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伴隨表演人格障礙症

2018-05-18 作者: 淺夏
第214章 伴隨表演人格障礙症

現在隻需要看寧寧那邊的進展,找到決定性的證據後,就大概能夠給她下診斷了。

“人和人不一樣吧。”杜淇淡淡的說,目光躲閃著不敢直視阮溪。阮溪很慶幸一開始便將心理谘詢的基調定在了閒聊上麵。

這肯定是不同於常成誌帶來的一種嚴肅和壓迫感。所以杜淇看起來並沒有特彆的防備。

“你為什麼想自殺?”阮溪決定輕微的刺激她一下。

杜淇驚訝的抬起頭,在確定阮溪臉上的認真後,她的目光便多了一道防備:“每個人總有情緒不穩的時候吧,所以那段時間,才會極度消沉,不過現在好了。”

說完,她微微欠身,動作優雅的端起麵前已經涼掉的咖啡,輕輕的啜了一小口說:“咖啡不錯,就是有些涼了。”

“那麼換一杯吧。”阮溪建議到。

“不用了,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杜淇抬眼,朝著阮溪微笑著,這是談話中,她為數不多的正視阮溪的時刻,“我先告辭了。”

“下次的話,希望能夠多交流一段時間。”阮溪沒有勉強她,起身朝她伸出了右手。

“如你所見,我來這裡,是完全遵從父母的意願,所以,簡短的聊一聊便好了,請把我前段時間的反應看做是一段突如其來的消沉吧,事情總是會過去的。我現在很好。”杜淇握了握阮溪的手指,朝門口走去。

“好的,你慢走。”阮溪送她到門口,看見杜淇的父母也從寧寧的辦公室裡走出來。

“聊的怎麼樣?”杜淇的媽媽迎到杜淇麵前,小聲問道。

杜淇朝旁邊閃了兩步,似乎有些介意媽媽的靠近,並用不冷不熱的聲音說:“就那樣吧。”

杜淇父母擔憂的看了阮溪一眼,跟著杜淇的腳步匆匆離去。

確定他們坐上電梯後,寧寧拿著給杜淇父母做的心理測試來到阮溪麵前。

“結果怎麼樣?”阮溪接了過來,瞟了一眼。

“還好吧,沒有特彆明顯的邊緣型人格障礙傾向。但是其中詢問情緒似乎易暴躁易怒時,杜淇爸爸指著這道題對杜淇媽媽說,說的怎麼這麼像你!”寧寧撇撇嘴,幫助阮溪收拾放在茶幾上咖啡杯。

“果然還是旁觀者清,杜淇媽媽肯定不覺得自己情緒波動比較大吧。”阮溪的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微笑。

幼年時期又被照顧的角色轉換到照顧其他人的角色,然後又遭受母親情緒大波動的影響,這些都增加了形成邊緣型人格障礙症的幾率。

“關於她人際的問題呢?”阮溪又問道。

“她的父母也說很少見她和朋友聯係,也沒有和朋友一起去逛街,對自己的弟弟妹妹也沒有特彆親昵的感覺。上學時候倒偶爾會有朋友一起回家,但是沒有一個朋友是持續長久的。關於微信好友,她父母說不玩這個,所以不了解,但是回去可以問問她弟弟和妹妹。年輕人嘛,到底是了解的多一些。”寧寧說。

“好。”阮溪點點頭,“留了她父母的聯係方式嗎?”

“留了,她們說打聽道後會馬上給我聯係的。”

“恩,辛苦了,你去忙吧。”感覺到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在震動,阮溪讓寧寧先出去後,才接起了電話。

“患者情況怎麼樣?”電話那端常成誌問道。

“還好。我懷疑她應該是邊緣型人格障礙,伴隨表演型人格障礙。”阮溪抬頭揉了揉眉心說。

電話那端陷入一片沉默,隔著手機的聽筒,阮溪甚至能夠聽見常成誌沉重的呼吸聲。

“你的意思她現在的冷漠是裝的?”良久,常成誌才開口說話。

“不,她可能一直在表演,壓抑內心的欲望,想讓彆人看來,她是個獨立的,不需要朋友的人。”阮溪眉頭緊鎖。

“那麼自殺呢?”

