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說中了心事，女警擰著阮溪胳膊的手鬆了鬆。
“我沒有！”女警反駁道，“我隻是看不慣你的行為。”
“作為警察應該是遇見不公平事件最多的職業，難道你每次都是這麼激動和沉不住氣嗎？”阮溪覺得嗓子火辣辣的疼，心裡也不停的叫囂著，快點放手。
然而她明白，此刻如此這樣的話，肯定是徒勞無功。
“你管不著吧。”女警不耐煩的說，“總之你以後不要再去招惹柯以賢。如果你還有良知的話。”
良知？這個詞用的有些犀利，阮溪皺了皺眉頭，心裡升起一股無名火，她剛準備反駁時，忽然一個黑影衝了過來，緊接著自己的胳膊就恢複了自由。
“咚”的一聲，仿佛有重物摔倒在地上，阮溪揉著酸痛的胳膊看了過去，隻見女警狼狽的坐在雪地上，由於地麵光滑，她的麵前有一道長長的滑行痕跡。
而那個推到女警的人影，背對著阮溪站立，裹著寬大棉襖的背影讓阮溪無法分辨他的身份。
“你走開！不用你多管閒事。”嘶啞的聲音帶著聲帶許久未用的緊張感。
阮溪聽出來了，這個人是柯以賢！
“師哥！”小女警的口罩被她拉了下來，她靜靜的咬著下嘴唇，委屈的目光盯著柯以賢。
“你走！”柯以賢喊道。
小女警的眼神漸漸變冷，她試圖從地上站起來，卻好幾次險些滑倒，阮溪想要上前扶她一下，又怕傷到她的自尊心。
猶豫了片刻後，她終於自己在雪麵上站好，甚至沒有在抬頭看一眼柯以賢，轉身便消失在風雪夾擊的夜色中。
“柯以賢？”阮溪看著眼前想要離開的男人，拉住了他的袖子。
衣服上冰涼的雪茬子，讓阮溪又縮回了手：“你手機怎麼關機了？這幾天你都去哪兒了？”
柯以賢僵硬著背影，一動不動的站在雪中，不敢回頭看阮溪一眼，等了半天等不到回答的阮溪，隻好繞到柯以賢的麵前。
卻在看見柯以賢的臉時，放在最麵前不斷嗬氣取暖的手頓時僵住了。
“柯以賢？”她下意識的呼喚著他的名字，因為她實在無法將記憶中笑容溫暖，身姿挺拔，眼神犀利的柯以賢，和眼前這個胡子拉碴，麵容憔悴，眼神宛如在地獄裡滾過一般的人聯係到一起。
知道自己的模樣嚇到了阮溪，柯以賢低下腦袋，再次準備逃離。
“這麼冷，你去哪裡？”阮溪顧不上手冷了，緊緊的拉著他的胳膊說，“走吧，到我家暖和一下。”
在常成誌的櫃子裡翻了半天，才翻出一套厚點的長袖睡衣褲，阮溪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放進口袋裡，輕輕的掛在常成誌房間裡洗澡間的門把手上。
她走出房間，緊緊關上門，打開電視後，有些忐忑的坐在沙發上。
這個場景不得不說有些曖昧，天知道她腦袋一抽筋就把他拉進公寓裡，也許是他雜亂的胡須，也許是他臟亂的衣服，也許，也許……
反正，阮溪現在祈禱著，誰也不要在柯以賢還在這裡的時候回來。
電視裡演的什麼，她絲毫沒有在意，不停的思索著等一會兒柯以賢出來後，要如何開口聊天。
氣氛一定不要沉下去才好，一旦沉下去，就覺得愈發的曖昧起來。
不如就問他為什麼關機和周圍人不聯係好了？
這是唯一個容易問出口，同時也是阮溪想要知道的問題，但是阮溪又怕柯以賢的答案讓她左右為難。
房間的氣溫一點點升高，阮溪覺得自己的體溫也再次到達頂端，皮膚表麵明明是火熱的，但是身體卻總覺得寒冷。她從包裡翻出醫生開的藥，來到廚房，就一杯熱水喝了下去。
門吱呀一聲開了，阮溪的心也緊張起來，在廚房站了許久，她終於鼓起勇氣又倒了杯水來到客廳。
柯以賢已經換上常成誌的睡衣坐在沙發上。
“喝點熱水吧？身體有沒有覺得不舒服？”阮溪將熱水放在他麵前問道。
柯以賢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接過杯子後一口喝乾了杯子裡的水。
“怎麼不把胡子也刮刮？”阮溪問道。
“我有話要說”柯以賢依然沒有回答她，而是猛然抬頭，一雙憂鬱的眼睛帶著一絲急躁。
“我知道。”阮溪有些緊張，但是仍舊保持著淡淡的笑意說，“但是能不能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柯以賢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仰起頭盯著房頂上的燈飾，良久才看向阮溪，腥紅的雙眼透著隱忍的痛苦，“對不起，阮溪，我沒有想過我爸爸會找你……”
“誰告訴你的？”阮溪從沙發上彈跳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柯以賢。
腦海中忽然浮現常成誌和藍婷的反常，一定是他倆或者是他們其中的一個，要不然他們不會如此躲著她。
