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夜訪國公府

2016-01-15 作者: 烏鴉大嬸
第236章 :夜訪國公府

不是張儒不想陪兩個小家夥,就算有時候他不那麼忙,他更多的也是陪馬同袍而不是屠胡。

這個少年將來會是草原上的雄主,張儒不想跟他有太過溝通,他怕到時候少年屠胡離開的時候,自己會舍不得。

所以對兩個孩子,他采取的一直都是放養模式,除了時不時讓範無咎這個老家夥教屠胡武功,他基本上不會管兩個孩子到底開不開心。

但是蘇七七提起了,他還是勉為其難的去看了看屠胡和馬同袍。

小家夥馬同袍依然虎頭虎腦的,不過相對於剛來的時候那種憨厚,這小子身上多了幾分機靈。

果然,在看到張儒之後,小家夥立馬怯生生的躲到了屠胡背後,隻是時不時會探出腦袋大量張儒。

屠胡很有禮節的朝張儒行了一個撫胸禮:“巴圖孟克,見過大明天使張大人。”

“恩,不錯。”張儒讚許的點頭:“屠胡這個名字,記在心裡就行了,你的時間不多,多努力。”

這一切都是張儒要求的,因為屠胡將來是要去草原的,所以不管是說話還是吃東西,抑或是禮節方麵,他都是按照草原人的方式在做。

屠胡得了稱讚沒有沾沾自喜,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很清楚自己在這位大人心中的地位。對張儒,他是懷著一顆感恩的心的,如果不是張儒帶著三千宣府老卒馳援鴉角山,或許,他已經和那位站著死去的屠胡將軍一樣,成了鴉角山泥土中的白骨。

能夠跟著張儒從大同到京城開眼界,他很珍惜這次機會。平時在侯府除了跟隨先生學習,就是帶著馬同袍一起玩。

當然,這個早熟的少年也不是一味的玩耍,在玩耍的同時,他一直都給馬同袍灌輸著要忠臣於張儒的念頭。

不覺之中,這種念頭已經在馬同袍心中根深蒂固,隻是現在不管是屠胡還是張儒,都不知道而已。就連馬同袍那小小的心裡,也不清楚自己對張儒到底是畏懼還是感激。

不驕不躁,張儒看到了這個少年的蛻變。

如果說當初從鴉角山將少年屠胡救回來的時候他是一柄鋒利的劍,那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根沒有棱角的棍子。

“最近還習慣麼?”張儒關切道。

京城的生活跟大同還是有一定區彆的,所以張儒第一個問題問的是他習不習慣。

屠胡羞澀一笑:“還好,多謝大人關心。”

張儒道:“恩,習慣就好,如果有不習慣的,跟管家說就是,習武的事不要落下,有什麼東西,多跟範老前輩請教,他的功夫,你學會三成,就足以在草原上自保了。”

屠胡用力點頭:“大人放心,屬下不會偷懶的。”

“練練?”張儒突然道。

屠胡一愣,然後高興道:“好!”

話音剛落,張儒的拳頭赫然已經出現在眼前,其速度之快,超乎屠胡想象。

不過也就是那一愣神的功夫,屠夫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伸手一格,然後一個鐵板橋就躲了過去。

張儒可不管那麼多,抬腿就踹,這個時候正好是屠胡不好借力的時候。

眼看著大腳就要踩到屠胡腹部,馬同袍這小家夥吃驚的長大了小嘴,屠胡一隻手猛然在地上一拍,身體一個翻轉。

不過可惜,他還是低估了張儒的速度,那一腳沒落在他肚子上,卻結結實實落在了他屁股上。

一個狗啃泥摔打在地上,滿嘴都是黑灰。

張儒下手還是留了分寸的,不然光是這一覺,屠胡的髕骨肯定得碎裂。

一腳的力道能夠將鐵棍踹彎,彆說是屠胡那肉比較多的屁股,就是凳子也隻有斷的份。

很麻溜的爬起來後,屠胡顧不得擦嘴上的黑灰,再次欺身而上。

張儒擺了擺手:“好了,你小子的身手還算不錯,不用過招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屠胡很聽話的停下動作,心悅誠服道:“屬下無能。”

張儒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不是你無能,你已經很不錯了,努力學習一切能夠學到的東西,以後我會儘量多來看看你們。時間不多了,你去了草原,身邊不會有人再對你耳提麵命,你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聽了這話,屠胡感動不已,他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含淚目送張儒離去。

暮色降臨,在躺椅上小憩了一段時間的張儒帶著範統和薑偉離開了宅邸,借著夜色,他到了保國公府的後門。

“咚咚咚。”

