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警笛驚嚇

翠湖山莊（長篇小說）張寶同

兩人說了一會話，侄子就要告辭，說，“以後，你不要隨便給我打電話，公安對我監控得很嚴，有事你就給鳳玲的侄子常明打電話，他是鄉下農民，公安不會對他多麼注意。知道你來了電話，我會想辦法給你回電話。家裡其他人都不知道你的電話，你也不要給他們打電話。家裡的事都由我來撐著，你就好好地在外麵躲著藏著，等熬過了這幾年，情況就會好起來。”

胡斌緊緊地握著侄子的手，說，“好吧，家裡和公司的事我都交給你了，你要慎而又慎，不敢有任何的閃失和紕漏。”侄子說，“叔叔放心。”胡斌把侄子送出門外，低聲說，“我就不送你了。”侄子說，“叔叔再見。”

胡斌送走了侄子，又坐在桌旁，心情十分地繁亂，連續吸了兩支煙，才覺得心情平穩了一些。他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十一點，就打電話給方清雲，說他侄子離開了，要她馬上回來。不過二十分鐘，方清雲從縣城回來了。她把買來的衣服和葵花子放在桌子上，對胡斌說，“你侄子走了，你怎麼不留他吃午飯？”胡斌說，“公司裡的事多，他顧不上，急著要走了。”方清雲問，“公司裡的事還好嗎？”胡斌搖了搖頭，說，“就那樣，不咋好，半死不活。”然後讓方清雲給肖經理打電話，讓他過來拿小車鑰匙。

胡斌有午休的習慣，中午總要小睡半小時。昨晚因為一直在想事，他幾乎整夜沒睡著。所以，想借午休好好地睡上一覺。方清雲昨晚讓肖經理請去唱歌，沒顧得看《湄公河行動》，想看下電視連續劇的重播。平時，胡斌午休時，方清雲也有時看電視，但隻要把電視聲音關得小一些，就不太會對胡斌有啥影響。可是，今天他們之間就因此出了一些問題。

隻要有好的電視劇，方清雲一般都不會錯過，而且看電視劇也是方清雲一天中的一項重要的生活內容。當電視中出現警匪混戰，警笛長鳴的關鍵情節，胡斌猛然被嚇醒了，身子顫抖著，嗓音嘶啞著，兩隻胳膊舉在空中，發出著啊啊地哀鳴。方清雲馬上從椅子旁跑了過來，拉著胡斌的手，說，“胡斌，你怎麼啦了？”

胡斌被方清雲叫醒了，一邊喘著氣，一邊喊道，“警車來了？”方清雲說，“沒有，那是電視裡警車聲。”胡斌指著電視說，“把，把電視關了。”方清雲有些莫名其妙，就趕忙把電視關了。然後，說，“你做噩夢了？”胡斌沒吭氣，隻是迷迷地發呆。過了一會，他非常氣惱地說，“把電視開得那麼大，讓人連午覺都睡不成。”說著，便從床上起來，臉都沒洗，就出了房間。

走到三樓的過道上，胡斌感到腹部的結腸部位有些陰疼，隻要他一生氣，結腸的炎症就會加劇。這已經成了規律。平時遇到這種情況，他就得吃上幾粒黃蓮素。可是，因為正在生氣，他藥也沒吃就出了門。這時才隻有一點來鐘，彆人都在睡午覺，而外麵的太陽正毒。他隻好去了按摩室。

王可馨見胡斌一臉怒色地進到屋裡，就問，“胡總跟誰生氣了？”胡斌說，“公司近來情況不好，我愁得昨天一晚沒睡好覺，想中午睡上一會，可是，她把電視開著，吵得我沒法睡。我心裡一煩，就出來了。”王可馨說，“屋裡有人睡覺，就不應該看電視。”胡斌歎了口氣，說，“要是彆人都像你這樣通情達理，善解人意，還會讓人生這氣嗎？”說著，坐在沙發上，用一隻手按在結腸部位。

王可馨一看，說，“胡總的肚子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胡斌說，“我隻要一生氣，炎症就會發作。”王可馨說，“胡總，你躺在床上，我來給你按按摩。”胡斌進到了裡屋，躺在了床上，讓王可馨給他按摩。大概十多分鐘之後，胡斌看到王可馨的額頭上出汗了，而且，自己的腹部也感到發熱發燙了，對王可馨說，“好了，歇上一會，彆累著你了。”

兩人坐在外屋的沙發上開始聊天。王可馨拿出葵花子讓胡斌吃。胡斌說，“對了，我給你帶了一些葵花子，在屋裡放著。我給你拿過來。”說著，就回了房間。

不一會，胡斌拎著一個大塑料袋子回來了。王可馨說，“你怎麼買這麼多，恐怕都有七八斤吧？”胡斌說，“一共十斤。”王可馨說，“乾嘛要買這麼多？隻怕要我吃上一年是吧？”胡斌說，“不光你吃，我也要吃嘛。”王可馨說，“你不是說嗑瓜子是女人的毛病，你不愛嗑？”胡斌說，“那是過去的看法，自從和你在一起之後，我也喜歡嗑瓜子了。而且，我覺得嗑瓜子可以減輕我的結腸炎症，比吃黃蓮素還管用。”王可馨一聽，歡喜一般地說，“那胡總彆吃藥了，每天來我這裡嗑瓜子好了？”說著，便從胡斌的手裡接過塑料袋，把塑料袋放在一個小櫃子裡。胡斌說，“而且，和你在一起，一說一笑，心情一好，就覺得結腸部位不那麼難受了。”

兩人一邊嗑著葵花子一邊說著話。王可馨把手機拿出來，讓胡斌看著裡麵的一個年輕小夥的照片。年輕人中等個頭，壯壯實實，相貌平平，膚色顯得有點黑，一看就是農村裡的本分小夥子。胡斌說，“這是你的對象？”王可馨說，“是家裡給我說的對象，在深圳那邊打工，現在正好在家，所以，家裡一直催著我回家跟人家見麵，因為人家月底就要回去了。胡總，你覺得這人咋樣？”胡斌笑了笑說，“你自己覺得咋樣？”王可馨眨了眨眼睛，說，“我覺得不太喜歡，可是，我爸媽說他家給的彩禮很重。”胡斌問，“給多少？”王可馨說，“說要給八萬八。”胡斌說，“差不多就是九萬，是不少。所以，你就同意了？”王可馨還是搖著頭，說，“就是給我十八萬，我也不喜歡。要不，我就不想回家。”胡斌說，“你家在哪？”王可馨說，“我家在丹鳳。”胡斌說，“丹鳳那邊雖然挺窮，可是，那山裡的女孩道是挺漂亮，性情也溫柔。”王可馨說，“你去過那裡？”胡斌說，“公司裡的一個經理就是那裡人，我去過他家，還在他家住了四五天。”王可馨說，“我們家那邊的風景也很好，啥時，我帶你去看看。”胡斌說，“你啥時回去？”王可馨說，“胡總啥時想去都行。”胡斌說，“要不，哪天我開車送你回家，你去相對象，我去看風景，咋樣？”王可馨高興地說，“那就太好了。要不，咱們再過幾天就去？”胡斌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