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煮酒論英雄

2個月前 作者: 樹大招鳳
第114章 煮酒論英雄

第114章 煮酒論英雄

愛因茲貝倫城堡中庭花園,夜。

王者高談闊論,暢談何為王道,各抒己見。

間桐劍臣則與劉大爺偏安一隅,盤置瓜子(間桐劍臣悄悄命令迪盧木多買的),二人對坐,開懷暢飲。

酒至半酣,忽陰雲漠漠,驟雨將至。

間桐劍臣不喜,遂雲銷雨霽,天色空明。

暈紅著笑臉,沒去聽三位異國王者之論,間桐劍臣飲儘杯中美酒,忽向劉大爺問道:“漢高祖知龍之變化否?”

劉大爺麵無異色,靜靜的看著酒醉稚童,回曰:“未知其詳。”

間桐劍臣大笑:

“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方之初冬,龍乘時變化,猶人得誌而縱橫四海。”

“高祖久曆四方,必知當世英雄,請試指言之。”

劉大爺輕撫胡須,並無謙虛之色。

其曰:“大不列顛之王,手下騎士眾多,圓桌騎士聞名於世,可為英雄?”

間桐劍臣搖頭,笑曰:

“亞瑟王·阿爾托莉雅,小姑娘耳,不足為英雄。”

呆毛王小小的腦袋上,有著大大的呆毛,在不住的搖晃。

‘小姑娘?’

這是在看不起自己嗎?

聽到間桐劍臣竟然如此的對自己進行評價,阿爾托莉雅的手緊了緊,那雙手雖然從幼時起就不斷的握劍、揮劍,但並無漢子的粗糙,不知是因為成為了英靈可以改善體質,還是天生麗質的原因。

阿爾托莉雅的身體,無論是哪一個部位,都可稱得上是上上乘,絕佳。

(漢尼拔狂喜,然後會被阿爾托莉雅,一劍刺死……)

(懂不懂什麼叫,一發咖喱棒直接捅進嘴裡的含金量啊喂!)

當然,這隻是當事人的看法。

一旁圍觀的觀眾,除了真正旁觀者的韋伯之外,剩餘的人,心裡卻都是暗暗的點著頭。

韋伯不了解,他們還能不了解嗎。

尤其是愛麗絲菲爾太太。

這些時日的接觸下來,作為人造人,出生的目的就隻是為了聖杯,她的命運注定是悲慘的。

衛宮切嗣算是一束光,但僅僅隻是一束。

伊利亞是完整的白日,可以讓愛麗絲菲爾太太,隻要靠近,便能夠擺脫黑暗。

可阿爾托莉雅,卻像是那永恒燃燒的烈日。

烈日昭昭,卻並不傷人。

她隻會將自身的溫度,照耀在每一個需要的人身上。

可就像是沒有感情,隻會奉獻的烈日一樣,阿爾托莉雅失去了寶貴的東西,讓人忍不住的憐惜。

明明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明明應該去體驗生活的幸福,愛情的甜蜜。

可在阿爾托莉雅十五歲的年紀,她拔出了石中劍。

那似乎隻是命運的一個小玩笑,卻改變了阿爾托莉雅,這位在拔出石中劍之前,一位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的一生。

為了國家,十五歲的阿爾托莉雅舍棄了身為人的幸福。

為了國家,十五歲的阿爾托莉雅,要學習殺人的技藝,遭受莫名的惡意。

為了國家,她要去戰鬥,去廝殺,去讓本該沐浴陽光的身體,在戰場上接受鮮血的洗禮。

可,

這一切又換來了什麼呢?

換來了一句,輕飄飄的,能夠將少女阿爾托莉雅壓死的,王,不懂人心。

換來的是一位,身著盔甲的叛逆騎士,帶領著她阿爾托莉雅的子民,發起了叛亂。

她,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名為阿爾托莉雅的姑娘,又能怎麼選呢?

