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興師問罪

2016-01-06 作者: 烏鴉大嬸
第27章 :興師問罪

張儒目光陰鷙,慢慢踱步打量著那些惴惴不安的錦衣衛,過了大約一炷香時間才緩緩開口:“不想跟你們千戶一樣下場的,給我從實招來!”

幾人神態不一,有人怯生生的看向地上爛泥一般的蕭乾;有人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聽見;還有人左右看看,等待彆人開口。

等了一會,還是沒人表態,張儒的耐心似乎被消磨乾淨了,他朝身後的錦衣衛做了個手勢,馬上就有十來人朝大同千戶所的錦衣衛快步走去。

許是那些京師來的錦衣衛身上的煞氣太重,當他們毫不講情麵的將前麵幾人拿下之後,最後一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十天前府尹大人來找我們千戶,說是有要是相商,具體他們談了什麼,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陳狗子,你好大的膽,竟敢出賣千戶。”前麵一人轉頭對陳狗子大聲嗬斥。

話說完了,還一臉憤怒的看向陳狗子,他成功的吸引了京師錦衣衛的活力,負責押著他的錦衣衛可沒那麼好的脾氣,一腳踢到他腿彎,直到踢得他跪下這才罷休。

張儒點了點頭:“很好,你很聰明。識時務者為俊傑,本官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你說不知道,本官暫且相信你。不過,千萬不要騙我,否則…”

他眼中瞬間迸射出的寒光讓陳狗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深深的埋下腦袋。

知道從他口中問不出什麼,張儒撇下陳狗子,朝那嗬斥陳狗子的漢子走去。這家夥也算是條漢子,明明已經成了張儒砧板上的肉,跪在地上依然瞪著一雙小眼睛看著張儒,好像要吃人一樣。

張儒笑眯眯地道:“看你這麼維護蕭千戶,應該是蕭千戶的心腹吧!那麼他不知道的事,你是不是知道呢?”

此事他的做派,活像是二十一世紀哄騙小姑娘的怪蜀黍。

那漢子啐了一口:“呸,你算個什麼東西,休想從我口中問出一個字。”

張儒臉色一變:“這麼說,打死你都不會說咯?”

漢子堅定地道:“打死我也不說。”

張儒站起來,歎了口氣道:“年輕人呐,真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的生命。你們都愣著乾什麼,沒聽見這位爺說不想活了麼?咱東司房雖然也是錦衣衛的人,可咱們心善得緊,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不想活的人活在這個世上。”

經曆過無數次暗殺,張儒的心,已經比前世狠了不知道多少倍。

還記得一次受傷之後師父崔克己得知原因,非但沒有安慰,反而將自己臭罵了一頓。從那一天開始,他就明白,對敵人絕對不能有婦人之仁,除非自己強大到了不需要害怕任何陰謀詭計的地步。

否則,你不殺彆人,彆人就會殺你。

兩個錦衣衛二話不說抽出刀子對準那漢子的腦袋一刀剁去,鋒利的繡春刀沒遇到什麼阻礙,一顆大好人頭咕嚕嚕掉落在塵土之中,血從洞口噴出,射出去丈餘,將一片塵土染成了暗紅色。

張儒麵不改色的走到蕭乾身邊,蹲下撥弄了一下蕭乾的腦袋:“蕭千戶,你還是彆裝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手下的心腹一個個都死在我這個劊子手手裡不是。難不成等我走了之後,你蕭乾還想當一個光杆千戶不成?”

蕭乾其實早就被範無咎弄暈了,張儒故意這麼說,不過是為了激起另外幾人的反抗心思。

如果自己的主子將自己棄如敝履,那麼那些所謂的忠心都會變成笑話。畢竟在大多數人心中,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聽到張儒的話後,那幾個沒有求饒也沒有嗬斥陳狗子的大同千戶所錦衣衛紛紛將目光投向地上的蕭乾,此時,蕭乾腦袋微微動了一下,就這一下,卻沒有逃過那些錦衣衛的眼睛。

幾人絕望了,看來真的如那年輕的欽差所說,千戶為了保護自己,已經將他們給拋棄了。

張儒搖頭晃腦地道:“唉…蕭千戶既然不願意說,那張某也沒辦法了,你這些手下想必都是忠心於你的,我發發善心,送他們上路算了。”

說著,朝自己人使了個眼色,押著那些大同千戶所錦衣衛的家夥作勢抽刀,刀子還沒有完全離開刀鞘,馬上就有人服軟了:“且慢,小人願招。”

本來就是錦衣衛的人,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錦衣衛到底有什麼手段,如果是折磨的話可能他們還能夠勉強接受。畢竟如果說出來,自己可能也會被錦衣衛開革。可是眼前這位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一出手就是殺招,那還冒著熱氣的人頭就擺在大家麵前,容不得他們不低頭。

張儒抬了抬手:“哦,你有話說?”

