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雷寶泉回應道。
“哎喲，警察同誌，你可來了，這小夥子......”老頭兒指著躺在自己腳邊的一個人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雷寶泉趕忙上前一看，正是小趙，他腹部似乎中了刀，此刻正自己用手死死地按住傷口，臉色慘白。
“小趙！你怎麼樣？”雷寶泉慌忙問道。
小趙微睜著眼睛，此刻意識已不是很清楚，隱約隻感覺麵前有人喊自己，他張了張嘴，嗓子裡發不出聲音。
“你撐住！車馬上就來！”雷寶泉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尖銳的警笛聲，由遠至近來到跟前。
小亮和幾個同事火急火燎地從車上跳下奔到雷寶泉麵前，見到這副模樣的小趙都嚇了一跳，趕忙一起合力將小趙抬到車上。
“你們先送他去醫院，我問兩句馬上就來。”雷寶泉還是要問一下事情的經過才肯走。
小亮答應一聲，幾個人開車而去。
剛才那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那位沒怎麼見過這種陣仗的老頭兒嚇著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雷寶泉跟他說話：“大爺，您是怎麼發現他的？”
“就......就掃地掃到這兒了，我在路那邊看到這兒有個東西，以為又是誰扔的東西，就過來看看，好家夥！既然是個大小夥子，身上好多血，當時嘴裡模模糊糊說著什麼，我就趕緊報警了。”老頭兒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您看到是誰傷了他嗎？”雷寶泉又問。
老頭兒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來到這兒的時候，旁邊一個人都沒有。”
雷寶泉眉頭緊鎖，歎了口氣，連續兩次被襲。又都沒有目擊證人，但也沒辦法，這是午夜，街上沒有人很正常。
“同誌，我......我沒事了吧？”老頭兒見雷寶泉一臉失望，試探著問道。
“啊？哦。沒有，多謝你了大爺，謝謝你報警，才救了我們的同誌。”雷寶泉感謝道。
“啥？那是你們的同誌？也是警察？！”老頭兒萬萬沒想到。
“對，他也是警察，剛剛追一個逃犯，被逃犯傷了。”雷寶泉回答。
老頭兒一聽，頓時一愣，有點害怕道：“你是說有逃犯逃出來了？”
雷寶泉這才反應過來。忙解釋：“大爺，您彆害怕，我們現在已經出動了所有警力，一定會把他捉拿歸案。您現在......趕緊回家吧，太晚彆在外麵了。”
老頭兒趕緊點點頭，轉身要騎上三輪車往家趕。
興許是雷寶泉覺得不放心，開著車一直跟在老頭兒後麵，直到老頭兒拐上大路。才掉頭離去。
一路上，雷寶泉心裡此起彼伏。這個楊祥現在已經不在自己的預料範圍之內了，之前想著說服他跟自己合作，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這個可能了。那之前被自己放了的楊穗兒呢？她是不是也真如李白猜測的那樣是跟楊祥串通好，裡應外合給自己下套呢？
想到這兒，雷寶泉又猛然想起件事情，既然楊祥一開始就是為了一個目的。那現在他變得如此瘋狂，也一定是因為還沒達到這個目的，那麼接下來他可能會更加不擇手段地獲取他的目標，也就是整件事的核心人物，李白。
雷寶泉越想心裡越不安。一腳油門，向前飛馳而去。
雲港城，醫院搶救室。
雷寶泉跑到門口，隻見到孫鐸和小亮幾人焦急地在門口等待。
“人呢？”雷寶泉問道。
“小金出來了，縫了幾針，沒有大礙，小白和寶兒守在病房那兒。小何頭部受到重創，傷勢比較重，現在還在搶救中。小趙......”孫鐸說到這兒，突然哽咽了一下。
雷寶泉心裡猛然一沉，預感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忙問：“小趙怎麼樣？”
“小趙失血過多，送來的時候是休克狀態，醫生說......凶多吉少了。”旁邊小亮接話道，說到最後，眼裡泛著淚光。
雷寶泉隻感覺胸中一口悶氣卡在中間，上不去下不來，宛如一塊兒堅硬的石頭堵在心頭。
“沒事，沒事，不會有事的。”雷寶泉重複道，安慰他們，也安慰自己。
“聯係過他們的家人了嗎？”雷寶泉又問。
“打過電話了，小何和小趙的家人正在趕過來，小金......我不知道他家裡人的電話，寶兒說暫時不用通知了。”孫鐸回答。
雷寶泉點點頭：“小金的爸媽住的遠，而且他也沒那麼嚴重，我們幫著照料就行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小何和小趙。”
“啪！”一記清脆的響聲，讓所有人都驚了一下，回頭一看，竟是小劉站在一邊扇自己的臉。
“你乾什麼？”孫鐸走過去拉住他。
“都賴我！我怎麼沒跟他們一起去追，現在他們都出事了，就我還好好的，我有什麼臉站在這兒啊！”小劉內疚地哭了起來。
孫鐸雙手握住他的雙肩，眼裡有淚，卻目光堅定，緩緩說道：“你聽好了！你是警察，他們也是，你們做的都是當時那一刻應該做的事，如果不是你，誰送小金來醫院？如果你沒及時送他來，可能現在三個人都有危險！我想小何和小趙追出去的一刹那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當然包括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不會怨你！你也要像個男人一樣，把哭的勁頭兒用到抓人上！聽見了沒有？！”
一聲嗬斥，小劉愣了半晌，擦了擦眼淚，點點頭：“我記住了！孫隊！我一定親手抓住那個狗娘養的！”
雷寶泉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感動萬分，不僅因為這些年輕警察之間的“戰友情”，還因為孫鐸在這一瞬間的成熟，他以後一定會不負眾望，接替自己。
“怎麼樣了？我老公怎麼樣了？”一聲哀嚎，從走廊那頭傳來。
眾人回頭一看，幾個女人互相攙扶著往這兒跑了過來，正是小何的家人。
“弟妹，你彆急，正在裡麵搶救呢。”孫鐸安撫道。
之後說了些什麼，雷寶泉沒有聽清，他滿耳都是那幾個家屬的哭聲，在這安靜的午夜時分，仿佛一根針，插進了自己的心窩。
“我去小金那兒看看，他們出來了就叫我。”雷寶泉受不了這種場麵，跟孫鐸打了個招呼，便往樓上走。
走到樓梯時，另一夥人也急匆匆地從大門外跑過來，眼睛紅腫，互相拉扯，看樣子是小趙的家屬，不知他們過去後會是怎樣更大的反應。
雷寶泉歎息一聲，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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