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剛才那不是我們的歌麼？老方，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爽一路急衝衝的衝進了後台，火急火燎的樣子看起來特猙獰，差點被保安當壞人給抓起來。
他一直在外麵的觀眾席那裡和幾個玩得好的同學一邊看比賽一邊吹牛打屁，正吹噓著那個排名第二的周婕綸是他多要好的朋友，下首歌肯定能拿第一，然後就聽到了台上那個叫做白沐笙的女孩，將這幾天一直聽周婕綸聯係的那首歌給唱了出來。
李爽當時就懵了，然後二話不說就來找方曉山了。
“那個唱歌的呢？是不是她偷了咱們的歌？媽的，連咱們的東西都敢偷，活得不耐放了！”
方曉山和周婕綸臉色也都不太好，這件事很是蹊蹺，就算方曉山也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但他知道，此刻如果放任李爽去鬨，顯然更不行。
“胖子你先彆衝動。這事兒沒那麼簡單。”方曉山攔住了李爽，他看了眼舞台，此刻，白沐笙依然在舞台上，一首《虞美人》隻唱了上闕。
“我當然知道沒那麼簡單，知道咱們歌的除了咱們三個之外，就剩下組委會的人了，肯定是他們偷得，麻蛋，要是被我知道是哪個混蛋！”李爽氣的走來走去，痛恨到了極點。
方曉山卻搖搖頭，看向周婕綸。
《虞美人》是周婕綸在第二輪要演唱的歌，沒想到居然被另一個選手先唱了出來，這件事對周婕綸本身肯定有影響。她現在雖然充滿了鬥誌，但本質上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對於這種事情，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她隻能下意識的貼近方曉山，在她心裡，方曉山是拿主意的不二人選。
“不用慌！這事兒交給我。”方曉山歎了口氣，拍了拍周婕綸的腦袋。
他回過頭，看著李爽說道：“胖子，你錯了，她唱的這首《虞美人》，跟我們的那首不是同一首。”
李爽一愣，然後搖頭，“這不可能，怎麼說我也算是聽婕綸唱了N次了，怎麼可能認錯！”
“歌一樣，但曲不一樣。”方曉山搖搖頭。
他早就聽出來了，自己給周婕綸準備的《虞美人》和第一首《一剪梅》一樣，在配樂編曲上都添加了一些能夠使得周婕綸聲音更加凸出和環境更加淒苦悲涼的小玩意兒。而台上的這首顯然不同，相比較來說，兩首歌在旋律上很接近，可是在配樂上，白沐笙的《虞美人》就要差很多了。但配樂這東西跟歌詞旋律不同，除非音樂造詣很深的人，很難聽得出來，因此李爽才會認為自己這邊的歌被偷了。
可雖然說兩首歌不一樣，但肯定是出自同源是沒跑了。
這個世界上也有《虞美人》改編的曲，可是如此旋律的，大概現在隻有方曉山這一首。因此也能肯定，白沐笙的《虞美人》肯定是出自方曉山版的《虞美人》——即便經過了改編，成為了另一首歌了——沒跑了。
但到底是什麼時候泄露的呢？
方曉山讓李爽坐下安靜，不要打擾自己思考，隨後他就開始回憶起來。
他跟普通人到底是不一樣，擁有思念統籌記憶術的方曉山，跟掌握了完全記憶沒什麼區彆，如果這首《虞美人》是從他這裡泄露的，那記憶裡肯定有蛛絲馬跡。
而且，要在記憶裡找線索也不難。
首先，白沐笙的這首《虞美人》更接近於最初的版本，跟方曉山和陸白玉一起配樂的版本有著本質性的區彆，因此泄露的時間段很容易就能確定在他和陸白玉配樂之前。
而在那之前，和《虞美人》簡譜、上元詞曲會、白沐笙有關係的記憶，就更少了。白沐笙這個名字雖然之前沒有聽到過，可是如果進行模糊運算回憶的話，幾條記憶就擁有了一個交叉點……
“白沐笙……白帆？”
那個強買他們歌譜的社會大哥，好像也姓白，他那個出手搶奪簡譜被李爽一把扭斷手指頭的小弟，似乎也說過有個朋友要參加上元詞曲會……
紅蘋果卡拉OK好像也是他名下的產業！
方曉山一臉的愕然，真相，似乎呼之欲出了。
“白帆……誰啊？跟白沐笙有啥關係？”李爽聽到方曉山嘴裡冷不丁的蹦出個名字，好奇的問道，“哎，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挺熟悉的……咱們認識？”
認識啊，怎麼不認識啊，咱還把人小弟都給揍了啊！
方曉山一臉的哭笑不得，可這話當著周婕綸的麵還是彆再說了，而且，到現在為止，白沐笙和白帆的關係還不能確定，一切都隻是他的推論而已。
“這件事，咱們會查清楚的。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方曉山甩了甩頭，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找真相，而是先應付過眼前的事情。“胖子，你去找組委會，給咱們換歌，《虞美人》咱們不能在唱了！”
周婕綸和李爽又是一愣。
李爽臉色一變，“怎麼了，難道婕綸唱的不如她？”
方曉山搖頭，“婕綸唱的當然比她強，這首歌就是我給婕綸量身定製的，你說誰唱得好？”
“那乾嘛換歌？她一盜版的，還能把咱們正版的壓死？婕綸妹子，加油，正麵打敗她！”李爽不服氣的說道。
周婕綸點點頭，但又猶豫的向方曉山，她還是以方曉山為主心骨。
方曉山一瞪眼，“胖子，讓你換你就換，費什麼話。這首歌已經被彆人唱過了，婕綸再唱就算能贏，也不是獨一無二無以倫比了，這樣就太不完美了，我受不了這個……你把《東風破》提到前麵來，決賽的歌曲我明天再想辦法補一首！”
“……就為這個？你個死處女座！”
李爽氣呼呼的去換歌了，這讓方曉山心裡舒坦了不少。
嗬嗬，果然認識人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啊，要不然這得是他一輩子都膈應的事兒！
“第二輪就要唱《東風破》麼？”周婕綸對方曉山的決議不敢抗拒，但卻覺得挺龐然若失的。方曉山給她的四首歌裡，雖然都是精品好歌，可是她唯獨喜歡後麵兩首，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如果要登上決賽，那就必須要用這兩首歌來決一勝負。
現在第二輪就要唱，這讓周婕綸心裡有些不舒服，有種大材小用的感覺。
但周婕綸可沒敢表現出來，她隻是微微吸了口氣。
既然他決定了，那就這麼唱吧！
“沒事，好歌咱有的是，明天給你補一首，以你現在的狀態，也能唱好！”方曉山看著周婕綸臉上的表現，這話說的有點違心。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單獨休息室，那裡的門打開了，一個馬尾辮甩了甩，對他招了招手。
“那什麼，婕綸，你先坐這兒等一下，我有點事去處理，很快回來。”
方曉山連忙找了個借口，陸白玉那丫頭肯定也發現《虞美人》的事情了，八成是叫自己過去詢問和坦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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