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遠阪家の末路
兒子失去父親,在任何人看來,都絕對是天塌下來了的事情。
可在言峰綺禮看來,實在是沒有所謂。
他很年輕、很年輕,甚至可以追溯到……剛出生的時候?
言峰綺禮不確定,也沒有深究的想法。
他知道的是,他對自己的父親言峰璃正,對他的死亡,沒有任何的悲傷。
就像是現在。
相比於悲傷的情緒,他的心中,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因為,監督者擁有令咒的這一事實,雖然少有人知,但也並不算是秘密。
曆來的聖杯戰爭,向來是不缺投機取巧之輩。
對此,教會也是有所準備的。
魔術師是無法強行掠奪監督者身上的令咒的,因為監督者身上托管的令咒,是被“聖言”所保護的。
沒有本人的許可,哪怕是將監督者殺死,也是不可能憑借著魔術,來奪取監督者手上的令咒。
想要憑借著魔術來達到這一點,需要的魔術師水平,已經不是言峰綺禮可以認知的了。
這種魔術師存在嗎?
反正言峰綺禮沒見過。
可現實就是,令咒消失了,消失的乾乾淨淨,滿胳膊的令咒,現在一枚都沒有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
言峰綺禮的心中升起了疑惑。
這絕對不是突然的刺殺,而是一場精心準備的謀殺。
可,
對方是使用什麼手段,來逼迫自己的父親,將所有的令咒都進行轉移的呢。
自己的父親,是會在折磨下屈服的人嗎?
言峰綺禮的心中愈發不解。
他左右翻轉著自己父親的屍體,來檢查是否有肉體折磨的痕跡。
他沒有找到任何折磨的痕跡。
甚至,除了胸口處的傷口外,言峰璃正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
這是一場一片倒的戰鬥,迪盧木多僅是一擊就殺死了自己的父親,沒有遭受到任何的抵抗,自己的父親不是對方的一合之敵。
查看著言峰璃正的身體狀況,言峰綺禮做出了如此的評價。
也就是說,肉體折磨的選項,可以排除在外了。
剩下的,無非就是心理的折磨。
可,
他的父親,身為聖杯戰爭的監督者。
身上也是有“聖言”保護的。
什麼事情能夠擊穿一位老神父的心理防線呢?
言峰綺禮想不明白,但他知道,除了衛宮切嗣外,他又多了一個感興趣的人。
心裡仿佛哼起了小調,言峰綺禮空洞的心,感到滿足。
……
……
“被人殺掉了?”
一貫的優雅煙消雲散,在自己宅邸的書房內,遠阪時臣驚起,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仿佛瞬間失去了骨頭,癱瘓在座位上。
“怎麼會……這個樣子,連神父都被殺掉了,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容忍!”
握成拳頭的手指,重重的錘在桌麵上,
如此強烈的情緒,甚至失去了遠阪時臣一直維持著的,遠阪家祖傳的優雅。
這種情況。
這種情況!
讓站在遠阪時臣對麵的言峰綺禮,雖然麵上並無異色,既讓人看不出其內心的傷痛,更……
讓人看不出其內心的愉悅!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現在的言峰綺禮無比的渴望著,麵前的這個男人,遠阪家的家主,自己稱之為老師的男人,能夠露出更為強烈的情緒。
兩人的一旁,是一襲便裝也難掩俊貌的吉爾伽美什。
與蒙在鼓裡的遠阪時辰不同,吉爾加美什可以清晰的感受得到,就在這所房間裡的,名為言峰綺禮的男人,內心中究竟有著何等離經叛道的情緒。
信奉上帝的苦修士?
嗬,
不過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隻不過,惡魔又有什麼關係呢?
對於吉爾伽美什來說,能夠讓他感到愉悅的,除了間桐家的那個雜種外,就隻有麵前的言峰綺禮最讓他滿意了。
至於遠阪時辰。
他這位“忠誠的”英雄王,已經想好如何處死自己的“臣子”遠阪時辰了。
“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迎來神父的死亡,你也一定很難受吧?”
唉……
可憐的背鍋王遠阪時辰喲。
他現在還不知道,他在安慰著的好弟子,已經墮入魔道,不,是已經發現自己的真實了。
“是的,言峰璃正神父對我來說,就像是另一位父親,可沒想到,居然發生了如此出乎預料的事情。說不定,需要緊急采取什麼對策才行。”
雙手撐在桌麵上,遠阪時辰安慰著言峰綺禮,更是擔憂著接下來的聖杯戰爭。
隻不過,
更讓他感到糟糕的消息,從言峰綺禮的嘴裡,說了出來:
“這是一場謀殺,而對方殺死言峰璃正神父的原因,是為了獲取在此次聖杯戰爭中,對於禦主來說至關重要的令咒。”
“什麼!”