“是真的對吧？”柯以賢的眼神暗淡了下去，如果說之前還是有點期冀的，現在簡直是一潭死水。
“柯以賢……”阮溪有些無奈，雖然是事實但是她原本準備瞞著柯以賢的，現在被他知道了，阮溪有些手無足措，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語氣和立場來開口。
“對不起阮溪，曾經我在學長和學姐麵前信誓旦旦的說我會保護你，讓你以後不再受到傷害，但是我還是傷害了你。阮溪，你肯定很失望吧，你一定恨死我了，對不對？”柯以賢痛苦的看著阮溪。
“我……”阮溪愈發不知道說什麼了，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她覺得語結。
“阮溪，可不可以不分手嗎？我錯了，我不該在你提出分手的時候還說那些話去傷害你，我真的錯了，我們和好，好嗎？”柯以賢越說越激動，他起身朝阮溪靠近了一步。
突然地靠近讓阮溪下意識的朝後麵退了一步，她乾笑著繞開柯以賢，來到茶幾的另一端，將兩人的距離拉的更遠一些。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她乾笑著，仿佛嘴角的肌肉失去了彈性，“我們現在各自生活的都挺好”
“我不好！”柯以賢打斷阮溪的話，像是一頭焦躁的困獸一樣，用目光織成一道網，緊緊的將阮溪困在中間，“如果分手的原因真的是你愛上了彆人，我無話可說。”
“是的，我確實愛上了李思齊。”阮溪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現在的柯以賢仿佛失去了理智，根本聽不見任何好聽的話。所以她隻能試著刺激刺激他。
“我不信！”柯以賢難以置信的搖著頭說，“你是賭氣對不對？怪我說這樣的話傷害了你。”
“柯以賢！”阮溪有些無奈，嚴肅的大聲說道，“以你對我的了解，我是這種幼稚的人嗎？”
“但是……”
“沒有但是，柯以賢。”阮溪說，“你爸固然找過我，他說的那些話雖然很傷人，但是也確實讓我認識到我們之間的不合適，以及我自己的內心。很抱歉，那麼草率就答應和你交往。如果說賭氣的話，和你交往的那次才是我個人不成熟的賭氣。”
一抹傷痛浮現在柯以賢的眼裡，原本憔悴目光更加讓人難過起來，他的身體開始放鬆下來，似乎有想要放棄的跡象。
阮溪一直吊著的心慢慢放下了，她想起剛才攔住她的那個小女警，如果沒猜錯的話，她喜歡柯以賢。也許她說的對，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現在如果不想辦法讓柯以賢醒悟，他一旦過於偏執是很危險的。
“對不起，”阮溪說，“這些話雖然會讓你難過，但是卻都是實話。希望你忘了我，開始新的生活。”
“阮溪，不要這樣。”柯以賢痛苦的搖晃著腦袋，仿佛誰在他的腦袋裡灌入了鉛粉，讓他難以思考任何問題，隻想留住阮溪，將他留在身邊。他伸手朝著阮溪的肩膀抓過去。
阮溪來不及躲閃，被他一把抓入懷中，從他衣服上散發出來的沐浴露氣息，讓阮溪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身體也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她驚呼一聲，感覺柯以賢粗重的呼吸拍打在自己的耳側，帶著的涼意讓她十分的難受。
“放開我，柯以賢你現在需要冷靜一下！”阮溪掙紮著，餘光落在身後的樓梯上，她準備要逃脫後馬上順著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
也許一開始讓柯以賢進來就是一個錯誤，哪怕去旁邊酒店給他開個房間讓他住，也是可以的。
阮溪十分的後悔，但是已經晚了。
她分明聽見房卡貼在識彆區上麵傳來的聲音，以及那扇沉重的防盜門被推開時仿佛癌症老人晚期的喘息。
緊接著從門外衝進來一個人影和柯以賢扭打在一起。阮溪整個人則被那個力度衝撞倒在台階上。尾椎磕碰的地方傳來幾欲斷裂的疼痛。
她想要解釋什麼，卻在迎上門外剩餘兩個人驚呆的目光時，她的腦海中閃過兩個字“完了”
李思齊不知道如何排解自己的憤怒，就像是走在路上被人無緣無份在頭上夯了結結實實一拳一樣。疼的整個身體都無法直起來，疼的失去了所有知覺和理智，隻想快點還一拳回去，來尋找內心的排泄口。
所以他將那個抱著阮溪的男人緊緊的壓倒在身下，一拳一拳狠狠的砸了下去。
Copyright 2024 樂閱讀lrea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