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那日,是本侯解了她的藥

2015-05-26 作者: 櫻桃罐頭
第99章 那日,是本侯解了她的藥

翌日的天氣不好,竟是個陰天。

東方承昱一手將身旁那個軟綿綿的身體攬進了懷裡,瞥一眼窗外的霧霾,不想起床。

再望著懷裡的小女人,實在是比這大梁萬千風景還要美上千萬倍。那嬌豔的臉蛋因激.情未退而嫣紅醉人,被他吻得紅腫的唇角微帶笑意,烏黑的秀發飛散在紅色的床褥上,媚態橫陳!

打開窗看,外麵居然在下雨,雨勢還不小。

他回望月如初一眼,見她坐在纏花銅鏡前梳著發,兩人的視線交錯時,自是一番眉目傳情。

待他們梳妝穿戴一切妥當後,那端著飯菜的婢女們終於如逢大赦的獻上飯菜,順便曖昧的瞅著月如初鎖骨上的歡愛痕跡,隨後才出了屋子。

兩人也都餓壞了,這一頓,吃了不少。

等吃過晚飯,東方承昱凝視著窗外的雨,道:“昨晚和你說過要去荻花湖泛舟的,隻是看這雨,沒幾天停不了,所以還得等了。”

“也沒什麼,天氣變化常常難以預測。”月如初道。

東方承昱曖昧的一笑:“也是,其實本侯倒更喜歡陰雨天,這樣就能多在床上陪著愛妻了。”

月如初赧顏道:“你可真是……”真是個禽獸,尤其是發情的時候。

似看出她的腹誹,東方承昱轉而柔聲道:“等天氣好了,我們不僅要遊湖,還要回月家看看丹娘和如曦。”

月如初心中一暖,恍的又想起一事來——自那次煙華城之戰後,丹娘肯定是回了月家,而自己總也沒空去探望她,這次回盛京甚至沒法打聽丹娘的情況,丹娘還好嗎?

東方承昱道:“天氣好些了,我們就把丹娘和如曦接來這裡。”

月如初感動的笑了,驀地心念一動,道:“去亭子裡坐坐怎麼樣?我好久沒看到雨了呢。”

是有好久了,想來這一年的雨都集中在了這段時間吧。

東方承昱這便抱起月如初,自廊下穿過,走到了後花園的亭下,坐在石桌旁,一邊看雨,一邊吃著婢女端來的栗子。

誰成想沒過一會兒,便有個婢女急匆匆的跑過來,道:“侯爺、夫人,有個男人一直在府門外徘徊,沒有撐傘,現在被澆得濕透了,連模樣都要看不出來。”

月如初一詫,道:“那就先請他進來避雨吧。”

會是誰呢?

她一時間猜不出來。

直到片刻後花園的入口發生了騷動,月如初才知道答案。

隻見婢女們正攔著一個企圖闖進花園的人,可那人卻跟一頭獅子一樣,橫衝直撞的,硬是從十幾個下人中間撞了出來,大步衝進亭下。

這一刻,月如初心中狠顫,吃驚的盯著眼前這個宛如是剛從湖裡爬上來的人,那沾滿鬢發的臉,看上去是那樣蒼白、也那樣猙獰!

東方紹雲死死的盯著月如初,如鯁在喉的感覺幾乎要撕裂他的脖子。昨夜他輾轉反側,怎樣也無法睡著,眼底、心底全是月如初薄涼的話語和冷絕的背影,還有她依偎在東方承昱懷中的畫麵。他一宿無眠,忍不住今日一大早就來了侯府,卻一次又一次的被告知侯府的男女主人一直都沒有出過臥房!

他恨、他痛、他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於是在府外等著,等到下了雨,等到渾身濕透,等到天色已黑,他才能見到她!

月如初!

她為什麼就不能諒解他的苦衷,為什麼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為什麼?!

