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鐵丸填入饑腸，銅汁譬如佳釀。

第182章 鐵丸填入饑腸，銅汁譬如佳釀。

大人們圍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的舉動，在小孩子看起來可是了不得。

小小櫻與伊莉雅，在一陣拉弓射箭後，不免有些氣喘籲籲，勞累過後自然要休息，休息的時候眼睛便會不受控製的亂瞟。

不知道存在多久的房間，因為間桐雁夜翻新過的原因，現在很乾淨很整潔，木紋的地板擦的油光發亮，如果是夏天的話可以直接脫鞋踩在上麵。

可乾淨的房間，除了看起來享受外，並沒有什麼有趣、引人注意的地方，所以坐在地板上，喘了幾口氣後，小小櫻與伊莉雅幾乎是同步的望向了同一個方向。

小小櫻在找自己的哥哥。

伊莉雅在找自己的媽媽。

“？”兩個問號，在兩隻小可愛的頭上冒出。

離得有些遠，所以大人那邊的談話，兩小隻是聽不到的，但是大人們臉上的表情，在她們開始注意的時候，是可以看清楚的。

“哥哥？”

“媽媽？”

小小櫻看到了哥哥一臉享受，正要說什麼的樣子，這種表情她很熟悉，晚上睡覺前除了講故事外，間桐劍臣還會和她玩一些其他的小遊戲。

比如猜字謎，對詩之類的遊戲。

有一件事在小小櫻的心裡疑惑很久了。

那就是哥哥為什麼那麼厲害。明明隻是比自己大一歲的年紀，卻對中文掌握的那麼熟練，對那個國家的曆史如數家珍，故事也像是說不完的一樣。

而每次說到自己不懂的地方，哥哥的表情，就是他現在所表現的樣子。

所以，看著那副表情的哥哥，小小櫻很好奇，然後走了過去。

坐在地板上休息的伊莉雅，與小小櫻的心路曆程差不多，不過區彆的是，間桐劍臣臉上的表情，是輕鬆的，是人前顯聖前的激動。

愛麗斯菲爾太太的表情則是好奇，渴切，迫不及待的樣子。

這讓伊莉雅好奇了起來，畢竟自己的媽媽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於是在小小櫻起身走向間桐劍臣那邊後，伊莉雅站起身，同樣走了過去。

說完“我是從未來回來的”間桐劍臣，沒有急著接著往下說，而是留給不明真相的愛麗斯菲爾太太、迪盧木多一些反應的時間。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兩隻小可愛也趕到了他的身邊。

伊莉雅牽動著愛麗斯菲爾太太的手，讓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知曉自家小天使意思的愛麗斯菲爾太太，順從著伊莉雅的意思，伸出兩隻手抓在她的腰間將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如此，白毛太太的腿上坐著白毛蘿莉，靜待著間桐劍臣的下言。

小小櫻這邊就簡單多了，愛麗斯菲爾太太因為太關注間桐劍臣的緣故，才沒有發現伊莉雅走了過來，需要伊莉雅的提醒。

可間桐劍臣的位置，從一開始就是能夠看到走過來的小小櫻與伊莉雅的。

所以在小小櫻來到自己身邊的第一時間，間桐劍臣就挪動了自己的位置，將自己坐著的座椅留出一些空來，給小小櫻坐下。

觀眾們既然都準備就緒，講者也就要開始訴說了。

“我的經曆，詳細講起來很麻煩……”

“其實也不是很麻煩，但是會讓我有一種將自己底褲掀開的感覺，雖然不擔心走光，但是很羞恥。”

“所以我換一種訴說方式，意思也還是那個意思。”

“你們可以理解為我是從未來回來的，已經參加完一次本次的聖杯戰爭並且獲得勝利了。”

前三句，眾人平靜的聽著，心中沒有什麼起伏，也沒有產生一絲波瀾。

最後一句話說完，除了早已知曉的阿爾托莉雅小姐，與不明白聖杯戰爭具體含義的小小櫻、伊莉雅外，迪盧木多與愛麗斯菲爾太太都很驚訝。

尤其是愛麗斯菲爾太太。

粉紅的唇瓣微微展開，牽著伊莉雅的手也微微用力，聽完間桐劍臣的一番話後，之前一切的不解，除了關於阿爾托莉雅小姐反水的事情外，都仿佛剝開了雲霧。

“沒錯太太，你想不通的，我為什麼一定要將他視為敵人的原因，現在我已經告訴您了，至於具體的細節……”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晚上吃完飯伱可以到莉雅的房間，她會給你好好的解釋一番。”