她隻能照常的穿上,藍白相間的戰袍,提起命運的寶劍,奔赴沙場。

那場戰鬥,她輸了。

她沒有如往常的一樣,帶領國家走向勝利,帶領騎士奪得榮耀,帶領子民獲取幸福。

因為這次她的敵人,不是外國的強盜,而是自己治下的臣民。

那個身著盔甲的叛逆騎士,不是彆人,正是她引以為豪的,圓桌騎士團的騎士,莫德雷德。

屍體堆成的肉山上,充滿了血腥的氣味。

一視同仁的烈日,也仿佛不忍直視這可憐的姑娘,隱匿在山的後麵。

斜陽漸漸隱去,隻留下了血的尾巴。

即使如此,這位可愛的小姑娘,仍然不願意倒下。

即使筋疲力儘,即使身受重傷,即使遭遇背叛,即使不懂人心,她依然有她的堅持。

名為阿爾托莉雅的王,選擇成為英靈,繼續為那不值得的國家戰鬥。

……

……

劉大爺曰:

“美索不達米亞之王,吉爾伽美什,三分之二為神,三分之一為人,實力強大,寶具充足,可為英雄?”

間桐劍臣搖頭,笑曰:

“吉爾伽美什,性格乖戾,行事殘暴,高傲自大,嘴臭無比,實為雜種,不足為英雄。”

如果說阿爾托莉雅在聽到間桐劍臣關於自己的評價,是頭頂升起問號的話,吉爾伽美什的頭上就絕對是感歎號。

他那雙猩紅色的雙眸微微眯起,握住酒杯的手背,也是青筋遊龍。

雜種,雜種,雜種,雜種……

吉爾伽美什的臭嘴,是現實,是不可置疑的。

他正是因為覺得,雜種是這個世界上最能侮辱人的詞彙,所以才會見麵就叫彆人雜種。

這是他身為王的高傲,也是他身為王的自負。

可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伊斯坎達爾,都有著征服王那樣寬廣的胸襟。

雖然在審美上,間桐劍臣很認同吉爾伽美什,覺得對方比劉大爺還要合自己的心意。

可在嘴臭上,他也是沒有絲毫的慣著。

笑話,他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兒(日後可能會長高到七尺的),清清白白,有爸爸有媽媽的,憑什麼接受吉爾伽美什雜種,雜種的叫著?

就憑對方那強大的力量?

這就是更大的笑話了。

人可以沒有這個什麼,那個什麼的,但就是不能沒有骨氣!

(這話是間桐劍臣有劉大爺護著才這麼說的啊,沒後台的那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哈哈。)

關聖帝君,也就是關二爺曾經說過一句話,

間桐劍臣很想甩在吉爾伽美什的臉上,

那就是: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身雖隕,名可垂於竹帛也。”

這才是我大東方古國人民,應有的骨氣!

當然,這些話畢竟沒有對吉爾伽美什說。

但就算是說了,對方也不會在意。

在吉爾伽美什三分之二為神,三分之一為人,這鐵定的雜種事實上,他也有著自己的摯友。

那或許是世間他唯一認可的人,也永遠不會稱呼為雜種的人。

那個人不是間桐劍臣,所以該怎麼叫,他還是會怎麼叫。

改變的,隻有心態而已。

就像現在,本就打算必殺間桐劍臣那個跳梁小醜的吉爾伽美什,心中的殺意,愈發的深厚了。

對於間桐劍臣的評價,他也就隻是嗬嗬。

他身上的複雜性,遠不是一個雜種可以滲悟透的。

(吉爾伽美什自認為。)

……

……

劉大爺曰: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手下兵足馬壯,英靈眾多,性格豪邁,行事豪爽,可為英雄?”

間桐劍臣搖頭,笑曰: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可為王,但實力不足,不足為英雄也。”

。。。。。。

如果說阿爾托莉雅聽完評價後是一個問號,吉爾伽美什遭受謾罵蔑視後是一個感歎號。

伊斯坎達爾的頭上,就是比省略號要大的,六個句號了。

這出奇溫和的評價,讓聽完之前刻薄評價的伊斯坎達爾,抓著下巴,輕微點頭。

沒有遭受已經有所預料的輕視,讓他微微得意,但總體的評價,他還是大不滿意的。

‘是麼,見識到了本王的【王之軍勢】還是說出了實力不足的話,是有著什麼克製本王的底牌嗎?’