沉悶的聲音讓忙碌了一天的門子很是不喜,嘴裡嘟囔著哪個王八蛋天黑了還來敲門的同時,不情不願的將後門打開。

一看來人麵容,門子臉上的不滿立馬消失得一乾二淨,換上一副幾近諂媚的笑臉:“侯爺,您怎麼來了?”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趁著夜色離開家的張儒。

張儒沒理會門子,淡淡道:“帶我去見國公。”

門子哎了一聲,也沒去稟報,馬上帶著張儒去了後院。

保國公朱永正拿著毛筆練字,他是武夫,但是他識字。畢竟是勳貴出身,不可能打字不是一個。

大明承平百年,少了許多大字不識一個的粗魯武夫,真正算起來,大明的高級將領,基本上都是文武雙全之輩。

一篇蘭亭集序臨摹了不過四十多字,門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公爺,定邊侯求見。”

朱永放下毛筆:“請!”

站在門口的張儒啞然失笑,如果換一個人,能夠讓保國公說一個請字,說不定心裡已經樂開了花。但是張儒不會,這位老國公可不是朱暉那種想問題不全麵的愣頭青,他能說一個請字,肯定有緣由。

張儒直接推門而入:“老國公真是好雅興,這京城官場差不多讓我錦衣衛翻了個個,老國公還有這閒情逸致。”

朱永眼皮都不抬,抓起毛筆在紙上寫下製怒二字:“文軒,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麼事讓你堂堂定邊侯放著正門不走,反而要走後門了?”

張儒收起笑容,很嚴肅道:“小公爺讓我保的兩人,一個都保不住。”

朱永動作一滯:“這話什麼意思?”

張儒道:“老國公應該知道,陛下想要的是什麼,有些東西,不需要我說破。”

朱永愣了愣,輕輕放下毛筆,歎了口氣:“陛下要什麼?”

勳貴,說白了還是要靠皇權支撐的,沒有皇帝的認可,就算他們是勳貴,也不能為所欲為。

張儒自己找了張凳子坐下,笑道:“老國公彆緊張,陛下要的不過是一個平衡而已。這偌大個朝堂,誰都做不到一家獨大,宦官不行,文官不行,內閣不行,勳貴,也不行。”

朱永神態輕鬆了不少:“這都是陛下讓你說的?”

張儒搖頭:“這都是小子看在老國公在陛下登基的時候讓十二團營做了些事,自己揣摩聖意之後想出來的。老國公信得過我,就聽,信不過我,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往後,咱還是朋友。”

“他們不容易。”朱永沉吟半晌後道。

張儒淡淡道:“我們也不容易。”

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表述得十分清楚了,對於朱永這種身份的人來說,沒必要什麼東西都說得十分透徹。

最後朱永沒有明確的表示答應,也沒有拒絕張儒的好意,而是讓朱暉領著張儒去後院參觀。

這已經等於給張儒一個信號,這個時代的大戶人家,不管是勳貴還是文官,後院一般是不給人參觀的。關係不到一定地步進入人家的後院,那擺明了就是不給主人麵子。

朱暉神神秘秘的領著張儒進了西北角的一幢小樓,小樓裡亮著燈,不時能夠聽到裡麵傳來女子的嬌笑聲。

結合朱永那猥瑣的笑容,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是乾什麼的。

一進小樓,馬上就有兩個衣著暴露的女子一左一右抱住了朱暉的雙臂,同時,又有兩個容貌俏麗但是衣著還算規矩的女子摟住了張儒的雙臂。

張儒有些不自然的抽手:“小國公這是要乾什麼?”

朱暉還是頭一次看到張儒露出如此窘迫的神色,哈哈大笑:“早知道你家有個鎮宅神獸,這不,哥哥帶你來開開葷。放心,這些女子都是乾淨的,一般不乾淨的不會留在這裡的。”

張儒漲紅了臉道:“朱兄好意,文軒心領了,家中還有事,小弟先告辭。”

朱暉一把拉住張儒:“你小子怕個什麼勁,這裡又沒外人,再說了,你來保國公府是辦公事,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說出去。吃乾抹淨,沐浴一番,誰也找不出你的毛病。”

張儒用力甩開朱暉的手,來不及解釋就落荒而逃。

等他帶著範統和薑偉一溜煙出了保國公府之後,身著大紅錦袍的朱永這才出現在朱暉身邊,此時的朱暉,也全然沒有了那份猥瑣,反而一臉嚴肅。

朱永對朱暉笑道:“這小子的城府,可比你要深很多啊!不過這小子做事還算厚道,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朱暉低頭道:“爹,吏部的人保不住,明年改元的時候,京察隻怕。”

朱永意味深長道:“大明官場要震動,你我明哲保身最為委托。關係好的人家都去個信,他們愛聽就聽,不聽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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