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病變了

2018-05-18 作者: 淺夏
第225章 病變了

“提前手術吧。”和專業人士對話,顯然多說隻是浪費口舌,醫生直截了當的說。

阮溪點點頭,她沒有問手術成功率,但是當醫生遞來一張手術前需要簽的風險合同時,阮溪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她一字一句的讀著那些自己已經了然於心的話語,感受著那些生硬的文字給患者家屬帶來的心痛。

她忽然想起了常成誌的一句話:我們不是患者和患者的家人,永遠不知道患者和其家人經曆這些事件時,心理承受的痛苦和壓力。所以心理醫生一定要做到同理心。

“有些話我不用多說,但是這些例行的程序還是要走的。”醫生歎口氣安慰道,“手術安排在明天早上吧。”

“謝謝你啦。”顫抖著手在同意書上簽字後,阮溪對醫生說道。

“作為醫生,真的是情願自己失業,也不想看到這麼多病痛。”醫生搖著腦袋,表情沉重。

仿佛是戳到了阮溪的痛處,她抽搐了下眼角點點頭。

人生來是堅強的,所以遭受了許多創傷後,依然能夠恢複。但是人生來又是脆弱的,病魔從出生到死亡,伴隨著人的一生。

在以往的社會發展中,對於身體病魔的對抗一直在完善,但是心理上呢?僅僅是開頭而已。

媽媽的一生是淒慘的,如果心理障礙已經普及到大眾的生活裡,那麼媽媽年輕時候因為隱藏的腦補病變導致的精神和心理障礙,便不會被忽視,那麼她的家庭就不會破碎,至少媽媽此生不會品嘗到無情和背叛。

晚年也不會這麼孤單的躺在病床上,而在手術室外守候的隻有自己的孩子。

回到家中的阮溪,一語不發的走進了房間,從李思齊那裡得知一切的常成誌和藍婷,心情鬱悶的坐在沙發上。

“真可憐!”沉寂了許久的客廳裡,藍婷的話顯得有些突兀。

在常成誌和李思齊不解的目光中,她又說:“阮溪真可憐,接二連三發生這麼些事情,阮溪要怎麼承受得了呢?”

“習慣了就好了。”常成誌說,“她總要成長的,我之前就覺得,她能夠在美國考取博士學位,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她對現實生活的逃避。”

李思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眼神複雜:“我之前認識一個導演,他的生活便是各種狗血,各種不幸,但是在電影事業上卻額外的成功。他對於電影是格外專注的。”

“對,這也算是一種逃避,外界的不幸無法開解,便將所有精力寄托在一種興趣或者事業上,人隻要集中精神和精力,全身心投入的去乾一件事情,肯定會成功的。這也是為什麼,一些專業技能的工種,傾向於選擇身體有殘疾的人,比如世界上著名的鋼琴調音師,大部分都是視覺障礙患者。”常成誌說。

房間再次陷入一次靜謐,如果人的一生必須破繭才能成蝶的話,那麼這一次阮溪必須自己走出來。

三人在沉寂的客廳呆了許久,就在準備各自回房休息時,忽然二樓傳來“碰”的一聲巨響,那是狠狠將門拉開的聲音,緊接著阮溪在三人驚訝的注視中,宛若發瘋般從樓梯上衝了下來。

那速度,仿佛身後被死神追趕一樣。

看到阮溪的模樣,常成誌心裡咯噔一下,以為她又是遭受刺激,產生了解離的症狀,連忙大吼一聲說:“攔住她。”

話音剛落,李思齊便衝了過去,準備在樓梯下麵攔住她,誰知阮溪忽然踏空了一個台階,整個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李思齊一個箭步衝上去,在樓梯道的正中間,將阮溪按住了。他心疼的將阮溪抱在懷裡,隻覺得自己的心在阮溪踏空的那一刻,幾乎快要跳出嘴巴裡。

“阮溪!”常成誌和藍婷紛紛圍了過來,看見躺在李思齊懷裡的阮溪眼眶發紅,微張的嘴巴一直在哆嗦著,仿佛要說什麼一樣。

“你沒事吧。”李思齊將她打橫抱起,放在沙發上,捧著她的腦袋仔細的檢查著,“頭部沒有出血。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等一會兒,先問問她怎麼回事?”藍婷拉住了有些手忙腳亂的李思齊說,“我去給她倒杯水喝。”

一杯溫水喝了下去後,阮溪的情緒似乎好了一些,仿佛是被人從深淵邊上拉了回來一樣,她渾身哆嗦著,一雙無助的眼神在三人臉上掃來掃去。

良久,她帶著哭腔無奈的說:“我爸爸越獄了!”