伊斯坎達爾如此的想。

他對自己的王之軍勢,對自己王之軍勢裡的英靈們,有著無比的信心。

那是他驕傲的資本,那是他無數榮耀的見證者。

他不認為自己天下無敵,但也從不認為,自己的驕傲,會比任何人的差。

因此,

如此的評價,讓伊斯坎達爾感到熱血沸騰,想要與間桐劍臣的從者,那遙遠東方古國的漢高祖,來一場真男人的較量。

實力不足?

嗬,空口白牙說出來的可不算,實力足不足,隻有打過了才會知道!

(伊斯坎達爾酒足飯飽,手癢難耐,渴望打架!)

……

……

劉大爺無奈,

仍然配合的說道:“舍此之外,季實不知。”

此乃謊言,羅貫中的文筆可謂是一絕,三國演義劉大爺自降臨此世以來,已經不知道看過了多少遍,此時間桐劍臣這曹孟德與劉玄德的對話格式,可謂是名場麵了。

他豈能不知?

但就像每一位爺爺,都對孫子滿懷寵愛一般。

劉大爺隻好配合著了。

(劉大爺,你就寵著他吧!!!)

間桐劍臣顯然是很有ac數的。

所以,

即使喝醉了,麵對如此配合的漢高祖,間桐劍臣也覺得受寵若驚,他正了正身板,道:

“夫英雄者,胸懷大誌,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下之誌者也。”

說到這裡,他的麵色暈紅,顯然是憋了個大的。

劉大爺曰:“誰能當之?”

劉大爺繼續配合著。

間桐劍臣伸手,

位於全場中心的他,似乎感覺到了舞台上的燈光。

在聞名世界的亞瑟王,英雄王,騎士王的注視下,在數個躲在陰暗角落裡老鼠們的偷聽下,

他指著劉大爺,曰:

“今天下英雄,唯高祖與劍臣耳!”

劉邦聞言,麵無異色,正常飲酒,時夜幕忽雷霆閃過,勢若遊龍。

一時間,將酒宴的氣氛,推進到了極致。

間桐劍臣很滿意,

他抱起地上的黃金酒瓶,仰頭便是猛猛的灌。

(王之財寶裡的美酒,應該喝不死人……吧?)

敗家子的行為,劉大爺倒是毫不在意,他任由可以算作寶具的美酒,順著間桐劍臣的衣服流到地上,濕潤土地。

眼裡無一絲痛色。

似乎是有所預料一般,他接住了醉酒的間桐劍臣,他此次的禦主,將他放在自己的腿上。

眾人的目光如炬,他卻像是感受不到一般。

自顧自的,喝起了地麵上的二鍋頭。

(這個還是迪盧木多買的,他老跑腿小弟了。)

……

……

久違的沉默,在王者高論的酒宴之中。

劉大爺身為王者,

但似乎又與周圍的王者格格不入一般。

其餘的三位王者,不論是小姑娘阿爾托莉雅,還是嘴臭的,張嘴閉嘴就是雜種的吉爾伽美什,更或是豪爽的伊斯坎達爾,都對劉大爺充滿了興趣。

但就像是他們降臨,所保留的相貌一般。

十五歲的騎士王,阿爾托莉雅小姐;二十歲左右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雜種;中年大叔年紀,麵色粗獷的伊斯坎達爾。

他們三人,可以說是少年、青年、中年。

如此的排列,似乎加上劉大爺這個老年人,和諧無比?

劉大爺不這麼認為。

因此,這位漢高祖,東方古國的王者,一人孤立了其餘的三人。

自顧自的飲酒,絲毫沒有開口,也沒有回應彆人的意思。

劉大爺在間桐家的隨和,給了他一種錯覺。

那就是劉大爺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隻要開口甜甜的叫幾句祖宗,他就一定會幫忙一樣。

可,

那隻是針對間桐劍臣,以及可愛的,有著間桐劍臣妹妹身份的小小櫻。

阿爾托莉雅?吉爾伽美什?伊斯坎達爾?

什麼東西!

他劉季不想搭理,誰敢說不?