關於為什麼要殺衛宮切嗣，衛宮切嗣又對自己做了什麼這些事情，間桐劍臣覺得還是讓阿爾托莉雅小姐告訴愛麗斯菲爾太太比較好。

一來，她們兩人的關係很好，阿爾托莉雅小姐雖然背叛了愛因茲貝倫，但是在愛麗斯菲爾太太的心中，一直都是有一層自己人濾鏡的。

二來，由一個做出殺死自己丈夫決定的人，去解釋什麼，雖然說的都是事實，也未免有些虛偽。

談完了愛麗斯菲爾太太的問題，接下來就是間桐劍臣使用的最順手，相比於劉大爺更像是他第一個從者的迪盧木多了。

“迪盧木多。”

間桐劍臣喊了一句，停頓了半響，似在回憶著什麼。

好在圍觀的觀眾們素質都很高，並沒有人出聲打擾，就連前來送茶水、點心的賽拉與莉潔莉特兩位嬌俏的女仆，在察覺到房間裡的氛圍後，也輕緩了腳步。

等間桐劍臣回過神來的時候，茶壺裡的水已經換成了新的，他茶杯裡麵的茶水也冒著層層的熱氣，茶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份點心。

才發現賽拉與莉潔莉特的間桐劍臣，意識到自己回憶的時間似乎過於的久了點。

他帶著歉意的笑笑，拿起桌上自家女仆親手製作的茶點，吃了兩口後，想要喝杯茶再繼續訴說，卻發現剛剛泡好的茶水過於的滾燙。

魔術師雖然有著常人不能理解的力量，但身體構造卻是沒有改變，還是與常人一樣的，自然也就不能如孫大聖一般。

——鐵丸填入饑腸，銅汁譬如佳釀。

不過好在我們可愛的阿爾托莉雅小姐，一直都在關注著自己的丈夫，在發現他的難處後，沒有猶豫的將自己的茶杯遞了過去。

這一舉動，讓愛麗斯菲爾太太與小小櫻尤為在意。

小小櫻在意，是因為想不通，為什麼才來間桐家沒幾天，阿爾托莉雅小姐就與自己的哥哥關係這麼好了，她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的哥哥會被搶走。

有著特殊經曆的小小櫻，再也不想與珍視之人分開了。

感受到小小櫻握住自己的手有些用力，間桐劍臣喝茶的動作一愣，沒有顧及自己口渴，他將茶杯放到桌上，揉了揉妹妹的頭。

“怎麼了嗎？”

看著低垂著眼簾，默不作聲但明顯情緒不對的妹妹，間桐劍臣眼睛微微眯起，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對於曉得妹妹心思的哥哥來說，這並不難猜。

心裡有了想法的間桐劍臣，給小小櫻順著頭發，緩緩的說道：“不要擔心櫻，莉雅是我們的家人，是我們一生都要在一起的人，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的。”

這個插曲，也驚醒了正在思考的愛麗斯菲爾太太。

小小櫻是因為不明白為什麼僅是幾天的時間，阿爾托莉雅小姐就與自己的哥哥關係會那麼好，才產生害怕哥哥被搶走的惶恐。

愛麗斯菲爾太太則是在想，這種動作，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的。

所以說……

她對於間桐劍臣的那句“是從未來回來的”理解更深了。

心中對阿爾托莉雅小姐，為什麼會背叛愛因茲貝倫，背叛衛宮切嗣，也有了一些想法。

“咳咳…”戰術性吸引一下眾人的目光，間桐劍臣安撫完小小櫻，喝了杯阿爾托莉雅小姐奉獻的香茶後，繼續說道：

“迪盧木多……你，我與你十分的熟悉，在我沒有改變之前的未來，你之前的禦主肯尼斯，他的未婚妻索拉會被殺死，而他也在獨自一人複仇的時候，沒有戰勝殺死自己未婚妻的對手，在瀕死垂危之際，由我的從者救走。”

“正是因為這一點，在加上我身為魔術師的資質過於出眾而被肯尼斯看重，有了他弟子的身份，在與他交易了一番後，讓你成為了我的從者，正如現在這樣。”

“在那個未來，我們兩人齊心，並沒有任何的矛盾，相處的甚是和諧，在你的武藝與我的謀略下，沒有任何意外的獲取了聖杯戰爭的勝利。”

間桐劍臣這句話剛說完，愛麗斯菲爾太太就坐不住了。

“那，你……為什麼要改變那樣的未來，明明能夠獲取聖杯戰爭的勝利，為什麼要做出改變呢，還是說……”

