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元詞曲會

一　　“姓名。”

“張曉雲。”

“學校班級。”

“青岩二高高二六班。”

“年級。”

“十七歲。”

方曉山在一張表格上劃了劃，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回答他的女生。

這是個還算有幾分姿色的清秀女孩，一身校服難掩其天生的麗質，小巧的瓜子臉沒有任何妝束但顯得清純可人，眼睛眉毛臉蛋堪稱萌萌噠組合。這種妥妥的素顏若是精心修飾一番，放在二十年後某涯評個校花不是問題，妥妥的網紅潛力者。不過可惜早生了二十年——等到這個世界的某涯微博發展出來的時候，她也該三十多歲了。

方曉山微微歎了口氣，然後順手記下了妹紙的電話號碼，心想著是不是有時間聯係一下。

“這次上元詞曲會的學子賽需要五首歌曲，你準備好了麼？”

“準……準備好了，我要演唱的是……”

“填寫在單子上就行……”方曉山想了想，看在妹紙的顏值上善意的提醒了一句，“你可想先填寫初賽的歌曲，方便後麵換歌，隻要到時候提前一天報給各組負責人就行了。”

女孩愣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對著方曉山感激的笑了笑，鄭重的在表格上寫了一首歌曲的名字。

《凍雪》，李墨濃。

方曉山撇撇嘴，又是李墨濃，又是《凍雪》。

這位婉約的女歌手自打兩年前發布專輯《秋去冬來筆墨濃》後仿佛就真的成了吊打四海八荒的上神似得，一路高歌猛進，以百萬張的銷售量傲立歌壇，成就天後寶座。報名學生裡居然十個裡麵有九個是唱她的歌，九個裡麵有六個是唱這首主打歌《凍雪》的。

方曉山等女孩把表格全部填寫完成後，提起旁邊的報提印章，在表格上哐的蓋了一下，然後放在了一小摞報名表的最下麵。

女孩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對著方曉山甜甜的一笑，然後擠了擠眼睛，“謝謝了，帥哥。”

“應該的嘛美女，對了，剛巧我知道一些比賽的內幕，不如等報名結束，我請你吃飯，咱們聊聊？”方曉山挑了挑眉毛，笑嘻嘻的說道。

“真壞，想約人家就直說嘛。”女孩嗔笑一聲，半趴在桌子上，用一根白嫩如玉的手指在桌麵上劃動，“不過帥哥你好沒禮貌啊，我還不知的你叫什麼名字呢！”

“方曉山，青岩二高高三學生，你可以叫我……方哥！”方曉山微微坐直身體，一臉陽光帥氣，可是努力了半天卻沒什麼收獲——這個季節天冷，女孩穿著一件羽絨服，裡麵還套著一件橘色的高領毛衣，兩隻兔子藏得太嚴實了，啥也看不見啊。

不過方曉山並不氣餒，滿臉微笑道：“美女，賞個臉唄，晚上哥請你去吃飯，吃完飯咱們可以去唱歌……讓哥直搗直搗你的歌喉唄！”

“方曉……嗬，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切！”沒想到女孩這下卻翻了個白眼，露出滿臉的不屑，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似乎連說話都懶得跟方曉山說話。

方曉山坐在原地，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頓時暴跳如雷，“我去她這什麼態度！”

坐在方曉山旁邊的胖子李爽正在給一大摞資料填索引號，聞言頭也不抬：“她這態度不錯啊，沒當場扇你大嘴巴子就不錯了。”

“擦，李爽，是不是兄弟啊？你站誰那邊兒的啊？”方曉山把手裡的圓珠筆往桌子上一拍，豎著眉毛怒視李爽，“哥們就沒受過這麼大的侮辱，難道她就看不見哥們這英俊帥氣潛力十足的臉麼？二十年後咱也是小鮮肉啊！”

“人家沒瞎。可帥又不能當飯吃，你就是帥的跟木村拓哉似得又能怎麼樣？就以咱們這全校倒數的成績，考個大專都難，人家憑啥給你好臉啊？”李爽翻著白眼，把一疊子報名信息歸攏到一邊，然後靠著椅子就往下禿嚕，手裡捏著一根筆刷刷刷的轉著，“我說得了吧，你我的名號這個學校誰不知道？全校倒數前十名裡哪次沒咱？學校通報批評哪次沒咱？你這三天搭訕的女孩都快四十個了，有一個搭理你的麼？彆禍禍人家良家少女了行不？”

“嘿，你真以為她是良家少女？你看她那股子騷勁，對付良家少女得溫柔體貼，對付這個？得了吧。不是哥們跟你吹，哥們這就追去，給我一個小時，我讓她叫我哥！”方曉山立刻不服，擼袖子站起來就往門口衝。

“老方，你彆鬨，這邊活還沒做完呢，你再讓教導主任給逮著咱倆都得完蛋，我說你……”李爽頓時就急了，跳起來就想去攔住方曉山。

他總覺得自打寒假之後，自己的這位同校十年從小學一路走來的死黨有著太大的變化，就跟變了個人似得，無論行事風格還是言談舉止那變得不止一點兩點。

其中最顯著的就是忽然對學校的女生很感興趣。

以前方曉山碰見女同學，最多在背後起個小外號或者作弄一番，按照課本上的說法，這應該是荷爾蒙躁動下湧出對異性的好奇所引發的外在行為反應——說白了就是想通過各種惡作劇和裝逼的手段吸引女孩注意。

可是現在倒好，這貨直接上去就開撩，那叫一個熱情奔放，舌綻蓮花，臭不要臉啊！也幸虧這小子機靈勁還在，知道點分寸，該逃走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否則早被人父母和老師當流氓抓起來了。

課本上是說過青春期來臨的時候會影響到人的心理，但應該不是這麼個影響法吧？難道這小子青春期和彆人不一樣？李爽暗中猜測。

然而還沒等李爽追上去，就看到方曉山在拉開門後的一瞬間臉色微變，隨後果斷的關門，扭頭就退了回來。

“我說你給我回……呀？你真回來了啊！”李爽直接愣了。

方曉山走到報名桌子後麵重新坐下，揉著鼻子說道：“……麻蛋，她男朋友是籃球隊的杜航……在走廊那邊站著呢。”

李爽：“……”

張曉雲之後，好長一會兒都沒人來報名。

這也是正常，上元詞曲會雖然名字起得挺有詩意，但在方曉山看來也不過是一場古風演唱選秀而已，隻不過選出來的不是什麼消費品歌手和各種比慘賣乖的奇葩，而是貨真價實的帥才子美才女。

會寫詞寫曲對對子那是基礎，唱功也不能太差，當然，同時人也不能長的太磕磣，詞曲歌豔裡拔尖子才能得頭籌，獲得青岩學秀的稱號。

這個青岩學秀的稱號很牛，基本上就是保送清華北大那個概念。

不過雖說獎勵誘人，可是用腳後跟想也知道，從一群隻知道讀書的書呆子裡選出學問好，唱歌棒，人又漂亮的第一名，那得是什麼場景了，起碼敢拍著胸部說我有信心的基本上沒多少。

人貴有自知之明，很多沒有自信的學生乾脆就不報名了。

青岩二高有三千多學生，截止到現在，報名的也不過六七十個，在方曉山的看來，剛才那個放在未來有網紅水平的張曉雲，實際上條件已經相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