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

“哎！先彆慌，美人暫時不會出事，美人自身似乎可以緩解毒藥的發作，所以她才會陷入昏迷的狀態，但若不早點清楚這些毒，美人的身子怕是會受不了，畢竟那幾十種毒都不是簡單的毒。”

“十幾種毒……”昊帝天心疼的望著施顏，伸手輕輕撩開施顏麵頰上的發絲，“鳴棋，有把握治好顏兒麼？”

“這……”蕭鳴棋遲疑了下，最後搖搖頭，“帝天，我隻知道其中的十一種，也知道解藥的藥方，可……可具體還剩下幾種，以及如何解毒卻是不知了……怪我醫術不佳……”

聞言，昊帝天緊緊手，想起手中還握著施顏的手又連忙鬆開，剛想對蕭鳴棋說什麼，一聲驚呼聲傳來。

“皇……皇上……娘娘……娘娘流血了……”秋兒淚流滿麵的指著某處。

“娘……”看見那血跡，天晴終於受不住，眼一翻，暈倒了，秋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接住暈倒的天晴。

昊帝天向著秋兒指著的方向看去，心一顫，呼吸變得混亂，隻見施顏肚子下方的衣擺上漸漸浮現了點點的血跡，而且範圍越來越大。

孩子……他和顏兒的孩子……

蕭鳴棋見狀再次為施顏把脈，而後對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昊帝天搖搖頭，“孩子……沒了……”

猜想到是一回事，當被蕭鳴棋證實是又是一回事，昊帝天隻覺一道雷劈在了自己的頭上，蒙了。

孩子……真的沒了……顏兒……顏兒若是知道肯定得傷心……

頓頓的轉回頭，昊帝天望著昏迷著的施顏後悔不已，要不是他與施顏置氣他便不會離開施顏，施顏或許就不會中毒，孩子也不會沒掉，都怪他……

“顏兒，是我對不起你……”昊帝天用著滿含悔恨與自責的語氣對著昏迷的施顏道，“我沒保護好你和孩子，你會恨我麼？會的吧……”

昊帝天沉默片刻，“鳴棋，先替顏兒將那其中的十一種毒給解了先，剩下的毒……廣發告示，征求天下名醫為顏兒解毒，有毒藥便有解藥，我不信這天下這麼大，難不成還找不到能為顏兒解毒的人！還有！查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毒！朕要他（她）株連九族死無全屍！”膽敢對他的顏兒下毒！他不會放過凶手的！若顏兒有事，他會讓凶手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

天福與全貴趕回清泉宮，隻是他並沒有進去，他無臉見娘娘，再聽到娘娘的孩子也沒了後，天福眼眶中打轉著眼淚，他猛的跪下，對著房門口磕了磕頭，起身，回到自己的房裡，一會兒後，一條長長的灰布穿過房梁。

娘娘，您對天福的好天福都記得，天福卻害了您與您的孩子，天福沒臉再活下去了，娘娘，天福不祈求您會原諒天福，隻願來生能做牛做馬償還天福的罪過。

天福踏上椅子，抓緊灰布打了個死結，靠向前，身子顫抖了幾下，最後，閉上發紅的眼。

“啪”椅子倒地的聲響，而後天福的房間內再沒有了任何響聲。

之後，太醫們趕到，小順子知道了自家主子昏迷不醒不說，孩子也沒了，再見天晴暈了過去，秋兒哭得眼睛紅腫不堪，小順子咬咬牙，眼淚還是沒能忍住，想起天福不見了，小順子讓秋兒照顧著暈倒的天晴，他去找天福，誰知，他卻在天福的房裡發現天福上吊自殺了，再一聯想到昏迷的主子，小順子頓時明白那毒是天福下的。

當昊帝天知道是天福對施顏下的毒後本想將其五馬分屍，但在天晴幾人的求情下，又想起平日裡天福對施顏的悉心伺候，最後也就罷手了。

天福會對施顏下毒，想必是他人指使，最後天福還上吊自殺，顯然天福不是被收買，而是被威脅，就著這點線索，昊帝天派人去查天福，隻是查到天福家人時，天福的家人都已經死了，如此，線索暫時斷掉，昊帝天生氣的同時隻好讓人接著查，莫放過半點可疑之處。

求醫的告示已經貼出去，可那些接了皇榜的人都是昂著頭進宮，灰溜溜的出宮。

又一個接了皇榜的醫者無能為力的離開，閉著眼睛的昊帝天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嘩啦”什麼東西被掃了出去。

“嘭”一隻手緊緊握拳打在了案桌上，案桌表麵微微陷入。

“可惡！全都是廢物！”昊帝天已然睜開眼，雙目怒睜。

“帝天，我已寫信給師傅，師傅很感興趣，正在趕過來，或許師傅可以解那些奇毒。”蕭鳴棋翻過一頁，邊對昊帝天說邊仔細的看著手上的醫書，這幾日他差不多都浸在醫書裡，因為他覺得施顏身上剩下的那幾種奇毒中的一種感覺在哪裡有看過，可他想不起來在哪本書裡看到過，所以拉著昊帝天一起找。