心中對間桐劍臣說謊的懷疑很小，但這不合理的地方，愛麗斯菲爾太太也不想放過。

現在的她，除了期待晚上與阿爾托莉雅小姐的交談外，對間桐劍臣口中的未來，同樣很感興趣，她想知道自己的結局，想知道伊莉雅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會幸福嗎。

“當然，”間桐劍臣先是肯定了愛麗斯菲爾太太的說法，“那樣的結局聽起來，確實很美好，獲取了聖杯戰爭的勝利，成為了最後的贏家。”

“可是。”

間桐劍臣話鋒一轉，目光從聽故事一樣的小小櫻、伊莉雅，處於茫然的迪盧木多的臉上劃過，最終停留在了提出疑問的愛麗斯菲爾太太的臉上。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渴望聖杯，我想要獲取聖杯戰爭的勝利。”

“這不可能！”

對於間桐劍臣的說法，愛麗斯菲爾太太實在是不能認同，所以直接打斷了他：“心中沒有對聖杯的渴望，是不可能成為禦主的。”

“不，太太。”

間桐劍臣搖了搖頭：“我的心中確實沒有對聖杯的渴望，那個萬能的許願機，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我有願望，但那都是我可以憑借著‘天賦與努力’得到的東西，不用去追尋那虛無縹緲，不知是否能夠實現願望的杯子。”

“不過太太有一點你說的沒錯，聖杯確實是會優先選取對聖杯有渴望的人成為禦主，而我也多多少少符合了這一選項。”

“無論將其說的多麼高尚，它不過也是一個杯子，靈智這種東西不能說沒有，但有和沒有的區彆嘛，幾乎是沒有區彆。”

“我有對聖杯的渴望，但渴望的不是聖杯，也不是聖杯能夠許諾的願望，而是聖杯戰爭本身，是成為了禦主之後，擁有的，可以召喚英靈的能力。”

“也就是說，在成為禦主的那一刹那，我的願望便已經實現了，正如此時的迪盧木多一樣，雖然聖杯戰爭還沒有結束，但在我成為他禦主的時候，他的願望就已經實現一半了，剩下的無非時間而已。”

間桐劍臣的話讓愛麗斯菲爾太太愕然，不知道間桐劍臣遭遇，也不知道在間桐劍臣大義滅親之前，間桐家有著怎樣一位老畜生的愛麗斯菲爾，理解不了對方的想法。

“就算是那樣，就算你對聖杯沒有渴望，但獲取勝利也就說明你可以安全無恙的度過聖杯戰爭吧，那為什麼會要選擇改變呢？”

纖細的蔥白手指，撫摸著自己桌旁的茶杯，愛麗斯菲爾看向和自己懷裡女兒差不多年紀的間桐劍臣，再一次提出了問題。

對此，間桐劍臣輕笑了兩聲，喝了口阿爾托莉雅小姐貢獻的茶水，才笑著回應了愛麗斯菲爾太太。

“太太，你覺得……”

“我現在的選擇，和你沒有見到過的未來，它們的結局有區彆嗎？”

抬頭示意了一下，愛麗斯菲爾太太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問出了什麼問題。

她看著小嘴嚼動著，動作很輕但很快，吃著茶點的阿爾托莉雅小姐，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端著茶杯沉思的迪盧木多。

這兩位從者，一位saber，一位Lancer，已經豪華的可怕了，可這幾天都在間桐家生活的愛麗斯菲爾太太知道。

這兩位，都不是間桐劍臣的初始從者。

阿爾托莉雅小姐是從自己的陣營裡撬來的。

迪盧木多是間桐劍臣從肯尼斯的賭約中贏來的。

而眼前這個稚童，這位將聖杯戰爭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間桐家禦主，他真正的從者，那位東方古國的漢高祖，從聖杯戰爭開始到現在，還從未出手過！

‘是啊，有著saber、Lancer、caster三位從者，還都是三位非常強力的英靈，改變不改變未來，又有什麼區彆呢？’

想了想自己此次的聖杯戰爭經曆，再看一看眼下的場景，愛麗斯菲爾太太的心底有些苦澀。

在聖杯戰爭剛開始，僅僅隻是因為自己的從者是大名鼎鼎的亞瑟王，就感到高興，感到勝利在向著自己招手了。

那此時擁有著亞瑟王，迪盧木多，漢高祖的間桐劍臣，心裡是什麼想法，愛麗斯菲爾太太已經清楚，並且知道自己的問題有多麼的多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