一點、是真的做不到。
彆說是他了、牡丹紅、玫瑰靈、吳馨、有一個算一個、麵對著狼狽殘忍一麵倒的局麵、誰都沒有退卻一步。
隻是……
琉璃荼歎息地目光掃過吳馨。
雖然他對這個女子沒有太多的接觸。
但此番、見她美人馨無一幸免、如同第二個琉璃閣那般遭遇滅頂之災、琉璃荼不免在心疼她之時,亦對自己一行人多些深深的擔憂。
“星挽月、你這是為何?”
慕容夜開口,輕展身形,飄然落地。
轉眸、一雙寒眸淡淡地瞥向星挽月。
“我既來了、便不著急走。”
言外之意、便是我來了、你總歸可以放了他們了吧。
“費心了。”她淡道。
為了給自己下套、星挽月怕是著實下足了功夫。
“哦、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見自己的陰謀被慕容夜拆穿,星挽月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煞有其事問道。
“一開始、”
慕容夜漠然歎息道。
現在細細想來、依星挽月的性子,怎麼會突然消失,還是沒有任何預留後手的消失。
先是重創李天楠大軍,逼得他們不得不去皇宮。
又逼得慕容夜不得不將那批軍火轉移。
然後、便是星挽黎的出殯、那詭異的棺槨、千裡風的設計……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雙手在背後,隱隱地操縱著。
可惜的是、縱然慕容夜一開始便心有懷疑、卻不得一一照做、從某種意義上,星挽月這不已不算是陰謀,而是陽謀。
就如此刻、她明明知道此番定是龍潭虎穴、生死難逃。
可、她還是來了。
不避不退、不躲不閃。
“……”
聞言、星挽月麵色一驚,顯然沒料到慕容夜竟能在一開始對自己有所防備。
隻是、那又如何呢?
縱然慕容夜將自己算的很準。
她對不老山、可是絲毫的不了解呢。
更不會知道自己此番帶來的究竟是什麼樣的陣容。
的確。
要說令慕容夜最為不安的、便屬不老山真正的底蘊了。
比如滄源城內此刻四處橫行的嗜血之靈。
不老山真正的實力、她亦是沒有見過。
一步一步。
她腳步輕盈地走向星挽月。
她知道、在她動步的瞬間、四周那些原本潛藏的無數力量宛如流水般湧了上來,頃刻間封鎖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在星挽月不足十米的位置處站定、慕容夜抬頭,四目相對,她從星挽月的眸子中深深看出了戲謔與陰寒。
“啪啪啪……”
“邪王妃當真好氣魄。”
起身、星挽月悠悠被下人攙扶著,輕輕拍手,由衷讚歎道。
目光輕瀲、瞟見慕容夜那愈發凝重的麵色,她不由得更加有些得意了起來。
“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難”的舊相識了。”
“今天、我心情甚好、不如……咱們玩點彆的、開心一下?”
星挽月悠然樂道。
同生死、共患難?
這個、從何說起、
她可記得、上輩子、她將星挽月這個女人追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後還被她賣去了食人族的部落,受儘淩辱而死。
她可不相信這個女人會有什麼好心給她玩什麼遊戲。
“誒呀你看……那東西兩邊、好像都是你的親人呢。你說這凜冽寒冬,他們要是再這麼凍下去、可如何是好。”
突然、星挽月一副發現新大陸般,佯裝道。
“……”慕容夜側眸、懶得去看星挽月那得意的模樣。
星挽月也不氣餒,她淡笑,目光一閃不瞬地緊緊盯著慕容夜的麵龐。
“說實話、我倒是很想想看看、在你心裡……這群和你有關係卻了無血緣關係的人、究竟誰比較重要呢?”
星挽月冷笑。
“是對你有著養育之恩的花無情、收留之誼的琉璃閣之人、還是師徒情分、大名鼎鼎的神醫……”
“或者說……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上、那個擁有著曾被你一手嗬護的女子?”
星挽月勾了勾笑容,繼續嘲諷道。
“世人都傳、閻羅夜叱吒天下、冷酷無情、可誰又知道、她也是有血有肉之人、家裡麵、竟還精心嗬護著一個精妙蘿莉。”
“隻可惜……上一世那丫頭死的太過可惜慘烈、也不知道、這一世、嘖嘖、這個丫頭是否……”
星挽月忍不住砸了砸口舌。
“說起來、上一世、那丫頭、就是如此花樣年華被湮滅的吧……”
星挽月彎了彎眸子,似笑非笑地看向慕容夜。
眼底笑中、挑釁十足。
“星挽月、你想多了。”
慕容夜抬眸、深深地望向那滿身血意、生死不知的慕容蝶、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無限冰冷。
“她是她、蝶兒是蝶兒。”慕容夜道。
兩個都是她妹妹、都是她的蝶兒。
“嗬嗬……是嗎?”星挽月嗬嗬冷笑。
猛的抬手、那原本圍繞在星挽月周邊的無數人影頓時間飛躍而起,與此同時,星挽月悠悠的聲音淡淡傳來。
“看在你我曾是舊識的份上、我給你個選擇。”
星挽月輕笑著點了點下巴。
“喏、東邊和西邊均是你在意的人吧……也彆說老朋友無情、呐、現在給你個機會、一炷香之內、若你能成功救下他們、我就放你們離開。
“我星挽月、說話算話。”
星挽月微笑點頭。
一炷香時間?
不僅是慕容夜,就連聽到這句話的琉璃荼等人都不禁覺得匪夷所思。
一炷香的時間。
就算除去那緊盯著慕容夜虎視眈眈的一群人、單看東西之間的距離、一炷香的時間,也稍稍勉強、何況、擂台上還設了重重埋伏。
這折磨人的手段、簡直是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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