出口之人連連磕頭,大聲道:“小人知道府尹大人找我家千戶乾什麼。”

“說!”張儒喝道。

那人便結結巴巴的絮叨開了。

原來,在張儒來到大同之前,北平順天府就有人通過加急快報將他馬上就要到大同的消息告訴了大同總兵許寧,同時知府嚴複也得到上麵的指示,那就是無論如何不能讓張儒留在大同。

至於錦衣衛千戶蕭乾,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無非就是他這個人比較貪心一點,拿了五千兩白銀之後準備將張儒搪塞過去。

可他卻忽略了張儒錦衣衛千戶的身份,這才讓他自己掉進了自己挖的坑裡。

十天前大同知府嚴複秘密會見蕭乾,二人商談了幾個時辰才各自離開。

至於幕後的主使是什麼人,就不是蕭千戶身邊的心腹能夠知道的了。

心灰意冷之下,那錦衣衛校尉一五一十的將實際情況說清楚,張儒卻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來這大同的水,還真不淺,堂堂大同鎮的總兵官,竟然得到了來自京師的命令,可想而知,那背後下令的人是什麼地位。

除了當朝幾位宰輔,隻怕也隻有兵部尚書張鵬有這樣的本事。

張鵬在朝堂上為太子說話,應該不會對自己下手,那麼就隻有紙糊三閣老會對自己下手了。而幕後的真正黑手,想都不用想,定然是宮中那位年過半百的貴妃娘娘。

想通之後,朝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幾個手下二話不說就拗斷那些大同千戶所錦衣衛的脖子。

地上扔了一地死屍,張儒帶著手下揚長而去。

下一刻,便出現在大同知府衙門門口。

這麼大的陣仗,可嚇壞了衙門的衙役,守門的衙役一見那麼多錦衣衛把衙門圍了,嚇得馬上就去通知知府嚴複。

嚴複聽說衙門被錦衣衛圍了,大怒道:“蕭乾怎麼管教手下的,竟然敢圍了我的知府衙門。”

一大撥衙役在嚴複的帶領下走出衙門,出門一看,見來人是自己不認識的,身上還穿著飛魚服。

他試探性的問道:“敢問這位大人是何來曆?”

張儒淡淡道:“本官隻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外來者,冒昧前來打擾知府大人,隻是想向知府大人討個公道。”

嚴複馬上知道了張儒的身份,忙快步上前,自來熟的去拉張儒的手:“原來是張大人來了,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大人見諒,見諒啊!”

張儒後退一步躲開:“嚴大人客氣了,彆說遠迎了,我這不請自來的,您這知府大人知都不知道,近迎都沒可能了。”

嚴複感覺有些尷尬:“張大人彆這麼說嘛,這不是最近比較忙嘛,忘了時間了。”

張儒冷冷道:“這次過來也沒彆的意思,就是想問問大人,鎮守太監官邸的那些個大糞,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等小事,的確是下官唐突了,大人派個人來知會一聲便是,何必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嚴複偷偷抹了抹汗。

張儒道:“我膽子小啊,怕一個人來被你們給吃了。聽說京城有大人物給你們下了命令,要張某怎麼來就怎麼滾回去。”

嚴複怔了怔,擠出一個笑臉道:“大人誤會了,這事絕對有誤會。大人乃是陛下的欽差,下官怎敢為難大人。“

張儒淡淡道:“你是不敢為難我,借你幾個膽子你都不敢為難我,但是架不住宮裡麵有人給你膽子啊!彆否認了,咱明人不說暗話,我如果不知道點實際情況,也不會帶人圍了你的知府衙門。”

嚴複見沒有回寰的餘地了,隻好坦然道:“大人想要如何。”

張儒道:“我不想如何,倒是想問問你們想要如何!看來你是嫌頭上的烏紗帽太輕了,想要換一換。”

“大人什麼意思,就算大人是上差,隻怕也沒有資格摘掉下官的四品烏紗吧!”嚴複色厲內荏地道。

他得到的消息,並沒有張儒能夠就地免掉他職位的消息,所以他無所畏懼。

張儒一揮手:“給我拿下這藐視君上的不法之徒,其餘人等,凡敢反抗者,就地格殺!”

這個命令明顯嚇到了嚴複,他好歹也是一府的知府大人,沒想到這個愣頭青這麼不管不顧,一上來就要將自己拿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馬蹄的轟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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