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滅口

2018-03-10 作者: 浩瀚馨語
第89章滅口

現場的眾人一看這位年輕的警花把看似水落石出的案情越引越複雜,無不感到驚異。無論那些憤慨的新娘子的同事,還是更多的劉家的親朋好友或者更多的鄉鄰們,一個個都瞪大了好奇的眼神,再次聚焦在了焦雪花的身上。

焦雪花這時注意力卻集中在了劉家父母身上,並朗聲分析:“小蘭遇害的新房跟您們僅僅一牆之隔。小蘭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不可能不發出強烈的聲音質疑假扮新郎的劉永強。而劉永強在僅一隻左手才能發力的情況下,不可能完全壓製住小蘭。小蘭在反抗過程中,曾伸手操起床頭櫃上的一個盛水的玻璃杯。她沒有用它擊打對她施暴的假新郎劉永強,而是匆忙之間把它甩向了床邊的隔壁牆上。她的用意很明顯,就是在自己的嘴被捂住,再無法出聲的情況下,向您們二位示警。可是,她卻沒有得到您們的救助,還是遭到了劉永強的毒手。”

劉家父母驚恐地對視了一眼,都搖頭否認:“我們什麼也沒有聽到,而且我們進入新房時,也根本沒發現什麼碎玻璃片。”

老劉這時用很不滿的情緒質問:“你這位姑娘就不要故弄玄虛了。既然我的小兒子已經承認了,您為什麼還緊咬住我們不放呢?”

焦雪花冷笑道:“我也希望這個案件能夠簡單一點。但是,當我麵對疑點重重的案情,把它還原真相是我的天職。”

老劉的表情這次由痛惜變成了惶恐了,但他極力辯解道:“可是,那個時候我們睡得正香,不管您相信不相信,我和老伴什麼都沒聽見。”

焦雪花鼻孔一哼:“是嗎?可距離新房好幾米遠的廂房裡,都有人清晰聽到了玻璃杯破碎的聲音。而您們僅一牆之隔,玻璃杯又正好砸向那麵牆的,難道您們就聽不到嗎?我昨晚趁您們大家吃晚飯的時候,跟我的同事相互配合,我在新房,她就在您們的臥室裡,我倆進行了一項聲音的測試。結果,就連婚床搖動的聲音在您們的臥室裡都能隱隱約約地聽到。小蘭發現新郎不對時,肯定會厲聲質問過劉永強。否則,劉永強就不會捂住她的嘴了,而小蘭危急間砸玻璃杯向您們示警,更不會被您們忽略。您們一定是聞訊起來了,而且跟您們的兩個兒子進行了一番匆忙的商量。最後,您們因為之前對小蘭姑娘發誓過,如今已經收不了場了。所以做出了罪惡的決定。”

“你胡說!”劉家主婦這時聲嘶力竭道,“我們怎麼會兒子允許殺我的兒媳婦呢?你的假設真是太殘忍了吧?”

“我的假設再殘忍,也沒有您們做出的真決定殘忍。您們一家人真是殘忍得連禽獸都不如。”焦雪花此時顯得義憤填膺。

劉永剛此時神色黯然道:“你有什證據來證實你的假設。如果沒有那你完全是血口噴人,這是在我們劉家傷口上撒鹽。”

他的質疑得到了現場絕大多數人的支持,就連處於悲痛中的新娘子的同事們都感覺焦雪花的判斷有些匪夷所思了。他們私下議論紛紛···

焦雪花很淡定地講道:“那我就正式向大家講述一下這個案子最靠近真相的第三種‘版本’吧。”