“自殺隻是一個長期積壓內心導致的過激釋放而已,既然無法正常表達自己渴望朋友,渴求關心和溫暖的欲望,那麼就隻能用自殺這個過激的方法,引起朋友和父母親人的關注了。”阮溪說。

“這麼說,也說得通。”常成誌沉吟片刻說,“這些隻是你的懷疑嗎?”

“當然通過麵診確定了一大部分,唯一一個決定性的證據,還需要時間。”阮溪嘴角忽然露出輕鬆的笑容。

“你是怎麼做到的?”

“想知道麼?可是要付費的哦。”阮溪調皮的說。

“晚上請你吃頓大餐如何?”常成誌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阮溪笑道,“那我就告訴你嘍,我有一個自己的規則,那就是角色扮演。”

感覺常成誌那邊即將有質疑,阮溪加重語氣說:“沒有誰規定心理醫生在患者麵前就必須是醫生。我可以是任何人,當然這個任何人是直擊患者內心最渴望得到的那個角色。比如,杜淇,她渴望的是一個朋友,一個主動去靠近她的朋友,而作為西南大學中文係的才女,她本身是自負的,所以我要表現的出沒有理由的喜歡她,想要親近她的模樣,這樣的話,她才容易放下戒備。”

再次感覺到電話那端的沉默,阮溪得意的靜候著常成誌的膜拜。

然而再次開口的常成誌卻透著些許擔憂:“你不擔心患者會對你產生依賴嗎?將對心裡的角色依賴,轉移到你的身上。”

“尺度。”阮溪輕巧的開口說,“自己在麵診過程中,拿捏這個尺度。讓患者察覺自己的依賴對象轉移後,再次強調作為醫生的作用和專業,讓他從專業角度加以信賴。”

“好吧。”常成誌長長吐出一口氣,“不得不說,你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

“那可不?”阮溪得意的揚起了下巴。

“說吧,晚上想吃啥?”常成誌笑著問道。

“你決定吧。去哪兒都可以。”阮溪已經迫不及待掛掉電話,對杜淇的麵診資料加以整理了。這將是一個有意義的麵診,就和那時候的張念溪一樣。

接到寧寧的電話時,阮溪正席地坐在自家客廳的茶幾旁,拿著一雙筷子在火鍋裡麵夾起高高煮熟的牛肉片。

而坐在她身旁的李思齊,不動聲色的將蘸料放在了她左手邊的小碟子裡,阮溪將牛肉片放進蘸料裡,滾了滾,便喂到了嘴裡:“好的,我知道了。”

由於身後擺放了許多啤酒瓶,阮溪也懶得起身,直接就坐在原地接通的電話。

而坐在茶幾另一端,也就是她和李思齊對麵的,正是藍婷和常成誌,二人正在為搶奪一塊五花肉,正瞠目而視。

阮溪表情輕鬆的掛掉電話後,拿起旁邊盛放了半杯啤酒的杯子舉了起來,得意的看著常成誌說:“為了我的預想成立,乾杯吧!”

常成誌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說:“決定性證據得到確認了?”

