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李顏夕醒來

曆軒夜緩緩起身，理了理衣裳。一身玄黃衣裳卻讓司空絕誤以為是死神降臨，是地獄來的惡魔。

曆軒夜緩緩離開，而南城看了那個侍衛一眼，侍衛立刻就把哭喊著的瑟瑟拉出了牢房，五花大綁在牆壁之上。沾過鹽水的鞭子猛的抽在她的身上，鞭子火辣辣的疼加上肉的刻骨銘心之痛。瑟瑟一聲一聲哭喊，讓人十分驚心，司空絕隻好忍著淚水，眼睜睜的看著他心愛的人受這樣的極刑，畢竟是他選擇的道路，終究要他來償還。他種下的樹，終究結出來的惡果也應該由她來償還。

對於看著心愛之人受這樣的極刑來說，司空絕心中的痛，不亞於鞭子抽在瑟瑟身上的痛。

曆軒夜出了冰冷的密室，他對誰都不心軟，離開了李顏夕，他還是那個冰冷的帝皇，還是那個九五至尊。

南城想著曆軒夜緩緩說道：“如今娘娘還在解毒，皇上要不要過去看看。”曆軒夜本想過去，可是想到如今有元辰在，就歎了口氣。終究不能忍下心對她，倘若那個時候可以把她強押回曜城，囚禁於宮中，應該就沒有那麼多的事了。可是他終歸是沒有辦法對她用強，畢竟是他欠她的。

曆軒夜擺了擺手，道：“今日快馬加鞭送過來的奏折呢。”南城微微一愣，隨即看向門外的隨從，隨從連忙遞上奏折。

心不在焉的批閱奏折到半夜，卻也怎麼也輾轉難眠。一旁的隨從可能是看出了曆軒夜心中的事情，緩緩道：“剛剛南城統領傳來消息，說是娘娘如今已經安然無恙了，毒已經解了大半了，請皇上放心。”

曆軒夜冷哼一聲，並沒有繼續說話，隻是沉穩的睡過去了。好久沒有如此一夜好眠了。

李顏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雪紛飛，畢竟她終歸是昏睡了好久。她醒來就看見元辰一人，遙遙望去，卻沒有見到任何人，不由的皺了皺眉。元辰喂著李顏夕喝下湯藥，李顏夕摸了摸，眉心的紅痣沒有了，李顏夕輕一聲說道：“我是不是毒好了。”

元辰沒有好氣的說道：“你倘若不是毒好了，那麼就是如今已經身在地獄之中了。”

李顏夕微微一笑，緩緩說道：“真好，總算撿回來了一條命。”雖然話語虛弱無力，不過也能看見李顏夕發至內心的開心。

元辰看著李顏夕如此，淡笑。又看見李顏夕眼底劃過的失落神色，知曉她如今想著曆軒夜為何不在這裡。這個他也不懂得，李顏夕解毒醒來需要七日，而這七日曆軒夜從未來過這裡。所謂的帝皇心他是不懂，這應該是世界上最難理解的情意。

李顏夕喝完藥，體力恢複了一些，就拉著元辰問東問西的。最後問道怎麼救回她的時候，元辰想了想道：“小夕，對不起，是師父害你如此的。師父害你提前毒發，又在皇上等人去找藥的時候，故意加以為難，讓他們找不到藥。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最後隻剩下以命換命這樣的一條路。”

李顏夕微微一愣，轉而笑道：“並不是你的錯，沒有人說過他犯下的追責就要你來償還的。他雖然是養你如今，又教你如此的手藝，不過終歸不是你的親生父母，就算是你的親生父母，也沒有他犯下的錯你來償還的道理。你能從他手中救出我已經是好的了，我又怎麼能怪我的救命恩人。”

“不，我終歸隻是幫你解毒而已，這個是每個大夫都可以做的事情。而真正幫你找回藥草的卻是三娘。”元辰拿過丫鬟遞上來的茶盞，柔柔的吹了一口，緩緩說道：“是三娘幫著你拿回來的，雖說三娘和那個冷顏被蠱惑想奪取你的性命，不過終究還是及時悔悟，不然終歸會釀成大禍。”