震驚像潮水一樣席卷了在場的所有人,寂靜的房間隻剩下阮溪趴在李思齊懷裡的哭泣聲。

常成誌回過神來,沉著臉回到了房間,他拿出手機給柯以賢打了個電話,證實了這個消息後,才知道原來今天天黑時,阮溪的爸爸忽然吐血不止,獄警隻好帶著他到附近醫院檢查,就在檢查的空蕩,她爸爸趁醫生不注意,從急診室裡跳窗逃走了。

聽起來雖然很荒誕,但是這是事實,柯以賢說是他將阮溪的電話給的陪同獄警,因為他們覺得阮溪爸爸越獄說不定會去找阮溪。

常成誌鬱悶的深吸一口氣,他抬手捏了捏眉頭說:“事情都******趕到一起了。”

“發生什麼了?”柯以賢聽出不對勁,連忙問道。

“阮溪媽媽腦部病變的,手術提前到明天早上。她心理壓力特彆大,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現在又接到獄警的電話。剛才差點崩潰。”常成誌說。

柯以賢那邊沉默了,現在這邊發生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但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然後問道:“阮溪媽媽做手術的事情,應該沒有告訴她爸爸吧。”

“沒有,是下午三點左右決定的事情,她沒時間去探望她爸爸,而且我們也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常成誌否定道。

草草掛上電話後,常成誌從房間裡走出來,阮溪似乎已經平靜許多,隻是將腦袋埋在李思齊的胸前。

嘴裡喃喃的說:“他傻嗎?這一越獄,自己的下輩子都在牢裡度過了。”

“阮溪,這件事情交給警方吧。你趕快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還要去醫院呢。”常成誌拍了拍阮溪的肩膀。

阮溪搖搖頭說:“睡不著了,要是能趕在警察找到他之前找到他,勸他自己回去的話,也許能酌情量刑吧。”

“去哪兒找呢?誰也不知道他會去哪裡!”藍婷嘟囔道。

李思齊緊緊摟著阮溪,一隻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安撫著:“蘭市這麼大,找一個人無疑於大海撈針。”

“我好怕。”阮溪忽然哽咽道,“如果媽媽手術失敗,爸爸再永遠被關在監獄裡,我就沒有親人了。一個都沒有了。”

“不會的,不會。”李思齊小聲在她耳邊安慰道。

“不,我現在就要去醫院,我要陪著媽媽。我要陪著她。”阮溪從李思齊懷裡抬起頭,手忙腳亂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便要朝門口走去。

“阮溪,你冷靜一下。”藍婷想要拉住她,卻被常成誌攔住,“讓她去吧,在家裡她也睡不著。”

“放心吧,我會陪著她。”李思齊看了一眼常成誌和藍婷,示意他們放心後,快步跟了上去。

那輛白色保時捷已經報廢了,李思齊開著的是他的那輛白色賓利,他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緊緊和阮溪十指相扣。

看著阮溪一直在默默流淚,李思齊的心十分的難受。

很快便到醫院裡,兩個護工剛剛收拾妥當,準備躺在陪護的折疊床上休息。看見阮溪和李思齊推門而進,她們慌忙從床上起身,驚訝的看著二人。

“你們怎麼來了?”四十多歲的女護工問道。

“不放心我媽媽,來看看。大姐,你們休息吧,我們在門外守著就好了。”阮溪抱歉的對護工說道。

說完仔細看了一眼熟睡的媽媽後,便拉著李思齊來到病房外,坐在了休息區的一排藍色椅子上。

“你先回去吧。不用陪著我。”阮溪對李思齊說。

“說好一直在你身邊的。”李思齊伸手將她摟在懷裡,並解開自己的圍巾,圍在了兩個人的脖子上。

這時病房的門被緩緩打開,年輕的護工走了出來,阮溪連忙站了起來問道:“我媽媽醒了嗎?”

“沒有,是關於你媽媽那個朋友的事情。”年輕的護工說,“下午你們走後,她又過來了,陪你媽媽坐了一會兒。”

“哦。”原來是這件事情,阮溪心裡覺得有些索然,一下子遇到這麼多事情,她實在沒有心情知道這些,但是事先拜托了彆人,現在如果表現的不關心,顯然又不太好,於是阮溪象征性的詢問道:“幫忙問了對方姓名了嗎?”

年輕的護工搖了搖頭說:“沒有,她不肯說。”

“哦。”阮溪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年輕的護工舔了舔嘴唇,眼神露出一絲狡黠,“我偷偷給她拍了張照片!”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