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離開

2016-01-04 作者: 二姍
第178章 離開

我沒想到沈景雲會如此說我,就感覺像是我背叛了他,在精神上做了一個出軌的人。

回想往事,我一向都是百依百順,任他拿捏,這一次,就像所有的怨氣都被他那帶著略帶嘲諷的問話,給勾動起來。

我不由得冷笑著說道:“我想念誰,也不用背著你,我什麼時候,到什麼地方,想什麼,莫非也要經過你的允許?”

沈景雲平靜的望著我,微眯著眼睛,但一向平靜疏離的眼神,卻閃爍著一絲壓抑的憤怒,看起來無比的危險。

我想起了今天的白天,他的出手無情,不知為何就有些害怕,忍不住站起身倒退了兩步。

沈景雲冷笑了一聲,問我:“林曉霜,如此說來,到頭來你竟然怕我?”

他說完這句話,之前還危險的雙眼,忽然有了一絲哀傷。我的心一疼,但那句“若蘭”就像一個夢魘,而他嘲諷我和赫連誠的話語,又像是憤怒火焰下的柴火。

我在怒火中說道:“我不怕你,隻是請你不要乾涉我的自由。開口閉口就一副確定我在做什麼的樣子。”

“你難道不是在想赫連誠嗎?”沈景雲的神色已經徹底恢複了平靜,問我這個問題,平淡的就好像是問我今天吃飯了嗎一樣。

我內心發冷,他到底是不太在乎我的。

也許,他對我有那麼一些感情,那麼一絲喜歡,把我帶到了他的內心。然後,卻毫不留情的讓我看見,我的眼前,永遠有林若蘭這座高峰不可攀登。

“嗬,我想赫連誠又如何?難道不順了你的意,你就要殺了我嗎?”說完這句話,我自己也後悔,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用這樣的態度去對沈景雲說話。

沈景雲沉默了,夜風在我和他之間吹過,揚起了他的衣襟,也揚起了我的頭發。

明明站的很近,卻在這一瞬間,像被生生的撕扯了開,越離越遠,直到再也望不見彼此。

過了半晌,沈景雲開口了:“今晚風很大,夜很涼,不管你在想誰,希望你早點回去睡覺。”

說完,沈景雲轉身便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淚水漸漸地模糊了雙眼。再留在這裡,也沒有意思了,我在他走後靜靜的坐了一會兒,便回到了小河的家裡。

分明已經是疲憊至極,可我怎麼也睡不著。心裡的那種衝動,我怎麼也壓抑不住。

既然已經漸行漸遠,我不想彼此成為仇人,如果結局到了這裡戛然而止,也多少算是在彼此還有一絲喜歡的時候,保留了一些美好的感覺。

我很麻木的收拾著東西,為了避免讓小河家人和沈景雲看出些什麼來,一些日常用品,比如梳子,洗麵奶之類的,我並沒有收進行李當中。

又翻找了一下,我的身上還有一些錢,也應該足夠我逃離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後,我一切如常,隻是沒有見到沈景雲。

小河媽媽告訴我,沈景雲在今天早上出門以前,有話留給我。這幾天,他要利用這裡的靈泉養傷,等他傷勢好以後,我們再離開這個村子。

轉告完我這些話以後,小河媽媽又稍許有些猶豫,她告訴我道:“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怎麼了?一早上起來,沈先生就有些彆扭。我追問他,他說讓我看情況帶一句話給你,如果你願意,今天晚上他想和你長談一次。”

“我呢,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況,才能帶這句話給你,剛才我想了一下,乾脆都一並對你說了。曉霜姑娘,你自己考慮吧。”

我不知道沈景雲要和我談什麼?可我總覺得,信任像是一種最脆弱的東西,建成困難,推倒卻容易。

我用最大的熱情,如同信仰般的堅持了三個月,回抱是一句“若蘭你彆走”的時候,我就已經很難相信沈景雲了。

我總覺得,他給我談的,說的,不管怎麼打動我,都不是真的。就好像昨天白天的時候,他告訴我,他的每一天總會想我,問我不會被赫連誠搶走吧,落在額頭上的吻,是那麼甜蜜。可是在夜裡,在睡夢中,他發瘋思念的卻是另一個女人。

我不想和他談,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不想再給騙子第二次騙自己的機會。

雖然有這樣的想法,可是我在表麵上,卻是若無其事的笑著,對小河的媽媽說:“我和他沒有事情啊,他想要談話,我晚上都在的啊。小河媽,你彆擔心了。”

小河媽媽見我這個樣子,就完全的放心了下來,笑著對我說:“我就說嘛,能有什麼事情?你們兩個彼此,那眼中透著的喜歡,我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來呢。”

我沒有再說什麼,笑著就想要進屋。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如同開玩笑一樣的問小河媽媽:“小河媽,你跟我說,小河爸喝醉的時候,或者睡著的時候,會叫你的名字嗎?”

