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注；參考（我在故宮修文物）第一章鐘表室】
隨著那套明朝甲胄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套乾隆時期的禦製鐘，是由當時的宮廷造辦處督辦，造鐘處完成的，整個鐘的外形設計是由乾隆親自畫圖設計的。
這套鐘送來的時候已經不能運作了，裡麵的發條老化，許多零件的咬合也出了問題，老肖把鐘從庫房裡拿出來交給於程進行修繕。
“這裡的發條幾乎全部不能用了。”於程看著桌案前的幾根發條皺眉，旁邊的大桌案上，整套鐘已經拆卸了一部分。
這部鐘一共分上下兩三層，外表是青銅鏤空雕刻的十二生肖，按照屬相大小從上到下排列。於程已經把第三層拆卸開來，裡麵的發條和齒輪擺了林林總總一排。
“哎呀！你都鼓搗一上午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啊！”常瑩瑩百無聊賴的看著他擺弄著已經風化的發條，忍不住打了個哈氣。
於程搖了搖頭，“我不累。”繼續擺弄齒輪，有的齒輪已經上了一層薄鏽，有的地方間隙磨損大，這樣精確度就不準確，要想讓鐘重新運作且走點精準，齒輪磨合就要沒有絲毫偏差，哪怕是0.1毫米也不成。
“於程！瑩瑩！”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拉開，老肖率先走進來，身後跟著位年紀不大的姑娘，穿著白色襯衫，馬褲，腳上蹬著小羊皮的靴子。
“哎哎，老肖，你找到新人了？”常瑩瑩咧嘴一笑，跳起來跑到老肖身邊，看著十一一樂，“你好！常瑩瑩，你叫什麼？是負責那一塊兒的啊！”整個地宮文物修複辦公室就三兒人，她都快閒出鳥兒來了，可不容易見到個新人，又是嫩生生的小姑娘，打心眼兒裡高興的。
十一乾巴巴一笑，“那個，我啥也不負責。”
“咦？”常瑩瑩一愣，“老肖？”
老肖推了推眼鏡，“我帶墨小姐來參觀下我們辦公室。”說著，扭頭對十一說，“墨小姐不妨參觀一下。”
沈西博物館初初成立的時候，十一跟著墨吉去過兩次，對幾隻宮裡娘娘帶過的鳳頭釵印象頗為深刻，拉金絲的鳳頭釵上點綴著色彩鮮亮的點翠，簡直堪稱鬼斧神工，隻是她沒有想到，這些古董從墓穴裡挖掘出來後，並非展現在博物館裡的樣子，其間要經過數道工序進行修繕才能展現出其原由的樣貌。
她饒有興致的走到於程麵前，看著他桌麵上的三層十二生肖禦製鐘，不由得驚歎道，“好漂亮！這也是古董？”
於程從桌前抬起頭，推了推眼鏡，頗有些激動的說，“這是乾隆皇帝親自設計的，由造辦處督造，造鐘表處親製的，前後一共花了一年的時間才製造完成。整**上下三層，每層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每個方位用青銅雕刻一種屬相，從下到上，比例逐層縮小，依次由子鼠向上排列。最上層的四隻屬相後背相抵，上麵是鎏金水的鐘表盤，表盤上的十二時辰鐘點都是由一水的小拇指大小的東珠鑲嵌而成，指針是鎏金指針，上麵用點翠工藝點了繁複的蘭花花紋，做工精致，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十一不錯眼兒的看著這鐘，心裡盤算著，這東西要是弄出去得賣多少錢啊！
“墨十一！”
“墨十一！”
“啊？”十一猛地回神兒，就見老肖笑眯著眼睛站在她旁邊，不知何時，手上帶了一副白手套，輕輕的撫摸著禦製鐘的鐘表盤，並輕輕推了推裡麵的指針，“這鐘也是有些來頭的，以前是慈禧太後宮裡的稀奇玩意兒，後來慈禧逃跑的時候沒來得及帶出去，宮裡有些腦子的太監把東西弄了出來，幾經轉手後落入一位古董商的手中，再後來古董商家裡出了些事兒，這鐘就是那個時候壞的，被送去過當地的博物館，但修繕工作反複，但是的老手藝人已經寥寥無幾，就一直沒有修繕好，這次是和一套明朝的甲胄一起送來沈西進行修複的，可惜那套甲胄不見了。”老肖歎息一聲，十一眨了眨眼，“甲胄？沈西博物館丟的？”
老肖點了點頭，“博物館出了些事兒，你大概也聽聞了。”
十一心中冷笑，豈止是聽聞，自己老頭兒還卷了進去，如今下落不明。
“哦！可這甲胄在博物館裡還能丟？”十一低頭，一邊看著於程用特製的小矬子一點點矬著齒輪，一邊漫不經心的問。
“博物館出了命案，丟了乾隆時期的鬥彩花瓶，公報上大概已經見報了。”老肖說。
“難道不止丟了這些？”十一饒有興致的問，老肖道，“還有幾樣物件，不過最可惜的還是那套明朝甲胄，據說……”
“據說那套甲胄殺的人。被害者是被送進醫院後才死的，臨死前說是甲胄殺人。”常瑩瑩從旁邊跳出來，手裡端著青花瓷的小盤子，上麵是芙蓉樓的糕點，香味很快在辦公室裡彌漫開來。
“說過多少次了，不能在辦公室裡吃東西，會破壞文物的。”老肖一把搶過小盤子，常瑩瑩咧嘴一笑，“老肖，現在又沒得工作。”
老肖推了推眼睛，轉身端著胖子離開辦公室，常瑩瑩在他身後做了個鬼臉，“老肖再煩人不過了。”
十一看著對麵的姑娘，年紀不大，十八九歲，穿著小洋裝，頭發用電鉗燙過了，卷卷的披散開來，頗為洋氣。
“你叫墨十一吧！我見過你的。”常瑩瑩笑眯著眼睛說，十一愣了下，“啊？”
常瑩瑩朝她勾了勾手，十一皺眉靠過去。
“那天晚上，你救了莫夜！”常瑩瑩笑眯眯的說，十一臉一黑，一把捂住她的嘴，“你怎麼知道？”
常瑩瑩一把拉下她的手，“我在玉器店掏弄玉器，看見你和那個小嘍囉把他架上車了。”
十一臉一黑，皮笑肉不笑的說，“你可能認錯人了，不是我。”
常瑩瑩吹了吹剛抹好的指甲，笑著說，“誰知到呢！”
這姑娘故意的吧！
十一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突然沒了欣賞禦製鐘的興致，“我走了，回頭你給你們主任說一聲，我對這裡沒興趣。”
“哎，你等一下，你就不想知道你爸的事兒了？”常瑩瑩笑嘻嘻的說，十一腳步一頓，皺了皺眉，沒回頭，“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常瑩瑩打了個哈氣，“我聽說，受害人死前跟你爸墨吉一起吃飯的，你爸是嫌疑人吧！”
十一抖了抖肩，回頭看她，“你怎麼知道的？上海的警察局轉出一堆長舌婦？到處嚼舌根？”
常瑩瑩一樂，“我爸是市長啊！我偷偷聽見局長跟他彙報情況來著，至於警察局是不是專門養了一群長舌婦，嘿嘿嘿！你何不問問陶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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