大家一聽,頓時停止了任何形式的私語,鴉雀無聲地望著焦雪花。

焦雪花首先分析道:“我懷疑嫌疑人劉永強一開始冒充新郎,就得到了劉家父母的認可。因為光憑劉永強一個人向當天新郎劉永剛請求,未必會得到劉永剛的允許。所以,他的父母一定給他施加了壓力。他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終於向他的父母和弟弟妥協了。而劉永強在事情敗落後,並沒頭立即殺害小蘭。因為他隻有左手能發上力。他既然需要用手捂住小蘭的嘴,就無法再扼住她的脖頸了。而如果他一開始就扼住小蘭的脖頸,依然無法阻止她發出一些聲音來。所以,他在匆忙之間,也隻有靠那隻正常的手捂住小蘭的口鼻,直到她窒息過去。當然,劉永強開始沒有貿然殺害小蘭,還有另一個原因。因為他當晚的做法已經得到了父母和哥哥的允許。他不能擅自就殺小蘭滅口,而是要找父母和哥哥商量一下。可是,由於小蘭之前所表現的嫉惡如仇的性格,讓他們劉家感到恐懼。因為他們一家之前因劉永強對小蘭的侵犯已經發誓了。他們怕再也無法取得小蘭的諒解了。她一旦活下來,不僅讓劉家徹底失去她,也同時讓他們的兒子坐班房了。所以,他們經過商量之後,就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了。當對小蘭下毒手的時候,劉永剛還是念及跟小蘭的情分,沒有忍心親自動手。於是,劉永強就靠他的左手之力,把還處於昏迷之中的小蘭殘忍地掐死了。事後,他們一家人就開始布置現場了。首先,他們考慮嫁禍李梅家,於是就依照這個村子以前所發生三起案件的模樣,把小蘭的新婚首飾偷偷塞到李梅家。當然,那些碎玻璃片也被你們清理乾淨了。但是,因為杯子裡的水也同時濺到了牆麵上,而剛粉刷不久的牆麵塗料並不是防水的。所以它被水汙染的地方,已經被粉化了。因為劉永強無法憑借一隻左手翻越新房裡又高又小的後窗戶,所以,栽贓的任務就由劉永剛完成了。可是,由於劉永剛在栽贓過程中,因為某種原因,耽誤了一些時間。眼看天已經亮了,劉家父母擔心賓客們隨時起床了,就隻好不等劉永剛了,立即開始表演起了預先編排好的戲。”

焦雪花的這番推論就像一把鋼刀一樣,深深地戳進了劉家父母的心窩。他們既驚恐又詫異,感覺眼前這個女警察簡直就是親臨當時現場一樣。居然推斷得跟實際情況一模一樣。

劉永剛畢竟在外麵經曆過場麵的人。他為了給自己和父母開罪,故作平靜道:“警官小姐,你長得這麼漂亮卻當一個警察未免屈才了吧?你應該去拍戲呀。我保證你一定比當前任何女明星都成功。可惜,你剛才設計的‘戲劇版本’都是假的,簡直是憑空臆斷。不論你怎麼誣陷我們,我和我的父母都是無辜的。現在可是法製社會,你沒有憑據,就算想冤枉我們,也是辦不到的。”

焦雪花衝著劉永剛淡然一笑:“劉永剛,你真以為我沒有憑據,會憑空推斷嗎?你想要證據嗎?已經有人為我提供了鐵證。”

“誰?難到他是目擊者嗎?”劉永剛露出詫異的神色。現場其他人也都露出好奇的目光。

焦雪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裡尋找了一下,然後伸出小手向其中一個人一指:“請您過來一下。”

焦雪花叫的人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他也是新娘子的同事之一,並曾經向焦雪花反映過情況。

當他撥開人群,走到焦雪花的跟前時,露出一絲迷茫的表情。

焦雪花指著他,並對劉永剛朗聲道:“他的所見所聞,可以證實你的父母都參與了本案。”

劉永剛盯著那個同事,眼睛幾乎冒火道:“小楊你都看到了什麼?”

那個同事雖然痛惜新娘子的死,但依舊不敢把這個慘劇跟平時的好哥們劉永剛聯係起來。

他於是搖頭道:“我並沒有看到什麼呀。”

他的回答立即引起現場的一陣騷動。劉永剛和他的父母和弟弟又向焦雪花投去了質疑的眼神。

不料,焦雪花不慌不忙的對那個男子講道:“請你就把向我反映的情況再當著大家講一遍就行了。”

那個男子定了定神道:“事發當天早上,天剛剛放亮,我因為內急,就起床想出去方便。可我還沒走出房間時,就聽到永剛發出的哭叫聲。我趕緊推開房門,奔向了新房。結果,剛走到新房的外間,就被劉伯父推了出來,他悲痛告訴我說,小蘭遇害了。我當時看到永剛跌坐在了地板上,劉伯母也在新房裡。”

焦雪花等他把話講完,就對現場眾人朗聲道:“這位同誌的證詞就已經證明了劉家父母參與了這個案子。因為劉家父母對我說,他們是聽到兒子在隔壁的新房的驚叫,才被驚醒,並起床第一個奔向了新房裡。可是,剛才這位同誌說,他在劉永剛呼叫的瞬間就奪門而出。那他怎麼沒快過比他年齡大許多的劉家父母呢?從這一現象上,我們難道還看不出來,當那個假扮新郎的劉永強發出呼叫時,他的父母已經在新房裡了。他們隻是想製造自己比其他人早到現場一步的假象,卻沒有意料到小蘭的這位同事會瞬間奔到了新房裡。”

那個被劉永剛稱謂小楊的年輕男子終於醒過味了,突然撲向了劉永剛,並向他揮舞拳頭道:“劉永剛,你是一個禽獸,快還小蘭的命···”

現在的民警見狀,立即攔住了情緒失控的小楊。

焦雪花一看現場又騷動起來了,連毛擺動自己的雙手:“大家請安靜一下。”