“是的,杜淇的妹妹趁杜淇洗澡的時候,解開了她的手機密碼,沒想到看上去一個朋友都沒有的她,手機裡竟然存了幾百個聯係人,微信和QQ裡麵好友也很多,雖然幾乎沒有聊天,但是杜淇似乎都會關注她們的動態。偶爾在群裡的聊天,通常反駁大家一致話題的,也是杜淇。”

聽了阮溪的敘述,常成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而且還有個更具有爆發性的情報。”阮溪從碗裡夾起李思齊剛夾給她的一塊西蘭花扔進嘴裡說,“她和她前夫的事情。”

“哦。八卦哦。”藍婷喝了口酒,饒有興致的看著阮溪。

“可不是麼?狗血的不得了。”阮溪也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旁邊的李思齊拿起啤酒,又默不作聲的幫她倒滿。

“她的前夫有暴力傾向,好賭好色,據說杜淇曾經沉溺於賭博,也是受到前夫的影響,隻不過她的太癡迷於賭博了,被前夫暴力製止了。”阮溪說。

“暴力製止?”藍婷皺著眉頭重複道。

“毆打。”阮溪對這個詞也有些厭惡。

“靠,因為這個離婚的?”藍婷豎起了眉毛。

“談不上離婚,算是第三次分居吧。”阮溪無奈的搖搖頭,麵對三人詢問的目光,她說,“事實上,她已經在前夫第一次打她的時候,便和前夫離婚了,據說是她懷孕的時候,被喝醉的前夫壓到在沙發上,狠狠的掐著脖子。理由就是前夫回來後,想吃宵夜,但是她以懷孕了,身子難受為由,拒絕給他做宵夜。於是脖子都被掐紫了。當時她懷孕九個月了,即將臨盆。”

“又一渣男!”藍婷啐了一口,用眼睛狠狠剜了常成誌一眼。

“和我又沒關係。”常成誌不滿的小聲嘟囔道。

“但是為什麼又同居了?”李思齊似乎聽得津津有味。

“孩子生下來後,不知道為何她又帶著孩子回到前夫身邊,似乎那段時間,前夫去探望過她們娘倆,但是沒多久又是被毆打後,賭氣離開。如此來回了三四次吧,最終因為賭博的事情被暴打後,才徹底離開,但是從那之後,她便有了幾次的自殺未遂。”阮溪說。

“估計痛恨自己眼瞎吧。”李思齊夾了一塊肉喂到嘴裡,這大概是他今晚上吃的第一口肉,也是因為阮溪忙著說話,沒有顧及自己碗裡堆成小山般的飯菜,李思齊夾了一塊肉實在無法放下,隻得喂到自己的嘴裡。

“不怪她眼瞎。”常成誌說,“和她成為邊緣型人格障礙有關係,此類患者,對自身認知不夠,甚至多變,對事物的把握也都隻看眼前,缺乏全局分析的目光和立場,以至於接二連三的回到當初選擇的男人身邊,隻要對方對她稍微好一些,她就會忘記前麵他所犯的暴行。”

“由此說來,基本上她可以確診了。”藍婷掃興的喝了杯啤酒說,“哎呀,吃飯時,不要談工作。喝個酒都喝不儘興。”

“也是,學長好不容易請客的。”阮溪笑著端起啤酒和藍婷碰了一下說,“不過,話說不是出去吃嗎?怎麼又回來吃火鍋?”

常成誌將目光投向李思齊,隻見李思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我拜托老常的,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吃飯,在外麵的話。多少有些不方便。”

自從上次一起去吃料理,被粉絲圍攻導致阮溪當場離席,不歡而散後,李思齊便一直覺得自己的明星身份是多麼的麻煩。

想帶阮溪去浪漫的地方,一起過過浪漫的二人世界,都已成奢侈。

李思齊也想過索性大方的麵對粉絲和媒體,但是一想到可能因此又給PT帶來麻煩,李思齊便覺得多少要收斂一些。

“哦?”藍婷的目光在李思齊和阮溪麵前跳來跳去,透著一股壞笑。剛才李思齊儘力做好後勤工作的一幕,其實早已被她看在了眼裡。

雖然相比之下,藍婷始終覺得柯以賢適合結婚,但是如果李思齊真心對阮溪好的話,她也並不反對。

此時的阮溪故意裝作心無旁騖,埋頭吃起碗裡已經有些涼了的菜,然而嘴角卻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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