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不老 第140章:都是你的

2015-12-16 作者: 十月十二
長生不老 第140章:都是你的

怎麼個意思?我抬起頭來,隻見眼前那個人,身材矮小,籠罩著一件帶著兜帽的大鬥篷!

這個人是哪裡殺出來的程咬金啊!

但是,顯然,這個程咬金,是來救我們的!

我立刻來了精神,忙將程恪給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就在那個程咬金的抵擋下,往後麵退過去。

那個使用著阿九身體的毀容女人瞪了唯一完好的一對眼睛,帶著一種被壞了事的氣急敗壞大聲吼道:"你又是誰?"

我仔細一看,那個人身上穿著的那個大鬥篷像是獵戶穿的,上麵鑲著各種顏色的毛皮,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百獸皮一樣,鼓鼓囊囊將他給整個人籠罩起來。

魏淺承的眼睛眯起來,應該也是不認識這個怪人的。

這個人能耐倒是很不小,連魏淺承也攔的下!

但是也不是猜測的時候了,我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架著程恪跌跌撞撞的躲在了一個墓室之中,隻見那個女人還是一副十分憤怒的樣子:"魏淺承,為了菖蒲,殺了這個礙事的!"

魏淺承的手重重的劃了下來,奔著那個穿著獸皮的人就過去了,那個獸皮人敏捷的躲了過去,一股子煙霧忽然從那大鬥篷下麵冒了出來,將整個墓室一下子全籠罩住了!

好機會,正能跑!

可是正在這個時候,一雙手從煙霧之中伸出來拉住了我,就往外麵跑了去!

是獸皮人。

這個墓室的路徑是四通八達的,很容易迷路,可是這個獸皮人居然也跟上次帶著我跑出去的阿九一樣,熟悉的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

我心裡一沉,阿九?可是說不出為什麼,我的直覺就是覺得這個人並不是阿九!

"我說,"我一麵架著程恪跟著他跌跌撞撞的跑著,一麵說道:"就算你是學雷鋒,做好事也要留名,你究竟是誰?"

那個人一言不發,等到了一個拐角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轉臉望著我,隻見那個巨大的兜帽把這個人的臉攏在了裡麵,隻投下來了一片濃重的黑影,根本看不清楚這個人的臉!

"我,"我剛想說話,那個人忽然對著我揚起了手來,我隻覺得背後一涼,怎麼,這個人,難道也……

一道陰氣滾滾的從地上給冒了出來,衝著我就來了,我瞪大眼睛,剛要躲開,卻發現了,那道陰氣偏差了幾寸,就並不是衝著我來的,而是,狠狠的撞到了我身後一道什麼力量上!

"碰!"

兩道陰氣碰撞在一起,我回過頭來,原來,是魏淺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鬼魅似的出現在了我們身後!

他挺拔修長的身材正斜倚在了墓室邊上,整個人是一種致命的好看。

那種好看詭異妖豔,讓人打心裡發寒!

他一雙丹鳳眼變成了赤紅色,整個人的氣勢,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大,卻說不出哪裡像是出了偏差,他雖然還是照著失心咒的吩咐,一心要殺了我,卻應該也正在跟失心咒對抗著,還是一個身不由己的樣子。

他緩緩的舉起了手來,一道碧綠色的陰氣刷的一下子亮了起來,接著,那道陰氣衝著我們就劃了過來!

好快,這個速度,就算程恪還清醒著,也未必能躲得過去!

而那個獸皮人顯然也沒有那個速度,但是他居然毫無懼色的再一次擋在了我們麵前,整個人,像是一道盾牌一樣!

我心頭一緊,這究竟是個什麼人,居然能為了我和程恪,這樣的不懼生死?

那道綠光像是一道利刃一樣,劃破了半空,貫穿了那個獸皮人的身體!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那個陰氣的力量我看得出來有多厲害,這個獸皮人,一定凶多吉少!

隻見他那個身材像是被雷電擊中的稻草人一樣,搖搖晃晃的就要往下倒!

