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死亡穀

《翠湖山莊》（長篇小說）張寶同

這裡是一條亂石溝，溝裡滿是亂石和深草。因為穿著高跟鞋不好走，秦默就領著她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著前麵走去。走著走著，就看到草叢裡有什麼東西在穿動著。仔細一看，是一條很長的毒蛇從眼前嗖嗖地爬過。嚇得方清雲臉都變色了，她氣惱地責怪秦默，“你咋把我帶到了這個地方？”秦默說，“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不登上珠峰，咋能領略無限風光？”說著，就拉著她繼續朝前走著。再朝前走，可以看到一片片綠色的草地，草地上有一片片鮮紅的楊梅，還有一片片從未見到過的野花。她彎下腰正在采摘時，卻看到了花草邊上有一堆堆白白蛇蛋，嚇得她馬上跳到了一邊。秦默安慰著她說，“有我在，你彆怕。”說著，拉著她的手離開了。

來到一個長滿花草的路口上，他們看到了一大片蝴蝶在漫天飛舞，大概有幾千隻。那蝴蝶又黑又大，非常地美麗，這種景象方清雲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趕忙拿出手機拍照。她站在路邊看了很久，覺得這景象實在是太美了，還想多看一會，可是因為要趕路，秦默硬是把她拉走了。

大概又走了十多分鐘，終於走出了亂石溝。這讓方清雲鬆了口氣。這時，秦默對方清雲說，“剛才你知道咱們走過的地方叫什麼？”方清雲說，“不是叫亂石溝嗎？”秦默說，“當地人都叫它死亡穀。因為有不少人從那裡走過，被蛇咬了。這裡的蛇叫秦嶺腹蛇，毒性很大。隻要是讓蛇咬了，不能及時救治，人就會沒命了。”方清雲咬牙切齒地說，“要知道是這樣，我都不跟你來了。”秦默卻誠懇說，“要是彆人，我還不會帶她來這。這裡是我的心靈之地。每當我對自己灰心和沒信心時，就會來到這裡，讓自己的情緒重新振作起來。”

說著，便帶著方清雲繼續朝前走。下到滿是石塊的山下，有一條很寬很淺的溪流。兩人脫下鞋，踩著石塊，淌著冰涼的溪水，上到了對岸。對岸還是山，但山上沒有雜亂的山石，而是滿目的青綠。一條似路非路的小路一直蜿蜒曲折地伸向山頂。走上一座山頂，整個大山裡空曠寂靜，一片綠色。走過一座山峰，後麵是一座更高的山峰，再翻過一座山峰。方清雲感覺實在是有些走不動了。她用手拎著兩隻高跟鞋，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著秦默，“這是什麼鬼地方，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你怕不是要把我拐著賣了？”

秦默說，“我們整天呆在人多的地方，時間久了，就很容易失去自我。今天我們要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可以好好地聽聽自己的心靈。”聽秦默這樣一說，方清雲也就不再害怕了，反而覺得這山裡很開闊很寂靜很綠很美。她被秦默用手牽著，光著腳，慢悠悠地走在柔軟的草地上，就像是在雲中漫步。

兩人正走著，秦默突然對她說，“胡總根本不是你老公。”方清雲一愣，說，“你咋會這樣想？”秦默說，“你們兩人不論走到哪，都是手挽著手，肩並著肩，可是，除過情人和戀人，真正的夫妻哪會這樣親密？你看劉總和他老婆啥時間拉過手？”方清雲說，“彆的夫婦不這樣，不能說我們就不會這樣。你的判斷太過於武斷。”秦默詭異一笑，說，“他都四十多了，可你才隻有三十歲，他粗俗而做作，雖然穿戴講究，但一看就是個農民企業家，是個土豪。可你不但年輕漂亮，而且氣度高雅，你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相像之處，所以，你們不可能是真正的夫妻。你們實際上更像是一對戀人或是情人。”女人當然不想被人看成是彆人的情人，這樣會讓她的身價一落千丈。她沉默了一會，說，“我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他以前有過老婆，但已經離了。”

他還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說，“他和你在一起，一點都不相配。不過，他道是很有錢。”她本想說她並非是為了錢才跟著他，可是，這似乎顯得很虛偽很可笑。實際上她就是為了錢才跟他在一起的。如果他不許願要給她50萬，她是不會跟他在一起的。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說，“他是萬億地產公司老總。”秦默說，“聽說他有上億資產。”方清雲說，“差不多吧，他的公司很大。”

又走過了一座山峰，可以看到對麵山頂的半山腰上有一條長長的絕壁洞穴，遠遠望去，就像少女微微張啟的雙唇。方清雲驚喜地說，“你看，這山裡好像有人住呢。”秦默說，“這就是我要帶你去的地方。”方清雲興奮地說，“當今社會的山頂洞人！”秦默說，“不錯，我就是要讓你看看有錢人和沒錢人一樣，都能生活得很幸福很快樂。”

他們繞過一座山，來到了一條順著山崖邊開出的小路。小路隻有一米來寬，旁邊就是兩三百米深的山崖。順著山崖小路走了約一百多米，來到了一排三個山洞的門麵。山洞前依然是山崖，隻是在山洞與山崖邊有一片四五米寬的空地。空地上開有菜地，地裡的青菜和豆莢長勢喜人，門前還種著兩棵梨樹和一片葡萄，葡萄藤上已經掛滿了一串串青亮的果子。突然一隻大黃狗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朝著他們叫著。這狗一叫，那一大群公雞母雞也跟著咯咯地叫了起來，一群鴿子忽地從洞裡飛了出來。秦默朝著那隻狗叫道，“瑪麗，瑪麗。”那隻狗認出了秦默，就開始朝著他搖頭擺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