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遊覽紅河穀

《翠湖山莊》（長篇小說）張寶同

吃過早飯，肖經理開著胡斌的奔馳車，帶著劉美娟上了路，要去四十公裡外的紅河穀度假村遊玩。劉美娟坐在車上，看著這車十分地豪華闊氣，就問，“這是你的車？”肖經理說，“我哪能有這樣的車？說不好聽的，把我這人賣了，也買不來這種車。這是人家胡總的車。”然後又說，“你知道這車多少錢？”劉美娟說，“不知道，大概三四十萬吧？”肖經理笑了說，“這可是奔馳AMG，全進口，最少要150萬。”劉美娟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氣，說，“這麼貴！”肖經理說，“不說彆的，光看這車，就知道胡總的身價有多高。”

車朝前開出了一兩公裡，劉美娟突然喊道，“停車。”肖經理停下車，疑惑地問，“怎麼啦，寶貝？”劉美娟說，“彆叫我寶貝，我有話跟你說。我問你，你是不是真心愛我？”肖經理說，“當然是真心，難道你看不出來？”劉美娟輕輕地搖了搖頭，說，“我們認識才幾天，相互還並不了解，可你為什麼要帶我去紅河穀？”

肖經理心裡一怔，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其實，這種事是一種默契，是不需要問也不需要回答。男人帶女人出遊表明男人愛上了她。女人答應跟男人出遊，說明她接受了他的愛。可是，劉美娟已經把話問出來了，他必須要回答她。他想了想說，“不為什麼，隻因喜歡，所以情願。”本來他想說我愛你，可是，她的問話非常地嚴肅，讓他不好說出這個愛字。

劉美娟沉默了一會，又說，“如果你認為我們隻是相互開心地玩一玩就完了？我是不會陪著你去玩的。”肖經理聽著這話，心裡非常不悅，覺得這女人反複無常，真是有病。昨天晚上還趴在他懷裡尋求著安慰，一轉眼就變臉了。他的臉也馬上陰沉起來，鄭重地說，“我可是當真的。我喜歡的是你的人，絕不是那種非份之想。如果我要是有那種想法，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彆的女孩。”

聽著這話，劉美娟的口氣緩了下來，說，“我知道你愛我，可是，你了解我嗎？”肖經理說，“當然了解。你清純美麗，儀態大方，氣質高雅，聰明靈慧，可以說是品貌俱佳，才貌雙馨，是我心中的女神。”

劉美娟淡然一笑，說，“你把我太理想化了。我實際上並沒有這麼好。也許你隻了解我好的一麵，不了解我不好的一麵。”肖經理用驚訝目光看著她，說，“你還有不好的一麵？”劉美娟說，“是的，每個人都有優點和缺點，有令人光鮮的一麵，也有讓人遺憾的一麵。要麼古人會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肖經理搖了搖頭，說，“我看不出劉姐有什麼不足之處。在我的眼裡劉姐隻有優點，沒有缺點。”劉美娟說，“不能把彆人的缺點當成優點，這樣不利於相互之間的了解和信任，也不利於相互之間的進步和關係的改善。所以，我想我們必須要開誠布公地把自己的情況告知對方，再由雙方做出各自的決定。”

肖經理說，“你說的對，就照你說的辦。那我先把我情況說給你。我家在商州大山裡，父母都是農民，家裡比較貧窮，我還有個妹妹，23歲，已經出嫁了。不瞞你說，我隻是初中畢業，先是在西安神州飯店當門迎，服務員，領班，後來又在如家酒店當大堂經理，前年，我聽說這裡招聘大堂經理，就來了這裡。我今年25歲，每月工資五千八百元。情況就是這樣。還有什麼沒說到的，請劉姐給我提示。”

劉美娟說，“一個初中畢業生，你是怎樣從一個門迎升到大堂經理的？據我所知，一般酒店的大堂經理最少也要有大專學曆。”肖經理說，“我沒有文憑，我知道我跟彆人比不占優勢，所以，我一有空就學習，那些酒店服務和客房服務方麵的書我都看遍了，包括調酒、中餐、西餐、西點等方麵的書和技能我都學過，所以，酒店每次業務考試和操作比賽，我差不多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而且平常我在工作方麵也總是兢兢業業，認認真真，不但儘量地不出差錯，而且也總是能讓客人們滿意。要不，我哪能當上大堂經理。”

