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互表心意

翠湖山莊（長篇小說）張寶同

鄉親們坐了一會，就離開了。王父陪著胡總說著話，催著王母做飯。廚房在房屋的對麵。母親擀著麵，王可馨進到廚房陪著母親。母親看她的連衣裙十分漂亮，就問，“這裙子怕要兩三百元吧？”王可馨抬高語氣說，“哪裡呦？要十個二三百元呢。”母親說，“十個二三個元就是二三千元？”王可馨說，“連這雙鞋一起是兩千三百元，還是打了折的。”王母就罵女兒，“你要死呀，買這貴的衣服？”女兒說，“又不是我買的，是彆人送的。”母親問，“是誰送的？”女兒說，“說了你也不認識。”母親說，“是男朋友？”女兒說，“差不多吧。”麵擀好了，王可馨在旁邊幫著燒火。可母親把她從廚房裡推了出去，說，“你彆呆在這裡，一會把你的衣服弄臟了。”

不一會，飯做好了，是洋芋麵片，這是山裡人幾乎每天都吃的家常飯。因為這大山裡隻有麵沒有米，做不成米飯，除過洋芋，再也沒有彆的菜，所以，就隻能做這種飯。王母把飯端在了小桌上。給胡總端的那碗麵又稠又滿。胡總有些餓了，就開始吃麵。可是用筷子一夾麵條，發現麵條下麵臥著五個油煎荷包蛋。他知道山裡人樸實厚道，一下子給他煎了五個雞蛋，而其他人的碗裡連一個雞蛋都沒有。可他本身不能吃太油膩的食物，就對王可馨說，“我吃不成油煎雞蛋。”王可馨當然知道城裡人的飲食習慣跟山裡人不一樣，讓胡總把雞蛋夾在她的碗裡。胡總留下一個雞蛋，把其餘四個雞蛋夾給了王可馨。可王可馨也吃不了那多雞蛋，又把雞蛋給父親夾了兩個，給母親夾了一個。王母見胡總隻吃了一個雞蛋，很抱歉地說，“你這樣尊貴的客人來我們家，也沒有什麼可招待的，雞蛋你又不愛吃，真是讓我們過意不去。”胡總解釋著說，“我的膽囊不太好，醫生不讓吃油膩的食物。”

因為胡斌要帶著王可馨急著回酒店，王父馬上打電話安排男方家過來見麵。可男方家還在幾公裡外的村子裡，要過來至少也得要半小時。最後，胡斌說，“不如我們開車去他們家，坐上一會，見上一麵，就回來了。這樣還會快一些。”按理說，這種見麵在當地是很講規矩的，應該是男方帶著禮物來女方家，女方家設宴招待男方家。可是，因為胡斌要急著帶王可馨離開。所以，王父王母就決定按照胡斌的意思，帶上一箱蘋果和一箱橙子去了男方家。

胡斌帶著王可馨和她父母順著鄉間公路往大山裡麵開去，連十分鐘都沒到，車就來到了男方家門前。男方家住的房屋跟王家差不多，見王家是坐著高級轎車來的，而王家的閨女穿著那麼高檔漂亮的連衣裙和高跟鞋，顯得很是吃驚，非常客氣地把王父和王母迎進了屋裡。胡斌和王可馨拎著水果箱跟著王父王母後麵。

進到男方家裡，胡斌把水果箱放在屋裡，隻見了男孩的父母，都沒見到那個男孩，就從屋裡出來了。男孩的父親忙來過給他遞煙。他擺了擺手，表示不會吸煙，就回到了車裡坐著。過了一會，王可馨也進到了車裡陪著胡斌。胡斌問她，“見到那男孩了嗎？”王可馨說，“見了。”胡斌說，“怎麼樣？”王可馨說，“就那樣，人看起來還算實誠能乾。”胡斌逗著她說，“想不想給人家當老婆？”王可馨連忙搖頭說，“我才不呢。我要是嫁給他，這輩子就啥希望都沒有了。”胡斌然後把話題一轉，說，“可我覺得這山裡挺不錯，很想在你們這裡買塊地，蓋上棟樓，到了夏秋季就來這裡住，那該多好。”王可馨馬上說，“不用買地，有些人家的小院子不要了，花上七八萬就能買上一座。”胡斌說，“那你讓你父母給我特色個地方，咱花上幾萬元把它買過來。”王可馨說，“好。”

