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帶玉鳳出走

2018-07-13 作者: 紀實
76.帶玉鳳出走

翠湖山莊(長篇小說)張寶同

劉總在翠湖山莊療養的最大收獲就是折磨他幾十年的老胃病差不多給治好了,過去,隻要他受點涼,或是吃點生硬和甜酸的食物就會馬上感到不舒服。可是,現在他已經有一個來月沒有再出現這種不舒適的感覺了。當然,他知道這種收獲不是因為在這裡住,而是玉鳳整天給她熬藥,催著他喝藥所獲得的成果。對被痛苦的胃病折磨和摧殘的幾十年的人來說,還有什麼能比治好他的病更重要?劉總對玉鳳心懷感激,可這種感激中又夾雜著憐香惜玉和心心相印。他覺得唯有能讓玉鳳和自己一起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才是他後半生的夙願。

八月底的氣溫雖然有點涼了,可是,白天的溫度還是挺熱。早上天亮得很快,劉總起床後,開始洗漱,刮胡子。刮著胡子,他看到腮膀上的胡子不是黑色的,而是一片白色。這讓他感到了一陣恐慌。人們說男人怕沒錢,女人怕變老。其實男人也怕變老。人沒錢時可以去掙錢,可是,人要是老了,就什麼辦法也沒有了。人們都怕變老,怕的不是因為年齡增長帶來的蒼老,而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世上會有許多的東西就不再屬於自己了。比如男人老了之後,就不能再去追求年輕漂亮的女人了。這是作為男人最傷心悲哀的無奈。因為年輕的女人不會去愛老男人。

他可不想讓玉鳳看到臉上的胡子已經白了。於是,他用刮胡刀反複地刮著胡子,好把胡子刮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茬子。把胡子刮完,他又對著鏡子看了看,可是,發現鬢角的頭發又白了一片,他用剪刀把白發剪掉,可是,白發太多了,如果都剪掉,還不如把頭發都剃光了。再看自己的臉上,額頭上的皺紋好像又多了幾道,膚色也變得又黑又粗。唉,人怎麼就老得這麼快!可是,想一想,自己今年已經55歲了,55歲的人咋說都是老人了。他見過玉鳳的男人,那男人黝黑粗壯,呆頭呆腦,窩窩囊囊,可是,人家卻比他年輕得多,健壯得多。他就想著,雖然自己錢掙得那麼多,可是,再多的錢也買不來年輕和健壯。如果錢能買來年輕,他哪怕傾其所有,也要買回十年的歲月。如果他再年輕十歲,就是45歲,而玉鳳今年才隻有三十七八歲,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就隻有七八歲。那樣,玉鳳肯定會更加地鐘愛他心疼他。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下,就沒聲了。他知道是玉鳳在催他趕緊去喝藥了。於是,他出了房間,看著樓道上沒有人,就推開了玉鳳住的那個樓梯間小屋。

進到玉鳳的屋裡,見玉鳳已經把湯藥熬好了,倒在一個小碗裡,旁邊還放著一杯白開水。見他來了,玉鳳就把藥端給他,說,“快喝吧,一會要涼了。”他喝了藥,又喝了半杯水,然後坐在玉鳳的床邊,把玉鳳摟住要吻一吻,以表示他對玉鳳的感激和愛。可是,他把玉鳳摟著,吻了吻她,卻感覺她的嘴唇冰冷一般。他一驚,這才發現玉鳳的眼角裡含著淚痕。他就問,“寶貝,你哭了?”這一問,淚水一下子從她的眼眶裡流了出來。他拉著她的手,問,“咋了,出了啥事?”她擦了擦淚水,說,“沒啥。”可他不放過她,又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逼著問道,“到底咋了?你不說我不放心。”玉鳳抽泣著說,“你老婆昨晚來我這了,跟我談了好長時間。要我不要再跟你繼續來往,否則,她會要求酒店領導把我辭了。”

劉總一聽,大怒道,“這個臭娘們,真會欺負人。不行,我去找她,讓她給你賠禮道歉。”聽著這話,玉鳳一把拉住劉總,說,“你彆找她,讓她知道了不好,還以為我是在告她的黑狀。”劉總說,“那又咋了?還怕她老虎屁股摸不得了?”玉鳳緊緊地拉著他,說,“彆這樣,否則,我真地沒法在這裡呆了。”劉總說,“在這裡沒法呆,我在西安給你找活,比這更好。”玉鳳說,“你找的活再好,我也不去。”劉總問,“為什麼?”玉鳳說,“我不想和你再這樣地好下去了。”劉總又問,“為什麼?”玉鳳說,“你老婆那麼厲害,我怕。”劉總說,“她再厲害,你不見她,她能把你咋樣?”玉鳳還是說,“我們倆再好,也沒用,你不可能跟老婆離婚。”劉總說,“我們憑啥不能離婚?”玉鳳說,“你老婆說了,她是不會跟你離婚的。”劉總說,“離不離,決定權並不全掌握在她手裡。”玉鳳還是說,“彆折騰了,一切都是徒勞的,真的。”