“對了，彆偷懶，繼續找，還想不想救美人了。”

昊帝天沉默不語，看向身旁床鋪上臉色蒼白，朱唇沒了血色的施顏心裡一緊，起身去撿起先前被自己掃出去的幾本醫書走回重新坐下，翻來那本看了一半的醫書。

顏兒，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可不想你睡那麼久，等你醒來，我會加倍對你好，我們……還會擁有孩子，我也隻跟你生孩子，好不好？所以，早點醒來吧……

當晚，夜色濃黑，蕭鳴棋已經回禦醫院休息，昊帝天躺在昏迷的施顏身邊睡著。

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床前，昊帝天有所感的睜開眼，半坐起來看向黑影，雖然施顏昏迷著，可昊帝天低沉的嗓音不自覺壓低，“查到什麼了？”

“回皇上，有人看到天福被人強拉走，而後風雅宮的長宮出現在了附近。”

昊帝天眼神一閃，“風雅宮麼……”昊帝天冷笑一聲，“繼續查，朕要確鑿的證據！記得，朕隻要結果，不論手段，下去吧。”

昊帝天話剛落下，黑影變不見了蹤影，突然的來，又突然的消失。

黑影消失後，房裡沉靜了片刻，昊帝天摩挲著施顏的麵頰，注視著施顏絕美的容顏，修長的手指輕柔的劃過施顏精致的眉，緊閉的雙眼，最後停留在了施顏失了顏色的櫻唇上。

“我會為你報仇，我保證。”聲線低低的，隱含無限柔情，昊帝天低頭在施顏唇上溫柔印上一吻，躺下身，將施顏攬進懷裡，昊帝天無聲歎息一聲，閉上眼。

翌日，昊帝天與蕭鳴棋繼續查醫書，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們給找到了，蕭鳴棋高興的跑去研製解藥，昊帝天則讓全貴搬來奏折。

又過了四日，蕭鳴棋的師傅唐凡風塵仆仆的趕來了，一進宮，瞧也沒瞧與他話家常的徒兒直奔床前。

蕭鳴棋：“……”師傅，您老無視徒弟無視得夠徹底。

昊帝天緊張的等候在一旁，不敢打擾唐凡。

唐凡邊捋著短短的八字胡須邊嘖嘖稱奇的把脈，查看，老臉一下子皺巴又一下子舒緩，看得昊帝天也跟著一緊一放。

見唐凡起身離開床前，昊帝天跟上幾步，“唐前輩，如何？顏兒身上剩下的毒能解麼？”

唐凡點頭又搖頭，老臉麵露興奮，連捋胡子的動作都歡快了些，“帝天啊，這小女娃中了這麼多種的奇毒還能活著都是因為她本身是個藥人，否則早就喪命了，聽鳴棋說已經解了十二中毒了，這剩下的六種毒老夫能解五種，而最後一種毒老夫也隻是聽說過，從未見過。”

欣喜的心情又跌落，昊帝天鄭重的問：“唐前輩，那是什麼毒？可有解法？”

“此毒名為‘夢落’，意為在睡夢中損落的意思，也是小女娃會一直昏迷的原因，至於解法……老夫隻知道一半，另一半卻是不知了，因為已經失傳很久了。”唐凡一臉可惜道。

隻知道一半的解法，那可怎麼辦？昊帝天眉頭緊鎖，“唐前輩，另一半的解藥可能做出來？”

“這個麼……”唐凡捋捋胡須，“有這個可能，不過‘夢落’的解藥不好調製，許多藥草都是千金難求，老夫那雖有幾種，但還差很多。”

蕭鳴棋翻翻白眼，“師傅，您老直接說讓帝天敞開國庫任您去取不就行了。”遇到傳說中失傳已久的難解毒藥明明興奮得要死卻要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師傅真是太做作了！

被徒弟拆台，唐凡抽抽老臉，警告性的瞪一眼吊兒郎當的蕭鳴棋，蕭鳴棋咧咧嘴回以一笑。

聽到還有希望，昊帝天眼中一喜，“唐前輩，缺哪些藥草儘管說！帝天一定送上！若沒有，帝天也絕對會搞到手！”太好了！顏兒身上的毒有希望可以解掉，這對昊帝天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哪怕隻有一分的可能，他也會儘全力一試！

如此，碰上感興趣的事，藥草材料什麼的也可以任意使用，唐凡美滋滋的留了下來，整日整夜不知疲倦的沉浸在‘夢落’剩下另一半解藥的分析與研製中，樂不思蜀，原本還是個仙風道骨的老者，一進入狀態卻成了個能與乞丐相媲美的糟老頭，蕭鳴棋則被唐凡強拉去，美其名曰——學習，實則是個打雜的，蕭鳴棋怨念歸怨念，但還是在一旁認真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