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018-04-15 作者: 夏聽音
第29章

當鑒賞家,除了本身的專業水平,更要看得懂人情世故,不然一定處處碰壁。

來電視台做節目還好,衝著知名度的提升,他們可以忽略彆的,但是在現實工作中,每一次鑒賞,代表豐厚的鑒賞費。這是一個巨大的利益鏈,如果不能處處周全,很可能以後就被人摒棄,再要有地方請人鑒賞,就沒自己的份了。

拍賣行的劉賞凳子一踢,滑到武超文身邊,小聲說:“武哥,那碗的事,你怎麼看?”

武超文正在想事,被這一問,他忽然想到了,站起來說:“我先去打個電話。”他就覺得那碗眼熟,剛才想到,昨晚上,他好像聽小武說,有人拿了這碗的圖去致祥居問過。

出去撥了電話,響了三聲就通了。

“你昨晚上說的那事,拿東西的人什麼樣?”武超文張口就問,小武是他弟弟,也沒什麼好客氣的。

這電話沒頭沒腦,小武沒聽明白。他這會正和榮耀鈞一起。走出房間,聲音提高問:“說清楚點。”

電話那端的武超文又問:“就你說的,有人畫了那個世佳才拍出去的那個碗,讓少東家掌眼的那個,送來的人什麼樣?”

“奧”一提這個小武就樂了,“是個年輕姑娘,可是有一眼,我給你說,鈞少把電話都給人家了。還是私人手機號。”

那邊的人沉默了一會,說:“那碗送到我這兒來了。”

“嗯?”小武一愣,隨即拿著電話大笑起來,“怎麼送電視台去了?”

“我怎麼知道,不過那電話的事,你真沒騙我?”武超文猶自不相信。

小武說:“我騙你這個乾什麼,你要同意,等會說不定就能見人了,你可以自己看看那品相。”

“還品相,你以為看東西呢?” 武超文笑罵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了。許久,他說:“你說這一眼假的東西周圍折騰人……”聲音有些無奈,“再說說那姑娘,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少東家看上的?”小武揶揄著接過話頭,“我可說不好,他的心思誰能猜得透,要不你自己打電話問問他去。”

“看你說的……”對麵的武超文沒好氣,“你怎麼不去問?!”誰都知道那人的性子,誰敢問。

小武打開門,瞅了一眼的榮耀鈞,他正在看拍賣的圖冊,聽見門響,雖然是極輕微的動靜,那人也立刻抬眼望來,小武連忙笑笑,關上門,想了下說:“我怎麼都覺得這事情應該挺好玩。世佳和咱們又沒交情,也不值當給他們麵子。送上去玩唄。”

“那砸了呢?”

小武把電話換了隻手,混不吝地說:“讓少東家去哄唄,我給你說,那姑娘,可是個大開門,你是沒見人。”

武超文鬱悶地掛了電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他這弟弟,淨喜歡用形容東西的詞形容人,大開門,是說一眼看出真假的古玩,開門見山,大開門。可有人用這詞形容美女的嗎?

算了,還是等金一年回來再說吧。

那邊,金一年,此時和他心情差不多,作為主持人,一樣要眼觀六路,察言觀色。

年底了,事情本來就多,總策劃正在焦頭爛額,一聽還有這事,頓時不耐煩起來,“讓上,讓上,和我沒關係!”

金一年又試探道:“萬一得罪人怎麼辦?”

總策劃更覺丟了麵子,“兩個人都求到跟前,我給個人情,結果還給我弄這事。什麼水平?現在還死乞白賴來了十幾個人在錄製現場,給他砸了!讓他們以後再來找我。”說完一扭身,氣哄哄地走了。

金一年大大鬆了口氣。

換了衣服才回來,一拍手說:“老板說了,不用給麵子,不認識持寶人,咱們做節目,公平公正,求個真,這年底了,順便加點娛樂性。走吧。您幾位都請。”

另一位看看他,又看向武超文,業內還是以武超文背後的致祥居馬首是瞻,這男人心情極矛盾,想著走著看吧,先見見人,擺了擺手,“去看看吧,看過持寶人再說。”

幾位紛紛疑惑,這和持寶人有什麼關係?