李顏夕接過茶盞，喝了一口，衝刷了口中的苦味。皺了皺眉道：“嗯？什麼大禍？”

元辰想了想，緩緩說道：“等你好些了我再告知你。”說完就給李顏夕蓋好了被子，緩緩說道：“你好好睡著，我還有一些事情並未了解，我要去了。”元辰抬起手想揉了揉李顏夕的頭發，卻忍住收回手，淡淡一笑。

李顏夕皺了皺眉，看著元辰奇怪的舉動十分不解。而隨後蹦蹦跳跳跑進來的王宇讓她在沒有心思去想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元辰來到曆軒夜的府邸，小廝進去通報之後，並沒有見任何人出來，隻是一個白衣男子帶著元辰來到密室門前。白衣男子緩緩說道：“元辰公子，請，我等會在這裡等著公子出來，不過公子隻有兩個時辰。”

元辰點了點頭，等待門開的時候緩緩進入了那個陰濕的密室，也可以說是地牢。元辰在哪裡見到了自己曾經最仰慕的師父，司空絕。

司空絕被捆綁在椅子上，身上沒有沒什麼傷痕。不過對麵被綁在牆上的女子倒是滿身都是鞭痕。侍衛看著元辰進來，愣了愣，放下鞭子隨後行禮退下了。

元辰緩緩走到司空絕麵前，看著司空絕抬頭的時候，整張猙獰的臉好像都老了十歲，而頭發都花白了。元辰緩緩張口，道：“師父。”

司空絕冷笑兩聲，對著元辰緩緩說道：“倘若你還當我是你的師父，殺了我。你不是最在乎那個女子嗎？那麼就殺了我吧。”

元辰皺了皺眉，看著司空絕問道：“為什麼師父你要如此。”元辰坐下來，拿過一旁放著的酒喝了一口：“曾經我以為師父是濟世良醫。畢竟那個時候我身無分文，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報答師父的。可是師父還是幫我換了臉，收我為徒。之後救濟百姓，你做的善事不少，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放下你心中仇恨好好的做一個好人呢？”

元辰又喝了一口酒，微辣的酒劃過喉嚨。元辰抬起頭微微一笑，道：“師父，你一直是我做人的榜樣，我覺得師父做的永遠是對的。可是如今想想，你救起小夕，救起我是不是都是計謀。我知道北冥皇族欠你很多，可是徐榮將軍，長公主，甚至小夕他們這些無辜之人難道欠你嗎？父債子償，那麼你就要導致北冥亡國才可以嗎？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師父了，我師父是千麵，是江湖神醫千麵，是司空絕。而你，是生活在肮臟地獄之下的葉染，永遠永遠都見不了光明。”

司空絕閉上眼睛，聽著元辰的話語，卻不說什麼。這是他應該承受的，畢竟這是他欠他們的。

元辰淡淡笑著，本來一個仰望已久的師父，竟然會如此做，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大到根本承受不住。元辰皺了皺眉，平複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我以為，再見的時候你已經悔悟了，沒想到你竟然利用我對小夕下手。小夕在山穀的生活，你也是看得出來的，你不是也很喜歡她嗎？你怎麼忍心對她下手。”

司空絕皺著眉，不想說話。元辰清咳了一聲，又喝了口酒。才緩緩的拿出匕首，來到司空絕的跟前：“師父，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父。徒兒不孝，能做的隻有是幫你如此了。”說完就直接把匕首插進了司空絕的心口，血洶湧而出，灑在元辰的衣裳之上，如同落在雪中的紅梅，那麼好看。

司空絕閉上眼睛，心口的刺痛隻是一瞬間。而接下來卻永恒的解脫。他可以看見元辰掙紮的神情，也能看見瑟瑟哭喊的神情。他的一生都如此昏昏沉沉的過來了，對於元辰這個徒弟，他從來不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