遠阪時辰對言峰綺禮訴說的消息感到吃驚。
“什麼意思綺禮?你是說……”
“是的老師,言峰璃正神父身上的令咒都被那不知名的魔術師,以不能理解的手段掠奪了。”
“……”
遠阪時辰一陣沉默。
他的麵色很難看,臉上出現了不健康的紅色。
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實在是過於的沉重,以至於久久的接受不了。
言峰璃正,這一盟友的死亡,他能感到傷心,感到這次參與聖杯戰爭的禦主們不擇手段,感歎他們竟然敢於破壞規則,殺死監督者。
但終究,也不是什麼過於要緊的事情。
可,
眼下令咒全部被掠奪這件事情,唯獨這件事情,是遠阪時辰所不能接受的。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的盟友言峰璃正神父,擁有著大量的令咒,遠阪時辰才會在各種“必要”的時候,使用令咒,命令自己的從者吉爾伽美什。
可是現在,言峰璃正死了,令咒也消失了!
他,遠阪時辰,現在僅剩下了一枚令咒。
這意味著什麼,他的心裡十分的清楚。
從今往後,一意孤行的吉爾伽美什,想要做任何事情,除非是威脅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事情外,他都不能夠進行阻止。
他失去了禦主針對從者而產生的權利。
他隻剩下了一枚令咒,而那一枚令咒,除非是發生意外,不然一定是要用在。
——讓吉爾伽美什去死,這件事情上。
“唉…”
遠阪時辰歎了口氣。
這次的聖杯戰爭,對於他來說,真的是諸事不順。
……
……
“你為什麼沒有告訴遠阪時辰?”
事先在走廊裡等待的吉爾伽美什,終於等來了言峰綺禮,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調戲迷途中的羔羊。
“伱是指什麼?”
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可停下來的動作,已經露出了馬腳。
吉爾伽美什的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
遠阪時辰那個不臣之人帶來的煩惱,全都在他的好弟子身上,找補了回來。
並且,相較於間桐家的雜種,麵前的言峰綺禮,雖然成色不佳,但卻很是順口,吉爾伽美什食用的很享受。
“真是一個可悲的父親。”
他裝模作樣的感慨著,內心對於言峰璃正的死亡,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觸動。
吉爾伽美什,隻是想借助著言峰璃正,用來玩弄言峰綺禮罷了。
“畢竟,”吉爾伽美什繼續的說下去,“他直至死亡的那一刻,內心中還堅信著自己的兒子是一位聖人。”
說到這,吉爾伽美什搖了搖頭:
“不,應該說正是這種死亡,才是他身為一名神父與父親的救贖嗎?”
“你對父親的死亡沒有任何的感覺嗎?”
“他可是被人謀殺了,多多少少表現出一點悲傷的表情如何?”
吉爾伽美什正常的聲音中,永遠都充斥著淡淡的不屑,這是他身為王者應有的高傲。
但是今天,但是現在,這語氣裡的不屑之中,充斥著滿滿的愉悅,止不住的流露出來。
言峰綺禮沉默,這種沉默中似乎帶著默認的意味。
因此,他不再沉默。
停留在原地的腳步開始行動起來,他邊走邊說道:
“是啊,我感到萬分的悔恨。”
因為行動起來,要前進,所以言峰綺禮抬起了頭,窗戶外的陽光鋪在了他的臉上,卻驅散不掉其中的陰沉。
“悔恨?”
吉爾伽美什重複了一句,然後說出了言峰綺禮心中的真正想法:
“悔恨沒有親自殺了他麼,殺了你的父親。”
明明被戳穿了心事,言峰綺禮卻沒表現出應有的慌亂,他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產生變化。
從一開始,從吉爾伽美什找上他的那一刻。
他的心裡就已經清楚,這位遠古的英雄王,發現了他的真實,知道了他的本性。
所以,剛剛的談話,不過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直至吉爾伽美什戳破了那層窗戶紙,言峰綺禮才轉過了頭,卻看不見已經靈體化消失了的吉爾伽美什。
他的心中並沒有任何妄想。
因此,言峰綺禮再一次的挺起了身子,任由陽光透過窗戶鋪滿他的全身。
他走出了遠阪家的府邸,被沒有帶走其中的陽光。
在他走後不久,這間房子的主人,他的師傅遠阪時辰,也踏上了這條自己弟子剛剛走過的道路。
不過,同一條道路,走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方向。
此次,遠阪時辰的目的地,是禪城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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