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失眠頑症

翠湖山莊（長篇小說）張寶同

她用撒嬌的口氣說，“可你這方案太嚴苛了，我恐怕做不到。”可肖經理說，“做不到不行，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教練和老師。凡是與治療方案有關的事，你必須要聽我的，沒有商量的餘地。”接著，他又說，“作為交換條件，你要幫我把煙戒掉。在戒煙方麵，我一切聽從你的，隻要你不讓我吸煙，我絕不會再吸一隻煙。”劉美娟看著肖經理那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就說，“好，咱們就來個相互競賽。”

肖經理說，“你現在跟我學按摩保健操。”說著，就讓劉美娟坐在床邊，麵對麵地教她做按摩保健操。他從頭部按摩開始教起，先教劉美娟梳頭。所謂梳頭就是用兩隻手掌從下巴通過麵部，到頭頂，再從頭頂到腦後一直這樣循環反複地按摩36次，再倒過來從後腦勺起向上，通過頭頂再回到下巴地按摩36次。然後，又教她搓鼻、鼓耳、磕牙、抬脛、揉腹等全身性按摩。總之，就是從頭頂到腳心對全身各部位進行正向36次和反向36次的按摩。

一套按摩保健操做下來，劉美娟已經累得直喘氣，就往床上一躺，再也不想動了。這時，肖經理就坐在身旁的椅子上，開始給她做頭部的按摩。等他給她的眼部、麵頰、額頭、頭頂、耳垂、太陽穴、後腦勺到前脛和後脛做過按摩，她覺得昏昏沉沉，處在了半醒半迷狀態。而這時，肖經理也已累得滿頭大汗，不知不覺地趴在床邊睡著了。

劉美娟睡了好一會，不知怎麼就醒了，看到肖經理趴在床邊睡著了，感到非常心疼，她把肖經理叫醒，說，“寶貝，把你累壞了吧。快上來睡吧。”說著，便讓肖經理上到床上，熄滅了燈，摟著肖經理一起睡覺。

可是，肖經理一人睡慣了，被彆人摟著反而覺得睡不好。而劉美娟不睡，他就不放心，說，“彆管我，你自己好好睡。”可是，劉美娟還是睡不著。肖經理知道劉美娟的失眠是個頑症，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治好，但他還是想找個辦法能讓她快快入睡，因為現在差不多有兩點鐘了，離天亮最多隻有四五個鐘頭。

為了能讓她入睡，他沒有開燈，而是把電腦前的一個小台燈打開，用紙遮著半邊光，拿起一本從秦默那裡借來的《廊橋遺夢》，對著她開始讀了起來。

“從開滿蝴蝶花的草叢中，從千百條鄉間道路的塵埃中，常有關不住的歌聲飛出來。本故事就是其中之一。一九八九年的一個秋日，下午晚些時候，我正坐在書桌前注視著眼前電腦熒屏上閃爍的光標，電話鈴響了。

“線路那一頭講話人是一個原籍依阿華州名叫邁克·約翰遜的人。現在他住在佛羅裡達，說是依阿華的一個朋友送過她一本我寫的書，他看了，他妹妹卡洛琳也看了這本書，他們現在有一個故事，想必我會感興趣。他講話很謹慎，對故事內容守口如瓶，隻說他和卡洛琳願意到依阿華來同我麵談......”

當肖經理正讀著故事，就聽到劉美娟已經打起了輕微而濃重的呼嚕。他很想上到床上和劉美娟睡在一起，可是，他知道如果他們兩人擠在一起，會很容易把她鬨醒，而且，他自己也睡不好。於是，他放下書，從書桌上拿起一些報紙，往地上一鋪，把幾本書往頭下一墊，熄滅了台燈。

他很快就睡著了，可是還沒覺得睡多久，被窗外的鳥群嘰嘰喳喳地叫醒了。他一看表還不到六點鐘，天色才剛麻麻亮。因為昨夜沒睡好，他覺得困乏得厲害，想再睡上一會，反正他早上八點鐘才去接班。可是，他馬上想到他為劉美娟製定的治療方案。其中第一條就是早上六點起床，先做按摩保健操，然後去到湖邊跑步。

他連續打了幾個嗬欠，從鋪著報紙的地上起來，把報紙一收，把書放在書桌上，然後，坐在床邊，把劉美娟叫醒，“寶貝，該起床了。”可是，劉美娟睡得正香，在床上翻了個身，又睡著了。於是，他乾脆把她從床上抱了起來，讓她坐在床邊，說，“寶貝，醒醒，該做按摩保健操了。”可是劉美娟顯出很煩躁的樣子，說，“沒見我正瞌睡呢。”可是，肖經理說，“克服一下，治病要緊。”說著，用濕毛巾給她擦了擦臉，說，“來，咱們開始做操。”劉美娟沒辦法，隻好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開始做操。做完操，肖經理說，“咱們去跑步。”就拉著她的手出了門。