一隻大手輕輕覆上月如初的手,東方承昱穩定了她的心緒,接著便拿了個栗子剝著,冷冷問道:“我的好皇侄,下雨天為何不撐傘?夜間在本侯的門前淋雨也不知會一聲,本侯可不想落下個輕慢錦雲王的話柄。”

東方紹雲勉強控製住瀕臨發狂的吼叫,低沉道:“本王隻是……隻是驚歎皇叔和如初這般……這般恩愛。”

月如初麵無表情道:“還請王爺稱呼我為九皇嬸。”

東方紹雲的心底劃過一道刺痛,那樣猙獰痛楚的眼神,也讓月如初看著有些不忍,對不遠處廊下的枯荷道:“去給錦雲王拿把傘來,找人送王爺早點回去吧,要是再著涼了,如故又會擔心。”

東方紹雲再也無法忍受的狂吼起來:“如初!你偏要將我推給如故嗎?你明明知道我愛的是你!我隻愛你!”

一記冰冷憤怒的目光掃來,東方承昱狠聲道:“你加諸在如初身上的傷害她已不再計較,你竟還恬不知恥,糾纏於她!”

東方紹雲心中內疚,更為東方承昱對月如初的獨占欲而憤怒不已,一時口不擇言:“皇叔,我就不信你不在乎如初曾經被人強暴過,她的身子根本不是你一個人的!”

東方承昱的眸底衝出滔天的怒火,他渾身溢出恐怖的殺氣,卻在不慎間被手中的栗子殼割破了手指。

他狠狠一掃袖,暴喝道:“你若再敢侮辱她,就彆怪本侯不念叔侄情分!事到如今,本侯就不妨告訴你,當初你父皇和月興雇來的那個江湖中人根本沒沾得如初分毫,那日,是本侯解了她的媚藥!”

東方紹雲頓時呆立,隻覺得有一道道的閃電劈在身上,令他皮肉開綻、血肉模糊,說不出自己究竟有多憤怒,卻隻知道一浪一浪吞沒著他的,是無儘的後悔。

原來,父皇將如初賜給九皇叔,自以為是對九皇叔的侮辱,卻根本是為他做了嫁衣!真正被蒙在穀裡的,卻是自己和自己那殘酷狠毒的父皇!

眼望著東方紹雲像是石化了一般,月如初心裡不是滋味,又望到東方承昱手指上的傷,剛才他因為發怒,手指被栗子殼割破了。

她下意識的將他的手拿到唇邊,吸去手指上的血,並用一方乾淨的帕子擦好,道:“和我一起回房吧,我給你包紮一下。”

東方承昱在月如初的安撫下,怒火稍微熄了些。

他起身,對一旁拿了傘過來的枯荷道:“找些人送錦雲王回府,囑咐月妃把他看好了,我這蒼陵侯府不是他想來就來的。”說罷,便攬了月如初離去。

兩人離去的背影,再次如萬箭穿心般,狠狠刺傷了東方紹雲。最愛的人一去不回,他能怪誰?還不是怪自己!

都是自己太懦弱!

回到臥房的月如初,靜靜的給東方承昱包紮了傷口。

他忽然道:“你是怕我和東方紹雲再起衝突,才趕緊拉著我回房的?”

被點破了,月如初隻淡淡道:“我看你們的情緒都有些失控,又想到從前紹雲使用手刀之事,實在有些擔心。”她頓了頓,又問:“承昱,你為什麼要將媚藥的真相告訴紹雲,萬一傳到臨觀帝的耳朵裡,我害怕……”

“彆怕。”他撫慰道:“從前的你無法自保,我才不得不謹慎小心。而如今臨觀帝動不得你,我便可以放手啟用我的殺手鐧了。”

月如初微詫,不懂東方承昱的意思,也沒有追問。而待到她終於明白的時候,已經是好久之後了……

過了些日子,盛京終於迎來了雨後初霽。

趁著這久違的晴天,東方承昱和月如初乘了馬車,一起回月家去,就當是回門省親。

月興和書惠卿得知此事後,誠惶誠恐,遠遠的就出門迎接來了。

這讓月如初覺得有些詫異,還沒下車,就見月興一臉久彆重逢的表情,激動道:“如初,我的好閨女,你回來了啊!來來來,快進屋坐!”

接著書惠卿也貼了上來,熱切道:“為娘的真是沒想到,我的女兒這樣出人頭地,竟得了河洛國女皇的賞識,成為和親的郡主。如初,我們月家出了你,真是光宗耀祖!啊對了,為娘的專門給你做了一盤梅花蜜餞,我知道你喜歡吃!”

