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你也知道的,楊喜是我的敵人,隻有鏟除了他,我在宮中才能為所欲為,隻要殺了楊喜,日後這宮中便是我的天下,到時候與你見麵自然也會方便很多,不必再擔心被人察覺。”
柳蘇宸哄女人很有一套,曲柔被柳蘇宸哄得昏昏沉沉,很快便通通說了。
“這楊喜現如今依附秦太師。”曲柔小聲道。
“秦太師?”柳蘇宸皺了皺眉,不解道,“據我所知,秦太師一直都保持中立,從不參與立儲一事,楊喜跟著他可沒有好處。”
曲柔抿了抿唇,沉默了一陣,似乎在想些什麼。
“阿柔?你也知道的,燃兒是我唯一的子嗣,我自然是希望他將來有一天能夠登上皇位,可楊喜與我可是敵人,隻要他在一天,定是阻撓著我的,這對燃兒的將來可沒有好處。”
“蘇宸,你真的……是為了燃兒嗎?”曲柔不敢置信地看著柳蘇宸。
柳蘇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這是自然,他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不為他為誰?”
曲柔忽然覺得很甜蜜,這是這麼久以來,她覺得最滿足的一天:“有你這句話,讓我做什麼都值得了!”
“所以,秦太師究竟在謀算什麼?”柳蘇宸很聰明,一點苗頭便能猜出個所以然,隻是現在他需要驗證。
曲柔道:“秦太師其實在宮中布有耳目,在我之前,他在宮中的耳目便是惠妃。”
惠妃?這怎麼可能?
她不是一直都與世無爭,一直恬淡自若?她是怎麼牽扯到朝堂之中的?
柳蘇宸心底充滿震驚,但還是維持著麵上的鎮定:“所以惠妃之死是你和太師策劃的?”
曲柔手指顫了顫,臉色略顯蒼白:“我隻不過是遵照太師所說的去做罷了,真正的主謀是太師。”
“太師為什麼要殺惠妃?”柳蘇宸語氣中帶了幾分質問。
曲柔下意識地感覺到害怕,但並沒有深究柳蘇宸的異樣情緒,於是顫顫道:“因為惠妃與太子走的越發近了。”
“據我所知,太子與太師並非敵人。”
“可秦玉笙是太子親手送進大獄的,太師想要救秦玉笙,就隻能另尋他主。”
柳蘇宸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麵,誰也沒有察覺他另隻置於膝蓋的手默默攥緊了起來:“太師為何不去找夏鴻益聯手?”
“因為夏家認定秦玉笙背叛了蕭雲煙,具體秦玉笙究竟是幫著蕭錦焯還是蕭雲煙,這個誰也說不清,包括秦玉笙自己。”曲柔道。
柳蘇宸挑了挑眉:“這個秦玉笙倒是有些意思,一下子便堵死了兩條路。”
曲柔微微蹙眉,語氣有些感歎:“他曾是太子的伴讀,當初都說兩人感情甚好,形影不離,蕭錦焯對他十分信任,卻沒想到……這位太子殿下說翻臉就翻臉,一點都不留情麵。”
“秦玉笙這樣兩麵三刀,太子反擊也是無可厚非,蕭錦焯原本就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最討厭彆人當麵一套暗地一套,不殺他,將他送進大獄,顯然是蕭錦焯最大的仁慈。”
“你怎麼突然這麼幫襯太子?莫非宮中那些傳言是真的?你當真與太子有些瓜葛?”曲柔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總覺得柳蘇宸對蕭錦焯,與旁人有所不同。
“很奇怪嗎?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若是沒有她的幫助,豈會這樣容易?”柳蘇宸把玩著茶杯,淡淡道。
“宮中有傳言太子喜好特彆,你可彆……”
“彆什麼?”柳蘇宸像是忽然聽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宮中人……都是怎麼說太子的?”
“宮中有人說太子不喜女子,娶進門的太子妃從未碰過,就連宋貴人的房間也很少去,私底下那些下人們都說太子喜歡男人。”曲柔自然是擔心柳蘇宸為了權勢當真與太子有些什麼的。
雖說當今太子殿下是男二之身,但那張男女通吃的皮囊,有時候就是曲柔瞧著也覺得羨慕嫉妒。
柳蘇宸聽聞忽然笑出了聲:“宮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你隻管左耳進右耳出,何必那般認真?”
“蘇宸,你不會為了太子,棄我和燃兒不顧吧?”曲柔一臉委屈地看著柳蘇宸,聲音也夾雜了幾分柔弱。
柳蘇宸勾唇一笑:“我與太子的關係並非外界傳言的那般,我的確曾攀附過她,但爬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已然不必對他委屈求全,放心……現而今你和燃兒便是我的命/根子!”