劉總還是怒不可遏地從玉鳳的屋裡衝了出來,玉鳳想拉住他,可是,過道上有人,她就沒好去拉他。劉總回到了房間,見妻子剛從外麵回來,正在床上疊衣服,就照著妻子氣勢洶洶地問道,“你昨天晚上都給玉鳳說了些啥話?”妻子怒目相向地說,“我讓她遵守婦道,不要勾引彆人的男人。”劉總說,“你怎麼知道她是在勾引我?”劉妻說,“不是我一人說,彆人都是這麼說的。”劉總說,“胡拆,除過你自己,沒有任何人會這樣說。你真是個惡毒的女人。我怎麼眼瞎了,找了你這個惡女人。”劉妻惱怒地說,“我再惡,我沒去勾引彆人的男人。”接著,她又說,“我不說那個騷貨,你自己也太不自重,堂堂的一位國企老總,成天讓人家一個農村小媳婦迷得暈三倒四。你也不想想,人家要不是看上你的錢,憑啥會對你那麼殷勤?”

劉總本想把妻子好好地訓斥一番,出出氣,讓她以後不要這麼囂張,可是,沒想卻讓妻子給他來了個下馬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用手指著妻子說,“嫌我不自重,你可以找個自重的人嘛,乾嘛要死纏著我?”劉妻說,“想得道美,讓我離婚,你好跟那個小騷貨過在一起,美死你了。我就是死纏著你,纏死他。”劉總氣得說不出話來,喘了半天氣,才說,“好,你既然是這樣,那咱們走著瞧,彆以為我什麼事都做不出來。”說著,便出了門。

劉總跑到玉鳳的門前,看著門是鎖著的,又來到了四樓的洗衣房裡。玉鳳正開著洗衣機在洗著東西。見劉總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就知道事情不好了,說,“你們吵架了?”劉總對玉鳳說,“想不想跟我結婚?”玉鳳不知道如何回答,問,“你咋說這話?”劉總說,“那娘們太可惡,我沒法跟她過了。我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過?”玉鳳還是搖頭,說,“咱們倆是不可能的。”可是,劉總二話不說,一把拉住玉鳳的手說,“走,我們離開這裡。”玉鳳說,“不行,我還要工作呢。”可是,劉總根本不管她說什麼,硬是把她拉著下了樓,出了酒店大廳。

走到酒店門前的路上,劉總打電話給方清雲,讓她把車開來。方清雲把車開到了酒店門前。劉總拉著玉鳳的手就進到了車裡。方清雲見這種情況,就問,“你們倆要去哪裡?”劉總說,“你給我們送到縣城。”方清雲說,“你這樣子是不是跟劉姨鬨氣了?”劉總說,“我和她沒法往下過了。”方清雲說,“不至於吧?”劉總說,“那女人太可惡,太陰險了。”

方清雲把車開到了縣城邊上,劉總和玉鳳下了車。見方清雲把車開走了,玉鳳問劉總,“去哪?”劉總說,“咱們再去原來的那家旅店。”玉鳳猶豫地說,“去哪乾嘛?”劉總說,“咱們一起做夫妻。”玉鳳不同意,說,“那樣沒用。如果那樣就能做夫妻,那咱們早就是夫妻了。”劉總說,“那是她不知道,今天我要明做著讓她看,看她離婚不離婚。”玉鳳還是搖頭說,“那還是沒用。她就是知道咱們倆睡在了一起,還是不會離婚。”

劉總想了想,覺得玉鳳說的沒錯,原來他和那位女科長相好時,妻子就知道他們在一起發生過關係,可是,妻子依然還是不肯離婚。妻子認的是他的錢和權,隻要每月把他的工資一拿,在外麵被人們看成是老總的夫人,她就心滿意足了,至於他暗地裡跟誰相好或是跟誰亂搞,她完全可以假裝不知。女人是偉大的現實主義者,而妻子又是最偉大的現實主義者。她把利益看得比愛情更偉大更重要。這也是他為什麼越來越不愛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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