錄製現場燈火通明,五光十色,十字形的舞台在中間,觀眾坐在周圍。靠關係進來的十九個小夥伴也來了看熱鬨。

錄製之前,持寶人還都需要先例行公事簽一份協議,就是砸了東西免追究他們的文件。此時,明珠寶珠正和其他持寶人,一起在簽這個東西。明珠看了看條款,信心滿滿地簽了。回頭看寶珠,她正擰著眉頭,在和工作人員說著什麼。明珠冷哼一聲:“真沒出息。”包一甩,出去換衣服去了。

詹璐璐已經打扮停當,走過來的時候,寶珠還在和工作人員低頭細語著,對方的表情有些為難,她不知又說了什麼,那工作人員是個年輕小夥,想了想,竟然在那文件上標注起來。片刻,他拿給寶珠看了看,寶珠才輕點頭,對那人道了謝。

詹璐璐走過去:“怎麼了?”

寶珠看看她,她身上穿著白色蕾絲鉤花鏤空的荷葉邊裙,頭上戴著同款的發帶,“你這樣子很好看,不用緊張。”

詹璐璐不好意思地笑起來,也忘了要問的事情,倆人一起去了錄製大廳。

座位都是排列好的。

這節目比較注重互動,除了六位專業的各領域評審,持寶人,也可以擔任友情評審,勝出的能夠拿個紀念品。寶珠和又宸,和彆人換了換,坐在了詹璐璐正後方,台上,主持人和專家的位置,在她們這邊的正對麵。

這期的節目是對抗賽形式,就是同類型的兩件東西一起上。

金一年,換了對襟的唐裝,風度翩翩的立在中間,先是一段很柔美的樂聲,燈光打在舞台上,他介紹完藝術品鑒賞權威和專家評審後,緩緩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玉,自古受到我們中國人的偏愛,今天咱們先來欣賞玉器。”

第一組,是兩件玉器。

持寶人是兩個年輕女孩子,一個才十五歲,她帶著一隻白玉杯,另一個女孩,二十多歲,也帶著一隻同類型的器具。

音樂響起,紅色,黃色,紫色,藍色的光,繞著舞台緩而慢的轉動,一時間台上的人和古玩都帶上了難言的迤邐夢幻。

寶珠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節目,更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看著頂上那數不清的大燈,又看向台上的明珠,現場至少五百位觀眾,幾部攝像機不同角度的拍攝著……這樣的場合,這樣的無所遁形,寶珠也沒想到。

明珠倒是很鎮定,打扮的很漂亮,這裡很熱,她穿著酒紅色的輕紗長裙,燈光下更添麗色,側麵看去,寶珠隻看到主持人在念到滄海月明珠有淚的時候,她極開心的笑了一下,想是裡麵鑲了她的名字。又宸坐在寶珠的左邊,右邊沒有人,是過道。

節目進行的很快,專家其實已經在後台早有了鑒定結果,前麵錄製的過程,主要是和觀眾的一個互動。寶珠比較關注他們的鑒賞程序,這種現場錄製,和電視上看到的效果還是有些不同。

兩個女孩拿的東西,她一眼就看出,有一個應該是現代的工藝,專家評審也都心裡有數,但卻故意引導觀眾,向錯誤的方向猜,大概是為了推高節目氛圍。大屏幕上播放的畫麵角度,也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這其實就是個娛樂節目。

“選一號。”她低聲對又宸說。

金一年剛說出:“請選擇”,詹璐璐就選了一號。速度數她最快,金一年遠遠望著她,“詹璐璐……小姐,給我們說說,你為什麼這麼堅定選擇一號?”

