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說的不夠詳細,李思齊強調道:“那個女的挽著他的胳膊。所以我一直以為那個女的才是他的女朋友。”
“咳咳咳。”阮溪正在嚼一塊全熟的牛肉,本就十分艱難,被他的話一嚇,差點沒有噎死。
一旁的PT彎腰端起她麵前的紅酒遞給她,示意她喝一口,阮溪端著紅酒杯,隻覺得自己渾身發燙。
再看藍婷,隻見她原本就白皙的小臉,宛如一張白紙,好無血色,而站在旁邊的常成誌呆若木雞。
“你看錯人了吧?”阮溪清了清嗓子,想要化解這一瞬間的尷尬。
“怎麼會?”李思齊絲毫沒有意料到自己說錯了話,喝了一口紅酒說,“當時小飛去裡麵買咖啡,車子就停在路對麵,我坐在裡麵,看的清清楚楚,我又不近視,也不臉盲,上一次在公寓樓下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眼熟,當時沒有想起來。”
“夠了。”藍婷憤怒的低吼一聲,打斷了李思齊的話。李思齊無所謂的笑了笑,低頭繼續切他的牛肉。
阮溪看著李思齊那副欠扁的模樣,恨不得拿起紅酒瓶子招呼到他的後腦勺上。
“可能是誤會,誤會。”小飛看出情況不太妙,慌忙推了推李思齊,解釋道,“哥哥肯定是認錯人了,誰會對一次都沒有見過的男人記憶深刻呢!”
“他沒有認錯人。”常成誌淡淡的說,方才震驚的目光,不知道何時已經恢複了平靜。
他看著藍婷,透著一絲無奈:“那個人是我。”
藍婷瞪大眼睛看著常成誌,比起李思齊的爆料,常成誌雲淡風輕的承認才是讓她最難以接受的。
“為什麼?”她張了張嘴,本想厲聲的反問,沒想到發出來的聲音,竟然如此嘶啞。
她吞了吞口水,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似乎想給自己一點力量,卻發現,身體上的用力,隻能帶來顫抖後,她選擇閉上眼睛,深呼吸。
良久,她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有淚光點點:“為什麼?”
又是一次失敗的問話,痛苦攪著淚水,讓她的聲音幾乎哽咽。她嫣紅的眼眶,竭力的想要阻止眼淚的掉落,卻在問出那句話後,淚如雨下。
“分手八年了,我一直等你回頭。”常成誌也紅了眼眶,“可是你沒有,我是一個男人,我有自尊,有自己的需要,我還要顧慮自己的家人,我爸媽年紀都不小了,他們現在唯一的盼頭就是我能早些結婚。我愛你,我需要你,可是你從來沒有回應過我。所以……我接受家裡安排的相親了。”
“我沒有回頭,可是你朝前走了嗎?”憤怒終於爆發出來,藍婷狠狠的推開他吼道,“你一直站在分手的原點,你沒有朝前走,卻等我回頭,憑什麼?憑什麼?”
“藍婷,”看著哭泣的藍婷,常成誌心如刀割。
“不要叫我,你個王八蛋。”藍婷順手將PT放在桌子上的禮物砸向常成誌,常成誌沒有躲閃,精致的小盒子衰落在他的腳下,一條閃著光芒的鑽石項鏈,從盒子裡滾落出來。散發著慘淡的光芒。
藍婷抓起手包,奪門而出。阮溪反應過來想要追上去,卻在經過李思齊時,聽見他風涼的說道:‘沒有快艇,她走不了的。’
“哥哥……”
“思奇”
PT和小飛頗為無奈,事情都這樣了,他竟然還火上澆油。
阮溪站在李思齊旁邊,透過眼角的餘光,看見他仍舊若無其事的切著牛肉吃的津津有味,一股憤怒從心底升起,她緊緊握住拳頭,恨不得躲過李思齊手裡的刀,剖開他的心臟,看看裡麵跳動的是不是一顆石頭。
而更可恨的是,李思齊嚼了嚼牛肉,似乎覺得嘴有些乾,他竟然伸手端起了旁邊的紅酒杯,阮溪簡直氣的七竅生煙,她一把搶過李思齊手中的紅酒杯,將杯子裡的紅酒潑在李思齊的臉上。
餐廳裡的音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阮溪和滿臉紅酒的李思齊。
阮溪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神經病!”
