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學打麻將

翠湖山莊（長篇小說）張寶同

平時，劉美娟在上午就會感到瞌睡，這天上午她一直堅持著沒有睡覺。可是，一吃過午飯，眼睛就有些睜不開了，頭沉重得跟布郎鼓似地開始搖晃。她朝肖經理請求著說，“寶貝，讓我睡上一會好吧？我實在是招架不住了。”可是，肖經理卻做出一副比她更可憐的樣子，懇求著說，“寶貝，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為了讓你睡覺，我整夜都沒怎麼睡。要是我現在讓你睡了，那我今晚還是睡不成覺。求你了，寶貝，你還可憐可憐我吧？”劉美娟覺得肖經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也就不好再多說了。

說著，肖經理拉著她的手一起出了酒店，說，“走，我帶你去個地方。”劉美娟問，“什麼地方？”肖經理說，“一會你就知道了。”說著，肖經理用車把劉美娟帶到了離酒店六七裡外的一個村子裡。村子並不大，坐落在公路旁一麵不高的山坡上。山坡上有三十多戶人家，多數還住著半舊的平房，但也有兩三戶蓋起了嶄新的兩層樓房，一看就是先富起來的人家。

看著肖經理把車開進了村裡，劉美娟感到奇怪，問，“要去彆人家裡？”肖經理說，“我下午要上班，不能陪你，我要把你委托給彆人，幫我照看你。”劉美娟一聽，不高興了，說，“我又不是小孩，乾嘛要讓彆人照看？”肖經理耐心地解釋著說，“因為沒有人照看你，你就會找地方去睡覺。”說著，車已經停在了一個院子門前。院子裡有棟兩層的小樓，非常地漂亮，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家。

進到小樓裡，就是人家的客廳。客廳裡擺著四五個麻將桌，其中有兩個是電動麻將桌。那兩個電動麻將桌已經坐滿了人，正在熱火朝天地打著。而這邊三桌麻將還都閒著。但已經有三人在等著。女主人見肖經理來了，說，“肖經理來得正好，快上場。”說著，就喊著要老公下來好讓給肖經理上場打。肖經理馬上說，“我不能打，正上著班呢。”女主人說，“那你來這乾嘛？”肖經理指著劉美娟說，“讓我女朋友來打。”於是，女主人就讓老公把位子讓給劉美娟，可肖經理說，“她不太會打，打不了五元十元的，還是讓她打一元兩元的吧。”女主人說，“這邊剛好三缺一。”說著，就讓劉美娟上場。

劉美娟馬上變了臉，說，“我不打，我也不會打。”實際上，她不但不會打，而且對打麻將非常地反感，因為在她教過的學生中，有許多家長就是做生意的老板和員工，他們常常因為打麻將搞得孩子的學習很愛影響，有的家長因為打麻將輸得傾家蕩產，夫妻離婚，孩子沒人管，學習成績一塌糊塗。所以，她把打麻將看成是很粗俗很不雅的賭博行為，正派人就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她對肖經理說，“咱們走吧！”說著，拉著肖經理走出了客廳，上到了車裡，非常不悅地對肖經理說，“我是當教師的，怎麼能乾這種事？”

肖經理反問劉美娟，“當教師的怎麼不能打麻將？憲法裡好像沒有這個規定吧？”劉美娟說，“雖然憲法裡沒有規定教師不能打麻將，可是，你看看麻將場裡都是些什麼人？”肖經理說，“那又沒有什麼限製，誰想去都可以去。”劉美娟口氣堅決地說，“我不想呆在那種地方，有失我的身份。”肖經理說，“人家麻將館老板的老公還是學校的校長呢，不是整天呆在家裡陪人打麻將？本縣縣中裡的教導主任，也常常把我叫到他們學校打麻將。這有啥呢？打麻將不就是娛樂活動，又不是嫖娼賣淫，偷財盜物，怕啥？”劉美娟還是搖著頭，說，“反正我覺得打麻將不好。”肖經理說，“啥東西都是有好有壞，不能一概而論，全盤否定。打麻將也是如此，要不，咋會有那麼多的人在打麻將。”劉美娟搖著頭，說，“照你說，打麻將還有好處？我沒聽說。”

肖經理用啟發口氣說，“那我要給講講打麻將的好處。你看打麻將的人有沒有得老年癡呆症的？”劉美娟說，“沒聽說。”肖經理說，“打麻將有沒有晚上睡不著覺的？”劉美娟說，“不知道。”肖經理又說，“打麻將有沒有得憂鬱症和不想活的人？”劉美娟搖了搖頭，說，“不清楚。”肖經理又說，“我給講個故事。去年JX那邊有個三十來歲的媳婦出了車禍，在醫院搶救了一個來月，醫生把所有的辦法都用遍了，人都沒有蘇醒。為了讓媳婦能夠醒過來。婆婆就整天坐在媳婦的床邊喊道，雪梅，醒一醒，打麻將了，三缺一呢。結果，有一天，婆婆又這樣地喊著，媳婦就應道，打麻將呦。後來，醫生就說這是一個奇跡。因為婆婆用打麻將把媳婦從昏迷中叫醒了。你說打麻將的威力大不大。”接著，肖經理就說，“其實你沒打過麻將，根本不懂得麻將的神奇和奧秘。我敢說，如果你能把麻將學會，就離治好失眠和憂鬱不遠了。要不，我為啥要帶你來這裡打麻將，就是想讓你體會一下娛樂對人生和健康的積極作用。”劉美娟聽著麻將可以醫治失眠和憂鬱，就對打麻將動了心，對肖經理說，“我聽你的。可我不會打。”肖經理說，“打麻將就不用學，隻要你看上一兩遍，就學會了。”說著，帶著劉美娟下了車，又進到了人家麻將館。

劉美娟坐在了麻將桌旁開始學打麻將。肖經理在一旁教著她，讓她把抓上的條子、餅子和萬子按順序放在一起，把有用的牌放下，把沒用的牌打下去。結果劉美娟的手氣真好，一上來就摸了兩個炸彈，贏了十六元。這讓劉美娟真是有些高興了。可是肖經理急著要去上班，不敢在這裡呆久，他把一位十一歲的小女孩叫來坐在劉美娟旁邊做指導，給劉美娟留下了兩百元錢，自己趕忙回酒店上班去了。

肖經理回到酒店，到大廳和四層樓裡轉了一圈，對大廳服務員蘇小妹說，“小妹，我上去有點事，有啥事你給我打手機。”蘇小妹說，“好的。”肖經理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倒頭就睡。睡過一覺，他一看表都四點多了，趕忙起來，洗了把臉。這時，他覺得自己清醒多了，舒坦多了，頭也不昏，眼也不困了。他回到了一樓大廳的辦公室裡坐了一會，看差不多到五點鐘了，他走出辦公室，給蘇小妹悄悄地說，“我出去接美娟，有啥事給我打電話。”蘇小妹說，“知道了。”

肖經理開車來到了上王村，當他進到麻將館時，看到劉美娟正全神貫注地在打麻將。他悄悄地坐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出牌。看了一會，他覺得劉美娟學得還真快，出牌和理牌還基本合理，沒有什麼大的差錯。偶爾有點差錯，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因為她的手氣好。把牌打錯了，馬上還能再把那牌抓回來。

牌打到五點半，有人要回家做飯，大家就散夥了。肖經理帶著劉美娟出了麻將館，進到車裡，問她，“我給你留的錢還夠用吧？”劉美娟興致勃勃地說，“我沒輸，還贏了二十一元。”說著，要把錢給肖經理。肖經理說，“彆給我了，明天還要來繼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