還要問這個?詹璐璐哪裡說得清,玉器她又不懂,等了等,就聽見又宸從身後說:“二號是現代工藝,一號是明代和田白玉。”

她照著說了。旁邊的明珠狠狠瞪了又宸一眼。又宸裝著沒看見,看向旁邊的寶珠,寶珠手裡抱著一個小小的熱水袋,是他今天帶來的,伸手過去,蓋在了寶珠的手上。

寶珠把右手抽出,拍了拍他的手背,小聲說:“你彆難過,大不了等會咱們贏了我把她輸的錢退給她。”

又宸反手握了下她的手,無言的感激。心裡想著:無論寶珠是贏是輸,在他的心裡,已經都贏了。倆人都沒想到,這話如果讓明珠知道,她能吐口血出來。

這一小會,台上已經有了結果,這個沒有意外,假的那個被當場砸碎。

十五歲的小女孩,當時就哭了……

整場都是這樣,大家的歡樂建立在持寶人的忐忑不安中。因為是臨時加進來,最後一輪才是詹璐璐和明珠。

“現在,首先請我們的持寶人上來鑒賞,然後選出要支持的持寶人。”金一年說,這是最後一組,一晚上都比較順利,他的熱情也越發高漲。

終於輪到自己了,明珠繞過自己的台子,上台前特意繞到又宸這裡,對著寶珠說:“看你一會怎麼哭,彆以為不上台,我就能放過你。”說完一笑,信心滿滿上台去了。

她要和另外幾位持寶人走上前去,從近處看東西,詹璐璐原本也要去,一聽明珠的話,她忽然改了主意,站著不動,直接翻起了代表明珠的號碼,五號。

金一年眼觀六路,立刻就看到了,奇怪地走過來繞著她看了看,話筒遞過來,“詹小姐,可以說說,為什麼你支持的反而是對手?”

詹璐璐淺笑著,一字一句地說:“友情讚助!”

全場爆笑!

金一年也跟著笑起來:“那你這一輪猜錯,獎品可沒了。”他看了看詹璐璐台上的五朵玉蘭花,還有一朵,她就是今晚的贏家了。詹璐璐毫不猶豫搖頭,“我知道自己會勝出,所以這一局,願意友情出讓,在情感上支持對手。”

明珠站著台上,氣的臉都白了。她剛聽的清楚,每一局都是又宸在後麵悄悄給她遞話。她自己不過是個傀儡,有什麼資格說這話,一想就斷定,一定又是甄寶珠的點子。轉身走回來,也很大度的翻起詹璐璐的牌子,用行動給與回擊。

她們是對手關係,這樣的情況原本也無可厚非,為了追求節目效果,節目組甚至在台下還要求過最好可以這樣,可是金一年此時有些疑惑,這倆人,怎麼看著真的像有仇。

同樣疑惑的還有台上的武超文,他從明珠出現,就一直在觀察她,這女孩,長的也挺漂亮,但是好像距離小武說的,又有點差距……但也許她還有彆的什麼地方吸引人。他很糾結地看著台上的那隻碗,又看看穿紗裙的女孩子。

長裙及地,很優雅的動作,想來也是受過良好的教育。他哪裡知道,明珠小姐可是正經受過名媛儀態培訓的。

正好,輪到持寶人介紹自己的東西,他連忙斂神傾聽。

就見那女孩,提著長裙,姿態極曼妙地走到中間,緩緩看了大家一圈,說:“這碗,是我個人非常喜歡的藏品,今天帶來,請主持人金一年大哥,各位專家,還有所有現場的觀眾給我掌掌眼。”

觀眾立刻給予熱情的掌聲。

幾位專家等了一晚上,都在等這場戲,互相看了看,對上武超文,笑的巨無奈。這話說的漂亮,等會這姑娘要哭了吧?和前麵那個十五歲的一樣。卻發現,武超文麵無表情,很若有所思。

輪到詹璐璐了,她也不怯場,手一抬,介紹道:“這件藏品是我朋友的,我什麼也不懂,所以請主持金先生還有各位專家老師,現場朋友,幫我朋友掌掌眼,大家儘管批評,我保證我朋友不會哭。”

觀眾又都笑起來。

明珠氣的牙癢。

幾位評審心裡紛紛搖頭,這件,也是個假貨,說的還這麼自信,等會他們能看到兩個人一起後台抱頭痛哭吧。

卻見武超文突然開口了,他對明珠說:“甄小姐,你這件藏品,你自己除了格外喜歡,了解明代瓷器的特點嗎?”