過了大約半小時，母親過來對王可馨說，“咱們該走了，去給人家打個招呼。”王可馨下了車，跟母親又進到了人家屋裡。幾分鐘後，男方家人出來送王家人。這時，胡斌才看到那個年輕小夥子。小夥子個頭不高，人道是結結實實平平常常。農村小夥子就是要壯實一些，這樣才能有力氣乾活。這讓他想起了他年輕時的情景。

等王家人都上到了車裡，胡斌把車開動了。離開了男方家，胡斌問王父，“跟人家咋談的？”王父說，“兩家的大人都願意，孩子們也都見過麵了，下來還要再征求孩子們的意見。”王可馨馬上表態說，“我不願意。”王父說，“為咋不願意？”王可馨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王父說，“那你為啥不早說？”王可馨說，“現在說也不遲，又沒有收人家的彩禮，也沒跟人家定親。”王母也說，“芳娃在外麵蠻有出息。她願意在外麵找，就讓她在外麵找吧。”可王父皺著眉頭說，“可咱忠娃說媳婦的錢從哪裡來？”胡斌問，“說媳婦要多少錢？”王父說，“光是彩禮就要八萬元，還有其它花費，少說也要十來萬。”胡斌說，“讓你娃出來打幾年工就掙出來了。”王父說，“就怕再過幾年，娃的年齡就大了。”胡斌說，“你娃多大了？”王父說，“二十歲了。”胡斌說，“還小著呢，到了二十三四歲再找也不遲。”王父聽著這話，說，“那也道是。”

這裡，王可馨對父親說，“胡總想在咱們這地方買個院子，以後到了夏天好來咱們這裡避暑，你看哪裡有合適的院子？”王父說，“從商鎮進山的關山，鄉鎮建了一大片商品房，聽說十五萬就能買一套，還是兩層樓十大間房子。”王母插話說，“那是幾年前的價碼，現在都漲到十七八，二十萬了。”胡斌說，“價錢貴一些沒關係，隻要環境好，房子裡的結構好就行。”王父說，“我的一個表哥就住在那裡，要不，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胡斌說，“遠不遠？”王可馨說，“來回要個把小時。”胡斌一看表，此時已是三點來鐘，如果這樣一耽擱，回到酒店就要天黑了，趕不上吃晚飯了，就說，“算了，下次我再專門過來一趟。”

說著，車就回到了王家門前。王父王母要他們再進屋坐坐。胡斌說不坐了，讓王可馨回去把東西帶上。王父王母要給胡斌送些核桃，可是，王可馨覺得有些拿不出手，就堅決不要，然後，把挎包一拎，上到了車上。

車開動後，胡斌問王可馨，“你不是說你誰也不愛，怎麼都有男朋友了？”王可馨瞪大著眼睛，反問道，“誰說我有男朋友了？”胡斌說，“你不是剛才對你父親說的？”王可馨說，“那是我在騙我爸呢。”胡斌說，“我不相信，你這樣單純的女孩還會說謊，騙自己的父母？”王可馨得意地笑了，說，“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告訴你，你就是我的男朋友。”說著，便在胡斌的臉上親了一下。

胡斌當然知道女孩愛人的方式，她們心靈細膩，雖心中有愛，但隻會芳心暗許，不會直言不諱。可是，王可馨能把這種話說出來，可見她已經對他懷有了深深的愛意。胡斌說，“這是你說的，不能變，那麼你以後就是我的女朋友了。”王可馨哀傷地搖了搖頭，說，“說著玩呢。你有女朋友，人家方姐比我強得多。”胡斌問，“她哪方麵比你強？”王可馨說，“人家容貌漂亮，氣質優雅，聰明能乾，能說會道，又是名牌大學畢業，可以說是才貌雙拳。”胡斌說，“可你有些地方比她強。”王可馨問，“哪些地方？”胡斌說，“你比她單純，比她能吃苦，比她甘於奉獻，比她年輕有活力，比她會關心人照顧人。”王可馨說，“可這有啥？人家有錢的男人都喜歡方姐那樣的女人，誰會喜歡我們這些農村出身的女孩？”胡斌說，“我就喜歡。”王可馨歎著氣說，“你喜歡也沒用，因為你有方姐，我沒法跟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