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東方寂抬頭看了一眼林怡。
不知道是不是林怡的錯覺，她總覺得東方寂看著她的這個眼神特彆的複雜，好像是藏著彆的感情在裡麵，帶著一點的恨，可是更多的是壓製。
“你為什麼相信我？”
“我相信你厭惡徐兆並非是因為她想要勾引你，而是因為彆的什麼理由，不知道你可否和我說說，或許我可以還你清白。”
“你真的相信我？”
“我隻相信我眼睛看到的，在我的眼睛還沒有看到之前，我會相信我自己腦子裡麵想象的，雖然有失偏頗，但是我的知覺從來都沒有錯過。”
東方寂沉默了一會，突然就笑了。
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醉了。
“世人都道我瘋了，居然喜歡同樣的男人，但是我覺得我沒有瘋，我隻是在逃避著而已。”
林怡不說話，靜靜的聽著。因為提及了這個話題的時候，東方寂變得很激動，可以看得出來這件事情和他的陰影有關係。
“你可知道為何大理寺東方府沒有主母夫人？”
“為何？”
“在我六歲那年，我親眼見到我的母親和一個男人在床上翻滾，被父親抓到，母親當場就被父親給解決了，這件事我外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親眼見到的，我覺得那個場麵真的好肮臟，母親躺在一個陌生的男人身下輾轉承歡，嘴裡麵還念叨著討厭我和父親，希望我們去死，然後就可以和她的情人雙宿雙飛了……”
“因為這個，你討厭女人是嗎？”
“我恨女人，但是我從未主動傷害過。那晚，我想起了這件事情，心情不佳，喝的差不多醉了，徐兆擅作主張送我回來，想要和我發生關係，好脅迫與我。在那個瞬間我覺得我好想回到了六歲的時候，我受不了，真的覺得自己很臟，徐兆也很臟……”
東方寂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捂住了自己的臉，劇烈的呼吸著。
他不是沒有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他還是沒有辦法坐到。
林怡走到了東方寂的麵前，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一說，你不想要讓徐兆碰你，就殺了徐兆？”
“我當是的確想要殺了徐兆……”東方寂抬頭：“我掐著她的脖子，讓她說自己是個肮臟的女人，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讓她和我道歉，和我磕頭認錯……後來她暈過去了，我也平靜了，然後我就讓人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家。”
“後來呢？”
“後來？後來徐兆死了，徐穎天天來鬨事，再然後的事情，楊大人你不是都已經調查清楚了嗎？”東方寂拿開了林怡的手，道：“楊大人還有什麼要問的？”
“你說你掐了徐兆，徐兆死了，你可是承認你殺了徐兆？”
“我當是隻是把她掐暈過去，就讓人將她送回去了，但是我可以確定，當是的徐兆沒有死。我不可能會殺人的，我不會殺人。”
到了這裡，林怡便就不平靜了。
她一開始認為的事徐兆並非東方寂所殺，徐穎是他殺得。但是現在看來，徐兆徐穎姐妹二人好像都不是他殺的。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背後還有另外的人嗎？
雖然心中訝異，林怡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
“如此說來，你沒有殺害他們姐妹二人是嗎？”
“是的。”
“但是你與此事有關，我必須要查清楚，在那之前，你要去大理寺監牢裡麵呆著，是我帶你過去，還是你自己過去？”
東方寂拍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故作輕鬆道：“這件事情在我的心裡麵也憋了很久了，我自己去吧。他們姐妹二人畢竟是因為我才遭受如此大劫，如果找不到凶手，那我定罪，也是給她們兩個交代了。”
“好，我會找出真相，不管凶手是誰，都要接受製裁。”
林怡先東方寂一步走了。
走到了門口的時候，東方寂突然說了一句：“楊知書，你到底是誰？”
聞言，林怡的腳步頓住了，但是終究也沒有能夠回答，而是直直的往前走。
這天晚上，林怡回宮稟報，希望夜辰霆徹查大理寺東方家。
夜辰霆問了兩邊到底要不要認真的查，林怡的回答是認真的，於是，當天晚上，一道聖旨便就出去了。
大理寺東方家這些年來，立得功不少，但是徹查了之後發現，犯下的錯事也是不少的，大多數都是東方寂他爹東方耀做的，東方寂一朝從風光無限的名門望族，變成了階下囚。
東方寂一早就進去了，所以也省的被人在大街上當做笑話一樣的看著。
東方家被抄家之後，數罪並罰，功過相抵，東方耀賜自儘，在天牢之中了解，據說，臨死之前的願望是希望皇上看在自己這些年來做的事情，還有乾脆赴死的份上，饒了自己孩兒一命。東方寂沒有做錯事，但是因為是出身與東方家，被剝奪了官籍變成了平民。
至於徐穎徐兆的那件事情，林怡到底也沒有能夠查出來一些什麼。
她不會放棄，這件事情，在自己的心裡麵永遠都沒有底。
……
天牢中。
東方寂一身潔白無瑕。
他來到這裡這麼些天，睡覺都是坐著的，這裡汙穢不堪，他不想沾染了灰塵。
外麵的鐵鏈子哢哢的響，除此之外沒有彆的聲音了。這裡的囚犯很多，卻沒有人求饒。
這裡是天牢，能進來這裡的人，大概率是已經沒有出去的機會了。要麼將來的某一天被砍下頭顱，身歸黃土，要麼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潮濕地獄之中了卻餘生。
“東方寂！有人來看你！”
獄卒在外麵不耐煩的喊了一聲。
聞言，東方寂抬起頭，接著從自己身後的牆上透過來的白光看著站在鐵欄外的那個人。
他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暗之中，但是東方寂卻非常的清楚這人是誰。
“您來了。”
“東方寂，你當初為何願意主動過來，難道你真想相信他會保你平安？”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查出來，但是她相信我，這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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