魏淺承則趁著這個機會,頎長的身體微微往下麵一傾,衝著我們的方向就撲了過來,而那修長的五指,並在一起,目標,是我!

破風聲即將撲到了我麵前的時候,身受重創的那個獸皮人居然還能伸出手來,拉著我,將我推出了一道門!

這裡,有門?

我眼前驟然一亮,帶著水腥氣的味道撲麵而來,我知道我們是出來了,於此同時,我發現程恪身上那透明的程度,也越來越厲害了,他身上涼的嚇人,這是一個再壞不過的兆頭,再沒法子給他補充陰氣的話,恐怕……

而獸皮人掩上了墓穴的出口,將我們一路往外麵推,我回過頭,說道:"請問你究竟是……"

我的目光一落到了那個獸皮人的身上,隻見他身上居然整滲出來了斑駁的血跡!

我就知道,魏淺承的那一下子,是個血肉之軀的人,就不可能受得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血肉之軀,恐怕早就已經斷成兩截了!

血腥氣撲出來,我趕緊放下程恪:"你的這個傷……"

可是這個時候,趁著我一低頭,一股子力道砸到了我後脖頸上,我一下子什麼也不知道了。

鼻端,一道重似一道的血腥氣,跟水的味道混在了一起,讓人有點窒息。

而我像是掉進了一個深淵裡麵,整個人是個失重的感覺,心慌的像是一個在做沉重的噩夢,我在掙紮,可是怎麼也醒不過來。

再次恢複了神智的時候,隻覺得後頸像是斷了似的,疼的讓人想哭。

我揉著後頸起來,一睜眼,才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個地方挺冷的,一股子風吹了過來,將我吹了一個噴嚏。

窗戶大開著,外麵是一望無際的蘆葦蕩。

這個地方雖然陳舊,倒是乾乾淨淨的,像是才被人打掃過一樣。

四周是中國式的建築,中國式的家具擺設,還有……神龕?

莫名其妙的,由陌生變成眼熟了!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哎呀,這裡不正是跟程恪初遇的時候來的那個小破廟嗎?這一乾淨了,真是舊貌換新顏,我差點沒認出來!

我眨眨眼睛,什麼都想起來了,心頭頓時一緊,對了,程恪!程恪呢!

我立刻爬起來,卻發現程恪斜斜的靠在了神像的位置上,那個穿著百獸皮的人,正從程恪身邊站起來,而程恪整個身體,已經重新成了正常的模樣,沒有一點是透明的。

也就是說,程恪好起來了?

不對啊,除了我的陰氣,什麼方法能將那麼虛弱的程恪給救起來!這個獸皮人,哪裡來的這麼大的本事,他救下我們,究竟又有一個什麼目的!

而他自己那個傷勢,我記得很清楚,被魏淺承來了那麼一下子之後,分明是個血跡斑駁,十分虛弱的樣子,可是現在看著他的身體,分明一切正常,安然無恙啊!

就連百獸皮上麵的那個血跡也乾淨了。

一切都沒有真實感,簡直像是剛做的一場夢一樣!

我站起身來,那個穿著獸皮的人像是存在在躲著我,往與我相反的地方退了過去。

"剛才,真的多虧你了!"我說道:"如果有機會,能報答你的,我一定……"

話還沒說完,那個獸皮人索性轉過了身軀,背對著我。

"你穿成這樣,就是不希望我認出來你,對不對?"我吸了一口氣,試探著說道:"既然如此,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我認識的人,不然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要把我給打暈了。"

那個獸皮人根本連一點反映也沒有,像是根本沒聽見我說話一樣。

我接著說道:"估計著,你的身份,我問你,你也不會說吧?所以我也不問了,可是我們家從小就教我,要知恩圖報,所以你能不能……"

那個獸皮人隻是轉過臉身子,大概怕聲音也會把自己給暴露出來,堅持著一聲不吭。

我望著那個獸皮人腳下,影子是很正常的,也就是說,是個人沒錯。

隻是在那鬥篷下麵,我看不到陰氣的模樣。

獸皮人就那麼一言不發的站著,呼吸也聽不見,像是一個雕像一樣。

帶著一種奇怪的抗拒感。

我彎下身子望著程恪,他又長又濃重的睫毛投下來,在陽光下麵是個不深不淺的陰影。

這個獸皮人,難道是個身懷絕技,能夠隨意給人療傷的陰陽醫生嗎?

