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初次出國

《鄧麗君》（長篇小說）上卷《天才少女》張寶同 20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覺間，就到了她們盼望已久的日子。那天上午10點鐘，鄧麗君和母親趙素桂兩人乘出租車來到了位於基隆河邊上的鬆山機場。當時，正是暴雨如注，天色也有些黑，這讓母女兩人都感到了有些擔心，因為她們害怕雨下得太大，會造成航班停運。可是，出她們所料，飛機卻冒著傾盆大雨正點起飛了。

讓鄧麗君驚訝不已的是，飛機起飛時還是大雨磅礡，可是，不過一會，窗外卻是一片耀眼的明亮。她從窗子朝外看著，隻見眼前完全是白雲奇觀的世界，有的白雲像積雪，有的白雲像石柱，有的白雲像海浪，有的白雲像群峰，而這些景色和奇觀都是在陸地上所看不到的。

看著看著，飛機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嚇得她和母親出了一身的冷汗。因為去年2月16日有架名為超級翠華號的波音727客機在從香港飛抵鬆山機場前在台北縣林口鄉山區墜毀，機上人員和乘客全部遇難。所以，鄧麗君對乘坐飛機還是心有餘悸。

當飛機在大海上空飛行時，母親對她說，“大海的那邊就是大陸，那裡有咱們的老家，你姥爺和姥姥就住在那裡。”

鄧麗君說，“我知道咱們老家是在河北省大名縣鄧台村。”

母親若有所思地說，“不知啥時才能回老家去看看。我和你爸來台灣十多年了，也不知你姥姥姥爺現在咋樣。”

鄧麗君說，“他們一定生活得很苦。”因為她對在國民黨情報人員培訓期間看到的那部《大陸人民生靈塗炭》的紀錄片記憶深刻。

中午時分，飛機到達香港，她們必須要在機場等到下午兩點再乘機去新加坡。在機場等候期間，趙素桂見到旁邊有位說北方口音的中年人在候機，就主動打招呼，說，“你是河北人？”

那人朝趙素桂看了一眼，說，“我是山西人。不過，靠近河北。”

母親就對他說，“現在那邊人生活咋樣？”

那人說，“好著呢，怎麼啦？”

母親說，“聽說那邊的人生活得很艱難，沒吃沒喝的。”

那人笑了笑，說，“你們是從台灣那邊來的？”

母親點了點頭。

那人說，“那是國民黨蔣介石的反麵宣傳。”

母親說，“聽說有成千上萬的人給餓死了。”

那人說，“那是60年的事，現在大家都有飯吃。”說著，拎起身邊的一個旅行包，便馬上離開了。

母親就對鄧麗君說，“興許你姥姥和姥爺還活著，人隻要有口飯吃，啥事都不怕了。”

吃過午飯不久，鄧麗君和母親又上了架從香港到新加坡的班機。直到下午四點鐘到達了新加坡。

飛機到達了新加坡，母女兩人下了飛機，一出機場，就有人用中國話對她們說，“要不要車？”

趙素桂一聽有人說中國話，就感到挺親切，就問，“你們去不去國家大劇院？”

司機說，“去，五新元。”

趙素桂說，“好的。”就讓鄧麗君上車。

車開動了，趙素桂問司機，“你是福建人？”

司機說，“我爸爸是福建泉州人。我是在當地出生的。”

趙素桂問，“你們和老家還有聯係嗎？”

司機說，“當然有聯係。我們有好多親戚都在這裡。老家那邊也很多人。”

趙素桂又問，“那邊人現在生活得咋樣？”

司機說，“那邊人生活得很苦，要不，那邊有好多人都跑了過來，在這邊打工。”

趙素桂說，“聽說那邊人沒吃沒穿的？”

司機說，“那邊是很苦，可是，也不至於沒吃沒穿的。我的一個表哥就是前兩年從那邊過來的。他說他們每天在生產隊的田裡勞動，好辛苦呢，辛苦一天才隻能掙十個工分，十個工分隻合兩角錢，每年除了分上幾百斤糧食，幾斤棉花和十多斤茶油，啥都沒有了，吃菜都是自己種的。”

鄧麗君就問，“聽說那邊管製得很嚴，他們咋能跑過來？”

司機說，“偷渡過來呀，你給人家兩百元錢，人家就用船把你偷偷運出來，然後，你再換坐外國人的船，把你運到這裡。新加坡和馬來西亞每年都有許多從那邊跑過來的人。”

鄧麗君說，“那邊還是不好，要是那邊好，誰還會從家裡跑出來？要是那邊好，你和我爸也不會跑出來了。”

母親麵色一沉，無限感慨地說，“我和你爸是沒辦法，否則，我們咋說也不會跑出來。”

司機說，“跑出來的都是年輕人，年齡大的人你讓他們出來他們也不出來。我爸他們每年都要給家裡寄去很多錢。聽我爸說我們這裡的一元錢，可以在那邊買十多斤大米。”

出租車來到了新加坡國家大劇院旁邊的一家酒店門前。母女二人進到了酒店裡，要了一間最便宜的房間。一間房間隻要十新元，比台北的酒店還要便宜。把一切安頓好之後，趙素桂來到前台給總統府打了電話，說她們已經到了新加坡，就住在離國家大劇院不遠的國賓酒店。總統府馬上回電話要鄧麗君第二天早上九時到國家大劇院音樂廳來進行排練。

本來，鄧麗君想陪著母親晚上逛逛夜市。可是，因為要準備明天的排練，加上母親坐了一天飛機，也有些疲勞了，於是，兩人早早就吃過晚飯，開始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鄧麗君回到了酒店房間化過妝，換好衣服，然後，便和母親出了門。大街上非常地寬闊和乾淨，樓房一棟接著一棟，但並不像台北那麼漂亮。大街上的人來來往往，和台北好像也沒啥兩樣，而且到處都是中國人。隻是這裡的中國人說話讓人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差不多都是福建話和廣東話。

兩人在大街上閒逛了一會，看時間差不多快到九點鐘了，才一起來到了國家大劇院前麵。大劇院前麵的大樓上懸掛著一塊很大的廣告牌，畫著鄧麗君的畫像，上麵的字也十分地醒目：“《愛的秘密》——台灣著名歌星鄧麗君親臨新加坡國家大劇院為慈善演唱。”

(請關注張寶同的簽約作品《詩意的情感》，包括精短散文、生活隨筆和中短篇小說，今天發布的是生活隨筆《人生的起跑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