明珠點頭,“當然,明代是咱們國家瓷器重要的發展時期,器形特點明顯,更重要的是,鄭和下西洋後帶來了‘蘇麻離青’,所以周傑倫先生才有機會演唱青花瓷。”

觀眾立刻笑了。

武超文有些失望,這小姐是外行。張紛老師已經忍不住指正:“青花瓷唐代已有端倪,我們考古有發現瓷片,成熟期大概在元代,明代是主流時期,而清康熙是巔峰。和周傑倫一點關係沒有!”

台上的小姐聽完也不尷尬,極可愛的吐了吐舌頭,“所以才來請老師們指點。”反而令大家覺得張紛老師太沒有幽默感了。

武超文看著她,態度倒是很好,年齡……看上去也不大。這一刻,他有了決斷,覺得這人可能是自己家少東家有點意思的人,所以應該給點暗示,於是他遞過話去,“那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大明崇禎年製’,這個時期官窯出的器物非常少見,就算存世,也是鳳毛麟角?”

明珠的笑容越發燦爛,“所以說,我的這件更是不可多得。”

武超文鬱悶了,說“少”的意思是:明明很少,怎麼可能隨便到了普通藏家手裡,在暗示那是個假的也聽不懂,真是鬱悶死人。

但隔壁的幾位可都是“專家”,他們都聽出了話裡的意思,不由有些奇怪,臨門,難道這人要變卦?

當然大家是一路的,有人轉風向,他們也換了心思,睜眼說瞎話當然是不行,唯一可行的,是持寶人自己退出,那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都是自己人,同是拍賣公司的劉賞立刻來幫口:“武老師的意思是,這東西因為太難得,所以很有可能是假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怎麼能是假的?”明珠立刻有點不高興,“您是專家,您看我這胎,這釉,哪裡有半點假?”

劉賞被頂的頭疼,低聲嘟囔道:“我要告訴你,你那東西就該被砸了!”

學究張紛老師也忍不住搖頭,低聲說:“朽木。”

嚴旭皺著眉頭。

藝術品經濟王洋側頭問武超文:“武哥,怎麼回事?”

武超文這時糾結死了,他又不確定起來,這人到底是不是?雖然……以自己對自己家少東家的了解,他不應該喜歡這樣的,可是……男人看女人,其實和看古董一樣,誰能保證不走眼?

他搖搖頭,這事沒法說,抬手給金一年打了個手勢,金一年也不忙著活躍氣氛了,忙叫了停!快步走了過來。

“怎麼?”

武超文說:“你去給她再暗示暗示,讓她退了算了。彆砸她的東西。”砸了東西是小,可傷麵子,又是個女孩。要是她生氣,到時候那人怪自己了怎麼辦。

寧可放過一個也彆得罪自家老板才是正事。

周圍幾人都大出意外,這樣也行?!

節目還怎麼做?

金一年倒是沒意見,他有疑問可以先放心裡,過去直接和明珠說:“要不你們這組……下去再想想,回頭咱們再研究一下。”

也不等明珠說話,他拿著話筒,對現場觀眾說:“專家組覺得這兩件東西,有件存疑,所以咱們節目暫停一下。”

“哪裡存疑?”明珠急了。

“為什麼要停?”詹璐璐迷惑。

現場頓時響起嘈雜的議論聲。

這樣現場錄製到一半突然叫停的情況,他們節目開了兩年也是第一次。

金一年饒是身經百戰,此時也有些尷尬,先安撫現場觀眾說:“馬上,很快,我們就安排另外一組。請大家先休息一下。”

明珠卻走上前一把扯住他,“為什麼說存疑?誰的東西存疑說明白點兒?”