東方承昱扶著月如初下車,冷冷道:“本侯的愛妻素來不吃蜜餞,本侯還以為你身為她的母親,多少該知道。”

書惠卿熱情洋溢的臉頓時僵了。

月如初淡淡道:“娘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確實不喜歡太甜的東西,而且我沒記錯的話,梅花蜜餞是如故愛吃的吧。”

書惠卿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尷尬到極點。

月興連忙賠笑道:“閨女啊,你就彆怪你娘啦,她年紀大了腦袋也不怎麼好使了。不過我泡了菊花茶的,這個你肯定喜歡。”

月如初回道:“多謝爹爹。”

月興慈愛的笑著,恨不得擁抱月如初以表示他對這個女兒疼愛到極點。

隻是,他和書惠卿的這番舉動,看在東方承昱的眼底,隻讓他更為惱火鄙視。這兩人,在如初小時將她視作怪物,對她做了諸多殘忍的事;如初落難時,他們便跟著踩,生怕如初威脅到月如故;現在呢?眼見得如初得勢了,他們便跟小醜一般來巴結討好。

若不是念及他們是如初的血親,東方承昱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這兩個無恥的東西。

冷哼一聲,他攬著月如初越過兩人,看都不想看。

月興頓時尷尬的瞪了書惠卿一眼,又趕緊小跑著追上來,笑道:“賢婿啊,老臣和賤內隻是因為好久沒見著閨女太激動了,忘了問候賢婿,賢婿可不要生氣。老臣相信老臣對閨女好,最開心的應該莫過是賢婿啊。”

東方承昱瞪過去一記眼刀,哼,做月興的賢婿?他可攀不起這等小人!

月興和書惠卿也猜到了東方承昱會是這樣的態度,他兩個對視了一眼,生生壓住了心頭的怒火,繼續扮演諂媚討好的角色。

在大堂中,東方承昱抱著月如初坐在他腿上,為月如初端來一杯菊花茶,看都不看月興和書惠卿。

月興隻得輕咳了兩聲,笑得更是燦爛無比,道:“賢婿啊,你看老臣這年齡也大了,在工部侍郎的位置上早就乾得輕車熟路,要是不能再往上走走,往後就要老眼昏花、再沒有機會了。”

東方承昱望了他一眼,冷冷道:“本侯與聖上素來不和,恐怕沒法在月大人的仕途上幫忙了。”

月興的臉部肌肉一僵,覺得東方承昱的話也在理,隻是那聲“月大人”讓月興甚是尷尬——他口中的“賢婿”根本不把他當成是老丈人。

眼珠子飛快的轉了兩圈,月興決定在月如初身上使把力,道:“如初我的好閨女啊,爹知道你現在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爭氣的不行。你隻要稍稍幫幫爹,爹就能坐上工部尚書的位置,這樣對你不也有好處嗎?”

月如初淡淡的望著月興,回道:“爹說笑了,我一個女兒家沒什麼本事,臨觀帝也不待見我,所以爹的願望我實在愛莫能助了。”

這下月興的臉色全垮了下來,有種要翻白眼吐白沫的衝動。

書惠卿也急了,叉著腰嗔道:“你這小賤人,連自己的爹娘都不顧,我怎麼生出你這樣一個不孝的煞星!爹娘的養育之恩你全都忘得一乾二淨,自己一得勢便將我們全給忘了,果然你根本是蛇蠍心腸,和如故比起來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

“啊!”書惠卿忽然一聲驚叫。

隻見一盞茶杯朝她砸了過來,幸虧她側身躲過了,那尖銳的碎裂聲惹得書惠卿頓時大氣不敢出一下。

一股怒氣從東方承昱的身上散發出來,凜然的無與倫比,他袖口上繡著的蟒紋此刻全都淩厲的瞪著書惠卿,氣浪滔天。他吼道:“再敢說一句不該說的,信不信本侯讓你們全都滾出盛京?!”

書惠卿脖子一抽,冷汗霎時就流了滿背。

月興連忙拱手道:“賢婿息怒,賢婿息怒,賤內她脾氣不好啊,對誰都是這樣,還請諒解,還請諒解。”

月如初的心底,早就對這所謂的爹娘涼得透頂了,她慘慘笑道:“我今日來的目的,隻是看看丹娘和如曦而已,還請爹和娘親不要再說了,承昱已經生氣了。”

東方承昱確是再不願多看這兩個虛偽小人一眼,他放月如初下來,兩人一道朝後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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