劉美娟連忙點頭，說，“你真是了不起，是個有誌青年，令人欽佩。”然後又說，“既然肖經理這麼優秀，我就更應該讓肖經理知道我的情況，免得讓肖經理事後感到後悔。”肖經理說，“我雖然文化水平不如你，可是，我的感覺還是很敏銳的，凡是我看中的事情一般是不會有錯，所以，我也是不會放過。雖然劉組在我眼前像一座高山讓我仰慕，但我還是想把劉姐搞到手，雖然我的條件並不好，但我願意用誠心一試。能追到手是我的鴻福，如果追不到，也沒啥，我也不會沮喪和後悔。因為世上總有許多東西是我得不到的，但我會繼續努力。”

劉美娟點了點頭，對肖經理說，“我的情況你可能知道一些。我父母你都認識，我是獨生女，是在爸媽的嬌生慣養中寵大的，所以，可能有許多不好的習慣，比如說不太會做飯，不太會乾活，不太會忍讓，總之，就是比較自私和任性，但我願望知錯就改，不斷改進。我是陝師大中文本科畢業，現在中學教學，在學校裡也算是優秀教師。每月工資是三千多，其他補貼和獎金每學期能拿到七八千元。這些都沒啥，主要是我想對你說說我的婚姻狀況。我24歲結婚，今年27歲。老公是一家國企的經銷科長。我們都是通過彆人介紹認識的，不過，他開始對我還是蠻好的，把我當成公主一樣嗬護著。可是，後來，他看我老是沒懷孕，就懷疑我不能生育。我去了醫院檢查，可是醫生說我生育沒問題。我讓他檢查，他說他才沒問題呢。不想他跟單位裡的一位剛大學畢業的女孩偷情，把人家搞懷孕了。人家逼著要他離婚，否則就把孩子生下來。他沒辦法就吵著鬨著要跟我離婚。我是個很好麵子的人，覺得當老師的離婚，說出去很難聽很丟人。可是，人家女孩逼得很緊，他也害怕讓單位裡的人知道了不好，整天跟我爭吵和胡鬨，還繼續跟人家女孩在一起鬼混。我看再不離實在是不行了，就跟他辦理了離婚。”

肖經理聽完這些話，問，“你說這些到底想要對我說明什麼？”劉美娟說，“我想告訴你我比你大兩三歲，我的年齡可能不符合你，一般男人都喜歡找比自己小的女孩。”肖經理說，“這有什麼關係，隻要我願意。”劉美娟又說，“我可能在家庭生活方麵有許多讓男人不如願的地方，譬如我做飯燒菜都不是一把好手。”肖經理說，“那好啊，你不行，我就可以大顯身手了。我可是專門學過廚藝。你做飯不行，可以去教育孩子，教育孩子我可是外行。”劉美娟接著說，“可我也許生不了孩子，因為我結婚這幾年，從來都沒懷過孕。不過，醫生說我生育沒問題。”說著，她把一張西安醫學院婦產科的化驗單拿出來給肖經理看。肖經理看了半天，隻看懂了最後的那一行字：生育器官無異常。肖經理說，“為什麼他自己不去檢查一下，說不定還是他有問題呢。”劉美娟說，“不可能，如果他有問題，咋能把人家女孩的肚子搞大？”肖經理說，“那就奇怪了。”但是他又說，“劉姐，這你不用擔心，你能不能懷孕，一兩個月內我就能讓你見分曉。”

劉美娟聽著這話，感到很奇怪，就問，“你咋能讓我見分曉？”肖經理笑了笑說，“我那方麵很厲害。”劉美娟繼續問，“怎麼個厲害？”肖經理說，“就是生育有問題的女人，讓我弄上兩個月，也能讓她懷上娃。”劉美娟吃驚道，“真的？你試過？”肖經理呶了呶鼻子，說，“我說了，你彆生氣。”劉美娟說，“我不生氣，那些都是你過去的事，和我沒關係。”肖經理說，“過去我談過一個朋友，我隻給她搞過兩次，就把她搞懷孕了。沒辦法，我就帶她打了胎。後來，我們又在一起弄過兩三次，而且每次都讓她吃著藥，可是，兩個月後，她又懷了孕，真是活見鬼了。所以，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和她在一起了。”劉美娟說，“後來呢？”肖經理說，“後來我們兩就分手了。”

劉美娟接著又說，“我可能還有早期輕微的憂鬱症。你知道吧，憂鬱症，你可能聽說過，這種病很痛苦也很麻煩。”肖經理說，“是不是對什麼都沒有興趣，悲觀失望，感覺活起來沒意思？”劉美娟點了點頭，說，“心裡很悲觀，老是感到不想活下去。”肖經理不解地問，“咋會有這樣的感覺？”劉美娟歎了口氣，說，“啥事都是想得很好，可是結果老是不逐人意，還有不善交往，老是感到孤獨煩悶和沮喪。”肖經理說，“是不是劉姐心地太高了？把啥事都想得太好了，對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劉美娟想了想說，“恐怕是這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