如今現場所有的人都已經把這個年輕漂亮的警花視為女神了。她的話又令現場鴉雀無聲了。

焦雪花雙眼有些濕潤:“這是一個惡性的案件,也是一個極其悲慘的事件。我也不情願有更多的人被牽連其中。可是,我在勘察過程中,發現的一係列疑點,又不能把這起案件看得太簡單了。我開始也隻是這樣的預感,那就是劉永強灌醉自己的哥哥,再冒充他入洞房。可是,在受害人身上提取了疑似劉永剛新郎服裝麵料的纖維,以及一係列不正常的現象。讓我不得不把劉永剛也列為懷疑的對象。可是,我又發現案件真相的第二種‘版本’也有很多的漏洞,於是就聯想到以上所設想的案情經過。目前,也隻有這樣的‘版本’才吻合整個案件的鏈接。所以,我不得不宣布,劉家發生的這起凶殺案是他們一家人集體的合謀。”

此時,劉家主婦的精神徹底崩潰了:“請你彆說了···這一切都是我主使的···當初我小兒子永強求到我···是我逼永剛讓他的弟弟一回···當事情敗落後···也是我的建議···把小蘭殺了滅口的···”

此時,現場徹底沸騰了···

所以的人都沒有想到案件的真相居然是這樣。

焦雪花雖然已經預料到了這些,但她親口聽到那個老女人承認時,依舊不解道:“你為什麼這樣做?”

那個老女人苦笑道:“因為我們劉家都欠永強的。當初,他受到永剛的牽連才落下了終身殘疾。可我們當父母的,居然最後剝奪了他繼續讀書的機會,而是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永剛身上,供他上大學。因為我和孩子他爹身體都不好,結果是永強憑借一隻左手承擔了我們整個的家庭重擔。他也承擔了他哥哥的讀書費用。可是,他哥哥學業完成了,也參加工作了。又能給他的弟弟帶來什麼呢?永剛不僅幫不到永強什麼,就連我們又借永剛什麼力了?他去年春節時,居然跟他的女朋友去了老丈人家裡過年。而陪伴我們的,隻有我的小兒子永強。我們夫妻直到這時,才意識到當初的選擇是徹底錯了···本來,永剛不想在老家辦婚禮的,是我們強逼著他,他才不得不回老家走一走形式的。可婚後,他還是要帶著媳婦遠走高飛的。我們夫妻倆最後還得指望我們的小兒子。可他···因為殘疾,恐怕要打一輩子光棍的。這能讓我們夫妻心裡平衡嗎?所以,當我小兒子看上永剛的女朋友時,我們能不幫住他嗎?可是,那個姑娘居然不識相,還要把我的小兒子送到監獄裡。我們又能怎麼樣?我當初逼迫大兒子把新婚夜讓給小兒子,還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小蘭能懷上的小兒子的孩子。這樣,我的小兒子就不會覺得自己無後了。可是,事與願違。我們的一切布局都被小蘭識破了。我為了劉家的顏麵,就吩咐永剛趁機掐死小蘭。可是,永剛最後卻下不了手。我隻好又叫永強掐死了處於昏迷中的小蘭。所以,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請您們就判我罪吧···但求您們放我的兒子一碼。”

劉家主婦的一番話就一石激起千層浪,讓整個的劉家大院都快波濤洶湧了。

焦雪花一看局麵就要失控,立即高聲道:“大家請安靜一下!關於劉家人所犯的罪行,隻有法律來嚴懲。請您們都冷靜一下!”

那些義憤填膺的人們已經把她敬畏神靈了,不得不聽她的話。

焦雪花的目光又對準了已經崩潰的劉永強,並厲聲道:“劉永強,你的母親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你既然也是愛小蘭的,可為什麼還要殘忍地殺死她?”

劉永強此時絕望的神情難以言表,過了好一會才頹喪道:“我是愛她,所以才在那一夜縱情地跟她不斷地···可是,她終於發現我不正常了。於是說口渴了,讓我去給她倒水。我於是下床給她倒了一杯水,當她發現我一直用左手時,突然趁我不備,撩開了我右胳膊的白襯衣袖子。結果,她發現了那道傷痕,立即厲聲質問我。我擔心她叫嚷被院子裡的客人們聽到,於是就把她按倒在床上,並用左手緊緊捂住了她的嘴。她最後終於昏迷過去了。我這時驚慌得六神無主,立即溜出新房請我的爹媽和大哥幫我‘擦屁股’。可是,我們擔心她最後不會善罷甘休,才做出迫不得已的決定,把她殺害滅口···”

“夠了。”焦雪花已經聽不下去了,並命令她的屬下:“把他們都押走!”

當劉永剛也被戴上手銬時,不由悲哀地看看同樣被戴上手銬的父母和弟弟,並苦笑道:“我欠您們的,終於通過毀掉自己所有的幸福和前程的代價,償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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