金一年連忙說:“先放手,放手。”扯住他有什麼用。先控製場內情況,對觀眾又說:“請大家休息一下。”

觀眾根本沒人動,視線還聚焦在這裡。

剛剛六位專家在那邊竊竊私語,一會兒笑一會兒無奈的搖頭,大家都看的清楚。現在又忽然說暫停而且是在沒有通知持寶人的情況下。這中間分明是藏著什麼事情?

大家紛紛八卦的望著台上的六個人還有金一年,金一年額頭冒出冷汗。

節目眼看沒有辦法順利的正常錄製下去,剛剛為了遷就,在拍攝的角度上,他們已經做了手腳。現在大屏幕上還在重複的播放著那兩件所謂寶物。

站在台中間說話太顯眼,金一年把明珠讓到旁邊,持寶人的席位上,輕聲說:“那個碗”

“那碗怎麼了?”明珠一聽問題不是寶珠那筆筒的,而是自己,瞬間焦躁了,“那可是我在拍賣行拍的,絕對一點問題都沒有。”

金一年立馬沒詞!

這話讓他怎麼說?難道說那拍賣行假拍給你了,那不可能,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旁邊卻響起一聲清淡的女聲,“請問金先生,那隻碗哪裡存疑?”

金一年看向說話的人,閃了一下神,聲音就變柔了說:“是台上專家的意見。”

就聽那女孩兒又柔聲問,“請問是哪一位專家的意見?”

這是一位極好看的姑娘,語調又挺有禮,金一年覺得對她也說不出重話來,就好脾氣地繼續說,“您稍等一下,節目一會兒還會正常進行。”以為這是一個來看節目的普通觀眾。

“我隻想知道是哪位專家說的。”那女孩又問,斯文有禮的口氣,卻帶著決不讓步的執著。

這時,武超文也走了過來。金一年聽到腳步聲連忙轉身,一看到他頓時舒了一口氣:“正好,武老師你來說你來說。”

“我那碗怎麼就存疑了?”彆人還沒說話,明珠先急急追問起來。

武超文剛想張口,旁邊夾進來一把女聲:“是您說的存疑?”這聲音不大,卻柔婉動聽。

武超文巡聲望去,一個女孩緩緩站了起來,是觀眾席上的一位觀眾。他霎時心中一跳,這女孩生的如琬似花,清麗絕色,竟然是個真正的美女,隻是此時表情很不善。

“你是致祥居的人吧?”那女孩語氣淡淡的,卻帶著毫不掩飾的篤定和嘲諷。武超文看得分明,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磚家”都要有專家的胸襟,何況是他,很有禮貌的詢問:“小姐你是?”

旁邊的詹璐璐趕忙過來說:“她是我朋友,這個筆筒是她的。”

她的筆筒?!

電光火石間,另一種可能,一下浮上武超文心頭。

難道去致祥居的是這個女孩。因為兩個人都要來比賽,所以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轉念一想。

那也不對呀,如果是這女孩去的,可她送上來的東西也是一個假的,這事情完全沒有道理說不通呀!

他抬頭疑惑地望去,這一刻,如果單看人,他更願意相信這個人,才是令鈞少心甘情願寫下手機號的。也是小武所說的品相極好的一眼貨,大開門!

“碗上麵還有一首詩,為什麼不見你們給那個地方任何一個特寫?”那女孩看著他,又冷冷地說:“你也不怕砸了招牌!”

武超文閉上眼,重重舒出一口氣,轉身拍了一下金一年的肩膀,“繼續錄節目。”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呀?金一年莫名其妙,內心極複雜地看了那姑娘一眼,轉身招呼攝影師,“各就各位。”

明珠也不明所以地看著寶珠,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替自己說話。她皺起眉頭,心裡仿佛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可又說不出,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有點怕了,可怕什麼她又說不出。

身上單絲的裙子仿佛一瞬間就潮濕的貼在了後背上,隱隱有風,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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