我抬起頭,望著這個人,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不僅是認識他,還是很熟悉的樣子。

那個獸皮將他掩蓋的非常好,年齡,性彆,胖瘦,全看不出來,而且他身上,隻有獸皮的味道,大概存心掩飾了自己的氣息吧。

這樣大費周章,隻是不想讓我認出來,也真是辛苦他了。

我想了想,還想再說話,那個獸皮人像是怕多留一下,就會被我給認出來了一樣,居然轉過身就往廟門口走。

"誒?"我一愣:"你就這麼走了?"

一封信從獸皮下麵落了下來,他消失在了門口,我眨眨眼睛,隻好先把那個信撿起來了,裡麵的字跡大概是由左手寫出來的,歪歪扭扭,十分難看:"在程恪醒來之前,千萬不要離開這個小廟,趕緊回家,絕對不要再管長生和程恪記憶的事情,如果你們還想要活下去的話。"

長生,又是為了那個長生。

可是這趟渾水,從來都不是我自己想要趟進來的。

我收起了信件,想了想,之所以選在這裡,是因為這個小廟跟那個大墓一樣,有自己的結界,不是每個人都能進來的。

也就是說,那個獸皮人跟我一樣,算得上是個"特定"的人。

事情越來越奇怪了。

我收起來了那封信,拿出手機,當然沒信號。

算了,我現在反正也沒有什麼特彆要聯係的人,跟程恪在一起結成了陰陽禦鬼之術之後,這樣的神出鬼沒,想必姥爺和我媽也習慣了。

抬頭看到了香案上麵,擺著一些像是在從超市裡麵買來的方便食品,居然倒都是我喜歡的那幾種。

我喜歡吃什麼,恐怕我媽都沒這麼上心,大概,是巧合吧。

看樣子,程恪應該是已經脫離危險了,可是,怎麼一直也不醒呢?

我有個缺點,就算遇上了什麼事情,都往最壞的方向去打算。

他會醒過來嗎?他會有什麼後遺症嗎?他會痛嗎?

其實這些個擔心沒有用,我也知道,隻不過,關心則亂。

不知什麼時候,程恪在我心裡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重到了像是拋下錨,走不了。

我望著他那高挺的鼻子,倔強的唇線,忍不住拖住腮,看的入了迷。

他真好看,怪不得,能被那些個孩子們認定了,是個狐狸精的孩子。

因為他好看的,不像是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

跟,菖蒲和魏淺承一樣。

對啊,他們才是真正的一類人。

我像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插隊者,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站在了他們中間,莫名其妙的有點突兀。

"我說,"我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喃喃說道:"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兒,不過,我覺得自己非常幸運,能遇上你,大概是我這個平淡的人生之中,最好的事情。"

手滑過了他的鼻梁,劃過了他的臉頰,劃過我曾經依靠了很多次的胸膛上,檀香的味道若隱若現,真熟悉。

他像是一種,能讓人沉淪的毒。

"其實,一直很介意菖蒲,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平常對清醒著的程恪說不太出來的話,這個時候,倒像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樣,就這麼順其自然說的:"我也知道,她對你來說,是個回不去的過去,可是這個過去,對我來說,像是一根拔不出來的刺,上不去下不來,就堵在了喉嚨裡,真不舒服。"

我頓了頓,接著說道:"我也明白,如果你忘記了她,倒是一個薄情寡義的表現,可是誰都有矛盾的時候,你就不要跟我計較了,總而言之,你說我任性也好,說我自私也好,我就是希望,你從到尾都是我的。"

"如果我有尾巴,那也是你的。"

忽然那濃重的睫毛一抖,程恪醒了過來,一雙眼睛像是初升星辰一樣,微微眯起來:"你想得到的,我有的,全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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