他說話間,指尖輕輕拂過曲柔的下頷,頗有調侃之意,但卻不過分去觸碰曲柔,好似有意在避開些什麼。
曲柔也不強求,畢竟現在的柳蘇宸情緒陰晴不定,大約是淨身的緣故,這性格總歸有些怪異,曲柔不敢過分去招惹他,對於柳蘇宸,她的心中是又愛又怕,所以平日裡相見亦是小心翼翼。
“行了,你走吧!”柳蘇宸這次明顯在下逐客令。
“蘇宸,我想再多陪你會兒,之後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像這樣與你獨處。”曲柔柔軟的身子試圖想往柳蘇宸的身上靠,卻被柳蘇宸用手臂擋開了。
“阿柔,我現在是什麼樣子你該知道的,不要做這些徒勞的事情。”黑暗中的柳蘇宸雖然看不清表情,但語氣中的冷漠終於還是讓曲柔不敢再靠近。
“蘇宸,我不介意,我隻是想……”曲柔想要解釋,卻被柳蘇宸阻止了。
“彆說了,你該回去了。”柳蘇宸轉身輕微咳嗽了兩聲,“我今日有些不舒服,明日還要當差,真的沒有辦法再陪你。”
“好!蘇宸……我這就走,你早些休息吧!”曲柔說罷,轉身戀戀不舍地走了。
次日,柳蘇宸正要出門接替楊喜的班次,走到門口卻剛好碰上了楊喜的小跟班嘉拂。
“樂公公!原來你還沒去呢!”嘉拂是個笑麵虎,平日裡見著誰都是笑意吟吟,但其實心腸很黑。
柳蘇宸眯了眯眼,知道對方來者不善:“有事?”
“楊喜公公今早隨著皇上去逛禦花園,逛著逛著覺得熱,想讓公公去冰庫裡拿出些冰荔枝來。”嘉拂笑嘻嘻道。
“現在不行,我馬上得去禦膳房取早膳。”柳蘇宸沒有搭理嘉拂,轉身徑直往前走。
嘉拂隨即跟了上來:“公公!這可不是奴才的意思,這是皇上想吃啊,您這若是怠慢了,回頭皇上怪罪下來,咱們可擔待不起啊!”
柳蘇宸轉頭冷冷看了嘉拂一眼:“既如此,你為何自己不去?非要我去?”
嘉拂笑了笑,淡淡道:“這樣吧,奴才去取早膳,樂公公去拿冰凍荔枝,公公覺得如何?”
柳蘇宸冷冷注視著嘉拂,一雙鷹隼一般的眸子盯得對方隻覺得後背發涼。
“換一下,你去冰庫,我去膳房。”柳蘇宸向來疑心深重,何況嘉拂還是楊喜身邊的人,那楊喜巴不得他早些死了才好,定是想儘辦法算計他。
“也行!”嘉拂笑了笑,當真轉身去辦了。
柳蘇宸皺了皺眉,這嘉拂答應的也太快了,雖然心中有所疑惑,但柳蘇宸還是按照往常的習慣先去了禦膳房。
去了膳房才知道,皇帝今日起得早,早膳很早便用過了。
楊喜究竟在搞什麼鬼?
柳蘇宸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隨即轉身匆匆忙忙朝著乾清殿趕去。
到了乾清殿才發現整個殿內外都忙翻了天。
“怎麼回事?”柳蘇宸急忙抓住一個剛從殿內跑出來的小太監,問道。
“副總管!您怎麼才來啊!”那小太監急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道:“皇上暈倒了!”
“什麼?皇上怎麼會暈倒?”
“這誰知道呢?隻知道皇上昨兒一夜沒睡安生,早上起來隻喊胸悶,便去禦花園逛了一圈,楊公公不放心便去宣了太醫,這不人還沒回來,皇上便直接暈倒在了殿內。”
皇帝暈倒一事頓時驚動了整個後宮,太後聽聞之後立刻與皇後一道前來探望。
太醫把脈完,沉默了半晌,方才皺著眉道:“皇上這是積勞成疾,太累了,回頭臣會開一濟藥方,稍後派一位公公前來取藥便可。”
“那便由我隨太醫前去取吧!”楊喜立刻道。
太醫走後不久,蕭錦焯便也隨即趕了過來,麗妃等人也紛紛趕來表示關心。
“父皇向來身體康健,怎麼會突然暈倒?”蕭錦焯麵露憂色。
皇後輕吐了口氣,接話道:“方才太醫也說了,皇上近來憂心國事,錦焯你該多幫襯幫襯你父皇的!
蕭錦焯低了低頭:“是兒臣疏忽了。”
“雖說是國事繁忙,但你們這些下頭的人究竟是怎麼照顧皇帝的?居然連人暈倒躺在地上都沒人知道?我聽楊喜說,皇帝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直到他和太醫前來才將皇帝扶到了榻上,今早究竟誰是主事太監!”
一直候在一旁的柳蘇宸悄然站了出來:“回太後,是奴才。”
“說!你今早去哪了!為何放著皇帝一人在殿內不管?”太後這是明顯受了楊喜的挑唆,準備興師問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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