·

間桐劍臣與劉大爺的一番話,既是說給自己聽,也是說給他們聽的。

阿爾托莉雅不解,有被說成小姑娘的惱怒。

吉爾伽美什眼神冰冷,看間桐劍臣的目光不再是看小醜的目光,而是蘊含著露骨的殺意。

豪邁的伊斯坎達爾,麵色倒是頗為平靜,隻是靜靜的喝著酒。

韋伯與愛麗絲菲爾太太則是驚呆了!

不過,韋伯驚呆了的樣子,也就一般,還是留給伊斯坎達爾慢慢欣賞吧。

愛麗絲菲爾太太驚呆了,雙手捧心的樣子,真真是秀色可餐,當代西施。

觀眾們,在一番煮酒論英雄的談話下,各懷心思。

陰暗處的老鼠們,也是心思迥異。

遠阪家的地下室內。

遠阪時臣聽著間桐劍臣與劉大爺的話,眼中凝結著模糊的色彩。

此刻,在場參戰所有英靈的真名、寶具,都已經展示的差不多了。

可間桐家的陣營,那位東方古國的漢高祖,除了露過一手類似於固有結界的能力,消滅了狂戰士外,沒有一點的信息。

明麵上的敵人,即使很強大,也沒有未知的敵人可怕。

劉大爺就像是一把劍,插在了遠阪時臣的心中。

這一刻,他才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兒,想到了櫻。

是出於父愛,但不是正常的父愛,而是一位魔術師的父愛。

遠阪時臣看到了間桐劍臣的天賦,所以,他有了妄想。

間桐家在有了間桐劍臣如此出色的子嗣,還要將自己的女兒遠阪櫻過繼過去,在遠阪時臣看來,無非就是相中了櫻的天賦,用來增強他們間桐家下一代的血脈。

他被陰了,被間桐臟硯那個老家夥。

一開始,他是無比憤怒的,但是現在,他有了彆的想法。

他在想,如果失敗了,間桐劍臣的孩子,是不是可以有一個姓遠阪。

這在普通人看來,有些過於遙遠的事情,在遠阪時臣這個魔術師看來,卻是值得考量的。

畢竟,

他雖然有信心取得這次聖杯戰爭的勝利……

好吧,這個信心並不怎麼堅決。

尤其是在他現在僅剩下一枚令咒的時候。

言峰璃正聯係不上,吉爾伽美什不服管教,間桐臟硯的陰招,間桐劍臣卓越的天賦,都讓遠阪時臣的心情很是糟糕。

好在,

他目光稍稍柔和的看向窗台邊,自己的弟子,言峰綺禮。

這位弟子,他還是很滿意的。

該怎麼說呢,不愧是當過教會代行者的人嗎,言峰綺禮的實力很強,在身為魔術師這點,遠阪時臣雖然自豪,但並不自大。

他認為,自己眼前的這個弟子,在生死搏殺中,並不會遜色於自己。

不過,這是一個沒有必要的問題,因為他與言峰璃正,那位自己弟子的父親,有著很堅固的盟友關係,因而他沒有理由會與自己的弟子,走到對立麵。

“綺禮,這裡暫時應該沒什麼事了,你快去教會看看吧,言峰璃正神父一直聯係不上這一點,我比較在意。”

看著一直站在窗邊,向遠處眺望的弟子。

遠阪時臣理所當然的認為,對方是在擔心自己的父親。

聞言的言峰綺禮轉身,正麵的對著遠阪時臣,他的表情還是那麼的古板,似乎是帶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麵具。

雖然心中並無擔心父親的想法,但眼下留在遠阪家也沒有任何的意思。

言峰綺禮點點頭,離開了遠阪家。

對於間桐劍臣與劉大爺的煮酒論英雄,言峰綺禮的心中並無一絲波瀾,他並不好奇英雄這種人物。

·

看著言峰綺禮離開的背影,遠阪時臣癱坐在座椅上。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勝利,他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差池,更彆說……

“預知未來的能力。”

煤油燈光忽明忽暗,遠阪時臣徹底的隱沒於陰影裡。

“唉……”

沉沉的歎息,在地下室裡久久的回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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