當阮溪找到藍婷的時候,她蹲在狹窄的甲板儘頭的衛生間裡,哭成了大花臉。看見阮溪推門而入,她站起來緊緊的抱住阮溪,像個無助的小姑娘,放聲大哭。
這是第二次見到這樣的藍婷,第一次就是和常成誌分手的時候,她躲在宿舍陽台的角落,直到阮溪出現,她才抱著她放聲大哭。
藍婷一直是外表堅強樂觀,內心脆弱敏感的女人,無論心裡多麼痛苦,她總是強顏歡笑,告訴彆人她根本不在乎,而背地裡要度過無數個無眠的夜晚,才用血肉之心將痛苦慢慢吞噬,直到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阮溪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部,這樣的結局她早就意料到了。
所以之前她總是苦口婆心勸藍婷不要這麼倔強。但是那頂戴著藍婷心裡的皇冠,是藍婷致死都不願意取下的,她又怎麼會主動向常成誌低頭呢?
哭了好一會兒,藍婷緩緩抬頭,看著浩瀚點大海,在夜色中愈發的神秘,她呢喃著說:“我想回家!”
哭亂的妝容顯得她愈發的楚楚可憐,阮溪心中有些酸楚,不是不難過,認識十年,在他們的相愛相殺中看見彼此的真情,卻無法看到最美好的結局。
世事總是事與願違!
“等我一會兒。”阮溪從包裡拿出濕巾遞給她說,“先把臉擦乾淨。”
阮溪轉身回到餐廳,李思齊和小飛已經不在,隻有PT一個人憑窗而立。
聽見腳步聲,他回頭,淡淡的朝阮溪笑道:“需要我送你們嗎?”
阮溪愣住了,她從來不屑於男人的幫助,一般這種情況,她會毫不猶豫拒絕。哪怕事情真的是火燒眉毛。
但是今天,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PT,她點點頭,說出了此生第一次對男人說的話:“需要!”
阮溪扶著藍婷登上了PT駕駛的快艇,對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會駕駛快艇,阮溪覺得很是驚訝,但是看著PT嫻熟的樣子,又覺得像他這種睿智的男人本就該是無所不能的。
藍婷憔悴的將頭埋在兩膝之間,一身火紅的盛裝在夜色中也顯得有些模糊,阮溪擁著她的肩頭,回頭朝那艘遊輪看去。
一樓甲板上,常成誌背光而立,無法看清楚麵容,缺依舊感覺到他的悲戚。
而三樓觀光甲板上,李思齊裹著一個睡袍走出來,聽見動靜,他朝著快艇駛離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淡漠,轉身進了身後的觀景房。
阮溪看著三樓空無一人的甲板,忽然就有些心緒不寧。
藍婷說這是她過的最操蛋的生日,當PT開車送她們回到市內,經過蘭市最大的酒吧時,她拉著阮溪便下了車,絲毫不理會PT欲言又止的阻攔,一頭紮進了酒吧。
好在酒吧裡的經理是常成誌的大學室友李劍,緊跟而來的PT弄清楚關係後,禮貌的告彆。
安排好相對幽靜的卡座後,李劍坐到二人旁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他不得不大聲的問到:“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嘛?老常呢?”
酒吧夜色太暗,他沒有看到阮溪使的眼色,脫口而出。
藍婷沒有回答,端起酒杯一飲而下。李劍終歸是酒場上混的人,早已明白了一二,他替藍婷倒滿酒說:“今晚上的酒哥們請了,你倆隨便喝。”
“有沒有帥點的小夥兒?”藍婷忽然笑著問道。
李劍和阮溪嚇的目瞪口呆。
“難道我不夠帥麼?”李劍笑道。
“你這個老男人、老娘不稀罕,老娘要年輕的,帥的!”藍婷站起來吼道。
阮溪慌忙拉她坐下,李劍無奈的說:“好好好,你等一會兒。”
看著李劍離開,阮溪以為他會打電話將常成誌叫來,沒想到過一會兒他真的領了一個略顯稚嫩的男人走了過來。
“美女,這位咋樣?”李劍嬉笑著說,“我們酒吧當家少爺,各種功夫都是一流的。”
“我什麼都不需要,隻需要床上功夫!”藍婷打斷他,一雙微醉的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
“呃,姐姐,你來真的?”李劍有些尷尬的笑著。
“怎麼?姐姐我不能來真的?”藍婷瞟了他一眼。
“不是,這……”李劍朝阮溪求救。
阮溪搖搖頭,她是真沒辦法,藍婷從來沒有為常成誌守身如玉過,這個關頭確要求她潔身自好,顯然不現實。
“怎麼?怕姐姐付不起錢?”藍婷從包裡拿出銀行卡啪一下子拍到桌子上吼道,“這樣的男人再給我來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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