清晨，客人們還都沒起床，酒店門前十分地清靜，因為夜裡下過一場小雨，草坪上和地麵上濕漉漉的，空氣十分地清新，好像有淡淡的霧氣在四周飄散。肖經理拉著劉美娟的手一起從酒店門前朝著湖邊跑去。到了湖邊，清晨的湖麵上迷迷茫茫，看不到對麵，也看不清山崖上的山峰。但是潮濕的空氣卻讓他們感到沁人心脾。劉美娟不那麼感到瞌睡了，心情也開始好了起來，跟著肖經理順著湖邊小路坡上坡下地來回跑著。等他們在小路上來回在跑過幾圈，才看到有人從酒店那邊過來跑步和散步。

到了快七點鐘時，他們才匆匆地回到酒店進行洗漱，然後來到餐廳吃早飯。這時，劉總夫婦已經坐在了餐廳裡，看見女兒被肖經理拉著手進來了，劉妻就對女兒說，“你昨晚啥時候離開的，我都不知道。”劉美娟說，“我睡不著覺，怕影響你和我爸，就去了肖經理那。他幫我治療失眠。我昨晚睡得可好了。”聽著這話，劉總和劉妻似信非信地看了看她。

吃過飯，肖經理要去接班，但他不放心劉美娟，擔心他不在身邊，她會上到床上睡覺。如果這樣，那他的治療方案就會前功儘棄，達不到應有的效果。所以，在接班之前，他對劉美娟說，“今天上午八點到十點，你就在湖邊遊玩，到了十點鐘你再回我的房間，我再安排你做彆的事。總之，你整個白天不能呆在屋裡睡覺。否則，你的失眠就冶不好。”聽著這話，劉美娟點了點頭，說，“我聽你的。”肖經理把她摟住吻了一下，說，“我的寶貝，你真聽話。”說著，便把劉美娟帶出了酒店。

把劉美娟送出酒店大廳，肖經理開始接班了。他進到經理值班室，就開始打哈欠。郭靈霞看著他就笑著說，“昨晚恐怕又沒乾好事吧？”肖經理說，“日他媽，劉美娟昨晚睡不著，跑到了我的屋裡，搞得我一晚沒睡好。”郭靈霞饒有興致地說，“要麼，我說你沒乾好事吧。”肖經理擺了下手，有些喪氣地說，“就沒乾那種事。她睡不著覺，我就給她按摩，按了摩，她還睡不著，我就拿本書給她讀著聽，一直搞到二點來鐘她才睡著。我才在地上鋪了幾張報紙睡得覺。”郭靈霞把交班本寫好，遞給了肖經理，說，“在地上睡覺就不解乏。你這樣做，劉美娟是不是非常地感動？”肖經理在交班本上簽過字，說，“她迷迷糊糊地讓我六點鐘就叫了起來，根本不知道我昨晚睡在哪裡。”郭靈霞說，“要不，我替你值班，你回屋睡上一會。”肖經理說，“不行，我得要不停地看著她，你隻要一會不看著她，她不知躲在什麼地方就睡著了。”郭靈霞說，“她不是剛剛出去了，隻要她不回屋，她去哪睡？”肖經理輕聲地歎了口氣，說，“那你不知道，她瞌睡了，就是躺在船上，或是坐在草地上都能睡著。所以，我要一邊值著班，一邊不停地看著她。”郭靈霞感歎地說，“看樣子，要想得到心愛的女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肖經理無奈地說，“***他老人家教導我們說，要奮鬥就會有犧牲。你不讓她感動，她咋能對你動心？”郭靈霞笑了笑，說，“那你就繼續奮鬥吧，我要下班了。”肖經理說，“再見。”

肖經理接班後，在大廳和四層樓上轉了一圈，查看一下有沒有什麼異常和隱患，然後回到了大廳裡。他在辦公室處理了一些事務，就站在酒店門前朝著湖邊看著。可是，因為太遠，根本看不到劉美娟在乾嘛。可是，沒過多久，就見劉美娟從湖邊回來了。他一看表原來已是十點鐘了。

於是，他把劉美娟叫到了經理辦公室，把電腦打開，教劉美娟在網上學挖坑。挖坑是SX這邊十分流行的一種打撲克的娛樂方式，由三人參與。方式有點跟爭上遊差不多，去掉大小王，留下3張底牌給叫牌的人，然後，其他兩人合夥打叫牌的那人，並由拿紅4的人最先出牌，先出完牌的一方獲勝。SX電視台娛樂頻道的“秦兵奪寶”就是這種挖坑的擂台賽。

劉美娟畢竟是聰明人，過去也打過撲克牌，所以，這種娛樂一學就會，而且一學會就很容易入迷。隻是，酒店有規定，上班時間不允許做與工作無關的事。肖經理本可以讓劉美娟回到他的宿舍裡玩遊戲，可是，他怕劉美娟在沒有人監管的情況下會睡覺，所以，就把她安排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這樣，他既可以不耽誤上班，又可以看著劉美娟不讓她睡覺。為了避嫌，他把辦公室的門關住，自己不停地在大廳裡轉著，因為昨夜沒睡好，感覺十分地困乏和瞌睡。可是，他還在考慮著劉美娟一上午都沒有睡覺，下午肯定會非常地困乏，所以，他必須要想個辦法讓她無法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