我這個突兀的問題,讓小河媽媽一下子害羞的有點慌亂,她忍不住嗔怪的拍著我說道:“你這姑娘,怎麼會問這種問題?不過,那個時候我和小河爸吵架,聽他要好的朋友說,他喝醉了,是會叫著我的名字的。後來說起這個事情,我怪他怎麼在彆人麵前大呼小叫我的名字,他還油嘴滑舌的對我說,那是情不自禁的,如果不是心裡想著,讓他叫他也叫不出來啊。”

“你們真恩愛。”我笑著說道,其實心裡已經痛的四分五裂。

我還想為沈景雲找一個理由,哪怕一個人告訴我,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都會想假裝麻痹自己,讓自己去相信,他隻是無意中這樣喊的。

可如今,我還能怎麼去騙自己?看來我心裡,還是想與他長談的,哪怕是他騙我。

現在看來,不過隻是一個笑話。

我回了屋,打開了窗戶,把自己的行李扔了出去。

我的窗口正對著小河家的後院,而一般情況下,他們都不會到後院來的。

在做完這個以後,我又若無其事的走出了院子,佯裝在院子裡散步,就走到了後院,又把我的行李從後院弄到了院子外麵。反正小河家地處偏僻,我也不擔心有人會拿走我的行李。即使拿走了,我隨身的手機和錢也足夠讓我離開這裡了。

可我有些舍不得小河,所以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一上午都在陪著小河玩,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完全就不像有心事的人。

但小河好像很崇拜沈景雲,在跟我言談之間,總是透露著他以後想當沈景雲徒弟的想法。我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想起了赫連誠對小河一家人的安排,笑著告訴小河,說其實有一個叫赫連誠的大哥哥也很有本事,說沈景雲太不溫和,做他的徒弟要被打屁股,而做赫連誠大哥哥的徒弟,會有好吃的,也不會被打屁股。

說起赫連誠,小河是有印象的,他沒見過赫連誠,但他問我,是那個笑得很好看的大哥哥嗎?說是他媽媽告訴他的。

我說:“是啊。”

小河自言自語的嘀咕,那麼愛笑一定也不凶,可是他覺得沈大哥比較酷。

我不知道這小小的孩子哪裡學來的“酷”這個字,但又感覺說服不了小河,有些意興闌珊。沈景雲那冷漠又疏離的家夥,到底有什麼好?

在這樣的嬉鬨當中,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沈景雲出人意料的回來了。

我們兩個之間都默契的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吃飯的時候,他一如既往的淡然沉默,而我談笑風生,和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開開心心的。

作為外人的小河一家人,自然是看不出我和沈景雲之間的暗流洶湧。

一頓飯,吃的還算和諧。

下午沈景雲又要出門,但在臨走之前問了我一句:“林曉霜,你的靈魂多少也受到了一點創傷,你要一起去靈泉嗎?”

我誇張的說道:“你覺得我好意思和你男女共浴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沈景雲竟然也有急於解釋的時候,看起來那麼可愛,讓人心動。

我下意識的在保留他每一分美好,嘴上則是說道:“我跟你開玩笑的,今天你先去養傷吧,我明天再去,你記得給我留一些靈氣,否則那靈泉和溫泉,都沒有什麼差彆。”

“你竟然還知道靈氣啊?”沈景雲頗為詫異。

我笑而不語,說了一聲:“以後再告訴你吧。”

沈景雲也沒有多問,轉身離去了。

對著他的背影,我默默地說了一聲再見。也不知道,日後還會不會有相見的機會,想到我就難過,卻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午休的時分,我借口睡不著要出去散步,走出了小河的家。

繞到他們院子的背後,拿走了屬於我的行李,在午後最安靜的時分,我一個人拖著行李,默默的離開了這個我呆了三個月,充滿了各種回憶的村子。

我想,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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