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司空絕的一生不過如此

畢竟如今他連他的本事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學到，不過今日他卻做了一件最讓自己滿意的事情。

元辰後退了兩步，看著司空絕帶著笑容的樣子慢慢的凝結，最後緩緩的閉上眼睛。元辰跌落在地上，耳邊是女子的哭喊，還有侍衛匆忙跑進來的聲音。元辰抬起自己的手看著上麵滿滿都是司空絕的血跡，許久許久元辰才沉聲說道：“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師父，我終究還是殺了他。”

司空絕的一生渾渾噩噩，倘若讓他寫下一生的事跡的話，那麼他會這樣寫：“我出生於重臣之家，從小來我家的人十分多。丫鬟小廝圍繞的我們在平凡之人看來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族，可是那又怎麼樣，即使葉家是官宦世家，名門貴族，可是終歸抵不過那個人，那個九五至尊。登高易跌重，當葉家落魄的時候，很多人都選擇和葉家撇清關係，也有忠臣良知在幫葉家說話，可是多數都一起淪落到滅族。伴君如伴虎，皇帝寵愛的時候，你怎麼樣他都不會在意，可是當你真的做錯什麼事情之後，即使那個是栽贓嫁禍，那麼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處死你。後宮如此，朝堂也是如此。終究是葉家樹敵太多，說的話太過直接了，沒有彆人這般阿諛奉承，討皇上的歡心，那麼鐘該得到這個下場嗎？我不甘心，在雨夜禁衛軍來封殺府邸的人之時，我自毀容貌逃了出去。看著父親等人的人頭被掛在城牆之上，我就知道，我是葉家最後的希望。我忍辱負重，苦學醫術，謀劃大事。雖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麵，可是卻不會給自己換臉，畢竟這是我的恥辱，整個葉家的恥辱。這筆血債，我要北冥皇族血債血償。我混進宮中，殺了默妃，那個皇帝最愛的妃子，卻意外的得知了長公主不是皇族血脈，而是默妃和情人呂侯爺生下來的野種。我並未公布天下長公主的事情，我隻是想要他臨死之前告訴他，他疼愛多年的長公主不是他的孩子。而那個時候，太子和軒王爺已經鬥得如火如才，我來到太子的府中，畢竟太子生性懦弱，不像軒王爺，疑心重，征戰沙場，不好把握。我對太子說可以幫她他謀劃，之後策劃了，殺了徐榮，長公主，卻把長公主查到的事情告知他的女兒徐念，和軒王爺，讓他們有名正言順的理由謀反，那時候應該是一場好戲。皇上是我親手殺的，我早就在他的食物之中下了毒，卻還是狠心的將匕首捅進了他的心臟，看著他快要死了的時候，我緩緩說出了長公主的身世，看著他含冤而死，我心中真是十分的痛快。之後我就隱居於，卻無意中救下了他在乎的女子，之後幫著她換臉，對於那個孩子，雖然有惋惜，不過終究還是狠下了心。我幫著她換臉之前早已經調查了她的身世，當她來找我換臉的時候，我決定了，我要把這個孩子加在計劃之中。我隨便找了一個暗衛，幫著她換上了她曾經丫鬟紅果的臉，埋伏在她的身邊，讓她做內應。一切都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她也沒有讓我失望，她傳來消息問我到底要不要嫁給他做他的九夫人，我隻是讓她遵照自己的心。她幫著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這個位子，一步一步的計劃推進。最後那場不能免的大戰，青煙按照我說得，告訴曆軒夜，說她是叛徒，而不僅僅是告訴曆軒夜，還是告訴三方士兵。我讓曆封言押著李顏夕來到城牆之上，威脅曆軒夜投降，我知道曆軒夜是絕對不會為一個女人放棄皇位的，那麼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最後一個皇族的孩子痛徹心扉吧。李顏夕死了和沒死我不在乎，我進宮告知了曆軒夜應該知道的事情，關於孩子，關於青煙，關於她就是寶嫣，看著他痛苦撕心裂肺的樣子，我就知道我贏了。之後我被他廢去了武功，囚禁於地牢之中，可是偶然我也得知了他自己廢去了武功。地牢給我喂食的宮女叫瑟瑟，她並沒有害怕我的疤痕，而且對我十分溫柔，她應該是我在人世之間最對不起的一個人。她本應該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之上，卻因為我的一己私欲，而如此淪陷。在她和仇恨之中我選擇了仇恨，畢竟我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讓我不能忘記，我隻能選擇對她放手。森林之中，我那不老換了她出手囚禁，卻算錯了人的良心，我終歸是輸了，淪落到這個帝地步我認了。而看到她為我生不如死的時候，我心狠狠的疼著。多久，我不記得了，每一天都度日如年。直到元辰的到來，對於元辰這個孩子，我原本是無心救下了他，我不在乎他能怎麼樣，我隻是覺得他的命運和我一樣淒慘。我就他回來，他說沒有了家，既然如此，那麼我就把山穀給他，我常年在外麵，沒工夫管這個孩子，他也不會抱怨，常常我在山穀的時候，都拿出準備好的問題來問，而一般的時候我都不會回答他。他自學成才，我有些詫異，不過也沒有上心。我不想把他卷進這個事情來的，我終歸對這個孩子還是有些情感的，可是他卻因為兒女私情而自己卷入這件事，我也無能為力，就由他去吧。可是當他問我是不是早就已經計劃好，而他和李顏夕是計劃中的一部分的時候，我想說不，不過轉念一想，如今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就讓他恨我吧。十分恨我的時候，就可以把我殺了。這個孩子真的沒有讓我失望，他拿出匕首殺了我的瞬間手都沒有抖，這是我今生認為做的最好最棒的一件事，元辰，千麵司空絕永遠是你的師父，不過如今的卻是滿是仇恨的葉染。終歸還是要謝謝你，被山穀保護的孩子，來到塵世之間，終於長大了，可以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也可以保護自己了。”

元辰踉踉蹌蹌的起身，狠狠抱住司空絕。眼淚不停的流下來，元辰在司空絕耳邊呢喃：“師父，師父，師父。”一遍一遍，沒有人再回應他。

侍衛楞楞的看著元辰如此，有些不知所措，畢竟殺了司空絕的是元辰，而如今元辰卻是如此痛苦的樣子。隻有趕來的南城明白，元辰是在後悔，是在掙紮，畢竟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師父。

元辰轉而放開司空絕，像是逃避著什麼的轉身離去，跑的踉踉蹌蹌幾次差點跌倒。而外麵已經下滿了漫天大雪，秦羽裳聽聞元辰來了這裡，不放心，緩緩前來。卻看見一身沾血的元辰，秦羽裳丟了傘扶住正要跌倒的元辰。

元辰回頭看著秦羽裳，麵上都是淚光，秦羽裳從未見過這樣無助的元辰。元辰緩緩說道：“你可知道，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師父，你可知道我親手把自己的師父殺了。”

秦羽裳楞楞的看著元辰，微微一笑，笑容有些牽強。手拍了拍元辰的背，緩緩的輕聲說道：“沒事，我在呢。”

要知道要一個殺手這樣做是多為難殺手，可是秦羽裳卻還是陪著元辰，輕聲的安慰他。元辰念念叨叨和秦羽裳說了很多，多年之後，秦羽裳想起那個人再大雪紛飛的時候和自己分享自己的往事的時候，總會微微一笑。

元辰大病一場，畢竟對於元辰來說，司空絕和李顏夕是他生命的支柱，如今一個想殺另一個，可是沒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